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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科自知说漏了嘴,见上官发怒,连忙拱手道:“大人息怒,下官不该出此下策,还望大人恕罪。”
宋飞瞪了秦科一眼,身为朝廷命官,不为百姓谋取福利,只想投机倒把之事,又一想,他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量,遂摆手道:“无妨,此间官场黑暗,本官也只是听闻传言,未想这贪污之人就在身边,真乃本朝不幸。”
宋飞决定亲自会会太府寺的太卿冯远。
冯远伏案繁忙,早有人传报尚书大人到访,冯远移步客厅,拱手道:“尚书大人到访,下官公务缠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免礼,本官也不与你绕弯,前几日整修河道的款项审议如何。”宋飞开门见山。
“哎呀呀,下官愚钝,如今各府各司用款甚多,各种审议繁杂,尚未通过,还望大人稍等几日。”冯太卿说的轻描淡写。
求人办事就要低上三分,宋飞虽官高一级,但也不好发作,只得语气平和道:“太卿大人,本官奉命整修河道,如今正值最佳时日,如太府寺不能如期放款,恐怕耽误了工期,圣上怪罪下来,你我担当不起呀。”
宋飞把皇帝搬出来,冯太卿有些惶恐。
平日各处如要用款,均对这太卿大人施以好处,冯太卿也会察言观色,如果这人非善辈,都会给予暗示,将所需费用夸大,再对上下官员予以疏通,本来只需千两、万两的拨款,上下大小官员的一阵通气,就变成了十万、数十万两,多出来的自然被人据为己有。
冯太卿对疏通河道的款项迟迟不肯发放,就是想让宋飞焦急打探,必定会有人教他此法,到那是,尚书大人也会成为这条绳子上的蚂蚱。
宋飞迟迟不往这条绳上钻,冯太卿决定给点提示。
“尚书大人有所不知呀,虽说太府寺掌管各处银两出纳,但需要跑的地方太多了,上至圣上,下至细节要逐条审查,各处官员协调,都要大点一番,并非如外人看来似有独断的权利。”
冯太卿转动眼球,看着宋飞的表情,宋飞若有所思,这是在教人贿赂之法,他岂能不知其中曲折,说的也是在理。
转念一想,不对,这人分明就是在拖延时日,除非给他好处他才会抓紧时间。
宋飞试探地问道:“本官怎会不知,定不会让你为难,你且速去办理,日后将会重谢。”
冯太卿不知宋飞是否真的上了钩,他在这上面摸爬滚打了几年,甚是谨慎,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暗自揣测会不会有诈,这尚书大人可是从来没有进过太府寺的门。
“尚书大人,此乃下官应尽职责,只是需要时日不少,还望大人耐心等待,如处理得当,下官定会将款银送至府上。”
日后重谢对冯太卿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来说没用,不看见银两是不会办事,即使给的少了他还看不上眼。
冯太卿从袖中抽出纸张,上面便是整修河道的各项款额,递给宋飞道:“尚书大人,下官已将各条逐个审查,上面的所需费用不合实际,这些是修改过的,大人看看还有哪些不妥。”
纸上的费用多少,早就被夸大了数倍,现在只要宋飞同意,冯太卿即刻就会去上下疏通,那多出来的部分自会由他支配,宋飞也会赚得不少。
宋飞心里暗道:这也太狠了,千两的款项,应是被改成了十万两,可见平日这些贪官已经贪的贪得无厌了。
嘴上却不说这些,小声问道:“太卿大人如此这般改换,万一要是追查下来可就不好办了。”
冯太卿信誓旦旦的说:“尚书大人大可放心,如大人拍板,后面的事情有下官打理,大人只管收钱即可。”
“如此这般甚好,甚好,哈哈哈。”
宋飞假装同意,从袖中掏出两块银锭放在桌上道:“只要太卿大人办好,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冯太卿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什么为民造福,什么疏通河道,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还不是一样的贪,脸上堆满了笑容,伸手去摸桌上的银锭。
“且慢”。
宋飞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冯太卿被宋飞的话彻底弄懵了,伸出去的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甚是尴尬。
“这就是为民办事的大官,区区千两的公款,却要被尔等搜刮去数万两,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冯太卿也不是吃素的,镇定一下忙拱手道:“大人此话何意,大人如不愿随波逐流,下官也不勉强,如大人断了下官的财路,那么……。”
宋飞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小宇宙终于爆发,握紧拳头朝冯太卿的眼角就是一拳,冯远乃是一介书生,哪里经受住如此重击,应声倒地,眼角现出一块淤青。
冯太卿有点气急败坏,但又不知说甚,毕竟尚书大人比他官高一级,起身摸着发青的眼角,背过身厉声道:“尚书大人,整修河道的款项还需几日,请大人耐性等待,来人,送客。”
宋飞起身拱手道:“太卿大人不要忘记,圣上曾给本官专断之权,各司各府要鼎立协助,今日你徇私枉法,故意拖延,臣定会将此事奏明圣上,治你推延治罪。”
冯太卿不担心贪污未果的事,尚书大人无确凿证据,但是整治河道的款项拖延时日久了,皇帝怪罪下来真是吃不了兜子,一时不知所措,矗立不动。
“望太卿大人三思,本官明日就要见到款银。”
宋飞抓起桌上银锭,抬腿出门。
冯太卿一屁股坐在椅上,全身瘫软惊得一身冷汗,摸着眼角的淤青,自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虽有几位朝廷大员为他撑腰,但如果东窗事发,他也只能是个替死鬼,尚书大人的底细品行他还没有摸清,怎么就能将他往这浑水里拉,冯太卿想了许久,才后悔不该从尚书大人的河道款项上动脑筋,现在尚书大人不愿合作,令他惶惶不可终日。
别无他法,只得现将款项调拨过去,再静观其变。
宋飞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回到府衙,恰逢秦科正在寻他。
“拜见尚书大人,不知大人此行太府寺如何?”
宋飞正在怄气,没好声道:“如无差池,明日即可到府。”
秦科不知尚书大人博得款项还闷闷不乐,也不好发问,只道:“如此甚好,那下官现去准备开工事宜。”
忽闻门吏来报,太府寺责人送来河道之款,等待秦郎中签收。
秦科对宋飞顿生敬意,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尚书大人前脚回来,后脚太府寺就责人送来,他哪里晓得,那是尚书大人的拳头起了效果。
款项到位,秦郎中自去料理河道整修之事不在话下。
再说冯太卿露出马脚,让尚书大人知晓始末,还不知日后会出什么纰漏,他无计可施,只得寻求帮助。
冯太卿到得庞府,庞延那是太府寺的常客,两人狼狈为奸,贪得无数银两,庞延贪得最多,那是和他的太尉身份息息相关。
朝廷采用中央集权的制度,将各地的官兵调制京城管理,如有战事,也要由枢密院议定带领哪些军队,这和开国的皇帝赵匡胤有关,他的皇位是靠兵变得来的,为了保住皇位,防着别人也这样做。
京城之中军队众多,且带兵之将也是不久就会更换,这些军队平日哪里会有什么正规训练,每日无所事事,为国杀敌变成了当兵吃粮,参军成了许多人的谋生之计,没有战事,部分士兵做些田间劳作,俸银还是不少,还有一些冒名顶替吃空饷的市井之徒。
庞延就是军队的最高长官,百万禁军的经费都要进过他的双手,大部分的饷银都被两人贪去瓜分。
冯太卿将殴打逼迫一事道与庞太尉,庞太尉也没甚好话,道:“你真是胆大包天,那宋府一向自命清高,怎会与你同流合污,你且将区区款银拨去,哪里有此等祸事。”
冯太卿露出眼角淤青,故作可怜,跪地恳求,拉住庞太尉衣角哭道:“大人,下官财迷心窍,一时迂腐,你可要救救下官一命呀,下官做牛做马定会报答大人恩德呀。”
“你且起身,身为朝廷命官,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宋尚书没有真凭实据,凭他一面之词绝不会检举揭发,你且宽心。”
冯太卿过于心急,一向谨慎的他早该想到此处,但还是有点担心:“大人,今日他敢殴打朝廷命官,明日还不知会做出何事,大人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好,不然哪日会将我等之事捅出。”
冯太卿言下之意,两人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他有不测,那庞太尉也会受到牵连,庞太尉见过何等大风大浪,见冯太卿说的危言耸听,不得不有所戒备。
“够了,你且回府,本官自会权衡,这些时日,收敛一些。”庞太尉被吵得也快慌神,厉声呵斥道。
冯太卿止住泣声,心道:吾等小官,也只能做替死鬼,太尉尚且不怕,有甚好怕,告退回府。
庞太尉思索良久,是先下手为强,还是静观其变,无从抉择,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宋飞博得款银,正忙于整修河道之事,还无暇顾忌这些贪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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