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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算是到了最后的尾期,还有两日便会抵达直布罗陀海峡,我听艾米丽说,进入地中海之前,我们将换乘一艘大型的游艇,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还能节约不少时间。
我对这位老板,也就是神秘人,一直都怀有极强烈的好奇心,不单单只是他的财富,要知道,他所支付的费用,我们队里的成员,包括我的,每一人的年薪差不多在三千万英镑。他招揽的雇佣兵接近于一支军队,从巨型邮轮再到大型的游艇,甚至一些机密的文案,都隐约的彰显着他浑厚的实力。
傍晚,黄昏还未尽散去,甲板上,我正在完善抵达罗马之后的行动计划,山岛悠美抱着一只灰白色的猫咪无疑中走进了我的视线。
“有心事?”她问道,看来,她不只是清闲的散步,更多的,是想要问我些什么?我不免想起是否与她兄长有关。
“没有,只是有些无聊,在甲板上吹吹海风。”
我从平躺的长椅上,翻爬起身,然后撑了撑懒腰,舒展筋骨。“猫咪的左前腿怎么了?”
悠美有些惊讶,她先是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着的猫咪,然后一脸不解,皱眉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你之前看见过它在地上跑吗?”
我摇了摇头,猫咪的左前腿虽然没有外伤,但是小爪子上部的脚踝已经严重浮肿了,虽然是搭在优美的手臂上,但仍旧时不时在颤抖,这一细微的现象,可能对于别人而言,稍微难以发现,但,对于我而言,可能是我早就习惯了吧。
“就上次海啸之后,我便发现它前肢有些问题,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准备打算抵达罗马之后,我再去找兽医给它看看。”说着,女人一副天性的怜悯神态便由她完美的演绎。
“如果真是抵达罗马之后才去找兽医的话,可能它的前肢就真的无法痊愈了,甚至不会再好起来。”我看着她说道,要知道,动物和人一样,肢体都有错位的情况,只要不发生穿骨的现象,及时救治,也能完全康复。但如果拖治的时间过长,那么错位不仅仅会使伤口的疼痛变得麻木,更严重的,会使血脉发生逆流或是停止流动。就如同这只小猫咪,如果拖延的时间够长,那它的前肢就等同于截肢了。
“那,那怎么办?我……”泛红的双目,泪光粼粼,撇着的小嘴,整个面容在黄昏最后一抹夕阳下,得以衬托得完美,也难免让我替她感到一丝怜惜。很难相信,一位厉害武士,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若不是我亲眼所见的话。
“虽是如此,但它的运气很好,因为它的主人是你。”我说着,便朝着她走去,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面颊上带着刚滑落的泪痕。“我的意思是想烘托出我的重要性,因为你认识我,所以这只小猫咪也间接性的成为了我认识的对象。”我也很难相信,自己也会说出这样幽默的话,不免憨厚一笑。
我向它脑袋摸去,它似乎还有些怕生,或是刚经历了海啸那惊魂的一幕,情绪还未稳定,看着我即将抵达的手,野兽的本能促使它想要伸动爪子挠我,但动弹了几下,因为疼痛,便放弃了,只得低沉的叫了几声。
不免,我想起曾几何时,也有喂养过一只野猫,但在一次历险中,和它走散了,此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它,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当时给它起的名字。
我将手缓缓的从它的脑袋移至它的左前肢,那前肢颤抖得厉害。动物的肢体和人一样,都有所谓的大动脉,我算是替它把脉吧,血液的流动太慢了,几乎感觉不到。
“你叫它的名字。”我低声说道。
悠美点了点头,三秒之后,轻声呼唤着:“索伊。”
索伊?似乎是日本的一种花儿的译名,和中国的红梅差不多,这种被译名为索伊的花儿,能够生活在恶劣的环境里,即使在低氧的情况下,也能存活。我难免联想到了悠美,或许她也是这样,曾历过死亡的磨难,最后,还是坚强的挺了过来,我深有体会,一个女人,一路走过来,不容易。
在她呼唤出猫咪名字的一刹那,那猫咪的目光转向悠美,我瞬间用力,把猫咪的左前肢爪部猛的向下拉动,将其错位的骨骼还原,剧烈的疼痛,它猛的一声惨叫,随后窜入地面,朝着舱里奔跑去。
其实,动物和人一样,当转移感官之后所感受到的痛楚,完全不等同于等候痛楚来临时的感受,就像那种等候着死亡降临的人们,与突遇飞来横祸而亡的不幸之人,二者的结局虽然都是死,但前者,在临终前一刻,精神所遭受的创伤要大得多。
“它……它……”
“放心吧,没事,一般动物的自愈能力比人类都要强,猫科动物便在其中,过几天就会完全康复的。”
我的话,似乎在她意料之中,她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
而后的,就比较尴尬了,因为没了话题,一时间,我们就面面相窥,呆立着,茫然、不知所措。过了好一段时间,她才打破这尴尬的沉寂。“你,你……你和艾米丽?”她看着我,有些面红耳赤,仿佛有所期待我的问答。
可我倒有几分茫然,我还没明白她省略后面的类容是想表达一个什么样的问题。“我?和艾米丽?我们什么?”
“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以前?你是指?我加入你们这个团队之前吗?”
悠美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更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儿。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和你们相识都在同一时刻。”我不解的看着悠美,她的话,我还是没有理解。
“哦,我,我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紧皱着的眉头终于绽开,但很快,又显得较为忧郁。“可,可我发现,你和,和艾米丽经常在一起?你、你们是在……交往吗?”
什么?这……等等,我一直觉得上船之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每次我在甲板上的时候,或是我在与艾米丽谈论一些问题的时候,我总是发现悠美在远处不经意的走过,我以为她只是是散步或是其他无意的路过!现在看来,我似乎是猜错了,居然我也有判定错误的时候。
看着悠美现在的神情,那副急切的表情却又害怕失礼,因而又装着神态自若,但期盼的目光时不时剽窃我一眼,这让我感到万分的不适。
我猛的摇了摇头,否认了悠美的猜疑。“没,没有,你多想了。”很难相信,我也会出现口吃的现象,我深知,这是我大脑迟钝的缘故,因而才导致话已出口,而思想止步不动,继而重复之前的话。
那内心悬挂的沉石,仿佛瞬间释放,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日本女子最纯真的笑容,虽然我无法用依据去判定,这笑容是否最为纯真,但我的直觉、感觉告诉我,没错,这就是她最天真无邪的笑容。
我还记得外公曾对我说过的话。“证据不是评判真相的唯一标准,但真相必须由事实作为标准。”
“如果刚才的话,有些冒犯,还请你见谅。”说着,悠美弯下身,对我鞠上一躬,示意自己的失礼,这是日本文化的一种常见表现。
此后的不久,悠美转身离开,那时,我才发现,远处有个身影,是艾米丽。悠美路径艾米丽身旁时,停了下来,她们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的对望着,大概五秒钟之后,二人才各自离开。
甲板上的我,呆滞的眼神如同我此刻的思绪,仿佛失去了大脑的转动、敏锐的观察力,夕阳也不知道离开了多久,天色渐晚,周围都暗了下来。
不行,我不能因此而分心,两个女人的心思我搞不懂……不!关键是,我不想搞懂。
“爱情是个虚幻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它的出现,会使我分析力急剧下滑,甚至,转移我的视线!不……我的世界,不应该有这该死的东西!”我自言自语的说着,离开了被黑夜吞噬的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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