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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无日月,春去东来,转眼间,一年时光就要过去。
小屋边,江水寒,一位少年人依然在水中游荡。游了大半年,剑离天对这块水域已经轻车熟路,溯游百里,顺游百里,他在水中犹如游鱼一般。
引气、呼吸、剑离天探出头,接着双臂一掌,身体又没入水中,水波晃动,他瞬间就游过数十米。
跳跃、翻转,哗的一声,剑离天从水中跃出,像鱼儿一般,跃出数米,再隐入水中。
溯游百里,剑离天从水中一跃而出,跳在一旁草地上。
此时,他光着身子,白白的肌肤,曲线完美,一块块肌肉凝实又不乏美感,习水确实让他身材都变好了许多。
这一年来,他身形也长高了许多,再加上跟着黄枭修行论道,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改变。
冬天来临,一年的修养,也差不多就结束,他知晓,自己要离开了。
入冬以来,这些饭菜,都是剑离天所做,这一餐,他却做的格外丰盛,因为这是离别宴,黄枭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他径直问道:“离天,你就要走了吧”。
剑离天答道:“是的,黄师傅,一年时间已经到了,我身体已经好了,要去剑宗了。”
黄枭连带微笑:“嗯,是啊,是应该去剑宗了,开春之后,就是剑宗收徒之际,届时少年英雄齐聚,你可要为师傅我挣回些面子……”
剑离天点点头,道:“一定不辜负师傅教诲”。
“好,好,离天,今日你也喝几杯,陪我醉一场吧”,黄枭面带慈祥。
“好”,剑离天为黄枭倒上酒。
“离天,这酒,是寒江水酿出来的,很不错,你尝尝”
剑离天轻轻抿了口,酒香怡人,温热的酒水,驱散了寒意。
剑离天赞道:“好酒好酒,黄师傅,今晚一定要醉一场”
“好,来一杯,一杯清酒醉少年,干!”黄枭仰头饮下一杯。
“干!”剑离天也饮下一杯。
“再来一杯,你小子,这段时间表现不错,这菜做的是越来越有味了”,黄枭笑道。
“黄师傅,这我都是向你学的啊,来,这杯酒,我敬你,干了”,剑离天道。
“好,满满一杯!”黄枭仰头一饮而尽。
剑离天端起一杯酒,郑重道:“黄师傅,此去昆山,万里遥遥,也不知何时能再见,这杯酒,感谢黄师傅再造之恩。”
“哈哈哈,离天,黄师傅在龙城,随时欢迎你来”
剑离天问道:“那去了龙城,怎么才能寻到黄师傅”。
“龙城如此小,你身上那股气息,一到龙城,我自然会发现,何须刻意寻找”,黄枭又抿了口酒。
“龙城如此小?”剑离天倒是犯嘀咕了,龙城堪比帝都,绵延千里,又怎么会小?剑离天心道:黄师傅他定是喝的有些醉了。
黄枭道:“离天,记住,去了昆山,你一定要取得昆山剑经,悟得其中真髓,来日你才有角逐天下的资格,才会有报仇雪恨的机会!”黄枭语气骤然严肃了起来。
“昆山剑经,角逐天下,报仇雪恨!好!好!”,剑离天猛地灌下一口酒,咬着牙道。
黄枭默默饮下一杯,望着剑离天少年成熟的模样,他微微叹道:“离天,你的根骨,亘古独一,但是碍于元魂封印,魂力不能外显,因而,你的路,也不同,千古成神路,未来你所遭遇的劫难,或许会更多……”
“我不会放弃!”剑离天攒紧了拳头,眼神坚定。
黄枭点头微笑道:“嗯,好,记得黄师傅所教的功法,可不要忘了,昆山剑宗除了那些剑术可取之外,其他的,稍微学点就可以了,不用太关注”。
一杯一杯饮下,一股浑浊的酒气冲上来,剑离天头脑昏昏的,两人最后都喝多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满嘴胡话。
夜晚时分,屋顶之上。
黄枭道:“你说这月为何这么圆?”
剑离天笑道:“管他呢,月亮估计吃饱撑着了”
“哈哈,也许月亮喝醉了”
……
翌日清晨,当阳光印入眼瞳,剑离天惺忪的睁开睡眼。因为喝醉的缘故,这天起得太晚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咕噜猛地翻起身子,在桌案上,一卷笔书印入眼前。
“离天,饭菜在锅里热着,行李什么的我已经帮你备好,帮你放入你指环中了,不过这天王戒果真是个宝物啊,又何必封印着呢。锅碗瓢盆那些记得都带着,融血养魂、颐养身心都需要良好的饮食。还有,那个你雕刻的小船,我就拿回去作纪念。再还有,你要记住了,去了剑宗,看见那些花哨的剑法,可不要忘记黄师傅所教你的东西……好了,不多说了,我最不喜欢离别了,我先走了,你此行保重!”
念着这些字,剑离天忽然有些感伤。一年的相处,黄枭与他亦师亦友,有时候更像是亲人般。
收起笔书,剑离天望着手指上指环,沉入心神。
指环内部,竟是一片阔大的空间,当中还有一座天王府,天王府古朴大气,府邸碧翠嫣然,奇花异草,生机勃勃,戒指中竟形成了一个小世界!
“这……不会还有人吧?”有府邸,有花草,剑离天已经完全震惊了。
他进入其中巡视半响,好歹没发现个人影,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行李在厅堂内,那一大包裹,其中有药草,书籍、卷宗等等。还有一张时局图!
图上迎面就八个字——九州云动,万界沉浮!
天下时局图,当然,也是张地图,只是图上注释分析很多。
地图上,圈圈点点,其中剑宗便包括在内。可是,有个红点,印在剑离天眼底,他目光久久不能移开,那是青原。
对他而言,青原是道不朽的伤!
在包裹中,还有一样,便是兵书,这一年来黄师傅多有教导,他打开书略微翻了翻,谋攻布局、行军虚实……这一本书,更是理论的精华。
其中还有一些常用丹药,药材等等。望着这一堆东西,剑离天眼中微微有些湿润。
再走进书房,他浑身一颤,这里,竟与他以前的书房一样,书籍更多,甚至还有一些他父亲的收藏!
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宝藏。
一股股回忆涌来,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把这些都移入了这里。难道当时父亲已经预测到了什么么?
沉静许久,剑离天从中默默退了出来,望着手上翠色指环,指环上还泛着莹白色。他心底很是感慨,这指环应该是剑影儿送他的,与王心怡有关,没想到竟如此宝贵。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轻装上路。
“天王戒,天王戒”,剑离天喃喃道,他还有些疑惑,他被周皇封为天王,莫非也与这有关。
而且,他名字里,还有个天字……
剑离天整理了下思绪,便开始洗漱、吃饭,一如往常。
饭后,他把一些日常用品都收拾好,油盐酱醋,一应俱全。此行跋涉万里,渺无人烟,他可不能没有准备。
然后,他仍是沿着那条江水散步,随水而流,不过在远处,他又转过头来,在那阳光下,那别致的屋子,迷蒙了他的双眼……
剑离天依然还是前行,天涯万里路,一直往前走,再不回头。
刚开始走着,接着他便慢慢加快速度,后面渐渐奔跑起来,西北风吹得苍凉,甚而凛冽,寒飕飕的刮在脸上,有些生疼。
剑离天顺风而行,他整个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风法主急速,主绵柔,主大势,须得静观天地,洞彻风势,演化其形神……”,天天随风跑,剑离天也渐渐抓住了风法的精髓。虽说达不到黄枭所说的柔若扶风,动如流光的状态,他却也领悟了几许。
“身法主形,行动随意”,剑离天一声长啸,身形随风飘动,一张一呼都随着风势,经脉源力运转,渐渐在吸收着这天地之力。
“凝源力,就是吸收凝聚天地之力”
随风奔跑,大约两个时辰,他就行进了数百里。这时候也近晌午。他不得不停下来,准备午餐。
江河边,不远处即是万里丛里,秋冬萧瑟,丛林一片寂静。剑离天身形一闪,霎时没入其中。
要在冬日的丛里林找食物,很难,也很简单。
因为冬天,有很多觅食者。
剑离天趴在一支废树干上,静静的窝着,他正盯着不远处一直小松鼠,上窜下跳,偶尔停留,它抱着一个坚果,不时啃着。这松鼠颇为可爱,剑离天一般很少打落。可是,今天情况有些不同,他还在赶时间。
待到小松鼠靠近些,剑离天拾起石子,正要出击。
可是,风声一紧,剑离天心头也猛地一紧。
远处,有团长长的事物在慢慢移动。
那团事物藏在落叶中,若不是剑离天眼尖,根本未曾发现。
很显然,那东西也是冲着松鼠而来。
剑离天屏住呼吸,没有轻举妄动。待他发现那团事物的尾巴时,他心底满是震撼。
绝对是蛇的尾巴,那是一条蛇!
如此凄冷的天气,蛇怎么会出洞?出洞了也应该会受天气影响,又如何去捕猎?一连串的问题映入剑离天脑海。
小松鼠根本未发现,甚至不知不觉的靠近了死亡陷阱,剑离天心头一凉。他原本还在考虑是否要出手,如今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
“噗!”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石块脱手而出。
一应而中,一条长蛇掀开尘土,呼呼抖动着。小松鼠仓皇先是一呆,而后扔下坚果,仓皇窜上大树。
剑离天所料不错,果然是条蛇!
长蛇受痛,转过身来,吐着信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剑离天。
剑离天头皮发麻,像蛇、蜈蚣这种东西,他最害怕了。
未战先怯三分!
簌簌……
长蛇朝着他的方向移动,他汗毛倒竖,不过也冷静下来。
他可以无惧蛇毒,忌惮的也不过是蛇的力量。
“战!”一声咆哮,剑离天身形窜动,猛地后撤。
以退为进,剑离天抄起几块石头,猛地往前打去。
砰!砰!数声,力道之大,打的长蛇晕头转向,不过它纵然头破血流,依然冲了上来,它身形更加矫健。
长蛇一尾巴横扫,剑离天眼露精芒,暗道一声:来的正好!
剑离天双掌横剪,斩在蛇尾。咔擦,一声,蛇骨被断,剑离天猛地抡起蛇尾,一通乱砸。
霎时间,整只蛇便被砸的血肉模糊。
狠狠砸了数十下,长蛇无动静了,他没再摧残,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蛇,它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就在此时,长蛇猛地弹起,一个弯曲,整个蛇身猛地将剑离天裹起,一双血淋淋大口咬下!
说时迟那时快,剑离天头猛地一晃,躲过蛇口,接着他一口咬在蛇脖子上。
他运用源力,浑身绷紧,全身猛地一震,咔嚓嚓响,不过片刻,那条大蛇便软了下来,丝毫没了气息。
剑离天仍心有余悸,又在大蛇上补了数十记,这才放下心,他捏着大蛇脖子往河边去。至于那只小松鼠,早早吓得溜走了。
刚刚那分,没想到丛林里随便一只蛇都会有这样的捕猎智慧,若不是他修行过,怎生抵挡,要一般的猎人早被它勒死了。只是,剑离天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注意到这点的,毕竟这大冬天的出现蛇类,很是异常,既然异常,那便更要小心。
砍头、剥皮、洗净、切割,这时候他才发现,这蛇浑身骨骼都被他震断,难怪一下子就没了战斗力。
生火,造饭,总过不过半个时辰,一锅香喷喷的肉汤就出炉,蛇肉鲜美,他几乎一个人就大半。
喝下最后一点蛇汤,剑离天咋了咂嘴吧,意犹未尽,但是肚子已经有些撑,他不得不坐下来稍稍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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