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寒明第一次感觉,从小巷到家的路走起来会那么累,不仅仅是因为被踹的肿胀的后背因为动作而疼痛难忍,还因为他在愁怎么解释自己的狼狈样子。上次他因为搬的货掉在地上,也被打的满地爬,很狼狈。他不怕痛,但是回家后,清清见到他嘴角残留的血迹时流出的眼泪,却让他承受不来。
“这次清清肯定不会哭了”于寒明自然自语。他一路来已经想好怎么和清清解释自己的伤,而且兜里那个紫色宝石发卡也不是白买的不是?“恩!要让清清开心,天天都开心!”
于寒明出了巷子右转,就远远的朝小院门口眺望。今天清清没有在门口等她,于寒明以为清清今天又想出什么古怪的游戏逗他玩,就喊道:“清清,我回来了,别闹了,我给你带回来一样好东西哦。”照往常,清清肯定就藏不住了,会飞快的出现在于寒明面前,然后像一只腻人的小猫一样,在于寒明手中兜里寻找。
但是今天却没有!于寒明推开门进到院里,只见李清清拾弄花草的工具散乱的躺在地上。于寒明心跳骤然加快,他感觉很不安,因为应该掌灯的时候屋里也是一片黑暗。房门开着,借着暮时的微光,于寒明看到屋里比院里的工具还乱,他颤抖着避开地上的餐盘,点上了挂在屋子中间的油灯。
后来,回忆的时候,于寒明曾说过,他希望在那一刻之前他就是个瞎子,是个丑陋的乞丐。这样老乞丐就不一定会收养他,他就不会认识清清,也不会让他那样的肝肠寸断,在将来的无数夜晚里也不会都是清清的面容。
且回到刚才,于寒明点上灯以后,才敢大量屋里“清清你在...”话未说完,他就停了,其实也不用说了,他已经找到了清清,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散乱的饭菜就像是装饰,在褐色的木地板上到处都是。而伊人便就躺在进门右上边书架边的地上,本来洁净的淡黄碎花裙子污浊不堪,浑身大大小小十几处血迹触目惊心。曾经温婉可人,笑靥如花的伊人,现在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周身一片半凝似豆腐的血泊。还睁着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不再水灵,不再有情绪流出。
于寒明浑身冰冷,脑子一片空白,他挪了过去,把颤抖的食指伸到了伊人鼻下。“清清!”只闻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于寒明痛哭起来,无法形容的悲痛像一双手狠狠的扼住他的喉咙,野兽一班的哀嚎惊动了邻里。
周围闻声的人都来到小院,有的是关心,有的只是为了看个热闹。当他们看到四处的狼藉,和屋里正痛哭着摇晃躺在血泊中少女的少年时,他们知道有大事发生了!有的人走了,有的人进到了屋里。
有几个熟络的大婶也哭起来,她们或捶胸顿足,或拍打着门框地板,痛骂着:是哪个畜生伤害了这么可人的少女,场面愈加混乱。于寒明对邻居的询问毫无反应,慢慢的停止了哭号,也不再摇晃少女,他瘫坐在李清清旁边,眼泪像河水一般从无焦距的眼中流出。
邻人几位大叔眼睛也红了,他们轻轻翻捡着地上的碎物,想要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偶尔会假借擦汗的动作偷偷拭去已经挤出来的泪滴。邻里都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孩,他们私下聊天时都已经约好,等于寒明和李清清再大点就给他们做媒,让他们名正言顺的成为夫妻。而现在一阴一阳,已经两世相隔的一对年轻人,怎么能让他们不伤心?
于寒明目光呆滞,喃喃着给伊人拂去鬓角、嘴边的血渍:“清清,你怎么越来越调皮,看看身上弄这么脏,还不是你自己洗,累了自己啊”,他轻轻把伊人的双手抬起,用衣袖小心擦拭着,放在嘴边呵着气“小手弄这凉,不冷么?调皮鬼。”他伸出右手习惯的要去刮清清的鼻子,突然看到清清右手刚才放的地方有几个字!仔细看去是几个单独的字:明,跑,喜他目眦欲裂,虽然只是三个单独的字,但是平常清清经常这个给他写小纸条,他一下就明白了三个字的意思:明,快跑,我喜欢你!
于寒明又痛哭起来,再次摇着少女,声音像鬼笑像野兽笑,眼中竟然流下了血红的泪“啊啊啊啊!清清,我也喜欢你啊!我不跑,我要找到凶手,把他碎尸万段!”见到于寒明如此癫狂,旁边的大叔们忙上前摁住他,刚想安慰安慰他,也是看到了地上的几个字,隐约间也猜到的意思,于是他们再也不用掩饰的去擦泪了,眼泪已经如大江决堤,顺着他们布满坚毅皱纹的脸滑下。于寒明紧紧握着伊人的手,放在胸前,嘴里只剩一句话:“碎尸万段,碎尸万段...”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像是一把钢锤,能敲碎任何人所谓的坚强,让屋里满溢着让人窒息般的凄凉。
忽然,已经漆黑的天空有一道闪电划过,似割天神剑般斩破天空,密集的雨点就被轰雷催促而来,仿佛老天都在哭泣一般。雷电几下便止了,但是雨却越来越大,天地间一片“哗哗”之声,偶尔夹杂着物什被击打时或脆或闷的声音,又像是一首悲凉婉转的悼亡曲,叹息着一个如花少女的凋零。
雨似乎不知道怎么大是尽头,个个雨滴像是练成了线,牵扯的天空大地。渐渐,雨中传来更大的“啪啪啪”的声音。几息间,一些邻居走时关上的门又被踹开,一群举着用魔兽提炼的油制成的火把的官兵进了院子,上官岩也在此列。谁能想到这么巧?上官岩去官府想为己死在巷子的仆人报案,陷害死于寒明,然后抢来听说的和于寒明住在一起的美女。正好就听到有人去报案说于寒明家死人了!于是他就顺口说是于寒明杀了他仆人,就跟着官兵来了,一为看热闹,二为抓于寒明。至于为啥他仆人会死?于寒明不知道,粉衣少女也不知道,恐怕除了上官岩,就没人知道了。除非有人会动物的语言去询问那巷子里的灰鼠。
“喂喂,屋里的闲杂人等,都赶紧走,我们要办案!”其中一个捕头模样的中年男人把手里的锁链摇的叮当叮当向。邻人知道第一次走的人有去报案的,来的官老爷却好像气势汹汹,尽管很担心于寒明,但是他们不得不顺服的离开回到了各自的家。
上官岩嘿嘿一笑,领着收起伞的仆人和那名叫王光的捕头进了屋子。屋内异常阴凉,油灯的火焰似乎被冻僵了,缩紧了身子颤抖着,虽然仍发光,但是却让屋里的气氛更加诡异。刚进屋,三人汗毛就立马立了起来,虽然早已做好看到啥的准备,但是亲眼看到屋内的惨象时,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似乎这样就能把仿佛被人在脖子后边吹气的感觉消除。
上官岩略有些心悸,但当他在火把强光下看到被合上双眼,宛如熟睡般的美丽少女时,眼中似乎都能冒出火花。上官岩不傻,他当然看出死去的就是这个少女,但是谁说死去就没用了?毕竟不能白来一趟,而且自己不就是冲着打听到于寒明和一美女住在一块而来抢人的么?上官岩曾听说过炼金术师可以让尸体常年不腐烂,如果能找到会西方生命魔法的魔法师,还能保存体温,这样就能让死人千年不僵不化!于是上官岩下定决心:弄死小杂工,抢走小美女!
“于寒明,你这凶残的畜生,杀我仆人不说,还残害如此美丽可爱的少女,真是天理难容!王捕头,还不赶紧把他拿下!”上官岩“大义凛然”的大声说道。一旁的王光暗暗撇了撇嘴,他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谁看不出来啊,这上官岩就是为了美人或者寻仇玩的栽赃嫁祸。他王光虽然也不是啥好人,也觉的上官岩也有点缺德了,但又无可奈何。人家家大业大,况且上司都暗示了,自己也不能拿钱途和那几个美貌老婆开玩笑。王光心中长叹一声,提起锁链走向于寒明。
直到冰凉的铁链套在脖子上,于寒明才回了神,他回头看到了正坐在桌上得意阴笑的上官岩:“是不是你害了清清!是不是!你为什么要杀我的清清!”仿佛来自地狱的嘶吼,配上在跳动火光下布满血污的脸,上官岩被惊得从桌子上弹起。但是转瞬间,他的脸就阴了下来,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居然被一个小孩吓到了,而且在那么多人面前,怒气让他管不住自己嘴:“对,就是我,我不光要杀她,还要杀你,还要把你的清清做成玩偶!哈哈哈...”“你该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于寒明大吼着,愤然站起,迈动麻木的双腿扑向上官岩,而王光手中的锁链似乎“不小心”脱手滑出。
于寒明是拼了命的,所以上官岩还没反应过来,于寒明已经扑了过来,拳头雨点般落在他脸上,打的他和身后的桌子连连后退,紧接着于寒明更是像野兽似的一口咬住了上官岩的左耳。““喝!”上官岩带来的中年仆人似乎很有能耐,他闷喝一声,于寒明就像沙袋一样被踢了出去,伴随一阵惨叫,一蓬血雨,于寒明撞碎了墙边的书架,然后带着一身木茬慢慢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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