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在——决战是秋。
黄昏。
嗜血的斜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惨烈的大地伤痕累累,四处都是鲜红的存在。
“喂!来支烟么?”帝释天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朝着阿修罗挥了挥。
“这个时候你还这么悠哉么?”阿修罗紧握着已经被啃得残破不堪的长刀,笑道。
“都到最后了,还有什么好紧张?”帝释天微笑道。那沾满鲜血的脸庞在此刻看起来竟是如此的无害。
弹出一根烟,帝释天用嘴夹住,点燃。
“呼~”
一口白烟卷出来,随风消散。
飒飒声响,随风飞舞的,除了两人的衣摆,还有那被树木遗弃的落叶。
“20年前,也是秋天啊!我们的相遇。”
阿修罗愣愣,看到那被风卷起来的落叶,思绪回到了20年的那天……
2.20年前——相遇深秋,落叶飘飘,凉风习习。
这是一个混沌的时代。
上任部落统领隐居退位,新任部落统领能力不足,很快就被藏有野心的大将们推翻,随之而来的便是各个族群之间的优胜劣汰。
各个部落之间的战争,波及到了整片大地。四处硝烟弥漫,烟尘滚滚。
六趣族隐居于山林,并未参加这场骇世之争。
其实说是族,也就只有六人罢了,而如今,似乎又要增员了。
“我说老头,别老是见到人就捡回来啊!又不是阿猫阿狗的!”阿修罗不满抗议道。
“别这样跟老爹说话!”系着围裙柴人敲了敲阿修罗的脑袋。
“就是!”刚进屋子的老者笑骂道:“最起码给我好好的说声欢迎回来啊!”
“老爹欢迎回来!”一个娇嫩的身影朝着老爹扑了过去。老爹也开心的抱起她赚了两个圈圈。
“泥梨耶又长大啦哈哈哈!我回来了!”
家里其余人也很快的走到门口迎接老爹。
依照年龄从小到大依次是:泥梨耶、gaki、底栗车、阿修罗、柴人。
“好了,帝释,来见见你的小伙伴。”老爹让开身子,一个小伙子面带着微笑,朝各位弯下了身子。
“释提桓因陀罗,小名帝释天,大家叫我小名就好,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切!虚伪!”阿修罗撇撇嘴,这里的孩子全都是老爹在战场中捡回来的孤儿,都经历过失去族人的痛苦。在他看来帝释天只是强颜欢笑,为了给他们这些“前辈”留下好的印象。
“我说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柴人拿着汤勺朝着阿修罗狠狠砸下。
哐!
阿修罗抱头打滚。
“哈哈哈!”全场爆笑,而帝释天依旧带着那浅浅的微笑。
阿修罗皱皱眉。
“话说你们有没有闻到烧焦的味道?”gaki拱了拱鼻子,道。
“啊啊啊啊啊我的菜!”柴人慌乱的跑向了厨房。
“哈哈哈!”
全场继续爆笑。
屋外落叶落在小池中,红色的枫叶点出水纹,溅起细小的水珠,散发着光泽。
3.18年前——出山两年,战局变得越来越紧张。不少部落早已灭亡,而那些曾经繁荣的部落都市都已铺上了一层层落叶。有些刚从树上飘落而下,有些早已和泥土融为一体。
深山里,帝释天也已经和老爹他们呆了两年。对这五个同辈伙伴都有不少的了解。
柴人,原林多边境中南瞻部落的皇女,因为自古封闭的封建管理,造成了皇族的日益糜烂,贵族也都沉浸于美色欲望之中。战局一开端,南瞻部落很快便被攻陷了下去,都城须弥城一夜间火烧四壁,皇族贵族被侵略者逐个屠杀,而柴人因为被皇舅死死压在身下得以幸存。
阿修罗的身份有点特殊,他的父亲是天人族,而母亲则是水鬼族。自古天人族骄傲无比,从不与别的族人联姻,甚至不屑于与他族接触。而阿修罗的父亲犯下如此大忌,便直接被天人逐出了族门,母亲便带着父亲和孩子来到水鬼族。不曾想鬼族和天人族一直小摩擦不断,鬼族人对天人怀恨在心,受尽打击的父亲就忍受不住鬼族人的嘲讽为难,自杀身亡。而阿修罗则成了下一个为难的对象。最后母亲带着阿修罗脱离鬼族,却在半路上被闪匪截杀,母亲中箭身亡,而阿修罗则是被路过的老爹救下。
底栗车长得极其壮实,属于野兽族的他除了脑子有点不灵活外,身子倒是六人中最强壮的。他的族人倒不是被外人攻陷,反而是因为好杀生,偷盗,然后祸起萧墙,内斗起来,最终一族在战争之前早已死的七七八八,而零散的族人则都各自为生而去。蛮兽族便在此除名。
gaki是饿鬼一族,虽说是族人,却是属于奴隶的无威德鬼。从小受着打压的他在一次混乱中逃亡,在被追捕的路上遇到了老爹。老爹将gaki左臂上的奴隶烙印用另一种图案附上去后顺利带出。
泥梨耶是老爹在等活城路边捡来的弃儿。头上两只角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
而帝释天本人的来历神秘,老爹也没有过多的提及,只是说过他来自天人界。
这两年,六人跟着老爹去战场拾生活必需品、狩猎、种菜、习武。
六人的生存能力大幅度增加。而阿修罗和帝释天两人的战斗力领先于其他人,这两人则不相上下。
底栗车虽然大只,却没有两人的头脑和灵活性,所以并不是两人的对手。
就这样七人过了两年。每天的充实生活,让七人在这混战中获得如日常的喜悦。
只是阿修罗有些郁闷。
帝释天始终都是带着微笑。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那微笑不增不减。
这让阿修罗忍不住去找他的茬。于是每天阿修罗和帝释天都会被老爹惩罚。
今天一如既往的被轰出去没晚饭吃。
帝释天仍旧带着微笑,坐在小池子旁边,看着那枫叶飘落。
阿修罗靠在柱子上,看着帝释天,心情复杂。
他并不讨厌这个最后加入的家伙。可以说他很喜欢这个小小的家族,在这里,他能够感觉到家族的温馨。
只是看到这个一直悠哉似是无忧无虑的家伙,心中难免产生了名为嫉妒的感情。
他比我活得轻松……
他的武功和我不相上下,甚至比我还高一些……
他的外表比我帅……
……
渐渐地,阿修罗感觉自己一直在追逐着帝释天,但却拉不进那半个脚步的距离……
本来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而到了最后却产生了七原罪之一的感情。
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感,但是那恶魔却盘旋在脑海久久不离。
“呐!”
阿修罗思绪回归,语气不好。
“怎么啦?”
“对落叶你是怎么看的?”帝释天转过身来,手掌上停留着一片红色的枫叶。
“怎么看?”阿修罗抓抓头,道:“不过是被淘汰的东西罢了,虽然是很悲伤,但败者无力,只能被掩埋在土里,历史里。”
“你是这么看的啊!”帝释天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对着手中的枫叶吹了一口气,枫叶随着气流在空中飘出华丽的曲线,最终落在了土地上。
“你的想法呢?”阿修罗忍不住问道。这是帝释天第一次和他搭上这种话题。让我了解一下你吧。阿修罗这样想到。
“我觉得这些落叶很伟大啊!”帝释天抬头看着那一片片的红色,道:“它们为了下一代的生长,甘愿脱离树木,落于地上。这样的它们并未抱怨,反而将自己落败的身躯献出去,融于泥土化为肥料,孕育下一代的生命。这样的它们难道不伟大么?”
阿修罗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我爸妈就是这样啊!为了我甘愿死去,把我送走时还嘱咐我要时常挂着微笑。”
阿修罗第一次看见帝释天的脸上有了变化。
那一直不变的微笑带着一丝的苦涩,而那迷着的眼缝闪着凌光。
阿修罗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静静呆着,直到阵阵铠甲碰撞的声音惊醒了他们。
回过头来,一队整齐的轻甲兵闯进了这恬静的房屋。
轻甲兵胸前的纹章,说明了这部队所属的势力——联盟军。
这是部落统领的直属军队,为何会出现在这?
阿修罗和帝释天两人心存疑惑,正欲后退,却被大手抵在了肩上。
老爹走了出来,再也没有平时那种嬉皮笑脸,而是带上了极度的威严。
那是皇者的威压。
“皇老!”轻甲兵里走出一位身披将军装的老者,单膝朝着老爹跪下。
而随着他的跪拜,轻甲兵全体也都整齐的下跪。
“参见总司皇老!”
“你们来干什么?”老爹眼中熔火,言语间带着震怒:“我退位的时候说过,我已退出这江山游戏,安享晚年。所以给你们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是什么?”
“……”那统领低头答道:“不要再寻找您的下落,不要打扰你的生活。”
“然后你们是来干嘛?”
统领的细汗布满了额头:“可是皇老要是再不出山,部落就要完了啊!!”
“那已经不是我的事了。”老爹叹了一口气。
“难道皇老就忍心看着各部落互相残杀后奄奄一息,然后被天人和林多消灭统治么?”统领不甘道。
老爹又是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将它朝着天。
“人的一生和叶子差不多。诞生的时候我们是多么的充满生机。渐渐地成长,我们要突破一层又一层的困难。阳光、营养的争抢,防止水分的过度蒸发。同时还要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不能生长的太大,也不能过多的吸收无机物有机物。只有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我们才能安然的生长,但是到最后才发现,等待我们的却是老去和脱落。”
老爹将叶子交到了统领的手上,道:“天道,我们都老了,都已经脱离了这世界树,落在了地上。我们的人生没有,所以就算我回去了,也没有可能再将部落完全统一。因为这是历史的必然发展,而我们早已化作了落叶,不可能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以别再来找我了。你也应该好好享受晚年啊!”
天道听闻,两眼都流下了浑浊的泪珠。
想当年,驰骋沙场以一敌百,而如今,却只能看着烟尘滚滚而毫无招架之力。期间的心酸,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
最终天道带着轻甲兵离开了。
第二天,老爹又恢复到了平时嘻哈的模样。日常线在稍稍的偏离后又拉回了正道。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三年。
4.15年——分道老爹走得很安详。
直至死亡,老爹还是挂着笑脸。
原来老爹早就内脏腐化,据说是当时为了救帝释天被击中的。
帝释天仍旧挂着微笑,没人注意到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们也都长大了啊!我走后这个家就交给你带队啦柴人。看着帝释和阿修别让他们老打架,打架了就踢出去别让他们吃饭。底栗车你要多动动脑袋啊!gaki不要老偷吃了。泥梨耶要乖乖的听柴人姐的话,阿修和帝释你直接无视他们两个就好了。这个家尊重你们的想法,你们要出去试炼也行,留下来过清净的日子也罢。我们每个人都是世界树上的一片树叶,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按照你们自己的意愿走下去就好啦。”
老爹留下这样一段话便闭上了眼睛。
泥梨耶早已哭得稀里哗啦。gaki、底栗车、柴人忍不住都是热泪夺眶而出。
阿修罗没哭,死死咬牙,不断缩着发酸的鼻子。
帝释天仍旧挂着微笑,只有紧握的双手,跳动的青筋可以看出他内心的起伏。
将老爹埋葬后,六人消极度过了几天。
阿修罗率先打破局势,上房收拾了一番。
“阿修你要去哪!?”柴人叫住了站在屋门的阿修罗。
“出去历练。”阿修罗没回头:“我不能这样消沉下去。我要变得更强!我要……统领整个部落联盟!”
“可是……”柴人要出口阻止,却被帝释天阻止了。
“老爹说过,尊重每个人的意愿。”
“……”柴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悲伤道:“好吧……阿修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
气氛变得沉默。阿修罗最终仍是没有回头,重重的将门关上。
“我出门了!”
“一路走好……”
阿修罗一路狂奔,卷起地上的落叶。
落叶缓缓落地,在叶尖处,多了一分湿润……
第二天,阿修罗也是微笑的和各位道别。
“我还没有找到自我。我想趁此机会出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他如是说。
“我要去历练,找到我的族人,看看还能否再重新壮哉我族。”底栗车如是说,将娇小的泥梨耶扛在肩上离去。
“底栗车兄长脑袋不太好使,我还是和他一起去,这样有个照应。而且我也想找到我父母,问问他们为何如此狠心抛下我。”
六人就只剩下柴人和gaki留下了。
两人对视,无奈笑笑。然后开始了分工。
基本上体力活都让gaki承担了,而柴人则是负责家务。
两人独处近半年后,本只有姐弟感情的他们渐渐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在一晚gaki在战争废墟寻得了一壶酒后。两人在酒后终于点燃了那隐藏在心中的情火,交缠一夜,春意满屋。
这个时候,阿修罗已经成了夜叉一族的一员大将。
他的眼中充斥着战斗的欲望。
我要证明我比帝释强!
我要成为部落统领!我要攻打天人!为父母报仇!为老爹报仇!
嫉妒之火和愤怒之火的碰撞,让阿修罗逐渐化成了战长场中的恶鬼,让敌人闻风丧胆。
而帝释天游走于各个部落城镇,见不平便拔刀相助。不论对手是城主还是贵族,都没办法阻止他的行动。因此他被许多部落下达了通缉令,而且因为他基本在晚上带着白发鬼面具行动的原因,被世人称夜行白鬼。
而底栗车和泥梨耶却没有上面两人走得如此顺利。
两人先是来到了等活城寻找泥梨耶的父母。结果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原来泥梨耶本是等活城祭典的活祭,其父母不忍心,便将其弃于街头。等活城主鬼灯大怒之下直接将其父母再祭典上活活烧死。
而近年等活城的天气常年干旱,未下过一滴雨水。祭司们将这责任直接推到了本应是活祭的泥梨耶身上。鬼灯城主则发布了高悬赏让人去寻找这孽鬼。
所以泥梨耶才在城中露面没多久,便被人举报上去,瞬间被军队围得水泄不通。
泥梨耶被抓了回去。而护住她的底栗车被打得剩下半条命后被丢在了街头。
一瘸一拐的他早已身无分文。为了活下去,他开始偷盗。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一种快感。
在不断地偷盗中,他遇上了自己的族人,更是联合起族人一起开创了偷盗团伙。
贪婪之火在他的心中燃烧,当他想起要去救泥梨耶的时候。他早已杀生无数,偷盗数万。
毕竟还没有完全舍弃那一份感情。底栗车带着自己的小弟们闯进了等活监狱,准备去营救自己的妹妹。
那一道道的门和陷阱如今在他的眼里看来形同虚设。
但是当他到达那最深处见到妹妹的时候,他却害怕了起来。
周围都是肮脏的排泄物,房间里放着沸腾的大瓮,两把大刀上还沾着血肉,那布满着细针的椅子、那旋转得飞快的锯论。而自己的妹妹铁链吊着,身上还有两只黑色鼠狼啃食着她那血肉模糊的身体。
胃在不停的翻滚,底栗车忍不住呕了起来。
泥梨耶听到动静,抬起头。
底栗车正要说话,泥梨耶竟是咧开嘴笑了起来。
“是来送吃的吗?快给我!!求求您别折磨我的肚子!我要吃!我要吃!!!!”
泥梨耶在监狱里受尽了酷刑,原本还对底栗车抱有期望的心在折磨中早已破碎。而在这无尽的刑罚中,唯一享受的只有食物。
鬼灯为了不让泥梨耶在下一次祭典之前死去,在食物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
到现在为止,泥梨耶也就只是身上的皮肉掉下了不少,并没有太多的伤痕。毕竟活祭要完整的个体。
泥梨耶被扭曲的心里,就只剩下吃这个渴望。
贪吃之心早已占满了她的心,之前的情感早就被捏得粉碎。
底栗车看着不断挣扎着要吃的泥梨耶,心中疼痛万分。这样的她,早已没有办法变回那可爱娇小的她。
砰!
底栗车正欲离开,后面却传来了重物扔在地上的声音。
原来他的族人们贪婪之心暴涨,忍不住跑去宫殿里偷东西,却一不小心泄露了这边的事。
底栗车苦笑一声,老老实实被拿下。
第二天,秋风挂起了阵阵的落叶,打在了还存温热的身体上,而后缓缓落在地下。
等活城的城门前吊架上,多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第二年秋,等活城祭典。泥梨耶被活活烧死。死前嘴上还挂着一根老鼠尾巴。
……
5.10年前——反目五年过去,局势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形成了三大部落的鼎立之势。
无间鬼族占据了西南方,自立阿鼻州。
东南放则是被牙蛮族统治的野兽一组占据,又名旁生界。
北方的地盘则出乎意料的被新的一组所占领。
阿修罗一族。
阿修罗在五年多的战争中脱颖而出。嗜战的他在夜叉族获得了威望,成了新的统领后,带领着着一班同为极其好战的军队征战四方,并节节取胜。仅仅一年半便壮大成大部落之一。
阿修罗的威望极高,随即部落名称便被命名为阿修罗族。
这嗜血的一族让许多小族闻名投降,所以短短的三年后,北方一片便被阿修罗所打下。而他再次组成了部落联盟,坐上了部落首领之位。
而母亲所属的水鬼族,也屈服在了这位颇有因缘的男子手下。
只是那些曾近耻笑他和他父母的人,早死的就死了,没有死的也在头像当天死了。
那截杀母亲与他的山匪,首领被阿修罗拿刀劈成了两半,其余人也尽数杀绝。
阿修罗之名,早就成了鬼怪界的鬼罗神煞。
现今整个鬼怪界流传着一句话。
北有修罗战沙场,南有白鬼戏民间。
阿修罗在种族部落之间可谓远近闻名,而作为白鬼的帝释天则是在平民之间成了妇孺皆知的存在。
他总是一个人,头戴斗笠,身披白衣,腰系妖刀。解放被压迫的奴隶,拯救受贵族打击的常人……他答应的事绝对不会食言,他也从未畏惧过权势。只要他看不惯的,他便会插上一脚,直至满意离开。
至今对他的悬赏已经累积到了一座城池,但是没人成功捕捉过他.而自从那些出名的赏金猎人一去不回后,更是没有人敢当众出言相向。
五年过去,阿修罗在北方兴建都城时,天人族派下了来史。
阿修罗眼中的愤怒压抑不住,这几年他未曾遇过像样的对手,所以对天下所谓英雄给予蔑视态度。曾有手下劝言,但却被阿修罗一掌打飞。
“要是有人能够打过我,那就尽管说这样的话。”
从此无人敢劝。
这次天人的来史,激起了阿修罗的愤怒。
那战场中的煞气,竟然在会面之后就即刻释放出来。
那来史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怎么?天人就这点本事?”
“你这是想挑起两界的战争么!?”毕竟是傲慢的天人,来史费尔曼心中极其愤怒。
“你有资格挑起战争么?”阿修罗那锐利的眼神让得费尔曼到嘴边的脏话全部憋了回去。
“如果有的话,你倒不妨跳起来!”阿修罗眼神中的火焰升腾,毫不掩饰他的霸气。
毕竟有任务在身,费尔曼强咽下心中的不满,带着恭敬的语气道:“亲爱的阿修罗大人,请原谅我刚刚的无理之处。这次帝都的天帝陛下让我前来,是和您商量一件大事。”
“说。”阿修罗似笑非笑,杀气并未收敛半分。
费尔曼心中又惧又怒,强作镇定道:“阿修罗大人的父亲是我天人一族,所以您有一半是我高贵的天人血统。天帝陛下说如果您愿意合作,我们天人愿意……”
砰!
费尔曼的头被茶杯狠狠砸中,即刻鲜血便从他的头上流下。
“哈哈哈哈!”阿修罗大笑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费尔曼忘记了恐惧,疼痛让他愤怒无比,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来见一个下等界的小卒竟会受尽如此侮辱。
“当初父亲和母亲走在一起后,你们是如此厌恶的将父亲从天人族中除名。而如今为了利益问题,竟然还好意思提我身上一半的血统。哈哈哈哈!天人如此可笑,贪婪傲慢,这血统我宁愿不要!”
最后阿修罗头上暴起了青筋,他已经止不住的愤怒了起来。
费尔曼捂着头颅,放下狠话:“和天人作对,你只会吃不了兜着走!你的下场会和总司一样的!”
“老爹的名字不是你这种贱人能够直呼的!!”阿修罗下一瞬出现在了费尔曼面前。直接出拳。
砰砰砰!
费尔曼连飞十数米,肋骨断了两三根,疼的他发不出声。
“放心。回去和你们的天帝老狗说,我随时欢迎你们的大举进攻。一来我可以碰上更强的对手,二来我还要亲手报下我父母亲和老爹的仇!不送!!”
说罢,阿修罗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出了会厅。
费尔曼的仆人们在阿修罗走后才急忙扶着他落魄而去。刚刚阿修罗的气场竟让他们动弹不得,手心直冒汗。
黄昏,阿修罗坐在山崖上,看着初具模样的都称,突然回想起那曾经开心的小屋。
突然想回去看看呢。
做下决定,阿修罗告别了妻子和已经四岁的女儿,又和手下嘱咐了两句。随便收拾了一下便踏上了归程。
边走边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踩着落叶,阿修罗久违的挂上了笑容。
柴人不知道还是不是还系着围裙拿着汤勺……
底栗车不知是否还是被人耍着做家事……
gaki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偷吃被柴人拿着汤勺追打……
泥梨耶的胸部有没有成长……
帝释天……
想到那个一直挂着微笑的身影,阿修罗的眼神又产生了弄弄的战意。
……不知道还能不能与我抗衡……
一天一夜,阿修罗不曾停歇,终于到了房屋隐藏的山林。
只是那本来难以抑制的兴奋,变成了警觉。
这片区域早已落叶满地,新旧交替着扑在了那条小道上。
这条道本应常年清扫才对。
而且那落叶还残留了不少脚印。显然有人曾经来过。。
阿修罗不再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回去,而是绕着山道,穿梭于丛林。
那路线还清晰的记在脑间,然而阿修罗却却没有心思回忆那时光。
房屋早已破破烂烂,后面的柴房内已经发霉,池内的鲤鱼死在水里,发出阵阵恶臭。一旁的菜地早被野兽弄得残破,本应松弛湿润的土壤早已干涸龟裂。
阿修罗已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刀上,当他听到那女人的娇喘声时,他愣住了。
透过破烂的窗,可以看见柴人正和几个*的男性玩弄着。那曼妙的曲线不断的蠕动,似乎永远所求不够。
柴人面对着一群男性,竟完全没有羞耻之心,反而将身体迎上去,让着他们享受她那美妙的身材。
阿修罗嘴角抽搐着,看着这足以让未经初事的男孩气血上涌的活春宫,竟然莫名的犯恶。
眉头紧皱,戾气从其身上扩散出去。
那本来温馨的家庭,落叶纷飞。
如今这破旧的房屋,依旧落叶纷飞。
阿修罗拖着刀,一步步往房屋内走去。
银色刀锋反射着黄昏的光芒,射在一片又一片的落叶上。
刀尖顶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溅出一道道火花。
柴人和gaki坠入爱河后,便过上了极其*乱的日子。
不管在房间,茅厕,还是在大厅、走廊,都成了这对沉浸在*欲中的男女的欢爱场所。
到最后面,gaki的色欲逐渐占据了他的内心。这让他走上了街头,开始去那些*乱的场所。
两人的欢爱,造成了他们的懒惰,以致后面都没再处理家务,自然就没有吃食。
于是gaki便想到了个好办法。
卖*。
出乎意料的是,柴人竟然没有反对,反而支持gaki的决定。
于是gaki便开始游走于各大风花雪夜的场所,将一些客人拉到屋内。而柴人则负责接客。偶尔gaki也会看上某些女性,便施与手段将那些女孩女人带到屋内,肉欲四溅。
偶尔干上一天的钱就足够两口花上一两个星期,能够不再辛劳,自然就荒废了所有的内务。
懒惰和*欲之火,将原本淳朴的两人,变成没有世俗伦理的废人。
两片明明还泛着翡翠般绿色的叶片,兴许是生张的地方太偏,或许是根部的营养不足,竟从树上被风吹落,刮到阿修罗的刀锋上,一分为二。
推开门,阿修罗轻轻的吐出了一句。
“我回来了……”
阿修罗闭上双眼,仿佛看到了那以前淳朴的五人正在欢喜的说着“欢迎回来!”。
无声笑笑,阿修罗举起刀,一瞬将*被打扰而生气出来咒骂的*男性一刀看成两半。
鲜血四溅,肠子和内脏滚了出来。而阿修罗身上却未粘上半点。
他可不想被这肮脏的东西玷污了自己的身体。
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声音,阿修罗起刀杀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剩下全身*在地上干呕的柴人。
柴人缓过气来,抬头,刀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阿……阿修……欢迎回来……”柴人察觉到了阿修罗的那一丝冰冷,顿时泪水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这不是我想要的啊!”阿修罗叹了一口气:“啊!好冷!你裸着身子不觉得冷么?屋子都漏风了。”
“……”柴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gaki呢?”
“他上次吊的妹子是巫鬼族的公主,因此在街上被打死了……”
“这样啊!”阿修罗用刀尖挑起地上表面被盖在柴人的身上:“别着凉啦!没人在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阿修……”柴人眼光闪烁,她自然听闻阿修罗一族的事迹,见阿修罗竟没斩杀她,以为他念旧情。
如果用自己美妙的身子去诱惑她,说不定能混个妃子位,以后便不用再愁什么了。
懒惰的本性让她放下了那棉被,露出了自己那凹凸有致的身形。
然后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喉咙……什么时候被割破了……
鲜血飞溅,柴人瞪大着眼睛,倒在木板上。
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么……
她死后的最后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阿修罗拿着拭擦布擦掉刀锋上的血迹。然后将拭擦布扔在了她的眼上,盖住了那疑惑的双眼。
“如果你不放下被子,也许我还会留你一命。”阿修罗对着死去的柴人说道。
走到池边,看着那堆满了池子的落叶,深深吐了一口气。
“果然,对于淘汰者,不应该抱有同情之心啊!”
他自言自语间,落下了两滴泪。
从柴房中找出一根还算干燥的柴木,用燃油点燃,将其丢向了早已浇满燃油的房屋。
顿时火光四溅。在晚上照亮了周围。
阿修罗默默看着房子被烧着,变成黑炭,坍塌,溅起火星……
直到第二天正午,火焰才完全熄灭,只剩下滚滚的浓烟。
“我回来……”
正当阿修罗斩断了念头,准备回部落只是,一个声音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转身,两人的双眼对视。
帝释天依旧带着微笑。脸庞依旧清秀,只是衣服有些破烂,虽然洗过想掩饰什么,但还是显示出了淡淡的大片血迹。
“哟!阿修,好久不见!这是怎么回事?”
“我放的火。”阿修罗转过身,和帝释天分别站在屋子的两边。
“别开玩笑啦!”帝释天依旧带着微笑。
“我没开玩笑,也不会在这些事上开玩笑。”阿修罗语气冰冷:“柴人也被我杀了。”
“……”帝释天的微笑僵住。
阿修罗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战意。
来吧,就让我看看这五年来,你进步到那种程度。
“她们可是你的兄弟啊!”帝释天低下头,不自然的扭了扭。
“这样的人,只有被淘汰的份。我只是帮他们解脱罢了。”
“可是我们不应该去影响别的树叶生长啊!”
“优胜劣汰,他们没有实力,就只有成为落叶的份。”
“脱落的时间不一样吧?”
“但是性质却是一样。”
“你懂什么啊?”
“你又明白些什么?”
一阵强风袭来,地上落叶被卷起飞向了天空。
“阿修罗之王,就这么喜欢独断么?”
“夜行之白鬼,你的软弱只会害了你锵。”
“讲不通?”
“拔刀吧!”
“呵呵!”帝释天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阿修罗皱皱眉,不明白帝释天在笑什么。
“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不断地阻碍着别的叶子,让他们提早落下。”
帝释天摸摸腰上的刀,道:“这是我的道。当我看到我脱离正常和公平的事时,我就会狠下心将它们斩落。我常常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独断,凭自己的意愿去区分何为公平何为不公是否太主观。但是我后来发现,如果我没有贯彻我的道,我便会很快死去。有些东西比生命还重要,那便是灵魂。”
“所以我一直走着我的道,只要不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不会杀人。”
“你走的是你的道。没有所谓正确或是错误。但是……”
锵!!
刀锋对刀锋,摩擦出阵阵火花。
“……我还是不爽你啊!”
阿修罗扯出了一丝笑容,挥刀和帝释天对战起来。
两人的速度和力气都超出常人,在这落叶纷飞黑烟滚滚的场地上,动作让人眼花缭乱。
“底栗车和泥梨耶被等活一族杀了。”
帝释天边挥着刀,边和阿修罗讲着。
“我游行到等活城的时候,看到那被晒干的尸体,一眼认出了他是底栗车。”
“于是我开始打探消息。知道了泥梨耶的秘密。”
“原本是活祭的她被父母良心丢弃,回到城中很快被抓了起来。”
“底栗车钻入监狱去救她,却被抓住,然后第二天就吊死了。”
“我怒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愤怒!”
“我闯进等活城宫殿里,将所有人都屠杀掉了。”
“然后将底栗车的尸体解了下来,换上了鬼灯的尸体。”
“将底栗车的尸体埋葬之后,我便想回来看看。”
“然后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这是我第二次如此动怒!”
锵锵锵!
阿修罗一惊,自己竟然开始招架不住帝释天的攻势。
“任何一片树叶都有它的价值。即使落叶也会带来影响。老爹曾经这样和我说过,我现在也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噌!
阿修罗的刀直接被打飞,插在了那烧得残破焦黑的屋牌上。
“六趣”两字,隐隐若现。
帝释天的刀锋挂在了阿修罗的脖子上,画出一道血痕。
“就像我现在无法下手杀掉你一样。这是老爹他们那些落叶对我的影响。”
帝释天收回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阿修罗看着帝释天离去的身影,浓浓的嫉妒喷涌而出。自己这些年来的进步,没有让自己超过这位同门师兄弟,反而越拉越远。
“我会超越你的!”阿修罗冷冷道:“然后我会杀了你!”
“也许吧!”帝释天没有回头,从空中接下一片正在飞舞的落叶,道:“但我不会后悔,因为那是我自己造成自己造成落叶的结果。”
走没两步,帝释天停下,仍旧没回头。
“一个老者,受到两个奴隶的委托,将他们的儿子带离这苦境。”
“老者接下了这委托,然后闯入敌营里造成骚乱,救下了那个孩子。”
“哪曾想那孩子早被那些天人主人洗脑,而那两个奴隶的委托则是被那些天人利用了。”
“那孩子将那不治之毒打进了老者的体内。老者却没有半丝的舍弃,而是坚持带着他到了他的父母那。”
“父母得知事实后,朝着老者跪拜。并坚持让老者带走他们的孩子。”
“而他们则拿起锄头铲子,挡在了追兵的前面。”
“‘孩子,要时常挂着微笑啊!’这是他们朝着孩子讲的最后一句话。”
“那孩子便遵循着父母的遗言,一直挂着微笑。”
帝释天消失在森林里。
阿修罗站立良久,才将自己的刀拾回,转身离去。
愤怒和嫉妒占据了他的心间。
“不管是落叶还是树枝,阻挡在我前面的东西,我都会将它撕裂!”
6.5年前——推向最终五年又过去,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朗。
东南方的兽族被阿修罗攻破,被纳入了联盟的版块。
作为首领的阿修罗,其统治手段确实有一手。
所以联盟各个部落才会百废具兴。而这也是他们极力拥护阿修罗为首领的原因。
尽管他很独断,也很傲慢。
但是他有傲慢的资本,所以很多人也不会说什么。
而东南方的阿鼻州因为朝鬼怪界无法深入魔爪,便朝林多的世界开启了战争。
却没想到近几年林多变得强大起来,在一名为普罗米修斯的林多带领下,阿鼻的鬼军节节败退,最终被迫妥协,签下了城下之盟。
强行攻占的领土归还,并赔偿了大量的资源。
如今阿鼻州外强中干,处于与联盟交界地的部落产生了动摇,相继向联盟投降,并入版块。
无间鬼族大势已去,联盟重新统治鬼怪界指日可待。
至于天人一族,倒是没有在此时打过来。
毕竟如今阿修罗一族还处于火热的状态,相对于一直养尊处优的天人军队,他们兴许装备不够好,但却能够以一敌三。
如今阿修罗一族最大的敌人,并不是那占领一方的无间鬼族,也不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天人,反而是游戏于民间的非正规组织——枫叶。
百鬼夜行,红枫叶落。
白鬼帝释天带领着百数义士,见不平便拔刀。
五年间,阿修罗亲率部队追杀帝释天,却总是无法抓到他。有次数千人军队围剿,却被帝释天十数人强行突破,损失近千。
和帝释天正面对上好几次,阿修罗却无法将他拿下,这让傲慢的阿修罗愈加愤怒。
阿修罗不断地加强着对自己的锻炼,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极限。
但是他发现,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差他那么半步。
愤怒与不甘刺激的这位统领。名为妒忌的存在,让他的脾气愈加的暴躁。而他本就红色的皮肤,变得更加的热烈和火爆……
眨眼已到春天。
婆罗门城,道路的两边都种上了雪白的樱树。正值春天,雪白的樱花随风洒落,如粉红色的雪。那风景,却是美妙。
“哇!好美啊!”
稚雅在街道上小跑着,蹦蹦跳跳。
“别跑远啦!”
帝释天在后面,微笑的看着玩耍嬉戏的稚雅。
老实说他很头疼。
在一次从强盗手上救下这女孩,她就一直缠着他。
“帝释哥等我长大后娶我好不好呀!?”
天真烂漫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奇,帝释天摸摸她的头,没有回答。
然后这小家伙就缠着他,跟在他的身后。
用她的话说:“只要帝释哥哥不答应,我就一直当你的跟屁虫。”
却没想到这个才九岁孩子这么执着,竟然跟着他走了三个月,却没有喊过要回家……
那浅红色的皮肤在粉红色落樱的映衬下,娇小的身体竟有那么一些美感。
“帝释哥快来快来!这里有樱花饼卖耶!!”
“这小馋鬼。”帝释天摇摇头,朝稚雅走去。
“好吃!”
稚雅吃着热腾腾的饼,嘴上挂着甜甜的笑意。
“帝释哥我们下一站去哪里啊?”
“嗯……”帝释天微笑道:“我想去联盟都城转一转,还没见过那宏伟的建筑呢。”
“啊!那不是……”稚雅瞪大了眼睛,停下了嘴巴。
“怎么了?”帝释天依旧微笑着,摸摸稚雅的头。
“没事……”稚雅继续啃着樱花饼,只是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当晚,帝释天带着稚雅在森林里围着火堆吃着烤兔肉,稚雅早已忘却了不快,和帝释天高兴的跳着舞蹈。
最后跳累了,稚雅便将头枕在帝释天的腿上,渐渐睡去。
帝释天抚摸着稚雅的脸,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他轻轻的将一袋落樱系在了她的腰间,然后抬头望向明月。
联盟都城,这几个月一直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公主失踪了!
稚雅公主生性贪玩,常常偷跑出去。而这次一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阿修罗大怒,将公主身边的侍卫侍女尽数斩杀,并派军队去寻找公主的下落。
这件事一直对外保密,所以没人知道。
黑夜下,宫殿的夜明珠闪烁这皎洁柔和的白光,将其笼罩着。
突然,夜明珠的光芒瞬暗,一个身影不断地在黑暗处穿梭着。
阿修罗正在就寝,忽然睁开眼睛,大吼起来。
“敌袭!”
深处战场的他,对周围的气氛早已敏感。这熟悉如同吹起落叶的风,阿修罗已经知道来着是谁。
修罗军队很快行动了起来。
一跟跟火把举起,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那黑影在军队聚集的那一瞬,走了出来。
鬼面具,银色长发。
夜行白鬼,百鬼夜行。
阿修罗手执长刀,从高处俯视着他。
“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给你送礼物啊!”帝释天摘下面具,露出了那浅浅的微笑。
“独自一人,你就有这么大的信心么?”
“不,我只是对自己隐匿的方法挺有信心的,没想到还是被你察觉到了。”
“那么……你就去死吧!”阿修罗举手,所有的弓箭手拿起了弓弩。
“抱歉我还是要挣扎一下呢。”
帝释天依旧挂着微笑,这让阿修罗痛恶至极。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形从军队里窜了出来,朝着帝释天跑去。
“帝释哥!!”
雅致的出现,让全部人都愣住了。
帝释天捂脸,她怎么就不看情况。
就在这时,杀气袭来!
帝释天两眼骤缩。
“小心!”
帝释天将稚雅死死抱在怀里,强行在空中转身,将其护在身后。
撕拉!
一道可怖的伤口降临在了帝释天的背上,那鲜血在那一瞬喷射而出。
稚雅眼里是弄弄的不可置信!刚刚出手的竟是阿修罗!
那一刀,竟是打算将稚雅一并砍下!
“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帝释天脸上的笑容消失,愤怒让他的脸看起来如此的可怕。
“我说过,任何阻拦我的东西,我都会将其斩破。”
阿修罗冷冷道。
“所以你就是这么的让我不爽啊!!!”
帝释天似乎忘却了背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将还在愣着的稚雅打晕,下一刻他出现在一个士兵面前,将稚雅交到了他的手中。
那冰冷的眼神,让得那本来还想朝他射击的弓箭手身体瞬间僵化,连喉咙都无法发出声音。
再下一刻,帝释天又出现在军队的正中央。
“来试试看,你引以为傲的军队,能否斩杀我一个人。”
夜行白鬼,在此刻完全化为罗刹,伸出了那让人发软的獠牙!
“放箭!”阿修罗没有半分犹豫,即刻下令。
数百支箭朝着帝释天射去,似是要将其完全吞没。
帝释天举起妖刀,在下一刻已经冲出了利箭的包围。
挥刀斩下,死数余人。
那军队还没反应过来,帝释天已经斩杀了十数人。
触碰了他的底线,让他在这个时候突破了极限。
般若神体,让其身体闪着金光。
华丽的宫殿,在这一刻多了几分血腥。泛着柔弱白光的夜明珠,被沾上了或多或少的血迹。
妖刀斩落时,血叶纷飞处。
阿修罗不得已,将军队收回,自己则和帝释天站在宫殿的中央。
“般若神体,那是开天盘古的修炼身法。”阿修罗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拍卖场。”
“古人云,上帝闭其门,另开其窗。”阿修罗淡淡道:“我的血统不纯,招惹众人侮辱。但谁曾想到,这样的血统却让我开创了一个新的修身之法。”
“水鬼不喜月,因为月亮会让其真正的腐烂之态显示出来。而天人本就有自带修身的修身之法。当二者结合后,这种身法竟可以影响月亮!”
宫殿外,月亮突然间被乌云遮挡。而宫殿内的夜明珠,也全部黯淡了下去。
“遮天蔽月,罗恸罗身。”
阿修罗的身体,逐渐变黑,细小银色的鳞片,铺满了他的身体。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古身法厉害,还是我的新身法强悍!”
砰!
帝释天出拳,冲破了空气,席卷出来的狂风,吹碎了不少夜明珠。
阿修罗双手阻挡,却被打得后退了数米。
帝释天的眼睛带着强烈的金光,额头上青筋显现。
“现在的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因为你心中还没有排除其他的念头。”
阿修罗愤怒不甘,主动出击。
起跳出脚,带着黑色的涟漪,狠狠地踢向帝释天。
帝释天徒手抓住了阿修罗的脚,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
阿修罗的身体撞破了宫殿那厚实的城墙,倒飞出数十米。
“咳……”
阿修罗喷出一口血,那身黑色已经褪去,而月亮也显露了出来,照到了他的身上。
“知道吗?水鬼不是怕月光照亮他们的真实样子。”
帝释天走到阿修罗的身边,扔下一片红色的枫叶。
“而是因为他们怕拉人下水进食这种事被上天惩罚。”
“怕的不是外表,而是内心灵魂的丑态被公诸于世。”
“就像你现在被月光照着,只是,你的内心还有触动么?”
“待你统一了这片江山,稳定了局势,来老爹的地盘找我吧。”
帝释天脸上又挂上了微笑,收起刀,从正门直接离去。
背上的伤痕滴出不少血,洒在了琉璃般的地面上。
阿修罗躺在地上,望着那皎洁的月亮,久久不起。
或许……真的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吧……
之后的五年里,阿修罗性情有了变化。
他开始吸纳一些手下的意见,没有了从前的傲慢,收敛了自己的杀气。
于是原本就逐渐走向繁荣的联盟变得更加的昌盛。
两年时间,阿鼻州不战而败,纳入了联盟的版块。
部落联盟再一次成形,而且这一次的统一,似乎变得更加牢固。
因为版块的扩大,联盟都城再次迁移,三年间在鬼怪界中央的地区建造了城市。
在题都城名称的时候,阿修罗望着那飘落而下的落叶,挥笔写下了两字。
六趣。
至于枫叶组织。帝释天在那晚回去后,便解散了组织。
那曾经妇孺皆知的夜行白鬼,逐渐被人所忘却。
五年眨眼过去,阿修罗在位期间,没有大的战乱,常人的生活逐渐越来越好。
是秋,阿修罗宣布了退位的消息。
天下人都不舍。但都是尊重这位辉煌统领的选择。
有臣不明所以,便询问原因。
“是时候该去履行当年的约定了。”
阿修罗这样回答。
新统领被推选上。交接仪式结束后,阿修罗带上妻子和稚雅了踏上了路程。
一路走来,阿修罗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在脸上挂上了微笑。
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了,帝释天微笑的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少感情。
来到那条通向房屋的道路上,落叶都被扫到了一边。
一步一步,无数的思念和以前的情景涌进了阿修罗的脑袋。
到了屋前,阿修罗竟忍不住落下了泪。
池子换上了清澈的水,鱼儿在里面自由嬉戏着。菜地重新恢复到了那肥沃的样子,青菜泛着翠绿色,尽显生机。
房屋被重建了,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门前,六趣两字多么显眼。
经历了种种道路,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我回来了!”阿修罗擦擦眼泪,推开门,收悉的摆放映入了眼帘。
这次回来,才有了真正回来的感觉。
只可惜……人都已经不在……
“欢迎回来!”
一个人影从大厅内走出来,带着微笑。
7.现在——决战第二天正午,阿修罗对着妻子和稚雅嘱咐了几句,拿起刀和帝释天走到了后山的空地上。
秋季,落叶纷飞。
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拔刀,相战。
这一打,便是一个下午。
直到黄昏,两人都已伤痕累累,各自喘气。
“对于落叶,你是怎么看的?”帝释天望着那随风摇摆的落叶,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是个被淘汰者啊!”阿修罗笑道:“只不过这样的他们,都已经过了一个,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已经沉淀,但却还影响着树木和其他树叶的生长啊。”
“哈哈!难得我们两个人的想法竟然一样。”帝释天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拿起了残破的刀。
阿修罗同样握紧了刀。
锵!
两人的残刀相撞,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两人对视,竟都是挂起了微笑。
……
太阳又经过了一轮的洗礼。
落叶上,还挂着遗留的露珠。
稚雅和母亲来到了后山。
清晨的斜阳洒在那两个人的身上,竟然是如此的刺眼。
两人站着,手上的刀早已断裂。
两个女人哭了起来。
即使最后的决战,两人竟然都是含笑离去。
如此的安详。
落叶早已铺满他们的脚下。红色的枫叶,带着露珠,在阳光的反射下,泛着凌光。
突然一阵风吹起,两片枫叶从树上被吹落,吹开,最后却落在了同一个地方,重叠起来。
埋下两人,稚雅朝着墓碑跪下,心中默默祈祷着。
希望下个,两人还能成为至交。
(end)
(https://www.biquya.cc/id24727/1667114.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