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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姑娘看见这位老婆婆这般伤心,想要劝几句竟不知道如何出口。忽然,她看见谭冰清用手轻轻地从项下往上一抹,顿时惊得如见鬼魅:温馨而浪漫的烛光下,出现了一个身材保持得很好的中年妇人。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从两肩披散开来,惨白色的脸庞没有一点血色,流干了眼泪的双眼大而空洞。只见她拿过酒瓶,一仰头,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干。顺手提起铁杖,奔出门去。姑娘吓得不敢作声,瑟缩在角落。只听得铁杖带起阵阵劲风,恰似一阵阵狂风席卷而过。忽听“砰砰砰”几声大震,想是铁杖猛击岩壁的声音。折腾了半晌,外边传来抽泣的声音。姑娘正想试探着走出门外看看什么情况,就见谭冰清一步跨进来,对她展颜一笑。这一笑有如一阵春风,小姑娘感到一种母亲般的温暖。
谭冰清对小姑娘说道:“没事儿了,你走吧。”
小姑娘急忙道:“主人吩咐,要尽心服侍谷主,不敢怠慢。”
谭冰清道:“你主人那里我去说,你回去吧。”
姑娘道:“那我就在外边呆着,谷主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行了。”说完退出门去。
夜已深。
谭冰清终于睡着了,只是眼角不断有珠泪滚落;不久,湖蓝色的枕头浸湿了一大片。是梦见与戴玉龙的重逢,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门外似乎有鸟雀喧鸣,谭冰清醒了。睁开眼,一道霞光照进洞来,她急忙翻身起来,走出洞外。昨夜的浓雾已经消失,她这才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悬崖上突出来的一块岩石,面积约莫方圆五六丈。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渊,左右是光秃秃的灰白色的石壁;抬头一看,离昨夜坠落的地方约有三丈。暗道,昨晚要是飞身一纵,而今岂不尸骨无存?心中泛起一阵凉意。这里没有山峰的遮挡,没有树林的荫蔽,抬望眼,峰峦拥翠,胸襟大开。东方天际被一片云彩遮住,即将喷薄而出的阳光把云朵周围镀上了一层金边,万丈霞光染得群峰幻彩,万谷生辉。光与影组合成一组高低错落、抑扬有致的韵律,正是大自然和谐的交响。难怪把这地方叫做“听霞轩”,能听得懂霞光的语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忽然,谭冰清仿佛自言自语:“我知道你会来的。”
身后居然有人回答:“谭谷主身心遭受巨创还如此警醒,佩服,佩服。”
谭冰清转过身来,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高挑,一袭长衫,头戴面具——正是昨天的那位面具客。
看着面具客,谭冰清忽然双膝跪地。
面具客连忙伸手欲扶:“谷主不必如此。”
谭冰清身形退后,双膝仍然着地:“十八年前,是你救了我夫妻性命,我在此谢过了。”话毕,在地上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她直起身来:“昨日承蒙援手,击落余如波两柄飞刀,虽然未能挽救夫君性命,但仗义出手,小女子感佩于心。”说完,又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那人上前一步,急忙说道:“快别如此,我……”
谭冰清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出手如风,连点了面具客膻中、曲池、足三里等穴位;面具客吃惊道:“你……”再也动弹不得。
谭冰清站直身躯,缓缓说道:“我为什么要制住你,你心中应该明白。”
面具客形如僵尸,萧萧晨风中,身板挺得笔直,面具泛出青碧色的光芒:“我知道。”
谭冰清:“那是什么?”
面具客:“你埋怨我夺走了你们的女儿。”
“女儿?哈哈,女儿!”谭冰清似乎十分激动,“是你害得我母女分离,是你害得我夫妻反目,是你造成了后来的惨剧。”
面具客:“不错。”
“当初谁让你救我们的?你知道那种思念女儿的心情吗?那是锥心之痛啊!”晨风中,谭冰清面色惨白,长发颤动。
不容面具客回答,谭冰清接着说道:“你懂得恩爱夫妻劳燕分飞的凄苦吗?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你经历过吗?”她的全身又是一阵颤抖。
面具客冷冷道:“你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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