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板提着茶壶,急忙跑了过来:“几位客官,来啦——”声音拖得老长。一边给他们斟茶,一边使了个眼色。五人心中明白,那几桌人应该是当地衙役,很可能还有锦衣卫缇骑,必定是冲着他们来的。然而几人久走江湖,什么场合没有见过?尽管知道暴风骤雨就要来到,心中却一点也不紧张。
胡不杀实在等不及了,走到柜台边,抱起装有油酥花生米的坛子,倒了一大盘端到桌上;提起一坛酒,一把撕开酒封,倒满满一碗酒,咕嘟嘟一气喝干,然后抹了抹嘴角,叹道:“蜀中出美酒,此言不虚啊!”接着给每人斟一碗,大家先就着花生米喝酒。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那桌豪客和那桌富商已经酒阑人散。另外四桌人依然冷冰冰地坐着,似乎客人不到,就不会动一下筷子。
气氛沉闷,山雨欲来。
但他们五人旁若无人地吃喝得正欢。忽听门外传来算命先生拉长了声调的喊声:“婚丧嫁娶,上梁架椽,沧桑五行,日月轮转——”
何不yin一听,就要叫出声来,玉磬足尖轻轻一点她的足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何不yin一伸舌头,连忙闭口。
算命先生的声音越来越近,眨眼之间就来到门边。但他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并不贸然进屋,站在门外高声叫道:“老板,讨口水喝!”
侯老板高声回答道:“来啦!”舀一碗水端将出去,递给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接过水碗,“咕嘟咕嘟”一气喝干:“谢谢啦!老板天庭发光,地阁蕴水,命里招财,福寿无疆,真是好面相啊!”
侯老板从怀中摸出一点碎银,递给算命先生:“谢谢谢谢,您走好!”
算命先生转身离开,口中继续高喊:“婚丧嫁娶,上梁架……”似乎突然被掐断了喉管,喊声戛然中断!
暮色渐浓,侯老板给每张桌上点起了桐油灯。几点如豆的灯光让这间大厅瞬间充满了温暖,然而,在这昏昧的灯光下,每个人的面相似乎都变得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门外传来打“莲花落”的声音,一边打,一边唱。仔细听去,唱的是:“三十三天天上星,牛郎织女两边分,天生富贵原有种,种下高粱没花生。命里只有一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莫守富,要安贫,沧桑世事如转轮。不信但看张飞墓,秋风离离荒草生……”
突听一人低沉地喝道:“滚滚滚,滚得远远地!”
那声音愈来愈远,渐至不闻。
厅内那四桌人依然寒着脸,不言不动,冷冰冰坐着。也许他们等的客人还没到来。
与这四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金钟他们这一桌吃菜饮酒渐入佳境。三个男的喝得红光满面,兴高采烈;两个女的喝得醉眼迷离,吃吃娇笑,不再矜持。一屋子散发着酒香,散发着他们似乎毫无戒备的欢乐。
何不yin似乎不胜酒力,竟对同桌几人提议道:“我来给大家跳个舞助助酒兴,怎么样?”
胡不杀*的手掌一拍桌面:“师妹,好!好!”
四个人都鼓起掌来。
何不*道:“只是没有音乐,这舞怎么跳?”
金钟道:“不妨事。”说完拿起手上两支竹筷,敲击桌面。两支竹筷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桌子随即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时而舒缓,时而急促,时而低沉,时而高扬,中节合拍,同桌人又是一阵掌声。
伴着节拍,何不yin莲步轻移,纤腰曼扭,跳起舞来。刚喝过酒,但见她娇颜胜新荷,细腰比飞燕;红色长裙,催开遍地春色;黑色秀发,带来满屋香风。玉磬似乎也不甘寂寞,居然也和着节拍唱起歌来,歌词竟然是李白的《怨情》:“新人如花虽可宠,故人似玉由来重。花性飘扬不自持,玉心皎洁终不移。故人昔新今尚故,还见新人有故时。请看陈后黄金屋,寂寂珠帘生网丝。”歌声幽怨低沉,婉转缠绵,把一个怨妇的情绪抒发得淋漓尽致。
一屋子人看得痴了,听得呆了。忽见何不yin极为美妙的一个转身,数十支银针悄没声息飞向那四桌人。只听“扑通扑通”几响,十来人倒在地上,另有几人趴在桌上,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靠门左边的那桌共有四人,其中三人已经倒地,一人靠在桌上。
那人就像刚刚睡醒,竟忽然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慢慢把手拿出来,手上居然拿着几根银针;并且就着桐油灯光,数开了数:“一根,两根,三根……”
五人大惊,胡不杀大喝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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