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了驶往北京的路,张子墨的心里打翻了五味杂陈。是的,张子墨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为了寻找附魂木杖;如果怜世人没有提到圆正和尚,他根本想不到已经进入涅槃世界的方振业。他想到了初遇方振业的那个夜晚,那个威武雄壮的霸撼男子,屠熊取胆救了他与艾雅的命;他又想到了初入方宅,那个冷面孝心的男子,为痛失母亲而悲号。在张子墨的心目中,这是一个值得他敬畏的男人,如不是因为协助自己去寻那“厄运碧玺”,方振业也许就不会死。张子墨相信,此刻的小豪还不知道自己的孪生兄弟已经险遭不测,这让他深感歉疚。
随着距离北京越来越近,张子墨的心也绷得越来紧。此刻他的思绪就和这急速行驶的车速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奔流"。张子墨百思不得其解,这附魂木杖除了在圆正法师灵塔之中,还能在哪?然而,这就像是一个死结,张子墨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这附魂木杖可能被藏匿的地点。
终于,一路呼啸而过的张子墨,在午时之前,进入了昌平和门头沟之间的山区,再次来到了群山环抱之中的白瀑寺前。和上一次一样,张子墨靠在山门前的那颗古银杏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随后他惆怅若失地吸食着烟雾。澄净的钟声响彻在整个山谷的上空,莹莹绕绕地传进了张子墨的耳朵。显然,眼前这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在张子墨看来,这里的所有都已经物是人非。张子墨缓缓吐出了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接着用力地踩了踩烟头,随后他揣着一颗凌乱的心走进了这座千年古刹。
张子墨不由自主,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佛堂正殿。他痴痴地望着这座千佛绕毗卢遮那佛,却并没有焚香跪拜。因为张子墨知道除了自己,没人任何人能够拯救艾雅。于是他转身走出了佛堂正殿,随后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位于寺院西侧的圆正法师灵塔。
张子墨来回地围着灵塔打转,他地毯式地查看着灵塔的每一个边角,希望能够得到一点关于附魂木杖的线索。然而,结果却令张子墨倍感失望,因为无论是灵塔之上的图案还是塔铭中的记载,全无半点关于附魂木杖的线索。
“小伙子,你怎么也对这灵塔如此感兴趣?”正在张子墨焦头烂额的时候。突然,一名着装呆板,白发盈头,还带着一副高度近视镜的老大爷向张子墨打着招呼。
只见这位大爷,脖子上挂拿着一个单反相机,手中拿着厚厚的日记本。再看老大爷的脸色晒的如赤铜一般,微陷的两腮上布满了苍斑和深沟似的皱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费力地透着厚厚的近视镜望着张子墨,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您这是打哪看出的我对灵塔感兴趣呢?”张子墨未予承认,却反问着老人。
“你看,一般的游人只是简单的看看,在合影留念之后便会离去,而你却流连忘返地盯着灵塔看了最少有一个小时了......”老大爷据理推断,道出原委。
“那您又为何对此灵塔兴趣浓厚呢?”张子墨仍未正面作答,继续反问着老人。
“我是陕西师范大学佛教研究所的博士生导师,我的工作就是宗教研究,如文献、历史、考据等等......”老大爷如实回答。
张子墨惊闻到此,心中不免有些激动,这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很明显,这位白发老大爷就是佛教历史、文献的相关专家,在他的口中极有可能套出关于圆正法师的生平和自己想要的相关讯息。张子墨念毕连忙上前,恭敬说道:“学生是留美回国的硕士生,主要研究的就是塔陵和一些相关的研究,今日有缘相遇老师,却有不敬之处还请老师多见谅啊!”张子墨虚构了身份,肆意得到老人的信任。
“没所谓,没所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这样,我早就习惯了,并未觉得不妥!”老大爷笑脸迎人,很是随和。
“学生刚刚回国,得知这雁翅镇白瀑寺中,有此金代灵塔,便赶了过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此塔造型稳重,珍贵异常,实属金代密檐塔的杰作。学生只顾着欣赏宝塔,这才忽略了您的存在!”张子墨表情诚挚,虚言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实不相瞒,我也是一个痴人,从年轻时就钻进了宗教研究的世界。看到你刚刚那个认真的劲头,十足有我年轻时的模样。”老人边说话,边推弄着眼镜,仔细地看着张子墨,投以欣赏的目光。
张子墨惊闻到此,便知道已经得到了老人的信任,于是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仅仅从这塔铭之上,学生无法了解到圆正法师的生平。现在遇到了您这本‘活史书’学生忍不住想当面讨教啊!”
“哪里哪里~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就好了!”老人极度谦和。
“学生想知道这圆正法师究竟有何建树,竟然有人为其建造灵塔?”
“据《大金燕京宛平县金城山白瀑院正公法师灵塔记》记载:圆正,俗姓曹,中京乾州人,生于咸雍三年六月十五日。传说其母妊胎时,梦一僧人对其母说:“此子若出家为僧,必为一代宗师。”圆正降生后,从不食荤,其母忆起梦中僧人之言,将圆正送往当州大崇仙寺出家。十五岁时,圆正受具足戒,始习律戒。在听华严经时,有超人之解,众僧无不佩服,一致推选圆正为法主。”老大爷引经据典喃喃说道。
“那然后呢?”张子墨惊闻老人说的有理,随后迫切问道。
“寿昌年间,圆正云游至金城山,见这里群峰秀丽,林木蔚然,流泉飞瀑,更有古刹遗址,便遂卓锡于此。寂静山谷,唯圆正一人,野菜充斋,泉水当茶。一月后,一樵夫过此,看有僧人打坐,极为惊诧。当樵夫得知圆正打算恢复寺庙时,施米两升而去。消息迅速传开,昌平、玉河、矾山、怀来四县善男信女,不约而至,纷纷解襄相助。乾统年间,白瀑寺建成,此后檀信朝拜,香客络绎塞途。”老大爷未有保留,直言相告。
“再后来呢?”张子墨异常亢奋地问道。
“再后来?再后来圆正法师在天会十二年三月十一日圆寂,火化时得舍利三百颗,分葬两处,一处葬在坟山,一处葬在正公塔内。”老大爷未加思考,继续回道。
“分葬两处?”惊闻到此的张子墨,像被扎了鸡血一般兴奋,这个消息,无疑将张子墨从困境中拖了出来。
“对,就葬在白村北山的密林之中,但是具体的墓位已经找不到了......”老大爷直言不讳。
听到这里,张子墨已然在心里笑开了花。很明显,这附魂木杖定是埋在圆正法师的山坟之中。心中已有谱的张子墨转念问道:“这圆正法师可是那侠肝义胆,爱打不平之人”
“确实如此,这圆正法师在青年之时,喜好云游,所到之处若遇不平,必然相助......”老大爷给出的答案正是张子墨想要的。
“多谢老师赐教,学生受益匪浅。迫于学生还有要事,只能就此别过......”张子墨话毕转身便走,迅速消失在了老人视野之内。
“哎......”
老大爷一脸的茫然,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奇怪,说走便走了。随后只见老大爷举起了挂在胸前单反相机,不断地冲着灵塔按着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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