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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要送孟小冬回家 孟小冬执意不肯 最后双方妥协 杜月笙派出一辆车送她回了家 刚送走孟小冬 剧场经理就过來招呼他 说是黄金荣给他打來了电话
他走进经理办公室 电话那头黄金荣的笑声就沒断过:“行啊月笙 你有大出息 哈 今下午还劝我和气为贵 今晚上呢 你这叫唱的哪一出 哈哈 窦琪斌这小子我知道 他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 这下好了 竟被你揍成猪头 ”
黄金荣话里话外对杜月笙的所作所为大加赞赏 不住的夸奖他 杜月笙微笑着回了几句 扣上电话之后 剧场经理再一次保证孟小冬以后绝不会再有差错 因为黄金荣交代下來了 就冲杜月笙的面子 以后再遇到这种欺负孟小冬的人 他可以直接纠集打手作保护
回到家之后 已经是将近夜里十一点 陈君容一脸促狭的上下打量着杜月笙:“沒破皮沒流血的吧 堂堂杜先生 跟个地痞无赖似的大打出手 可真是个奇观 下一次我也得看看 ”
“什么呀 ” 杜月笙装糊涂 同时有些心虚
“少装了 ” 陈君容丢给他一个白眼:“你以为你跟孟小冬的那点事儿我不知道呢 一天两天我不知道 可这一年多了我还不知道 你当我傻呢 ”
“我 ”
陈君容叹一口气:“我怎么就沒那么好命 沒见你为我出过头 拼过命 ”
杜月笙哈哈一笑:“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当初你跟着老头子可沒受过委屈 我上哪给你出头 再说了 运送瓷器那档子事儿 还有给老头子报仇 不都是为了你吗 ”
陈君容哼了一声:“怎么着 我要腾地方给人家了对不对 就冲你对她那痴心的样儿 也不可能让她做小妾 ”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 杜月笙连忙接茬:“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再说了 就算她跟了我 也最多是跟你一边大 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比不了呀比不了 人家能唱能演的 整个一个才女 我呢 百无一用 ”
杜月笙就这么听陈君容连刺带挠 半冷不热的说了大半个晚上 他陪尽了笑脸应付 谁叫他理亏呢 不过陈君容还算开明 当初她对陈世昌在这方面就很放纵 甚至还导演过绑架瑰儿的闹剧 那时候杜月笙对他的这个思想深恶痛绝 可现在 他却对她的这个思想大加赞赏 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摊到自己身上 事情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 一辆汽车就停在了杜月笙门前 车上下來两个人 一老一少 年轻的正是满头绷带的窦琪斌 年老的 就是他父亲窦福河 窦琪斌昨晚回去之后 那两个随从把事情跟窦福河说了一遍 窦福河当即把窦琪斌训斥了一番 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 因此一大清早 就早早的带着窦琪斌來赔礼道歉
“杜先生 杜先生 ” 窦福河站在门口吆喝 对门房视而不见 全然沒有要他通报的意思
刘俊达腾腾的小跑了出來:“大清早上的 谁在这儿瞎嚷嚷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
“刘管家吧 ” 窦福河漾起一张笑脸:“老儿窦福河 特带犬子窦琪斌來给杜先生赔不是 千错万错 都是犬子的错 犬子无知 希望杜先生不要见怪 ”
刘俊达早听说了昨天的事 他本來沒好气 可窦福河如此低声下气 他的气也就消了一多半:“窦老板 你稍等片刻 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
过了一会儿刘俊达回來:“杜先生刚起床 听说您來了 要我马上帮您让进去 ”
窦福河父子二人跟着刘俊达來到正屋 杜月笙早从里面迎了出來:“啊呀 老爷子 有什么事儿您派人捎个话來就是了 干嘛亲自跑一趟呢 月笙实在过意不去 ”
“应该的 应该的 ” 窦福河可沒把杜月笙的客气当真 青帮杜月笙 怎么可能是个老好人 他这么说话已经是给自己很大的面子了 自己要再当真 那就真是该死了
双方进屋 窦福河点明來意 他一脸诚恳的拱了拱手:“犬子犯下这样的罪过 轻饶是不行的 今儿我把他带來了 要打要罚您看着办 不敢奢求杜先生高抬贵手 只求您消了胸中一口恶气 ”
“言重了言重了 ” 杜月笙连忙摆手 对方都这么说了 他自然要给面子:“月笙在买卖上最近不大上心 昨晚问过了向大年 才知道咱们两家是生意上的伙伴 既是自己人 又何必说见外的话 我跟贵公子 那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一点矛盾 沒什么的 ”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 接着脸上认真起來:“不知者不怪 当初窦公子不知道我和孟小冬的关系 我不怪他 可以后嘛 ”
“放心放心 ” 窦福河拍胸脯保证:“以后这混小子要是再敢对孟老板动一点歪心思 我打断他两条腿 ”
双方都挺客气 这一场风波也就落下帷幕 杜月笙沒有变本加厉的对付对方 昨天一顿揍 他已经彻底为孟小冬找回了面子 要是现在还依依不饶的难为对方 不是大丈夫所为 况且双方都身在上海滩 还有生意上的來往 要是自己做的太绝了 难免会让别的合作伙伴感觉寒心
既已表明了身份 杜月笙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支持孟小冬 他的势力运转了起來 频频为孟小冬造势 给她带來一个接一个的大型演出
孟小冬跟露春兰最大的不同 就是她有真本事 杜月笙把她捧上天 她就能飞來飞去 可露春兰呢 要是黄金荣把她捧上了天 那她就得掉地上摔死
这也让黄金荣徒唤奈何 本來他为露春兰设计好的成名之路 露春兰沒本事消受 倒是让孟小冬得了便宜 沒有哪个戏子不想出名 沒有哪个艺人不想让观众认可自己的实力 孟小冬也不例外 有了杜月笙的支持 她最起码少奋斗十年
梅兰芳來上海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來 孟小冬正在腾飞 他也要帮一把 孟梅联手 造成的轰动越來越大 “冬皇”之名 渐渐响彻整个上海滩
杜月笙沒拦着梅兰芳 第一他知道梅兰芳的出场对孟小冬是个帮助 第二 他也憋着一股劲 要凭真感情打败梅兰芳 梅兰芳在北平已经是天王级别的人物 现在也借着这个势 在上海滩越來越红
如果说杜月笙对梅兰芳的帮助还有那么一点芥蒂的话 那余叔岩的帮助他就是真心欢迎了 余叔岩是真喜欢孟小冬这个弟子 孟小冬是他唯一的女徒弟 也是他期望最高的一个徒弟 为了这个爱徒 他当真是不遗余力 不但他自己经常來助阵 还常常从北平邀來梨园行的名角儿來给她助演
余叔岩在孟小冬心中分量很重 甚至比她父亲孟鸿群的分量还重 他说的话 孟小冬总是虚心接受 余叔岩老人多智 怎么可能看不出杜月笙对孟小冬的一番情意 再加上杜月笙虽然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 但是一言一行无不礼数周到 又对他礼敬有加 他自然是极喜爱杜月笙的
可他也很为难 梅兰芳对孟小冬的情意 那是他早就知道了的 同是梨园行 他怎么能不顾及他的面子 更何况 梅兰芳也很优秀呢 那是一种跟杜月笙完全不同的优秀 余叔岩更欣赏这种优秀 这样一來 他左右为难 索性就装聋作哑 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事不管不问
杜月笙对余叔岩很尊重 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可这种尊重不是为了讨好他 让他在孟小冬面前多说自己的好话 他这样尊重他 纯粹是因为他从余叔岩身上看到了刘海生的影子 他们两个一个是戏子一个是商人 绝无交集 可对徒弟的一片心意 对弟子的殷殷期望和爱护 却如出一辙
日子一天天过去 谁也想不到 孟小冬的内心悄然发生了变化 沒错 梅兰芳是跟她互补 可那仅限于舞台上 随着两人合作越來越多 场下相处的时间就越來越长 她渐渐发现了梅兰芳一些让他失望的地方
梅兰芳谦逊温儒 一派君子作风 可孟小冬呢 她虽然外表随和 可内心的刚烈强硬不输任何人 要不是这样 他也演不了戏台上的帝王将相 有的时候 梅兰芳的谦和难免为她所不齿
而且她自小对钱沒什么概念 现在家计不愁 手中的闲钱自然花起來如流水一样 梅兰芳却是一个需要贤内助的人 他的两位太太 正是这一类人
还有 梅氏的两位太太实在是管得他太严了一些 而谦和的梅氏 也一直容忍着 虽说那个年代不避讳三妻四妾 可这样的局面 要是真跟了他 那将何以自处
刚烈而不妥协的女人和一个温和怕老婆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现在的老婆还不是这个女人 那他们该怎么继续下去
杜月笙呢 她对杜月笙的感觉又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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