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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的烛火晃动下,靳无双依旧幽幽地说,“自我从鬼谷之中逃离那天起,我便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逃避了这么多年,我也厌倦了,藏锋已归墟,十之八九是便葬于鬼谷之手,不管青铜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我无双府。但藏锋他将青铜送到我面前,便是告诉我小心鬼谷。”靳无双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缅怀。
“想不到你我这所谓的宿命之敌,到最后你想到的竟然是我。我倒想要看看鬼谷如何取我性命,我若是死,命也,你等不需要也不允许为我报仇。”靳无双看着靳能认真地说道。
靳能微微低头凝望着自己的父亲,周身的凛然邪气收敛整个人变得如同一汪清泉般明净,“我辈修士为何而修,不过执念尔。修者皆是因不愿不舍不甘不忍不服,而修只为逆天夺命。靳能若是连自己的执念都过不去,何以自处?我不愿就此放弃这执念,不舍父亲你就此离去,不甘父亲如此终了此生,不忍千机大哥受此折磨,生如此,我靳能不服。”靳能的眼中微微泛起赤红平静地说道。
“我明日便动身前往禹阳,为千机大哥解除这痛苦的折磨,至于鬼谷……我,很期待啊。”靳能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周身邪气发散令整个人都变得明暗不定。“不管青铜究竟有何目的,只要是挡在我面前的便是我靳能的敌人,杀了便是。”靳能看着还想要说什么的靳无双,靳能没有给自己的父亲再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消失在浓浓夜色中,深夜的寒风传来靳能坚定的声音,“父亲,你的劫我来挡。”只为夜幕留下邪气凛然的身影。
夜已深,风依旧是那夜风,烛火仍旧顽强的在风中摇曳,只是此时的露重风寒之中,缱绻的靳无双却感到阵阵暖意,靳无双露出欣慰满足的笑容,看向远方时眼中却闪过戾色,纵使坐在轮椅上也有种足以傲世天地的豪情,“靳能,为父的命不是那么容易被取走的。”轮椅转动靳无双离开了经阁也隐入夜色中。
夜更深,是夜无月,靳无双的轮椅缓缓前行,在清冷的石板路上留下空荡荡的回响,点点星光下青石板上或许是留下轮椅前行的痕迹。靳无双走到一间小筑前,小筑之中亮着微弱的光,借着这微弱的光,映出这如今杂草丛生的小筑曾经是何等清幽雅致,“千机,你可还记你的机关术?”靳无双停在这间属于洛千机的小筑前开口问到。
屋内一片死寂,靳无双看着沉默的小筑一阵心痛,声音陡然间变得尖利,对着小筑之内厉声喝道,“洛千机,可还能变?”死寂的屋内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这声响令靳无双眼神微微一亮,“禹阳中是你的劫,此劫也是变,,在良渚也是你的变却也是劫,何为变,你洛千机还愿变否?”靳无双的声音陡然变得洪亮,蜷缩在轮椅上的老人发出晨钟暮鼓的喝问,靳无双话音落下但余响依旧回荡在这间小筑周围。
屋内仍旧是死一般的沉默,但沉默之下却已经暗流汹涌几乎要冲破这冷寂的夜,靳无双看着此时的小筑微微显露一分笑容。“同降本命血誓,你洛千机连一个小子还不如吗?”靳无双此时的话将沉默之下的暗流彻底引爆,整间小筑如同置身暴风之中。
“千机,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能否找到你自己的道,就看你的造化了,挺过去,令为师骄傲的孩子。”靳无双话语轻微,唯自己可闻,随后轮椅碾压过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留下带着几分萧瑟破败的小筑。
小筑之内,灯火幽暗晃动,一片浓郁的阴影中缓缓站起一道修长的身影,洛千机满身酒气,此时洛千机绝美的容颜不复绝美如妖孽,而是带着几分邋遢与不羁,洛千机随手丢开了酒壶。洛千机的气息变得散乱,忽而强大忽而微弱,表情也时而迷茫时而坚定,洛千机整个人摇摇欲坠,但是他不论怎样晃动却也能牢牢站稳。洛千机不再晃动,整个人矗立在这夜中如一尊雕塑,融入夜色之中渐渐沉寂下去,如同消失在这片空间中一般。
夜色中的无双府如此的沉静,倚靠在巨大的青铜座椅上的青铜陡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的眼睛如这夜空中的寒星,“由死入生之心变,你若能成功走出来,给你一次机会又有何妨。”青铜低声自语,声音低沉却又凌利。
“青铜小友,我不管你来自哪里,与小徒千机有何恩怨,那残破古籍之事,只有一次,这次你险些将他毁灭,如此两年来非人的折磨应该足够了。”靳无双的声音清晰在青铜的耳畔响起,靳无双的声音中带着不可质疑的威严。
“嗯?你知道了。”青铜面具后的眼神皱缩,“那又如何。”
“够了?”青铜的面具后发出一声嗤笑,笑声中带着嘲讽。青铜深邃的双眼中骤然杀机迸发,“不够。”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简单到极致的房间中,留下青铜座椅嗡嗡鸣响。
“唉。”一声幽幽叹息在青铜耳畔响起,“青铜,我与你的老师藏锋都不过是命运的**,被愚弄一生,你之敌也非在此。”当靳无双提及藏锋时青铜面具后出现一分波动。
“青铜,你虽然明悟了藏锋的鬼谷真意,却还没有明悟藏锋,也没有明悟你自己,当你彻底明悟时你或许才会有那一刻的顿悟。小友,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靳无双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夜幕之中。
青铜眼神中出现短暂的迷惘,“老先生,原来你叫做藏锋吗?”当青铜迷惘时,青铜正对着的青铜巨椅上的玲珑早已睁开妩媚的眼睛看着青铜短暂的失神。
玲珑在青铜对面的青铜座椅上直起身体,从青铜座椅上缓缓走下,走到青铜身边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青铜身边,缓缓抬起青葱十指想要轻抚青铜的面庞,但是在那冰冷锋利的青铜面具泛出的森冷寒光下,玲珑伸出的手微微颤抖,有了几分迟疑。
此时青铜从迷惘中摆脱,神志清明的青铜首先看到的时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妩媚的眼睛中满是关切,玲珑僵在半空的手掌令青铜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看着玲珑眼中的关起之意,青铜的心仿佛也变得柔软。
青铜看着这三年来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你……”青铜缓缓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玲珑妩媚的眼神中亮起期待的光芒。但是青铜迟疑了,他看着玲珑美丽的眼眸中倒映出那面青铜的面具,那冰冷的面具仿佛冻结了青铜的心。
青铜看着玲珑明亮的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令青铜眼中仿佛浮现一片血海,青铜他强行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玲珑,只留下僵在当场的玲珑,眼中的期待渐渐退去,带着几分凄楚地看向青铜,“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在那里一样……”
“够了,不要再说了,前尘往事不可追,那不过是场镜花水月的梦幻泡影而已,现在梦已醒。”青铜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在整间空荡荡的房间中。
“青铜,你混蛋。”玲珑看着气息冰冷的青铜,伤心委屈交织眼泪不住地留下。
玲珑紧紧盯着气息冰冷的青铜,想要着心冷如铁的男子身上找到一丝曾经的温暖,但是回应她的却是青铜沉默的冰冷与无动于衷。
青铜丝毫不理会面前玉容寂寞梨花带雨的女子,站在青铜面前的玲珑的眼中浮现绝望,对着青铜歇斯底里地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让我死在禹阳之外。”禁闭着眼睛如同融入了坐下冰冷的青铜王座之中。
“青铜,自从我们离开那里,你便对我冰冷无视,你究竟在逃避什么?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玲珑死死地盯着青铜,娇媚的面容带上了几分薄怒与激动,玲珑上前几步逼问着青铜。
“玲珑,三年了你一直**在那幻境之中,你该醒醒了。”青铜禁闭的眼睛蓦然睁开,沉闷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空旷的房间,眼中寒光四溢毫不向让地与玲珑对视,迫人的寒光迸发,玲珑毫不相让地与青铜对视,片刻之后青铜周身青铜色的光芒浮现,整个人消失在青铜王座上。
与青铜对视的玲珑在青铜从王座上消失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气力瘫倒在地,但是面色苍白玲珑的嘴角却挂上一丝得逞的笑容,“你逃了,你越是不敢面对越是说明你的心中有了玲珑的影子。”整间空荡荡的屋子中飘散着玲珑带着抚媚的笑声。
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玲珑脸上浮现几分愁苦,“这个混蛋男人心坚如铁,我让他心中有我的影子已是万难,如何才能让他接受我呢?如何才能像……”玲珑叹了口气,黛眉微微蹙起低声自语,玲珑蜷缩起双腿,抱住膝盖如一尊唯美的雕塑,随后整间房间中也变得寂然。此夜依旧无话,没有人知道藏锋与靳无双之间曾发生什么,也没有人知道玲珑与青铜之间是何种纠缠,更没有人知道青铜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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