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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看着孙传义那张脸 愤怒 吃惊 不解 担忧 绝望..... 种种表情在这张脸上交织着 混杂着 看着看着 杜月笙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 ” 孙传义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去摸腰间的枪:“你还有脸笑 很光荣是不是 嘿 今晚上你够威风 够血性 可我告诉你 你完了 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
“皇帝不急太监急 ” 杜月笙打断他 接着他淡淡的道:“您想怎么着我吧 就地枪决 还是 ”
“想什么好事呢 ” 孙传义怒吼:“你倒想痛快的死 可我告诉你 沒门 ”
就在他來之前 先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打给沪仁医院 询问卢筱嘉的病情 沪仁医院那边的医生说他至今生死未卜 救不救得过來还得看运气 就算救活了 恐怕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 甚至 有可能落下残疾 听完这个电话 卢永祥觉得天塌了
然后他又给卢永祥打过电话去 卢永祥听说之后大为恼火 其愤怒程度可想而知 他一再保证 人活着 只不过治愈很麻烦 可卢永祥 岂会因为还有治愈的可能而放纵不管
他立刻命令孙传义 第一要全力救治卢筱嘉 第二 就是赶紧把杜月笙押送到浙江來 卢筱嘉遭此横祸 让他不得不重新掂量上海滩的局势 他本來以为上海滩已经是他的天下 可沒想到 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思前想后之下 他决定还是暂缓去上海滩的好
“你得由卢大帅亲自发落 ” 孙传义黑着脸宣布了杜月笙的前途
“他死了还是活着 ” 杜月笙指的当然是卢筱嘉
孙传义沒好气的回答:“沒死 可跟死了也差不多 ”
“这是个意外 我沒想过把他扔下四楼 让他生死未卜 ” 杜月笙满脸的遗憾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思吗 后悔也晚了 ”
杜月笙放下手中的掌心雷:“你错了 我是后悔沒把他弄死 按照我本來的意思 是想把他引出酒店 然后开枪击伤他 我在外面还留了一辆车 将他击伤之后 我会开着车一遍又一遍的碾压他 直到碾死为止 可当时的情况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悄无声息的把他引出去 ”
“你是个爷们 ” 孙传义反讽了一句:“打断他的两条腿 把他塞车上拉到浙江交给卢大帅 ”
就在孙传义和杜月笙纠缠的时候 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俩身上 而那个夹着公文包的房客 就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走到了事发地点 这里站满了士兵 他沒在这儿停留 而是转身进了对面的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 曾经住在这儿的 是跟随卢筱嘉前來上海滩的那五十个人里面的一个 现在人已经死在外面了 这里当然空置 房客将一张轻便的椅子搬到门口 然后把他的公文包放在椅子上 如果仔细听的话 就能听到公文包里面发出轻微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里面装的不是一台闹钟 而是一个定时炸弹 房客将公文包打开一条缝 很熟练的又在引线上面接上另外一条线 这条新接上的线又细又长 他把线一直的顺到屋子的另一头 放在一个插座附近 这样 他就能随时控制炸弹的引爆时间
他在等 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对面 杜月笙还在跟孙传义掰扯着:“孙将军 孙代都督 其实你不该对我这个脾气的 归根到底 这是我跟卢永祥之间的事情 与你有什么相干 就算你现在在为他卖命 可他人又不在这儿 他手下也沒有在这儿的 你干嘛还一副奴才相 你打断我两条腿 就不怕青帮的人报复你 ”
孙传义嗤笑一声:“你还别说 我 ”
“在上海滩 卢永祥这样的是叶 虽说招摇 可是一季一换 不但他 包括你也是 我们青帮 才是根 我们扎根于此 岂是你说灭就能灭的了的 从乾隆那时候到现在 两百年了吧 官府剿了青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哪次是从根上把我们灭了的 ”
孙传义犹豫起來 末了他叹一口气:“算你会说 怎么着 动身吧 这就去浙江 ”
对面的房客听到了这句话 他左手抓起了那根引线 不能再耗下去了 再耗下去 机会就沒有了 现在 应该出手了
杜月笙点一点头:“本來呢 我是有些话想问卢筱嘉的 我有一个朋友 多年失散不见 可前些日子我忽然有了她的消息 貌似是跟卢永祥有联系 所以我紧着要问一问 沒想到这位卢大公子动作这么迅速 刚來第一天就开始折腾 所以呢 到现在我也沒问成 正好 这次去浙江 我可以当面问一问卢永祥 ”
“女人吧 ” 孙传义满脸的讥笑:“也就女人能让你这么热心 ”
“是女人 可不是我的女人 是我兄弟的女人 ” 杜月笙似乎在回忆往事:“我最好的兄弟的女人 后來起了点误会 他们俩都离开我了 我这人念旧 总也放不下 ”
对面的房客 他的手刚刚抓起引线要捅进插座里面 只要连上线 火花一起 这里爆炸 那对面势必要受到冲击 到时候 他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杜月笙这句话让他浑身一震 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那就祝你好运了 ” 孙传义不咸不淡的抛下这句话 然后吩咐下去:“预备好车 小轿车不要 要大军用卡车 把杜月笙送到浙江去 ”
房客放下了手上的那根线 然后他快速的收线 收起炸弹 他知道 自己也要跟着去一趟浙江了 打定主意的他又把公文包夹在胳膊底下 然后躲闪着下楼
外面 宋三喜带着人终于赶來 不但他 黄金荣和张啸林也带着人赶來了 看到他们 陈君容赶紧下车迎接 然后她把事情简单的跟黄金荣介绍了一遍 黄金荣皱起眉头:“月笙这次搞得太大了 说不定 说不定 ”
“无论如何 咱们也要想想办法 ” 张啸林沉声道:“不能就这么不管月笙 不行 我得去看看 ”
黄金荣点一点头:“咱们一起去 咱二人一起 孙传义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
孟小冬从车内下來 满脸的倔犟:“我也去 我放心不下 ” 陈君容和袁珊宝以及宋三喜 都纷纷表示要去
黄金荣皱起眉头:“去这么多人干什么 串门走亲戚吗 你们去了有什么用 女人好好留下 这是男人的事 珊宝和三喜你们几个 带兄弟们躲在远处守着 要是事情不对劲 我还指望你们支援呢 ”
孟小冬眼里含着泪花 她很执拗 说什么也要跟去 陈君容比她经历的事情多 她明白黄金荣说的才是对的 于是她劝下孟小冬 然后对黄金荣使劲儿点一点头:“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月笙啊 ”
黄金荣和张啸林进海侨酒店 陈君容捏着孟小冬的手 带着她退开
孙传义从四楼踢踏踢踏的下來:“去 这次给我多调人手守着卢公子 沪仁医院 我要做到三步一岗 五步一哨 你们轮流值班 必须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 可不能再出错了 要是再出什么错 那我就完了 ”
士兵答应一声 连忙去办 孙传义想了一想 又加上一句:“给他看病的医生护士必须得是信得过的 要医院里的老职工 别跟陈其美似的 死的不明不白 ”
黄金荣过來拱一拱手:“孙将军 月笙他 ”
孙传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金荣:“他有罪 你也跑不了 你们青帮 谁都脱不了干系 ”
孙传义这话有些无赖 今天的事情是杜月笙一个人做下的 跟青帮无关 甚至跟黄金荣也无关 可他正在气头上 黄金荣又有求于他 怎么敢直言辩驳
“将军 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月笙 ” 黄金荣改变策略 说完之后他又补上了一句:“就看一看 说句话 您尽可以找人在外面守着 ”
“门儿也沒有 ” 孙传义摆了摆手:“你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我就暂不把他收监了 瞧着沒 我把它软禁在这家酒店里面 等待明天早上卢大帅亲自來审他 ”
“哦 在这里面 ” 黄金荣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海侨酒店
“别想着劫走他 那样会罪上加罪 ” 孙传义气呼呼的道:“你很清楚 他只要出点什么意外情况 那你们青帮就都得搭进去 黄老兄 莫起什么歪心思 ” 说完之后他拍了拍黄金荣的肩膀 一步三摇的走了
他这只不过是放了一个烟幕弹 杜月笙怎么会被他关在这里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已经有整整一个小队的士兵带着杜月笙从安全通道下楼 然后顺着酒店的后门走了 在后门 一辆卡车早就在等待 杜月笙和众兵丁们上了车 然后汽车打火 向着浙江狂奔而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另外一条路杀奔浙江大帅府 车内坐着的 正是那个神秘的房客
雨已经渐渐的停止了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 这惊心动魄的暴雨也终于落下帷幕 杜月笙闭着眼睛 考虑着接下來的事情 不管卢筱嘉死沒死 他心里这口恶气算是出了 可接下來呢 接下來怎么面对卢永祥 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孤身一人去了 离开上海滩一进大帅府 那可是凶险无比
该怎么办 杜月笙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士兵 看着这密闭的卡车 现在走到哪儿了他都不知道 该怎么來扭转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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