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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碰……”一阵敲打金属的声音响起,接着又有一阵“当当……”的声音由远及近地撞击着她的耳膜,嗡嗡作响。她捂着耳朵,翻转了身体,想,“真吵,谁在那里没事半夜三更敲击着摆钟,真想给他砸了!”
但是声音并没有消停,仍旧敲响着。她想大喊一声,但又觉得这样不妥。于是感到不耐烦的她掀起被单,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决定亲自去给摆钟的主人一个教训,“至少得砸了他的钟,还得揍他一拳,不,一拳太少了!”她想着到底该揍他几拳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走道,落地窗外,月光倾泄,窗格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如果她注意到窗外,她会发现今天的月亮格外地诡异。
她一步一步向噪音处走去,“如果我知道这是谁在捣鼓,我一定会把他的烂钟砸烂了,顺便揍他一顿泄恨,嗯,就这样做。大半夜吵个不停,还让不让人消停。”
她感觉自己离发源处越来越近,敲击钟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她蹙蹙眉,“还在那里敲,活腻了想死吗?”她不禁加快步伐,因为她想尽快解决,然后回去睡觉,“女孩子睡眠不好容易长皱纹,至少书上是这样写的。”她想道。
她走到一个巨大的门前,抬起头看了看这黝黑古朴的门,“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嗯,想不起来了!”她揉了揉有点疼的额头。
这时她向四周看了看,才发觉这里她似乎从没有来过,她自己心里解释道:“也许是我转的地方少,毕竟我除了有任务根本不出去。”
她手放在门中央,门顿时散发着金色的亮光,刺得她无法直视,只好伸出手遮住眼睛,并且转过头,用余光瞟了瞟门的动静。
原本紧密的门此时出现了一条缝,亮光也渐渐削弱了,不再那么刺眼。
“要不要进去?里面有什么呢?”她不禁想起许多阴森古堡的故事,里面常常有噩魔窜出。
但她的手不自觉地推开了门,慢慢地走进去。
她一进去便看到一个诡异的少年在用手敲击着钟,除了手一动不动,少年似乎被束缚在这里,无法出去。
”是做错了事的人?被锁链捆在这里。”她想。
她想说别敲了,烦不烦呀,很晚了。但是她亲耳听到自己说出的声音却是,“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才发现有人,略微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她,放下了敲打金属摆钟的锈迹斑斑的铁管。
“我在修钟呀。”少年回答道。
“修钟?”少女低声重复道,看着支离破碎、锈迹斑斑的摆钟,不禁失神了片刻,许久,他原本想骂他一句疯子,但这次她又口是心非地轻声问道:“都这样的了,还能修?”
少年继续修理着钟,熟练地拆下螺丝,用铁管敲了敲钟的背面,无数铁锈滴落,似乎受到震动,摆钟左右摇晃,发出“当当”的声音。
少女皱皱眉,看着他说:“换一个不就行了?”
少年疑惑地看着她,然后笑了笑说:“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钟表了!”
“怎么可能?在大厅就有一个,算了,我还是做做好事,帮他弄一个过来吧!”她想,脚步轻盈地走出房间。
她往后走着,由于不熟悉路线,她想,“还是先走到自己的屋子,然后再走向大厅吧!”
她继续走在来的过道上,这一次她并不是太着急,月光洒下,照亮她雪白的连衣裙,她突然发觉自己的衣服像染了血一样血红,敏锐的她轻轻地看向窗外,顿时她浇了一盆冷水,今天的天上竟然出现了两个月亮,不,应该是一个月亮一个太阳,一个红如血,一个黄如金。
“太阳和月亮会同时出现?这应该是我的幻觉吧?还是赶紧拿到钟,回去好好休息。”连她自己这时竟然也忘了区分幻觉和现实,有时只需要掐掐手臂就能分辨。
她不再管自己是否幻觉的事,加快速度,跑向大厅,她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前,顿时一愣,“这里似乎不太一样啊。管他呢,先去大厅吧!”
“没有?”她走到大厅,抬起头,于是向四处望了望。
她四处搜寻着,无论她跑到哪里,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另一个钟。
她找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了,她想着,“找不到钟的话,如果解救他出去,这样也算可以功过抵消了。”
打定主意,她略微点了点头,心想,“就这么办!”
她照原路返回,她不是路盲,但如此复杂的结构加上初次到这个地方,即使是她也不禁想骂几句当初设计这栋建筑的人。
“终于回来了。”她突然对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奇怪,为什么是“回来了”?好像自己很想很想回到这里一样。敲打的声音传来,让她感觉安心许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安心而不是初时的烦躁。
她推开了沉重的门,看到少年扔在那里敲敲打打,修理着金属摆钟。这时她又莫名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钟?”
少年似乎知道她回来了,木讷地回答道:“计时呀,我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了,所以为了知道时间,我每天到晚盯着钟看,它转一圈,我就在地面画一笔,可是最近它就失灵不转了,只好自己修理啦!”
她这时才注意到地面,往地面一看,在他周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正”字。
“为什么这些字有大有小?”她有点疑惑不解。
“一开始我一天画一笔,后来想到画的地盘也许不够,于是当钟转了三十圈时,我就画一笔,后来发现三十圈一笔也可能不够,便以钟转过三百六十五圈画一笔,为了区分,所以有的写的大些,有的小些。”
她细细看了看,在他面前的第一排是细小的字,第二、三排是中等的字,其他的全是大字。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感觉那些字就像蚂蚁一样啃食她的心。
少年继续说:“可是,最近钟不再转了,以前我一敲打它,它还是会慢腾腾地转动,但就在最近无论我怎么敲,它就是不转了,于是我就决定修理一下。”
她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有点疼,于是转过头,不再看他,许久忍住了流泪的冲动,她才敢转头对他说:“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去?”
“……”少年微笑地看着她说:“因为我根本走不出去呀!”她看到他的笑顿时一愣,心中暖暖的,想“如同阳光一样的微笑!”当看到少年拨开长几丈的乌黑头发时,她倒吸一口冷气,那黝黑粗壮如婴儿手臂的锁链,如同利刃一样贯穿他的琵琶骨,她有点嘶哑地说:“你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待你?”
“嗯,我做错了什么呢?”少年托着光洁的下巴想了想,然后说,“忘了,很久了,我都忘了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我救你出去吧!”她急促地说,她的脑海里闪现着,“就像公主解救王子一样!”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蹿出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她细嫩的手往他身后固定在墙壁的锁链一挥,发出阵阵金属撞击的声响,等火花散去之后,锁链仅仅被划了一条白痕。
她震惊地看着锁链,她知道她的这一击可以隔断最硬的钛晶,可是……
她加大攻击力度和速度,仍旧如此。无论她怎么的攻击,锁链都毫无所动,她感觉它像在笑话自己的无力。
“没用的哦!”少年毫不在意地说,然后从身边的垃圾零件里摸索出一条乌黑的项链,递给她,“给,送你!虽然不是什么好宝贝。”
她想要拒绝,但她的手却不自觉地接过项链,轻声说:“你,这样,很疼吧!”
“已经习惯了!任何痛苦,只要习惯了,就不再痛了!”
“真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明明很疼,疼的要死……要是我会治疗的能力多好啊,可惜我只会破坏和毁灭!”她第一次感觉她那令人恐惧的能力是多么无力,也第一次对这种君临天下的能力感到厌恶。
她听到地面发出另一种声音,滴答滴答,清脆悦耳,她知道这是什么,但她阻止不了。
“你该回去了……”少年突然变得急躁地说道,“快,马上离开!”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奇怪他为什么要赶自己走,她还不想离开,总觉得恋恋不舍,“发生什么事了?”
“鬼仆要出来了!快走!”
她听到从少年背后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吼叫,越来越大,渐渐地,他看到墙壁凸起许多圆形的东西,似乎要从墙壁中窜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那些东西终于穿破墙壁而出,她看着那些怪物,仅仅是一堆骷髅头,但骷髅头的孔洞冒着绿色的火焰,妖异恐怖,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她感觉得到它们的杀气,和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饿狼遇到一只兔子般。
她想往后退,但顿时发觉自己竟然移动不了,如同钉在地面上。一群骷髅头飞速地向她蹿来,张开冒着火焰的嘴巴,她眼睛一闭,心想自己今天是要死了?
“啊……”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急促,满身冷汗,溅透了连衣裙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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