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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怪异而熟悉的冰凉,刹那间便涌向了全身。不过同时,吴尘突然心中一紧。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这源晶球应该泛起黄色的光芒,代表着吴尘大武师的身份和实力。然而此刻,伴随着那怪异的冰凉感觉,吴尘吃惊地发现,身体中似乎诡异的产生了一股邪恶的气息,直冲额头而去。
只是一个呼息的时间,在吴尘的双眉之间,便犹如烈火焚烧一般,钻心的剧痛令他无法克制地倒抽了一口深深的凉气。
源晶球上什么光芒也没有出现,就好像吴尘根本未曾将双手放上去一般。这怪异的一幕自然让在场的众人惊讶不已。尤其是那中年儒汉武王,更是双眼之中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疑惑之色。
而众人却不知道,吴尘此刻心中正叫苦不已。那产生强烈灼烧感的地方,正是当初在那海底被龙武学院代院长,武皇级别的秦刀峰所重伤之处。
当时吴尘记得很清楚,双眉之间被秦刀锋的指甲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而那邪龙源法师的灵魂正是从此处融进他体内的。
这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老者灵魂,融入吴尘的源魂深处后,便化做模糊的一团静静地停留在他的黑暗源魂中。至今吴尘还无法看清最中心那一小团区域究竟有何秘密。几乎是下意识的,吴尘立刻抽回了自己的双手。与此同时,那双眉间的灼烧感也是奇异的慢慢消散了。
中年儒汉武王百思不得其解。他还从未遇到过眼前怪事,明明能感觉到吴尘身上的气息在一众考核弟子中并不算弱,但却不知道源晶球上为何没有亮起任何光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中年儒汉武王很想立刻就弄清楚眼前怪异的原因,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下了。“吴尘,不合……”刚刚开口准备宣布吴尘不合格,这时却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一声惊咦。
吴尘自然也听到了这声惊咦。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从林中很快走出来一位微胖的灰袍人。看面相五十多岁,似乎身上也没有多强的源力波动。尽管他看向吴尘的双眼中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怪异,但他脸上的整副表情却是给人极为僵硬的感觉。
看到此人的出现,中年儒汉武王竟没有一丝愠色,反而双手微微抱拳,说道:“方老,您这是?”
被称作方老的灰袍人,依旧是一脸的僵硬表情,只是对中年儒汉武王略略点了点头,同时伸手指了指吴尘,便走到了吴尘面前。
吴尘也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方老为何如此,但他此刻的心情早已是冰凉冰凉的了。尽管刚才中年儒汉武王的话没有说完,但任谁都知道,吴尘显然已经是被淘汰了。
方老只是观察了吴尘几眼,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源魂强大的吴尘还是隐隐捕捉到了方老那略微停驻在自己双眉间的眼神。
片刻后,方老终于开口了,他面对吴尘说道:“你已经算是被淘汰了,不过你可愿意跟我走一趟?”
吴尘盯着方老,发现方老说话的时候竟饱含了极大的诚意,根本看不到任何恶意。心念电转之间,吴尘便点了点头,随后有些机械的跟在方老身后,缓缓离开了这考核场。
转过一片树林,又翻过几块大的不可思议的石头,吴尘顿时眼前一亮。一个整洁而又简朴的小院已经出现在了他眼前。三间巧夺天工的木屋,微微错开,有致地排列成了一个扁形的‘品’字形。四周绿树成荫,将小院正好围拢了起来。
如果不是明知身在斗玄宗,吴尘几乎就要以为这里是一个世外桃源了。他诧异的望着身边的方老,心头充满了疑惑。
以吴尘强大的源魂感知力,他已经知道眼前的方老,其实是一位武灵。在斗玄宗这样的一等宗门,武灵应该是非常普通的身份,但他却凭直觉判断出眼前的这位武灵方老,或许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单是从那考核他们的那位武王对待方老的态度就可猜测一二了。
方老指了指小院中的木桌,率先坐了下来,然后示意吴尘坐在他的对面。
“你叫什么名字?”方老询问道,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僵硬的表情。
“前辈,我叫吴尘。”尽管吴尘融合了那神秘邪龙源法师的灵魂,但本性的礼貌却是并未改变。
方老点了点头,又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要问我,不过在给你解惑前,你须得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也不瞒你,这几个问题,对你我都极为重要。”
没等吴尘表示什么,方老就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源脉应该是王级源脉吧?”
听到方老如此一说,吴尘顿时全身紧绷,马上就要站起身。不过方老却是对他微微一笑,尽管这笑容出现在僵硬的脸上极为怪异,但吴尘还是从中读懂了一些什么。
“不用紧张,我没什么恶意。相反,我还想收你为徒。”方老的话很直接,不过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却是不由黯了一黯。
吴尘心中非常震惊。因为踏入武道以来,他还从未听说过有人仅凭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武修者的源脉等级。当初从大衍门的藏卷阁获取到的知识,吴尘可是知道,即使那传说中的武宗强者,也不可能仅凭肉眼就能看出别人的源脉等级。
然而吴尘的震惊远远还没有结束,因为方老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立刻就陷入到了近乎呆滞中。“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应该还身具恶源,是九大异族某族之后吧?”
吴尘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原本惊讶的双目之中顿时射出了迫人的寒光。甚至他已经准备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方老灭杀在这里。
方老自然感觉到了吴尘的震惊和杀气。只是他那僵硬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你不用害怕。如果我想害你,早在那考核场就揭穿你了。我之所以想收你为徒,你的王级源脉和恶源只是其中非常小的一个因素而已。”方老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眼中露出了颇为神秘的光彩。
吴尘脑中各种念头飞速闪现,经过一番仔细的思量,他最后重新坐了下来。说实话,方老最后一句话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方老想要收他为徒,竟然不是冲着王级源脉和恶源?难道自己身上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天赋亦或者是其它?
看到吴尘坐了下来,方老继续说道:“吴尘,刚才在考核场上,那源晶球的怪异想必你现在也很是疑惑吧?”
吴尘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不疑惑?这简直已经超出了常理。虽说他隐隐觉得应该是融合了那邪龙源法师灵魂的缘故,不过吴尘认为,眼前的方老肯定知道的比他更多。
“在给你解惑之前,我想问问你,你对源魂究竟了解多少?”方老始终古井不波,只是盯着吴尘的双眼问道。
吴尘想了想,回答道:“源魂是由源脉产生,源脉的等级越强大,源魂自然也越强。它存在于灵魂之中,可以说是灵魂的一部分,但又能独立使用。源魂的强大无异可以让灵魂变的强大。而源魂足够强大,也是成为融晶师的必要前提之一。而且源魂是有属性的,比如黑暗属性,火焰属性,冰属性等等。”
吴尘没有隐瞒,将蛮九儿和龙黯告诉他的,还有自己摸索出来的一古脑儿说了出来。
方老听了吴尘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吴尘所知道的这些,其实也是大陆上大多数武修都知道的。眼睛微微眯起,方老忽然又怪异的问道:“就这些吗?”
吴尘眉头微皱,不过挠了挠头,随后眼睛一亮,又继续说道:“对了,还有。每一位武修,源魂属性都是单一的,觉醒源魂属性以后,便一生都只能修练这个属性。”
方老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这笑容出现在他那僵硬的脸庞之上,显得很是怪异:“一生都只能修练一个属性吗?那也未必。”
“什么?”吴尘脑中顿时轰的一声,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每一个武修者,源魂属性的单一性,几乎是大陆的铁律啊。这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实和常识。可眼前的方老竟然说未必?这可绝对是破天荒的事情。
不过吴尘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就在刚刚之前,他也是几乎见证了一件破天荒的事情。方老只是一个武灵,但却仅凭肉眼就看出了他的王级源脉和恶源气息,这简直就是令人难以置信。
“方老,你的意思是,有武修者的源魂属性不止一种?”问出这样的话时,吴尘自己都感觉到话音里的颤抖和依旧无法相信的震惊。
方老,忽然就那样站了起来,随后双手背负在身后,用一种异常郑重的声音说道:“不用惊讶。吴尘,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其实就是一个源魂双属性的人。用神秘上古的话来说,就是极其罕见的‘变异双魂’!”
一瞬间,吴尘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如被电击。“我?变异双魂?源魂双属性?怎么可能?”吴尘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的源魂属性是黑暗,单一的黑暗,他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源魂里还有其它任何的属性。
“方老,您,您有什么证据吗?”吴尘强行控制下自己太过激动的身体,已经不知不觉充满了对眼前之人的恭敬。
方老缓缓抬起手,随后慢慢指在了吴尘的眉心,说出的话再一次石破天惊:“很简单。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这第三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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