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夕阳的余辉,一个孤独的身影,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乌卡斯城外,人来人往的官道上。
一个十几岁的诺德小孩,头上戴着兽皮圆顶帽,乌溜溜的眼睛,身穿富有平民特色的亚麻短衣。有可能是玩累了亦或是赶路的原因,小脸红扑扑的。
外人看来,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诺德孩子,充其量也仅会被他与稚嫩不符的眼神吸引,并不会往其它方面想。
诺德小孩就是从海格尔镇逃出来的菲恩。
自从翻越寒落山峰后,安格勒带队的骑士没有抓住菲恩,相反还被他将部分骑士困在了神庙下。气急败坏的安格勒下令全天际省通缉菲恩,罪名是谋害凯·赛普汀男爵。
血蔷薇家族在天际的势力还是很大的!
屠镇的那个晚上,菲恩出来得晚,加上夜色较深,安格勒只看到菲恩裹在黑色兜帽长袍下的瘦小身影。因此在通缉的画像中,菲恩是个矮小的侏儒形象,身着黑袍。这也是因为老侏儒,使安格勒对菲恩的身份观念先入为主了。
为了以防万一,菲恩换了身装束。同时为了隐藏醒目的双耳,菲恩换上了一顶可以兜住耳朵的兽皮帽。换了着装的菲恩看起来就是个活泼的小男孩,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身份。
跟随缓慢蠕动的人群往前挪着脚步,菲恩排队准备进入乌卡斯城,毕竟一直呆在荒山野岭中可不算个事!
菲恩个子小,前后的人都有些照顾他。
“这是谁家的小孩啊?也没个大人陪着!”前面的大爷转过头,浑浊的双眼看着菲恩。
“是啊!这几天乱了起来,让这么大的孩子在外面跑,算个什么事?”这是后面的大婶说的,还满脸疼爱地,想把菲恩揽入怀中。
菲恩满头黑线,扶了扶兽皮帽,装出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道:“老爷爷,我可以跟着你一块进城吗?”仰着的小脸萌翻了周围的雌性生物。
哦,请原谅我们的主角在这里卖萌,我想各位看官此刻正捂着脸,竖起中指鄙视他!
老头似乎是乌卡斯城的原住民,可能出来办点事吧,他还拉着一车小麦(和现实的小麦不一样)。抽了口烟袋,老头说:“你这娃,竟说这话,跟着我没事!看你不像本地人,你一个小孩怎么会独自来乌卡斯的?”
菲恩用手拧着衣角,满脸通红,“扭捏”地说道:“爹娘让我来乌卡斯找亲戚的,他们还有事,陪不了我。所以,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声音逐渐转小。
“哈哈,挺胆大的小子,我家那小王八蛋这么大的时候,还流着鼻涕到处玩呢!”老汉哈哈大笑,“跟紧我!别跑丢了就成!”
队伍往前移着,很快到了老汉和菲恩了。
看守城门的两个卫兵手执长矛,认真地检查着过往的人群,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像,遇到个子矮的就仔细盘查起来。
“站住!你们两个!就是推着车的那个!”
卫兵走到菲恩身旁,将他与画像中的人仔细对比起来。菲恩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老汉连忙走到卫兵旁边,想要擦掉菲恩硬挤出的两滴眼泪,道:“官爷啊,这个小子是我远房亲戚,今早我就出去接他去了,不会出差错的。”
卫兵多撇了两眼,挥挥手,说道:“进去吧,进去吧!”
也没有出现看守城门的勒索入城费的桥段,菲恩两人就这样进入了马卡斯城。
没走多远,菲恩听到后面卫兵的嘀咕声:“那帮大老爷也真是的,就让我们照着这么个简单的画像抓凶手,害得我连个小孩也要盘查半天。你说到哪儿找个侏儒去?”
“嘘!你小点声儿,不要命了!天际的那帮贵族我们可议论不起,认真工作吧!”另一个卫兵小声地阻止道。拿画像的小声骂咧了两句,又开始检查过往行人了。
菲恩低着小脑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老汉提了提腰间坠下的烟袋,粗糙的嗓音响了起来:“孩子,你的亲戚叫什么啊?老汉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了,说起马卡斯的人头头是道,你可以告诉我,我带你去找他!”
菲恩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啊!老爷爷,我爹娘说,那个亲戚叫提罗夫,提罗夫·凯恩!”心里面想到:鬼才知道那个‘亲戚’叫什么,现编一个呗!
老头左思右想,皱着眉头,说道:“我老头在马卡斯住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听说这么个人。难道是早就搬走了,还是刚搬来?”
菲恩趁老头思考的时候,偷偷地抹了点辣椒粉在眼眶处。眼泪瞬间“哗哗”的掉下来。“呜呜,老爷爷,我该怎么办?为了来这里,我把身上所有的加尔都用光了,我该怎么回去啊?呜呜!”
老汉见菲恩哭起来,忙喊道:“哎哎,孩子,要不你先在我那儿先住下吧,等明天我送你回去!”
菲恩依旧杵在那儿哭着。
老头叹了口气:“这么小,跑远路不容易啊!这路上遇到个强盗什么的,可怎么办?孩子,你家是哪儿的?”
菲恩擦了擦眼泪,心里骂着自己干嘛要下那么狠的手,嘴上说道:“我是从海格尔镇来的,路上大概花了6天时间。呜呜,鞋子都破了,我怎么回去啊!”菲恩故意将时间提前到凯·赛普汀死的前一天,鞋子也是因为这几天钻山路磨破的。
听菲恩这么一说,老汉一惊,“从海格尔来的,那不就是被贵族老爷屠村的那两个镇?哎,可怜的孩子啊!要不是他早一步出来找亲戚,只怕现在和他父母一样了!”没考虑菲恩在说谎,毕竟菲恩也就这么大年纪,更何况菲恩出镇的时间‘恰好’和出事的时间错开了,所以老汉没有怀疑。
“好了好了,别哭。孩子啊,就在马卡斯待下吧,跟着老头我过,有你一口饭吃。”老头有些唏嘘,“哎,真是可怜呐!”
菲恩抹了把眼泪,心想:没白表演,就等这句话了。
一路跟着老头,最后两人到了马卡斯城靠近最外圈的一座茅草屋前。
老头吆喝道:“小崽子,快点出来,我给你带回来好东西!”说完从搭在肩头的亚麻布袋里掏出了一把糖果。
屋里出来个小胖墩,吸溜着鼻涕,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一见到老头手中的糖果,小胖子两眼放光:“哇,好多糖!”扑到老汉身旁,一把抓起所有的糖果,剥开就吃了起来。老汉慈爱地摸了摸小胖的头,笑骂道:“你个小东西,慢点!留点给这个小家伙!”
菲恩翻了翻白眼,谁要吃糖?!
小胖子抬头瞥见老头身后站着的菲恩,嘴里的糖也没有咽下,含糊地问道:“爷爷,他是谁啊?怎么刚才没看见他?”
菲恩有些腹诽:好嘛,人家压根没看见自己,光顾着吃糖了!
老头笑了笑,说:“阿坤啊,以后这个小家伙就是你弟弟了,要照顾着点他啊!听到了没?”
小胖墩全名叫砮·坤,仍旧吃着嘴里的糖,半敷衍半答着:“嗯嗯,知道啦!弟弟,以后你被人欺负只管报我的名字,我帮你报仇!不过糖就不给你吃了,要不然你会得蛀牙的!”
老汉尼洛·坤气得朝阿坤脑后拍了一下,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吃!还一整天找那帮泥蛋子打架,非得气死我不可!”
“安啦,爷爷,嗳!嗳!爷爷,你轻一点啊,我的头差点被你拍掉了!”阿坤不满地嘟囔着,不过看见老尼洛瞪大的眼睛,瞬间不满的话又缩了回去。
菲恩有些莞尔,想不到这个小胖墩这么有意思,还有那么多“斑斑劣迹”。
尼洛卸下了一车的小麦,转身朝菲恩说道:“小菲恩呐,以后你就住在我家吧。等过段日子,你就跟在阿坤身边,去找找能不能当个铁匠学徒之类的。等我老头子不在喽,你们至少不会饿死。这年头,加尔得掰成两半用,这帮吸血鬼贵族!”
小胖子阿坤走到菲恩身旁,涮了两口糖,道:“冲你叫我声哥,以后我罩着你!”躲开小胖子刚擦过鼻涕的手,菲恩脑门瞬间变成个‘井’字:我什么时候叫你哥了?还有别这么自来熟好不好,我还比你大呢!
菲恩在老头安置好房间后,将门关上,整理好随身带着的东西。
看着四周糊着茅草的墙壁,菲恩悠悠地叹了口气,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自己这样算不算颠沛流离?菲恩有些自嘲地想想。
“也罢,就在这里住下吧!”
过了会,小胖子的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大声地喊道:“嘿,出来吃饭了,快点哦,要不然爷爷会骂人的!”
菲恩跟着阿坤出了房间,晚饭是一碗糙米饭,没什么丰富的菜,也就两碟家常蔬菜。不过菲恩吃得特别香,这几天的风餐露宿,菲恩没吃过一顿饱饭。
看得出来,平时阿坤都是被老尼洛揪着吃饭的。这不,刚吃完,小胖子就跑了出去,还不忘拉上新来的‘玩伴’菲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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