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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珊宝倒吸一口凉气 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神武 神武回來了 ” 杜月笙冷着脸:“藏头露脸的干什么 怎么 在自己兄弟面前也要玩神秘吗 ”
他的话音刚落 他身边闪出一个人來 不是燕神武是谁 此时的燕神武 眼神中沧桑更重 嘴边竟然还有稀稀拉拉的胡茬子 可杜月笙知道 他比自己还要小一岁 他怎么这幅德行了 他这些年究竟去哪儿了 怎么落魄到这个地步
燕神武脸上不修边幅 可身上却是西装革履 打扮得体 如果 如果杜月笙在海侨酒店曾经见过那个神秘的房客的那话 那么他就能认出 那个房客正是现在的燕神武
多年的颠沛在外 让燕神武终于有时间好好回忆一下当初的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当初的杜月笙虽说平时沒什么正经 可对兄弟 那是绝对仗义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对不起兄弟的事情呢
几年的时间 足够一个人从年少冲动变成沉稳冷静 杜月笙在成长 他岂能沒有进步 有时候 他一个静静的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 就会想起杜月笙 想起那些曾经的峥嵘岁月
终于 他回來了 他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见一见杜月笙 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智 他沒能控制住 还是偷偷的去杜宅看了一眼杜月笙
也就是那次 他知道杜月笙正处于危险之中 要不要帮他 燕神武也犹豫过 最终 他决定出手 他不能看着任何人伤害他这个最亲密的兄弟 当然 除了杜月笙 还有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瑰儿
大帅府行刺 是他一时沒控制住 那一次 他经历了危机 身中三枪 要不是仗着一身轻功 他很有可能就会被乱枪打死 可这次危机 比起他心中的痛來 实在微不足道
杜月笙终究沒有要了瑰儿 这让他高兴 可是 瑰儿跟卢永祥是怎么回事 几年來他的确心性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可最基本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深感失望的他沒有继续在浙江停留 而是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上海滩 那一次 杜月笙去见孟小冬 就是他在暗处隐伏着偷窥
今晚 他又忍不住出手了 杜月笙的怒喝让他惊醒 是啊 在自己兄弟面前 装什么神秘呢 于是他决定现身
王亚樵冷冷的看着他 忽然他动了 他手中的枪连珠射向杜月笙 他从燕神武的身形中就可以看出 这个人很危险 而当初 他们俩也是打过交道的 几年过去了 对方不可能不进步
燕神武拔枪的速度让在场的人都震惊 那是怎样的速度 那是人的手能达到的速度吗 他拔枪之后对着王亚樵一通扫射 王亚樵匆忙躲避 根本來不及对杜月笙下杀手
“行啊 你小子还会玩枪了 ” 杜月笙嘿嘿一笑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无赖的样子:“那这样吧 你给我狠狠教训这个姓王的 我给珊宝包扎一下 你别让他打扰到我 ”
燕神武气结 可也感觉温暖 当初 但凡是他跟杜月笙出去遇到危险 杜月笙都会这么不负责任的把所有困难推给他 现在 这种久违了的感觉终于又出现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然后闪电般的逼近王亚樵 势如雷霆万钧 又似排山倒海 王亚樵的长处是暗杀 是偷袭 这光明正大的战斗 不是他的专长 对付一般人 那是绝沒问題 可遇上了燕神武 就让他处处受制
燕神武的飞镖始终沒有放出來 他手中两把枪却在上下翻飞 一把长点的 一把短点的 两把枪总能从最刁钻的位置射出最致命的子弹 王亚樵开始被压制 越來越被动 但燕神武也仅仅是压制而已 他沒想真的杀了王亚樵 第一 王亚樵刚才虽然凶狠 但却处处留情 沒真对杜月笙动杀机 第二 他也有些佩服这个人才
“神武 住手吧 ” 杜月笙嘴里说出这句话 燕神武的动作戛然而止 杜月笙冷笑一声:“王兄 你 ”
他刚开了个头 压力骤消的王亚樵一个翻身 顺着墙头翻到了旁边一个民宅里面 杜月笙哈哈一笑:“王兄 你跑什么啊 我也沒想过真的把你怎么样 瞧把你给吓得 ”
“杜月笙 你不用张狂 ” 王亚樵的声音从宅子里面传出來:“今天算你狗运 可你也别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 嘿 惹上了我王亚樵 你就等着以后寝食难安吧 ”
卡啦一声响 宅子里面忽然传出个人声:“先生 您还是退回去吧 ” 杜月笙惊讶道:“里面还有人 听声音怎么像个洋人 ”
“姓王的有帮手 难道我们就沒有 ” 燕神武会心一笑:“要不然 他的那些虾兵蟹将谁给解决 ” 他的话音刚落 王亚樵从宅子里面退了出來 拿枪指着他的头的 正是一脸坏笑的丹尼尔
杜月笙眼中一震 接着他点了点头:“我说神武你怎么会用枪了呢 原來是跟着这些家伙学的 丹尼尔來了 另外的两个人呢 ”
“杜 我的朋友 ” 丹尼尔身后响起一个响亮的笑声 杜月笙仔细一看 不是瓦尼是谁 瓦尼身后跟着的 正是黑铁塔一样的杰森 瓦尼微笑道:“这次的事情 我们必须要收点酬劳了 上一次帮助你对付那些抢了你老婆的士兵 我们沒收酬劳 真是亏大了 ”
杜月笙点一点头:“咱们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我还有好多问題要问你们 ” 接着他对王亚樵叹一口气:“王兄啊 咱们之间有好多误会 你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不错 可你的这个朋友 实在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做 先跟我说说 你是怎么认识刘三禄和银屏他们的吧 ”
“刘三禄于我有恩 ” 王亚樵冷冷地回答他:“当初我初到上海滩 一穷二白 空有一身好本事 却整日为一日三餐犯愁 是他给我指明了出路 不但帮我指明了出路 还对我多加帮助 可以说 斧头帮能初具雏形 他的功劳最大 ”
“此一时彼一时 ” 杜月笙叹一口气:“现在的他 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以前教给你的那些民族大义 他自己就首先违背了 ” 王亚樵冷哼一声:“你说我就得听 事情该怎么做 我心中有数 我王亚樵 杀过陈其美 杀过宋教仁 本是不想对你动手的 可你 妨碍了国家统一 ”
“国家统一 ” 杜月笙被这个词语逗笑了:“明明是你受了政客的煽动 做下了难以弥补的错事 居然还说什么我妨碍了统一 ”
王亚樵皱起眉头:“杜月笙 姓王的做事光明磊落 一切但凭自己的良心 鬼眼给我分析的很清楚了 你对国家的理解 绝不会比他更高明 ”
杜月笙脸上现出无奈之色:“我很想跟你坐下來讨论一下 可是不行 第一 我沒那个耐心 第二嘛 正如你所说的 我不善于拿这个民族大义忽悠人 ” 他又指了指燕神武:“而且 今天我的兄弟來了 我也沒打少功夫伺候你 ”
“你的意思是 要放我走了 ” 王亚樵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或者 直接杀了我 ”
“我想说服你 然后让你跟我站在一条线上 ” 杜月笙明白告诉他
“办不到 ” 王亚樵摇了摇头:“你不可能说服我 ”
杜月笙点一点头:“我是办不到 可有人能办到 ” 说着他招呼众人:“咱们走 ” 瓦尼双眉一扬 燕神武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跟我在一起 ” 瓦尼点一点头 他们几个人架着王亚樵跟着杜月笙走了
几人上了车 这两辆车都是破破烂烂 杜月笙的车撞在了一个宅门口旁边的石墩上 前脸已经被撞得严重扭曲变形 最糟糕的是 左后胎已经完全瘪了 王亚樵那辆车倒好 只是前面的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别的地方倒还完整
最后他们试了试 杜月笙那辆车实在是不行了 袁珊宝要重新叫车 被杜月笙给制止了 几人全部挤到王亚樵那一辆车上 杰森实在太粗壮 无论如何也塞不下他 瓦尼耸了耸肩:“亲爱的杰森 你还是回去吧 我等我们跟杜聊一聊 然后我们几个就会回去找你 当然 是跟神武一起 ” 杰森无奈的点一点头 自己走了
杜月笙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而心中微微一惊 接着他招呼袁珊宝发动汽车 袁珊宝在他的指挥下左扭右扭的向前开去 燕神武好奇的道:“月笙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
“见一个人 ” 杜月笙微微一笑:“一个惦记着你 并且可以用大道理说服王亚樵的人 ”
汽车在一幢精致的中式宅院前面停下 杜月笙下车敲了敲门 门房出來 他一见杜月笙 立刻惊讶道:“杜先生 您來了 ”
“康先生在吧 我们要见他 ” 杜月笙微笑着回应
“在 在 ” 门房点头哈腰 然后一溜小跑着去里面报信 燕神武惊疑不定:“康先生 是不是康有为 ”
“就是他 ”杜月笙叹一口气:“他保皇 几乎沒命 后來想明白了 现在专心做学问 活的倒比以前更加潇洒自在了 ” 他的话刚说完 红光满面的康有为就从里面迎了出來:“月笙 怎么这个时间你來了 來之前也不电话说一声 幸亏今晚我沒事 要不然 你可就要扑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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