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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狱看向明锋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与怜惜,明锋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问道,“卫叔我……”
“小锋子跟我走。”卫狱的声音略带沙哑,没有理会明锋要说的话便转身离开,明锋快步跟上,阮清寒疑惑的看向两人离开的背影。
明锋跟在卫狱身后一言不发,卫狱也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一种沉痛而悲哀的气息在两人间弥漫。走过幽深阴暗的回廊,是一间间牢房,明锋问道“这里是死牢?”卫狱似是默认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去。死牢中不时传出沉闷的击打,凄厉的嚎叫,放肆的狂笑,痛苦的呻吟。
卫狱、明锋两人默默的前行,穿过层层死牢,一丝明亮的光刺痛了明锋的眼睛,明锋眼睛微微眯起,跟着卫狱继续向前走去。
从光亮中走来一行人,几个狱卒将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架起拖向死牢深处,这个男子头戴束发白玉冠,碇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祥云宽边锦带无不昭示着中年男子的身份的显赫,但此时这个中年男子失魂落魄,眼中却是一片绝望的空洞。
男子身后还押着一个与明锋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年身穿一身褶皱破旧的锦袍,略显邋遢却遮掩不住少年的俊逸,双眼明亮宛如天上寒星。一行人与卫狱、明锋擦肩而过,俊逸少年看向明锋,仿佛在明锋身上发现了什么,眼神变得更加明亮。
突然,白面男子身体颤抖,不住的摇头,口中阵阵低语犹如梦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男子眼神变得疯狂,看向从身边走过的明锋,陡然凶光大盛,“小子,我堂堂魁手怎么可能输给你。”白面中年男子挣脱了押送的狱卒发了疯一般的扑向明锋。
面对迎面而来的癫狂男子明锋面沉如水无动于衷,“小心”身后的俊逸少年低呼一声,就当疯癫男子要触及明锋的时候明锋动了,化作一道奔雷,只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的声音,男子便被轰飞出去,明锋看也不看一眼只是跟着卫狱身后,卫狱赞许的看了一眼出声示警的俊逸少年。
卫狱漠然的看向生死不知的中年男子,视而不见的带着明锋继续向着明亮处走去。几名狱卒崇敬的看向卫狱的背影直至卫狱消失在光亮之中,转身看向生死不知的男子,将他托起走向死牢深处,俊逸少年看着明锋离开的方向,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卫狱带着明锋走出了大夏死牢,今日的禹阳城随着一场雨将往日的喧闹熄灭,留下千年古都一城的沉寂与肃穆。一个面容平凡的男子身影出现在死牢出口,手持两把黑色大伞等候死牢大门处,在卫狱走过时向男子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接过男子手中的黑伞走入雨幕,男子将伞递给明锋时明锋看向男子,男子面容平凡,神色平静不见丝毫波澜但是明锋从这平静中感到了非比寻常的锋利气息,明锋接过伞走入雨中。
卫狱带着明锋走出死牢,而那男子便站在死牢出口的地方默默矗立,禹阳九重死牢的大门在一片雨幕的朦胧下,竟有种巨大的狼吻的感觉似乎想要吞噬世间一切。而那平凡的男子看着明锋随卫狱离开的背影久久伫立,眼神中有痛惜也有无奈,“我一定要看到,走出去。”男子低声自语,坚定地转身消失于死牢中。
雨从伞沿上沥沥而下仿佛是密而厚的珠帘,将外面沸腾喧闹的雨声和里面的沉静肃穆隔成两个世界。清冷的长街只有卫狱和明锋踽踽独行,明锋跟着卫狱穿过幽长的小巷,走到一间环境幽静小楼前,卫狱推开了门,“进去吧。”明锋走进这间小筑身体便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明锋看到幽静有小院子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白绫,明锋忽然有一种不敢走进正堂的胆怯,明锋的气息变得不稳,原本刚刚收敛的气息变得无比暴躁,小院的地面出现细密的裂纹,突然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放在明锋的肩头,“没事,一切有我在。”明锋躁动的气息变得平静下来,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明锋终于走到了正堂前,一个巨大的“奠”字出现在明锋眼前,明锋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晶莹的血滴喷出,血滴中伴随这点点雷光在雨中飞舞。
“原来那不是一场梦。”明锋在此之前一直以为那血夜只是一场噩梦,但是此时明锋才发现那真的是一场噩梦,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一幕幕的情景庞大的信息冲入明锋脑海,但是明锋却没有丝毫的痛苦,那些在与明锋心中的剧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明锋欲抬脚迈入正堂,明锋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在正堂的石阶前明锋颤抖着久久未动,石阶上留下明锋清晰的脚印。雨越下越大,黑色大伞的伞骨已经被用力过猛的明锋折断,卫狱与明锋两人共撑一柄伞站在雨中,卫狱一言不发,任凭雨水湿透自己的衣衫。明锋终于向正堂迈出了那一步,随即听到一阵碎裂的声音正堂中的花岗岩石板地面又是层层细密的裂纹,明锋看到正堂中并排放置的两局棺木,明锋摇摇欲坠的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明锋看到了躺在金丝楠木的棺木中的父亲和母亲,父亲母亲如同睡着了般的安祥,嘴角仍挂着淡淡的微笑,回想父亲慈爱的笑容和那一夜挡在自己身前而倒在血泊中的母亲。明锋心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无语凝咽。
卫狱站在一旁沉默的如同一尊雕塑,卫狱自己也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对周围的一切全然不知。但是陡然间卫狱周身杀气一涨,凌厉的杀气冲出雨幕,留下一片真空般的狭长走廊。
卫狱了一眼痴痴站在两具棺木之前的明锋,巨大的黑白“奠”字在卫狱的眼中竟是如此的刺眼,卫狱脸上紧绷线条的线条,勾勒出一道道锋利的棱角。卫狱提起黑色大伞转身走入雨幕中……
灵堂之中的明锋视线渐渐模糊了,眼角流下了泪水,明锋想伸手再次抚摸他们的面容,自己的手竟不住发抖,隐隐有雷光闪动,吓的明锋连忙缩回收来。明锋再度想伸手触摸他们的面容,躁动的雷光让然在明锋手掌上环绕,明锋愤怒地收回自己的手,望着雷光萦绕的双手明锋悲愤的一手挥拳打向令一只手,眼中的泪水不住的……
一片滂沱之中,卫狱撑开大伞缓缓前行,在这间清静的小楼之中幽幽地行走,卫狱转过两条长巷,出现在卫狱面前的是一片威严的金光,这金光之中隐隐可见一道男子身影,散发出睥睨天下沧桑的霸气,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跪下。
而卫狱撑着黑色大伞站在这片金光之前却是不为所动,卫狱一身的凌厉杀气骤起聚散无常,凌厉的杀气将滂沱雨势冲向这片金色的光幕。
“陛下真是好大的排场。”卫狱的声音冷的几乎将漫天雨幕冻结,淡淡的寒气缓缓向着金色的光芒蔓延而去。
而回应卫狱的是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云庭的事,你知道多少。”卫狱再次开口,磅礴的杀机将卫狱与这威严的金色光幕之间破开了一道真空,卫狱的杀机如浩瀚汪洋几乎将金色的光芒淹没。
“唉。”一声幽幽地叹息自光幕响起。
“夏桀,说话。”卫狱的双眼几乎赤红,一道凌厉的杀气陡然斩在了光幕化作之上。
“哗啦。”整片光幕在卫狱杀气凌厉之下轰然崩碎。
当卫狱看到光幕之中的人影之后,却令卫狱愣住了,一道伟岸的身影在卫狱的杀机之中暴露在滂沱的大雨之中,而这道伟岸身影的主人此时却是满面的水滴却是止不住地流淌,不知这漫天的滂沱还是泪水隐于雨水之中,而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看向的是那座幽静的灵堂。
卫狱看着这个名为夏桀的男子,原本应该是霸道无匹纵横捭阖的一代雄主,此时在大雨之中却是如此的落寞哀凉,卫狱沉默良久转身离去,“若是明云庭夫妇的死与你有关,我连你一起杀。”滚滚雷声随着卫狱丝毫不留回转的话,回荡在整片雨幕之中。
而那道伟岸的身影仍旧默默地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在其身躯流淌,直至那柄黑色的大伞彻底消失在雨幕之中……
“为何不告诉他。”在夏桀身后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回答这个问题却是良久的沉默。
“幽,你可知为何我只站在这里吊唁。”夏桀的低沉声音之中带着一丝的破音,“因为我不敢,我夏桀不敢,不敢再去见云庭与……倾城,我再无面目去见云庭。”夏桀仰起头,漫天的雨滴砸在夏桀脸上,一道道汩汩的涓流自夏桀侧脸流淌。
“你说我应该如何与半城讲。”夏桀仰起的脸庞,让人看不清神色,却也难以掩饰其漫身的悲伤,此时夏桀已经不再是大夏的主人,只是一个痛失老友的男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搭在了夏桀的肩头,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这个男人些许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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