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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偌大的擂场,在一年之后的今天重新开放。除了中间一处露天的巨大擂台之外,四周围一共有十层座位,从上至下呈阶梯状分布。现在,整座擂场座无虚席,好几千人聚在一起,从天俯瞰是黑压压的一片,只留中间一片明亮的空白。
离比试开始还有一些时间,但所有人都已经按耐不住期待的情绪,场间十分喧闹,每个人似乎都在说着什么,或是在谈论某一位参赛者,或是在回想去年的灵师竞会,又或者是在预想这一次能够夺魁的强者或是黑马。
擂场靠近东边的位置,有两人坐在中间,即便是被包围在人群之中,两人还是显得有些惹眼,因为他们的体型相差太大,足够引起别人的注意。其中一人魁梧高大,金色头发散乱披着,坐姿端正,显得很有规矩,此人就是周泰。而坐在他右边的人,自然是周晨。依旧是一身淡淡的青色长衫,只不过先前瀑下的黑色长发现在结扎了起来,衬出周晨那张清新脱俗的白嫩脸颊。对周泰来说大小刚刚好的石椅,显然很不适合周晨。她紧紧坐在石椅中间靠前的位置,左右两边以及身后还空出了很多地方,椅背超出她的身高很多,远远看去更加显得周暮有些娇小。但她眉宇之间吐露出来的气质,却让人不敢对她有所小瞧。
“这灵师竞会还真是不一般啊。”周泰轻叹一声,像是自言自语。
周晨闻言,眼神淡然未曾移动半分,嘴上却说道:“皇城举办灵师竞会的目的和初衷可能有很多,但它既然这么受欢迎,当然也是因为它自身的缘故。每年的竞会都会涌现出一些十分出色的修灵者,他们前途无量,在取得好的成绩之后,就会被无数人所追捧。而其间一些精彩的比试更是会在很长时间以后还是被人们所津津乐道。不论是在参赛的修灵者之间,还是普通观众的眼中,这灵师竞会注定会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周泰一听便明白了,他朝中间那白砖铺砌而成的擂台看了看,心中对这场竞会也逐渐尊重和憧憬起来。
“也不知道她会在哪一组出场...”周晨喃喃说道,眼中不知何时流露出一丝担忧。
此时,擂场内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
甲组的选手已经纷纷走上了擂台,他们个个身负绝技,气质逼人,却也难以掩饰内心不由自主透出来的紧张和压力。
一百来人,浩浩荡荡。仿若是一群共赴沙场的战士,眼中却是敌意嚣盛。他们随意在广大的擂台之上站定,然后一动不动等待着比赛的开始。就像是铺开在棋盘上的棋子,却各有各的命运。
接着,欢呼声开始响彻天空,先前的安静不过是一段小小的酝酿。有口哨吹响,有振臂挥舞,有鼓掌大叫。如此气氛,不但让擂台上的第一次参赛的人震惊不已,更是吓到了许多坐在观众席位上的人。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紫阳看着周围如此疯狂的人群,心中不可置信。在他身边的沈易和紫月已经惊地说不出话来,他们何时见过如此场面?
“果然不愧是灵师竞会。”白靖仇啧啧称叹,沐婉儿沉默不语面色淡然,但两人此刻的心情已经和场上的选手一样,无比紧张,却只可故作镇定。
擂台之上,周暮静静站在靠近擂台边缘的地方,她眉宇微蹙,显得极为不自在。她本就不喜欢人多的场合,现如今的气氛更是让她的胸口犹如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一只温暖的手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她下意识回身一望,正对上秦墨光芒异彩的漆黑眸子。周暮一愣,觉得此刻的秦墨与平时完全不一样。
“不要紧张,一切有我在。”秦墨笑了笑,然后捋了捋被风尘打乱的发髻。
“你一定要用你的灵力支援我,这很重要。”
这一句话说得很认真,周暮混糟不堪的情绪一下子晴明起来,责任在己,她突然也很认真地朝秦墨点点头,十分坚定。
这时,离擂台最近的座位之上,突然站起一个人,正是先前那位老者。
“甲组的选手已经到场就位。我希望大家听清一下规矩:第一,灵师竞会之内,不准出现夺人性命之事,否则当按刑法处置;第二,决定胜负的条件只有一个,谁还在擂台之上谁就是胜者。以上就是全部,现在比试开始。”那老者说话的语气依旧不重,但似乎透着一股莫名的穿透力,让整个擂场的人都听明白了他刚刚说的话。而他说话从来都是开门见山,直刺主题,以至于他下了比试开始的命令,还有很多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秦墨。他反应极快,那位老者话音刚落,秦墨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他心喊一声糟糕,便立刻抓起了身旁周暮的小手,二话不说以极快的身法冲向了擂台中央。
秦墨听出了这规矩里的玄机所在,而糟糕的地方恰恰就是自己与周暮离得擂台边缘太近了。只要有些经验或是有些心机的人稍加利用这一点,那么两人此刻便已经躺在了擂台之外。
果不其然,正当秦墨拉着还未回神过来的周暮朝前踏了几步,一声声惊叫突然响起,擂台之下便已然坐躺了许多人。他们个个面色迷茫,不明白发生何事,对他们来说,这人生里最重要的一场竞会,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事实就是残酷如此,又能怨得了谁呢?
整个观众席上顿时发出一声惊呼,谁人可以想到,这比试才刚刚开始,便已经如此震人心弦。
紫阳和白靖仇脸色铁青,即便是他们两个,也纵然没有想到这场竞会竟是如此残酷不易。而萧七七和紫月两人,更是已经用双手捂住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在他们不远处,孤独泣笑意颇甚,他看着那些躺在擂台之下的人,鄙夷地冷笑几声,说道:“无能之人,也配来参赛?真是不自量力。”在他身边的顾闲五官挤在了一处,令人作呕的笑颜如同他主子一般让人心生恶厌。
另一边,周晨情不自禁用手顺了顺胸口。方才那一幕着实太震惊,哪怕她看到了已经奔向擂台中央的周暮,心头还是难以平息。接着,她顺着周暮的柔胰看向了秦墨,眉宇微挑,面色有些古怪。
“那个少年...”她小声开口,却是戛然而止,个中意思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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