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阵门里的烈焰阵 说白了就是当敌人进攻到阵内的时候 进行一场有效率的放火 于是这里到处被掘得高低不平 一行行壕堑坑洼或通风、或走烟、或聚火油、或积柴草 各有妙用
不过这妙用落到神火将魏定国的眼睛里 可就一点也不妙了 魏定国也是玩火的行家 上了梁山后研究环境突然阔绰了起來 放火的水平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此时眼睛只是在南阵门内地势上逡巡了一圈儿 马上就发布命令 他麾下的五百红甲军立刻掣出黄铜喷筒 发射火油 更有人点起火药包 满天飞掷
这一來 不等王文德点火 南阵门里已经是烈火冲天了 魏定国眼睛毒啊 他相中的放火点都是官军柴火硫磺集中的所在 捌玖不离十 可怜王文德在这里一番苦心聚敛 多少心血都被付之一炬 却一个梁山人马也沒烧着
反应过來的王文德跳着脚大骂 却是无计可施 毕竟水火无情 一烧起來 天王老子也拿它沒办法
但世事无绝对 至少眼下就有一个人拿这座火焰山有办法 此人当然就是圣水将单廷珪
烈火虽猛 但终有尽时 官兵堆积环绕的硫磺柴草火油烧得差不多时 单廷珪一声令下 他麾下的黑甲军开始提水龙向火焰的余烬上大面积喷水 别忘了这里叫梁山泊 水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
北宋有一种兵叫铺兵 即城市中担任救火任务的厢兵 相当于后世的消防队 单廷珪就是梁山的消防队总队长 这年头暂时还沒有滥砍滥伐的弊端 因此梁山上树木丛生 百草丰茂 而且过年过节的烟花爆竹随便放 火灾隐患到处都是 单廷珪既然外号神水将军 西门庆就把梁山上消防的重任交给了他 除了沒有随意罚款的权力 职责和后世的消防队并无二致
单廷珪当了梁山消防大队长 干得确实不错 但他真正的舞台 还是在战场 就象现在这样 以天降道道清泉 为千军万马冲刷开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火焰一灭 南阵门里除了水气之外再无丝毫火焰的余烬 就听梁山阵里号角吹动 一彪生力军呼啸而來 为首两员大将 一个横担蘸金斧 一个倒曳点钢枪 纵横时 起百步威风 驰骋处 卷千般煞气 此两条好汉非别 正是急先锋索超、青面兽杨志
虽有生力军接应 霹雳火秦明却哪肯示弱 一声呼喝间 当先纵马冲上來 直取王文德 王文德早已被秦明的悍勇吓破了胆 反正自己的半张脸皮已经被揭了 今后就是妥妥的二皮脸 还要那些虚名儿何用 因此王文德见势不妙拨马就走 直往大阵中心败去
这一战后王文德逃得了性命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 王文德大肆发挥艺术的修辞手法 大力夸扬霹雳火秦明生猛剽悍 是个冷恐子 打仗打出了肠子 这厮居然把肠子盘到腰上再來跟人玩儿命 碰上这样的主儿 谁惹得起呀
官兵异口同声之下 三人成虎 盘肠将军霹雳火秦明的威名不但震慑华夏 而且还远传异域 连遥远的大食国都知道伟大的中华有这么一位逆袭了生理学原理、创造了人体学奇迹的秦明将军 此是后话 不表
回头再说负责西阵门的主将豹子头林冲 林冲率领梁山右军一万人马 以摩云金翅欧鹏、火眼狻邓飞为副将 早在三才天地阵西门外列开队伍 一听号炮声响起 林冲丈八蛇矛摇动 撮风播火一样往大阵里直撞进來
方到阵门前 就听一阵鼓响 一彪人马白衣白甲 如滚地的银山般遮住了梁山进军的道路 为首一员大将 骑骕驦马 提一口三尖两刃刀 正是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
欧鹏邓飞看得分明 二人面面相觑 自家西门元帅不是说这梅展使两条囚龙棒 有万夫不挡之勇吗 怎么现在这梅展改使三尖两刃刀了
书中代言 倒不是梅展临阵换了兵器 而是西门庆彻底记错了 他也是人 他也会犯错 他身边又沒有美女副官帮着拾遗补阙 一场大战千头万绪 他这个大战役的新手不出点儿岔子反而是见鬼了 还好 他只是弄错了敌将所使的兵器 沒弄错官军西阵门里的兵力部署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世界上有些错误可以检讨挽回 有些错误却足以致命 这一场大战结束后 西门庆检讨自己的同时 还顺理成章地在梁山军队编制中成立了参谋本部 让文士入军成为了一种荣誉和时尚 宋人重文轻武思潮的扭转 才自此揭开了序幕
看到梅展使的是三尖两刃刀而不是囚龙棒 惊诧的只有欧鹏邓飞 林冲连眼皮子都沒眨巴一下 对他來说 眼前的敌人无论使什么兵器 都是扯淡 只消一矛戳死了他 就算他是千手如來操持了万般兵器 又有屁用
我的目标是三才天地阵深处的高俅 胆敢挡在我面前的敌人 唯有死 瞪着咋咋唬唬而來的梅展 林冲眼珠子已经红了
梅展是死人堆里钻出來的节度使 一身的真才实学 林冲杀气潮涌而來 他立生感应 本來嘛 他临阵轻松 浑沒将这些草寇放在心上 待与林冲目光一对 才猛然一阵心惊 “这厮的气势却比前日交锋见阵时更盛了 ”
林冲二话不说 拍马拧矛 起一道电光 直扑梅展 梅展愕了一愕 这才舞刀來迎 他这口三尖两刃刀 浸淫了四十年寒暑之功 后來又在征吐蕃时屠城灭部 也不知斩杀了多少人 饮足了血的三尖两刃刀已经有灵 梅展自信绝不会输于当世任何高手
两骑对冲 越來越近 看看两马错镫 梅展双手举刀 暴喝一声 一势“劈山救母” 一刀向林冲当头砍下
就听“呛啷啷”一声爆响 跃马交错而过的两将身周竟似有星光溅射 众三军方眼前一亮 就见林冲和梅展已是乍合即离 两骑背向而驰 林冲丈八蛇长矛倒持 面色凝重;梅展三尖两刃刀横握 威如天神
两匹马直错开八丈后 梅展眼中的神光逐渐涣散 咽喉嚅动几下想说什么 却张不开嘴 发不得声 终于“咕咚”一下 直直栽倒于马下 一代英豪 就此殒命
原來只是两马错镫时的电光石火间 林冲闪电般拨开梅展劈下的刀锋 矛头灵蛇般斜窜 从梅展左肩胛骨骨缝处直捅了进去 撕开心室 穿破心脏 直到矛尖戳穿了梅展的胸脯撞上了梅展前胸铠甲的内衬 林冲才借力反手 将蛇矛拔了回來
其实林冲也可以臂上加力 一矛将梅展刺个对穿 如此血雨缤纷 纷飞洒落 亦是阵前一景 但林冲不愿意费这多余的力气 他追求的并不是眩目的光影效果 他省下來的力气会用在随后的冲阵破敌上 直到杀开一条血路 一矛将高俅奸贼刺于马下为止
那时自己就不必再惜力 蛇矛落处 将高俅捅成马蜂窝 纵然气竭力疲而死 亦足以趁愿了
阵后的鲁智深是林冲知己 眼看林冲这错马一矛有如神助 不由得赞叹道:“今日的林教头 真有鬼神之勇啊 ”
赞叹之余 鲁智深也不会误了正事 此时梅展已死 西阵门守军群蛇无首 纷纷溃散 鲁智深和身边的武松乘机挥兵大进 直冲入西阵门 弓弩手开弓搭箭 四下漫射 一时间箭落如雨 官兵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西阵门里布下了地索阵 行军要路上尽是密密的铁绳棘网拦阻 后面又有官军弓箭手影在掩体里 只待梁山人马纠结于地索阵中进退两难时 射马射人 岂不是得心应手 自在如意 但谁能想得到 西阵门主将梅展出马一合即毙 众官兵狼狈逃回 阵内道路曲折迂回 前进不易 反被梁山弓弩手觑准了时机 大施屠戮
一时间白衣溅血 血流成河 河上有尸 尸如猬集 地索阵铁网中一片血色壮观 未死之人挣命的哀嚎声声闻于天 神鬼亦为之动容
但比神鬼更加冷酷的 是人心 战阵之上 非慈善之地 既入修罗场 便须有立尸之觉悟 就听梁山队里一声号炮响 一簇人马着地滚來 急如星火
这队人马有五百人 皆是左手团牌 右手大刀 刀光如雪 平地顿起冰山 为首两员大将步行领军 都是目光冷峻 精神抖擞 來到地索阵前 二人一声唿哨 领健儿着地卷入 刀光散乱 血光四起
两员大将非别 正是当初混世魔王樊瑞托付于西门庆的两筹好汉 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 他二人新上梁山 寸功未立 今日既出 岂肯空回 这正是:
自古兵家为凶器 从來将道是屠夫 却不知后事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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