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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张天益穿好衣服，跨过了因为太过兴奋而以非常不雅观的大字型躺在地上的娜塔莎，走进了电梯里。张天益一方面因为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精神不足，另一方面却也因为长久以来积累的欲望的到发泄而神清气爽。因为这两种原因的共同作用，张天益的身上除了黑眼圈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下到了一楼大厅，张天益正好看到铁牛手里抱着一个大牛皮纸信封，在东张西望的，似乎在找什么。看见张天益过来，铁牛急忙迎了上来，说道：“二当家的。”说着把那两个大信封递给张天益。
张天益接过那个信封，打开往里面看了一下，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个信封里面装满了一叠一叠崭新的一百元钞票。张天益粗略看了一下，怎么也有五六万。张天益急忙把信封推了回去，说道：“铁牛，你这是干什么。我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不……”
他还没说完，铁牛却忍不住笑了，看见张天益的目光，急忙按住了嘴。过了一会，喘匀了气，才说道：“天益哥，这您就不知道了。总堂把盘口分给下面的兄弟，下面的兄弟收上来钱，每个月都得给总堂抽成。一来是应付各种开销，二来也是为了表示效忠的意思。”
张天益听了，这才不再推辞，把信封拿在了手里。铁牛又说道：“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二当家的在这里。看他们谁会来给钱。谁不过来，就知道谁心里面还有鬼。”张天益听了，不禁笑道：“你们黑道的老规矩，有时候还真管用。不过今天只怕那帮老狐狸们不肯轻易过来，且看着吧！”
果然，两个人在会议室坐了一会，鱼丸就也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用马粪纸包起来的正方形的包裹，外边用麻线捆着，上边还斜放着一张红纸。就好像是点心的包装一样。
鱼丸拎着绳子，递给张天益，笑道：“二当家的，最近生意好，给您带点点心。”张天益笑了笑，伸手接过，感觉里面沉甸甸的。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叠叠的美元，还有五六枚拿破仑时代的金币、金怀表和一枚巨大的蓝宝石戒指，这枚戒指的做工非常精细，蓝宝石周围用碎钻石镶嵌，中央的蓝宝石有指甲盖那么大，从宝石上的磨损来看，这是一件拥有相当年头的古物。那枚怀表的表盖上刻着一朵百合花和金王冠，显然是一件皇室珠宝。
张天益饶有兴趣的把玩着金表，问道：“这几件东西倒是稀罕，你是从哪弄到的？”鱼丸笑道：“二当家的不知道，这几乎是天上掉下来的。今天早晨，到了临关门的时候，忽然进来一个美国佬。他身上没带着人民币，就用美元兑的筹码。许是他正走背运，怎么读怎么输。不光输掉了一堆美金，而且连身上的表和戒指，带着玩的几个金币也都输了。不过这人似乎很有钱，好像不是多么在乎这些东西。”
鱼丸一边说着，铁牛已经翻开了那堆美元，这些钱新旧不一，有的是刚出厂的，有些已经破败不堪，可以当做残币了。但是大部分还是半新不旧，在市场上流通了一阵子的样子。面值也不一样，从一百美元到一美元的都有，不像是特意准备的到赌场来玩的钱。
“咦，等等，这个！”铁牛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前忽然一亮，从一堆美元里面抽出来一张，在总统头像的位置上，印着自由女神像。四角上的数字非常长，有……
“1、2、3、4、5、6，六个零，一百万美元？”铁牛惊讶的说道，“可以啊，我给我爸爸烧的冥币面值最大的也才一万美元。”鱼丸脸上一臊，急忙伸手从铁牛那里，准备夺过这一百万，说：“一定是钱太多，点差了，你快给我。”
张天益伸手把那一百万美元拿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这是真钱。”两个人听到了，不由得吃了一惊，一齐反问道：“真钱？”
张天益笑了笑，说：“这是美国1988年为一名为‘国际百万富翁俱乐部’的组织特别印制的，作为财富象征及收藏之用，当时共印制了700张这样的钞票，持有者可在指定银行将其兑换成等额现钞。”说着又把这张天价美元翻到了背后，叹了口气，说：“哦，这是波士顿银行发行的，用这一百万美元完全可以在当地灯塔山的别墅区买上一幢带花园、室外游泳池和停机坪附送私人直升机的顶级别墅。也可以兑换成人民币在北京五环附近买上一套一居室……总之，这是不少钱了。”
说完张天益把钱又递回给了鱼丸。鱼丸听到这一百万美元竟然真的能兑换成真金白银，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波士顿的豪宅和北京的一居室什么的，距离他很遥远。但是他知道，这一百万美元足够他在云州活的滋润了。
不过鱼丸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二当家的说笑了，这是我这个月的孝敬钱，怎么还能要回去。什么波士顿的豪宅，北京的一居室。我是没福气享受了，还是二当家的自己留着花吧。就算不花，既然全世界只有七百张，留着当个纪念也好。”
张天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说的也是，你去找人弄个相框，把它装进去挂起来好了。这东西距离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小心点别弄破了。”鱼丸答应了，转身出去。
鱼丸刚一出去，张天益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转身对铁牛说道：“鱼丸提到的那个美国佬，来头可是不小。你看，这个戒指的宝石背面有花纹，这是一枚印章戒指。是欧洲的贵族才会用的东西。”说着把那枚蓝宝石扣了起来，翻转过来按在宝石座上。铁牛凑近一看，上面果然有凸出来的花纹。
张天益拿过一张纸来，把戒指面用力贴在上面，过了一会拿开，纸上面被印上了淡淡的双头鹰的痕迹。
“神圣罗马帝国，哈布斯堡家族。”张天益慢慢说道，有拿过那枚怀表把玩，“法国波旁王室。”他又指着那朵百合花和金王冠说，“再加上一九八八年以前就身为国际百万富翁俱乐部的成员，这个人来头非同小可。这些东西只怕是他们故意输掉的。恐怕这些日子，鱼丸的赌场那边有危险，你多派出些兄弟盯着，如果有什么事，立刻派人来通知我。这件事可别告诉鱼丸，他如果知道了，只怕他一害怕，做出什么傻事来，不免自乱阵脚。”
不要说给鱼丸听到，铁牛这时候听见，已经颇为惊讶。虽然没上过几年学的铁牛并不知道哈布斯堡、神圣罗马帝国和波旁这些彪炳史册的名字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能让张天益都那么重视的敌人，一定不是易于之辈。
这时候鱼丸也已经回来了，手里面还拿着一个相框，里面镶的就是那张一百万美元的钞票。铁牛急忙转过脸去，不欲让鱼丸看到他的表情。张天益脸上凝重的神色却一瞬之间消失不见，又变成了那幅无所谓的表情。
三个人在房间里说了会闲话，却不见再有人过来，铁牛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他们也太无礼，就算不来交钱，连面也不露一下，真是岂有此理。”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只见大米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结结巴巴的说道：“二……二当家的。这……这是我这个月的孝敬，您……您……”说着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上面写着人民币贰拾万元正的字样，下面还有大米的签名。
张天益接过支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顺手从桌子上面抓起五枚拿破仑大金币扔给了大米，说：“这是鱼丸今天弄到的，现在市值是六千多，也算是稀罕东西，你拿走玩吧。”大米接过金币，谢过张天益，抖抖索索的放进了口袋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四个人坐在那边，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再有人来。张天益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大米说道：“大米兄弟，你这次介绍来的那批俄罗斯大洋马，质量可是不错。”大米额头上的汗珠涔涔而下，急忙伸手擦了擦，点头说道：“是……是，二当家的玩的开心就……就好。”张天益看他这般紧张，不由好笑，故意叹了口气，说：“嘿，你把克格勃的特务都带回来了，我怎么还会玩的不开心？”
大米听了，噗通一下子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苦着脸说道：“二当家的，我……我不知道，不……不是有意的。”张天益摆了摆手，说：“算了，她也算是我的旧识，这件事请就不怪你了，不过……”
说到这里，张天益的语声停顿了下来，似乎在思索什么。大米急忙又写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交给了张天益，说：“二……二当家的，还请您多多包涵。”张天益接过那张支票，慢慢的一点一点将它撕成碎片，扔在地上，说：“算了，你坐下来吧，有这份心就够了。”
正说话间，忽然昨天那个客户经理走了进来，低声在铁牛耳边说了一句话，又退了出去。铁牛听他说完，吃了一惊，等他离开，才低声说道：“二当家的，秦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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