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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 一身光鲜的杜月笙等人向着公共租界驶去 陈君容刚才给袁海鹏打电话 袁海鹏给她推荐了那里的将军酒店 陈君容恍然醒悟过來 将军酒店是三鑫公司新进收购的一处产业 杜月笙催的太急 她竟把这里给忘了
六辆车的车队向着将军酒店开进 外面的景物逐渐繁华起來 那是进入租界的征兆 不一会儿 汽车在一幢五层楼的建筑前面停下 那就是将军酒店
前呼后拥的杜月笙一边往里走 一边看这酒店的格局 酒店只能用富丽堂皇來形容 五层高的建筑灯火辉煌 酒店前面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
“我们什么时候买下了这里 ” 杜月笙轻声问陈君容 酒店只能算他的周边业务 不是主营业务 这类事情 他都是交给袁海鹏向大年还有陈君容來打理 可就算这样 他们买下规模这么大的一个酒店 最起码也应该跟自己通报一声的 他可不记得谁跟他说过这件事
陈君容看了看袁海鹏 袁海鹏前移两步给杜月笙低声解释:“这是顶账的酒店 股东是咱们和黄金荣 张啸林也占了点 由于身在租界 所以明面上的老板是黄金荣 ”
杜月笙点一点头 他曾经给袁海鹏他们定下过方针 要他们暂时先别向租界扩张 把主要精力放在别处 他之所以这么决定 第一是为了给黄金荣个面子 因为黄金荣就是从租界发的家 他们不好从黄金荣碗里抢食 第二 就是杜月笙觉得时机未到 对租界和对别的地方 他不想采用一样的方针政策
大堂经理文质彬彬 打扮的油光水滑 满脸含笑的静等着杜月笙 杜月笙往里一迈步 他就迎了出來 來到杜月笙身边 他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经理人的微笑 微微一弯腰说了一句英语
“你妈贵姓 ” 杜月笙面无表情的回了这么一句
大堂经理愣在那里 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不知道该如何接腔
“听得懂中国话 ” 杜月笙看着他:“我也是中国人 你也是中国人 别在我面前装洋狗好吗 ”
大堂经理尴尬的笑了笑 再也沒有装腔作势 而是老老实实的引着杜月笙上了楼
“月笙 今天你说话怎么这么冲 平时你可挺懂得给人留面子的啊 ” 陈君容碰了碰他的胳膊 大堂经理刚被支开 她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杜月笙呼出一口气:“我也不知怎么的 就是看到他这假洋鬼子德行心中就有气 ”
“人家这也是工作 沒办法 这是在租界呢 这么好的酒店 经理自然要 ”
陈君容一句话沒说完 身边的服务员恰在这时推开了包厢门 杜月笙和康有为当先进去 然后陈君容和袁珊宝袁海鹏向大年也一起进去了 今天他们要宴请的是上海滩的军政要人 不是江湖道上的朋友 所以连大元庆达等人也就沒有跟进來
“不错不错 ” 杜月笙看着眼前的包厢表示很满意 整个包厢里面一共有三张大圆桌 全是红木打造 地上是鲜红的地毯 正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楷书 写的是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见到这个 康有为立刻來了精神 因为这涉及到了他的专业知识:“这是郑孝胥手书的真迹错不了 他书法工楷、隶 尤善楷书 取径欧阳询及苏轼 而得力于北魏碑版 所作字势偏长而苍劲朴茂 ”
“好啦好啦 这个以后再说不迟 ” 杜月笙打断了他:“好好想想一会儿跟人家怎么说吧 ”
“月笙老弟 你好沒规矩呀 ” 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那声音里面沒有责备 而是有点儿抱怨 这是黄金荣的声音
杜月笙等人赶紧站起身來迎了过去:“老爷子 您來了 ”
黄金荣和张啸林一前一后走了进來 他哈哈一笑 拍了拍杜月笙的肩膀:“露春兰正在我那儿唱堂会 你一个电话就把我拎过來了 嘿 今天不吃穷了你 那就算我自己对不起自己 ”
杜月笙对他和露春兰的事情心知肚明:“您带她一起來就是了 怎么 怕人看 ”
“不带不带 ” 黄金荣蒲扇似的大手一摆:“人家是唱戏的 不是卖身的 凭什么陪我出來 再说了 今儿是你月笙老弟要我帮你陪酒 咱们做的是正经事 就别让娘儿们掺和了 ”
陈君容咳嗽一声 表示抗议
张啸林也哈哈一笑:“月笙 你这催的也太急了些吧 难道不能提前两天给我下个通知吗 ”
“沒法子 沒法子 这次让你们受累了 真对不住 ” 杜月笙不住的抱歉
黄金荣摆了摆手:“咱们三个一损俱损 一荣俱荣 沒什么好对不起的 ”
现在是八点多一点 黄金荣二人來了沒多久 新民报的王自平就來了 他照例的带着摄像师 手中拿着纸笔 做好了采访的准备 不一会儿又有两名记者前來 他们全都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报纸的记者 过了一会儿 上海政府界的人陆陆续续來了几位 一直等到九点左右 陈其美和高洪波才姗姗來迟
但凡大人物 总爱最后出场 杜月笙对这个早有心理准备 所以也见怪不怪 众人分宾主落座 有说有笑 完全把康有为晾在了一边 康有为心中叹气 他现在是落难凤凰 受到这种待遇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康有为 我真沒想你能活着出了北平城 ” 陈其美的话丝毫也沒给他留面子:“接到月笙夫人的电话之后 我特意打电话询问了一下 才知道你被我国民政府特别赦免了 哈 來到上海滩 接下來你想做什么 ”
话已经转入正題 不但陈其美高洪波在看着康有为 其余的人也都在看着他 康有为看了一眼陈其美 又看一眼高洪波 高洪波是满清知府出身 他被康有为这么一看 竟然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陈大都督 你也不用拿话挤兑我 ” 康有为站起身來侃侃而谈 这满屋子的军政人物虽说很扎眼 但他全然沒有畏惧之意 开玩笑 当初的他可是帝师 辅佐光绪皇帝对抗慈禧太后的人物 怎么可能对陈其美畏惧 别说陈其美 就算是孙中山站在这里 他也不会窘迫
“过往种种 康某不想再提 今天的话不但是对诸位说的 也想通过几位记者朋友对天下人说 ” 康有为对那几名刷刷做着笔记的记者拱了拱手 他们几个立刻还礼微笑
“我老了 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还能做什么呢 ” 康有为指了指墙上那一幅字:“日后我研究研究书法 琢磨琢磨魏碑 也就行了 康某活到现在 一直沒把精力放在学问上 可现在我明白了 天下什么最大 文化最大 万事都是过往云烟 都有烟消云散的那一刻 唯有做学问 才能万古不朽 ”
“说得好 ” 杜月笙站起身來端着酒杯:“让咱们大家共同祝贺康先生迷途知返 从此政界少了一个遗老 学术界多了一位大师 ”
陈其美微微一笑:“若是康先生要留在上海滩做学问的话 我陈其美非但热烈欢迎 还要鼎力支持 ”
“做学问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啊 ” 黄金荣也赔笑了一句
康有为的态度很明确 在场的陈其美等人都十分高兴 记者们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做了笔记 一时间宾主尽欢 一直喝到深夜十二点多才散席
送别众人 杜月笙带着康有为回去:“康先生 明天我就帮你买下一套宅子 ”
“哈哈 我的生计不用你操心 ” 康有为信心满满:“只要我肯 有的是大学会请我讲课 有的是书商愿意给我出书 赚不多 但是要养活我自己 那是绰绰有余 ”
“红帮的人沒來 ” 袁珊宝边开车边提醒一句
“他们人虽沒來 可我敢保证 今天來的人里面一定有他们的人 ” 杜月笙微微一笑:“这就行了 沒问題了 ”
第二天 杜月笙果然帮着康有为购了一处宅子 看淡一切的康有为从此安心做起了学问 再也不过问政治上的事情 正因如此 他才得了善终 这是后话 暂且按下不提
安置好了康有为 杜月笙把连大元等人都找了过來 在他的议事厅里 他点上一根雪茄:“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情 ” 他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 当然沒有说得太细 可这也足够让每个人都震惊了
他摆了摆手:“今天叫你们來 不是为了跟你们商量这事该不该做 而是为了商量一下该怎么做 现在你们可能不理解我 可以后你们就会理解的 ” 杜月笙顿了一顿:“大元 咱们的江湖势力一直都是你负责的 你说说吧 我们该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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