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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健背对月光站立，暗影中的脸上带着轻笑，高瘦的投影被无限拉长蔓延，看上去有些狰狞。
火光噼啪作响，伴着四散浓烟挥舞挣动。
七八个蒙脸大汉在火光之中灵巧蹿动，搜集着一切值钱的东西。
可惜，这里是正吒镇上最穷的地方，没有什么东西能入他们满是凶残贪婪的眼。
“二哥，你要的人。”左眼上带着一条如恶虫般的刀疤，那个满脸杂乱胡须的大汉拖拽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大步走来，一抬手把她扔到了任健脚下。
“独眼，你真不争气！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文明人，怎么可以这么粗暴行事？”任健白了大汉一眼，含笑蹲了下去，细长的手指探入低垂着头的女孩颌下，轻巧的挑起了她的脸。
一张满是惊惧的面孔就这么现出。
圆溜溜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惧意，脸上的泪痕已干，几道显眼的泪痕留在了满是污渍的脸上，一直蔓延到了尖尖的下巴上。
“初莲，认识哥哥吗？”任健轻笑着慢慢凑了上去。
初莲惊慌躲开，任健的手指也划到了她紧紧抿着的嘴边。
看着如受惊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身前的女孩，一阵快意掠过任健心头，他难得提高了声音笑出声来，“初莲哪，这一切可都不能怪我啊，要怪就得怪你那个孟冲哥哥！”
“得罪了我们兄弟，还能有什么好吗？”快意愈发浓郁，任健展开手掌轻轻抚摸着初莲的脸庞，“那个傻瓜还想一死百了啊，我怎么能让他死的那么痛快呢？”
火光渐熄，七八个大汉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二哥，这次的生意有点亏本啊，一把火放了啥也没收回来！”
“这破地方，穷的连个老鼠都没有。”
“两个老家伙杀着也没劲！”
七嘴八舌的抱怨响起，任健抬起头来笑骂道，“真不出息！我们兄弟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都过来看看这个怎么样，还不能让你们满意吗？”
初莲年纪小，但很漂亮。
虽说不至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却也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胚子，等过几年，绝对是个十里八乡传名的黄花大闺女。
脸上虽脏却更加突出了初莲的脸型，加上眼中的惊惧，很容易就能撩拨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二哥，这个倒是也行，可咱们兄弟这么多呢，怕这小丫头撑不住啊。”独眼隔得最近看的最清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传出咕一声轻响，引来一阵哄笑。
“怎么？你们还打算留下她吗？”任健低下头去盯着初莲，“玩完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初莲眼中惧意更重，瘦弱的身子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哈哈哈！
任健仰头笑了起来，换来一阵附喝。
颤抖的初莲突然张开嘴，狠狠咬在了脸边的那只手上。
三根手指尽数没根，猩红的血液顺着初莲的嘴角唰一下就淌了下去。
眼中的惊惧早就消失不见，初莲圆溜溜的大眼中满是野兽般的寒芒。
受痛挣扎的任健触碰到初莲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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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门以后就要交给你了。”孟冲石头雷蒙分庭落座，吼雷依旧趴伏在雷蒙脚边，“该交代的我都留在了雷霆印记中。”
“我会做好。”石头重重点头。
“我相信。”雷蒙朗声笑道，“真要是做不好，岂不是我的眼光有问题吗？自己打自己脸的事儿我不干，就算干了也不承认。”
“孟冲，记着我们说过的话。”雷蒙一直盯着石头再说，“我真的希望有一天石头能站在落雷崖上，更希望你能一直站在他身边。”
深深看着石头，雷蒙脸上终于布满了释然神色。
“你这一生，因我而改变，我很满足，也很羞愧。幸运的是，我很快就能抛开不顾。”雷蒙冲着吼雷说道。
“你这一生，因我而变得不同，或许绚烂或许艰难。幸运的是，我从你身上感到了满足。”雷蒙冲着石头说道。
“我这一生，因师父看重而起、因师父看重而落，是他带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我不恨他，我很。。想他。幸运的是，我很快就能见到他。”
雷蒙缓缓站起，倒背双手看着头顶上黝黑不见尽头的虚无。
“你们给了我一生。”
爽朗大笑，雷蒙魁梧雄壮的身躯一点一点变得虚幻。
石头仓惶站起，吼雷双目落泪。
“我很满足。”
“我真的很满足。”
雷蒙就此消散不见。
石头再次跪下，吼雷抖了下身上毛发，缓缓站了起来。
幻化过后，与孟冲在长廊之中相伴多时的小童再次出现。
望着雷蒙消失的位置，小童眼中忍了多时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如玉珠般潺潺落下。
“你就这么走了？”
直到此刻，孟冲与石头才知晓了吼雷的真实身份，可他们却是一句话都无法多说，更别提什么朋友相逢的欢喜。
直直盯着雷蒙消失位置，吼雷头也不回，低沉说道，“孟冲，无论如何我更看好你，如果不出意外，你一定能让我再次恢复吼雷之名；可是雷蒙选择了石头，那无论如何我都会跟在他身边，就算是达不到我的心愿，我也绝不后悔。我也绝不后悔，从今之后，原来的吼雷已经随着雷蒙死了。”
吼雷转回身来，青色小脸正冲着石头，“为友为奴全由你做主，从今以后，跟在你身边的是一个新的生命。”
浅青色气流从吼雷脚下升起，遮体衣物随着气流流过悉数破碎飘散，青色肤色随着气流移动变得晶莹剔透、毫无杂色。
“说好了要做一生一世的兄弟，我却无法陪你再走；肉体无法跟随，我就用前世记忆跟你。从今以后，世间再没有跟在雷蒙身边的吼雷。”吼雷眼中满是释然，随着青色气流浮过双眼，曾经的那个吼雷消失不见。
一双纯真如水的灵动眼眸随着青色气流的浮生出现在了孟冲与石头眼前。
这就是新生的吼雷。
漂浮在吼雷头顶未曾散去的青色气流突然一个箭射，瞬间便进入两人石头的额间。
石头毫无犹豫，任凭额间隐没的雷霆印记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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