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仙神道 > 逆世诛天 9

?混沌,大罗天。

  

  紫霄宫中,鸿钧道人以手支头,歪歪夸夸的斜坐在蒲团之上,含笑不语的观摩着自天柱不周山倾倒以来,洪荒世界所爆发的最大战争。

  

  “我说,他们如此胡闹,你就一点也不着急?”蹲在鸿钧身旁的盘古,双目中射出两缕贯彻天地的神光,很显然,对这场应天命而生,无可改,无可逆,无可争辩的封神大劫,盘古比鸿钧在意的多。

  

  “洪荒如若崩裂,众生皆当归于虚无。汝,当真忍心?”盘古扭头,看向鸿钧,他的神色很认真,也不再有往日里和鸿钧随意开玩笑时的那种飞扬洒脱,他只是在用淡漠的表情说着淡漠的话语,仿佛要确认鸿钧的真正心意一般。

  

  “我好像说过了,这洪荒世界,是必须破碎的。这也是我能追寻到的,最后一丝生机的所在。”鸿钧晃了晃脑袋,大概是要回忆些什么:“毕竟,天道那个无情无亲无私的家伙抽风起来,可是你我都无法抵挡的啊!天道可以玩赖,可是我们输了,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这,本就是最后的机会。”他啧啧的在那里感叹着,眉眼中,却还是无法掩饰那一闪即过的哀伤。

  

  “你,想念他们了吗》”盘古沉默良久,轻声开口,他的眼中,也泛起了一块化不去的哀愁。两人之间,陡然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

  

  “怎能不想,怎可不想?”鸿钧浅笑,笑的是如此的灿烂。但见他随意挥掌,万顷混沌与焉碎灭。“昔年我等一并去挑战天道,想摆脱那该死的最终宿命,怎奈,尽皆败了,直到如今,他们不依旧尚未觉醒吗?纵然我布了千重局,万般法,若是让天道立刻就开始灭世,我做的这一切,不禁是枉然,更是一个大笑柄罢了!”

  

  “所以?”盘古皱眉,他似是理解了鸿钧的想法。但纵使理解,他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过哪怕半分,他已然隐隐的明白了鸿钧的打算,可是理解了,他也无法做出是否继续支持自己这个老友的决定。

  

  “以洪荒破碎,换取这一线生机,也能换取富余出来的千年,或者万年的时间!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鸿钧淡然笑着,他微微歪了歪头,看向盘古:“你,可愿助我?”

  

  盘古默然,良久,他抬头问道:“那,洪荒生灵的安危?”

  

  鸿钧仰头,望着悠远的星空:“从你第一次开天,到如今我们也认识了足有五十世。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个性,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好,我应承你。”盘古无奈的笑笑,出口答道。不知怎的,他的面前,似乎也开始飘荡着几个好友的影子,“那些,已然是前世的过往了。”他自己这样对自己说,可眼泪,却不能止住的顺着面庞留了下来。

  

  鸿钧抬眼看了看盘古,也没有什么安慰的意思。他只是凌空打了一个响指,顺手接住了凭空出现的一只酒爵,优雅而淡漠的将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一点点的饮尽:“现在,我们看戏就好了。”在白光的笼罩下,他的眼,微眯成了一条淡淡的线:“就算要洪荒破碎,也必须让它有理由的破碎,毕竟,天道的思维,比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强多了。”鸿钧浅笑着,很显然,他口中没脑子的家伙,自然是坐在他旁边,一脸哀伤的盘古大人。

  

  回答他的,是一柄凌空砸过来的,看上去古朴的都有点简陋的巨大石斧!

  

  界牌关外,诛仙阵内。

  

  界牌关内外的气氛,已然紧张到了极致!不谈阵内做的安稳如山,气势如虹的通天道人。只言伴随在他身旁的诸多截教门人,此时已经显得有些畏畏缩缩,惶惶不可终日。

  

  强悍绝伦的大师兄不过出了一剑就被大师伯顺手擒拿,而自己等人的师傅虽然依旧在运气备战,可是,一众截教门徒看了看由西方缓缓飘来的两朵祥云,当真是心头的三分惶恐化作了九分,几乎连兵器都拿不稳了。

  

  只是,截教门人,只有死,没有败!这一点,却是当年通天道人收他们入门时,定下的死规矩。“此战,唯死而已!”在场的截教诸多门徒,也许有叛徒,也许有怯懦者,但是在此时此刻,他们在相互间的眸中看到的,却只有如此一言。

  

  “尔等在此再守一日,待得大战将起,便各自回金鳌岛吧!圣人的争斗,尔等沾染不得!”蓦然,通天道人的声音,响彻整个诛仙剑阵,他的脸上依然没有半点喜怒,似是连嘴都没有动过半下,就像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但是许许多多的截教弟子闻得此言,却都不由得泪流满面,齐齐朝阵眼处跪下。

  

  “此战,我是违逆了天意吗!那又如何呢?道爷我,不本就是截取天道而行的逆天存在吗!”通天道人抬首,仰望着被诛仙剑阵渲染的灰蒙蒙一片的万里长空,静静的瞧着那星星点点自九天之上飘落的六瓣雪花:“好像那一天,也下了雪呢!不过,当日的雪,是红色的啊!”他微笑,可是双眼却在瞬间闪耀起宛若碧玉的绚烂光芒!玉色的光芒,也若无其事的蒸发了,通天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点点泪珠。

  

  诛仙阵外,界牌关前,芦棚处。

  

  “他们来了,我与接引道友,却是许久未见了。”太上双目精光一闪,旋即淡淡的对着元始说道。不知从何时起,太上的神色里,却总有着挥不的那一抹哀愁,就似接引道人眉宇间,那不曾化解过的愁苦一样。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雪,却扫了如今的兴致。如此,是不好的。”元始起身,面朝西方淡淡微笑,他长袖一挥,漫天的飞雪,刹时无踪,而两朵看似平常,却包蕴着无穷佛力的七彩祥云,也似缓实疾的来到了太上道人和元始道人的面前,云雾散去,正显出一高一瘦,两名道人的身形来。

  

  元始一声长笑,朝二人稽首道:“自我等重返洪荒以来,我们几人,却是许久未聚聚了。接引道友,既然来了,何须遮掩身上的力量,这里,也没有外人。”话虽是对两人说的,但之前元始早已和准提商议好一切关于阐教和西方教间合作的种种事宜,故如今,元始道人这番话,看来倒多是朝西方教主,接引道人去的。

  

  “阿弥陀佛!”听得元始此言,来人中那身形枯瘦,面色蜡黄的道人不由得一步踏出,高宣一声佛号!只见得他每踏一步,地上即开一朵金莲,而一曲悲伤悠扬的往生咒,也悄无声息的在这片空间奏响,响彻了整个洪荒世界!也一声声的打入了因为商周之战,而入劫多年的无尽凡人的心头。

  

  往生咒响,自接引周身散发而出的佛力也在此时普照了他眼所能观,意念所及的三千大千世界!在这慈悲哀婉的往生咒中,在这浩荡无私的普照佛光中,一个个不知因为何等劫难亡故的阴灵抛弃了缠绕了他们不知几曾岁月的无边怨念,自每一个小千世界的大地,海洋,乃至天空的尽头处苏醒,仿佛最为虔诚的朝圣者般,不惜一切的聚集到这块名为界牌关的小小土地之上。每一只阴灵见到在那里双手合十,眉头紧锁的接引道人,都自发的跪下朝他连磕七下头,然后面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化作一缕青烟,重入轮回。

  

  如此这般的景象,持续了整整七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武王麾下的无穷军兵,还是守关的众多殷商兵将,全都是静悄悄的,仿若怕惊扰了那个周身散布着无尽光芒的枯瘦道人,直到往生咒的声音渐渐消逝,佛光终究不显。在场的众人方如梦初醒般,察觉到日落西山。这天,也早已是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何时,这界牌关已然入夜。当他们打起火把,欲集中精神寻找那道人的身形时,却发现那片土地空荡荡的,别说接引,就连准提和元始,也早已消失了行迹。

  

  也怪不得那些凡人找不到接引准提的踪迹,这二位圣人,早已被元始道人引上芦棚,至于芦棚处,他们随意施展个什么法术,让凡人察觉不到自己的所在,当真是再简单不过。

  

  “道友此番,诚是一番大功德!”接引方入芦棚,就见太上道人起身,朝他一个稽首。接引连忙回礼,并开口道:“何为功德?我之佛力,源自芸芸众生,还于芸芸众生,岂不自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罢了。”接引双手合十,并不居功。在他看来,自己不过做了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接引道兄如此说,我道教中人却当惭愧,道兄之豁达,元始不及也。”元始一拱手,恭敬的朝接引道人一礼,这一礼,他施的却是诚心诚意,接引这一番作为,乃是用自己苦修多年的真元化解天地戾气,引渡众生脱了这红尘浊世。但如此施为的结果,则是接引道人必将损耗元气,虽然在被鸿钧修改过的天道法则下,圣人不死不灭,但若圣人的本命元气消耗过大,也会导致他们的力量急剧衰弱,甚至致死没有再向上突破一步的可能。

  

  元始本是想让接引揭开自己体内的封印,释放出独属于西方教主的强悍力量,以用于震慑通天。谁曾想,接引道人却会错了意,直接以自己的本命真元净化了这历劫无数的洪荒世界!看着准提略带责难的眼神,元始也只能报以淡淡的苦笑。可是牺牲自己的前途和力量,来净化一个世界的无数怨灵。元始自问,如此之事,他却是行不来的。故如此,他看向接引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敬重。

  

  “道修今生,佛修来世。我西方教修行的法门,本就是引渡众生死后得登极乐的微妙法决!汝中土道门,则是教化众生,引导众生生登无上真仙之境的堂皇大道,何须妄自菲薄?道友如此,却是着相了。”接引双手又一合十,口中轻声念道。初看接引的相貌,蜡黄枯干,当真算不得好看,可是当他开口说话之时,却又总会给人一种令人心悦诚服的感觉,此等能力,委实奇妙。而此时的接引身上,更是多了一分磊落的慈悲和祥和的宗师气象。

  

  “道修今生,佛修来世。接引道友,此言却是大善。元始师弟,你执着了。所谓万法归宗,万变不离其宗。无论今生来世,生生死死,又有什么区别呢?”出言的,自然是太上道人。元始抬头,却发现太上的眸中,闪烁着一种名叫开悟的光芒,但不知怎的,元始心中,忽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就像是什么人,将要离开自己一样。

  

  “莫非是小师弟?”元始皱眉,心头兀自一惊!但他随即就展颜一笑,自嘲道:“不可能,小师弟剑道通天,杀力无双,就算我,大师兄,还有这西方二位出手,虽必然能击败他,却又如何坏的了他性命?许是我近日算计太多,草木皆兵了。”元始摇摇头,似是想要那抹不详的预感抛出脑外,却不知怎的,这丝不详的预感却在他的心底愈加强烈。

  

  见元始有些发怔,太上心下奇怪,不晓得自己这个师弟又想到了什么。他也只好代元始道人行主人之礼,拿出几个蒲团,让接引和准提道人得以落座,接着将事先同元始商议好的话说了出来。“今日敢烦就是三教会盟,共完劫运,非我等故作此障孽耳。”言至此处,太上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暗,心下亦是叹息不已:“小师弟,为了那一线生机,却委屈你了。凭借我们如今的力量,又如何算计得过那天道呢?若是连生命都没了,尊严,还会存在吗?”除了一声叹息,如今的太上道人,也不晓得还能做些什么。而他心中所想的,也正是昔日元始道人说服他出山的理由。

  

  “阿弥陀佛。”接引先宣佛号,随即对太上元始言道:“贫道来此,会有缘之客,也是欲了冥数。此劫过后,我自当回须弥山闭关千年,以修我心。”听着接引道人的话语,和他那蜡黄中,隐隐泛着苍白的面色。准提心里也不由得一痛,更是泛起一丝说不上的滋味,他也开始扪心自问:“光大西方教,究竟是师兄的执念,还是我的欲望?我拖师兄入此凡尘,涉足这教统之争,究竟是对是错,却有谁,能给我一个答案。”他高傲的头颅,也在此刻微微低垂,周身上下,也忽的响起了若有若无的诵佛之声。

  

  闻得接引出言,元始也终于回过神来,虽然刚才也没听清接引道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可这哪难得到元始!他含笑接口道:“今日四友俱在,当早破此阵,何故在此红尘中扰攘也?对众生,对道心,皆不利也。”口中如是说,元始心中也自想到:“如今的洪荒,可还经得起我等一场大战?这天地如若崩溃,我这一番算计,还有何意?心中想着逆天,可这一切作为,还要仰仗天意,实为可笑。这一战,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无奈。”当然,以元始的城府,这般想法也未在面上流露半分,他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胸有成竹,清冷自然。

  

  太上看了元始一眼,虽讶异于元始之前的失态,但也按照元始之前的要求,开口对元始道人吩咐道:“你且吩咐众弟子,明日破阵。”

  

  元始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接下来面色一正,开口命令道:“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广成子、赤*,你四人伸过手来。”元始道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这话语中,也自有一番无上的威严。元始也不愧是执掌了阐教无尽个念头的掌教天尊!

  

  这四名弟子听得元始吩咐,也各自上前,来到元始面前。他们虽不明师尊意欲何为,却也纷纷依言伸手。只是都在心中暗自嘀咕,这一战,却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没来由的,他们在对于通天教主的惶恐不安中,也多了几分能够参战的兴奋。

  

  元始指上白光一闪,也不见他如何作为,这四人掌心就各自多了一道符咒。且听元始沉声喝道:“明日你等见阵内雷响,有火光冲起,齐把尔等师叔的四口宝剑摘去,我自有妙用。”他目光如炬,凡是被元始眼光扫到的,无不默默低头,不敢直视。少顷,元始道人自阖上了眼,吩咐道:“下去吧。”广成子几人方满身大汗的躬身领命,倒退着回到自己的位置。

  

  “燃灯。”元始沉默良久,神识在芦棚中巡视一周,也暗自运起了易天卦典谋算一番,又开口言道。

  

  “燃灯在此。”燃灯道人听到元始出言,当然不敢怠慢,自是出列朝着元始道人一稽首,恭敬道:“还请掌教吩咐。”

  

  元始也不睁开眼睛,就这样吩咐:“待我们破阵时,你站在空中,若通天教主往上走,你可把定海珠往下打他,通天自然着伤,一来,也让他知我阐教道法无边。”他的声音依然不响,可是这说出的话,委实是骇人听闻了。燃灯道人虽然已经算得上贤人中的顶尖人物,更是身具阐教副教主,传功护法一职。可是让他去偷袭一位以杀力威震洪荒的圣人,这不是让他去白白送死吗?

  

  纵使燃灯道人涵养极高,且一向在元始手下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劳着阐教各种食物。可当他听到此等吩咐,不由得也生了迟疑之心,正欲开口推脱。

  

  “恩?”元始的声音传来,却是一生冷哼。正似那黄钟大吕,狠狠的震荡着,敲打着燃灯道人的魂魄。

  

  “呵,燃灯道友,你只管照元始道兄的吩咐去做就好,道兄这是在替你了因果呢!要不然,到了日后,这封神大劫完结之时,却也有你受的。”忽然芦棚中传来一声轻笑,敢在圣人面前发笑的,自然也是圣人。而说话的,正是久未作声的准提道人。

  

  只见准提道人微眯着双眼,颇为有趣的观察着燃灯道人身上,连接着诛仙剑阵,三十三天,陈塘关还有其他一些地方的,一条条或明或暗,或隐或现的因果之线。毕竟,准提昔年的天赋神通,就是看穿这世间万物身上相互牵连的种种因果。他忽然极为有趣的发现,在他开口劝解之后,自己身上忽然也牵扯了几条因果,定睛一看,可不正是自燃灯道人身上而来。他心中不由轻笑:“此人却和我佛有缘,善哉善哉,我光大西天极乐世界之愿,却是有望了。”

  

  “是,燃灯领命。”燃灯道人朝元始一鞠躬,兀自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此时,他的脸色一如往常,也无法看出他心中是如何想的。燃灯并不敢在圣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怨恨,因为他心下晓得,面对圣人,自己毫无一丝机会。只是一声似有若无的冷笑,忽然毫无滞涩的传入了燃灯的耳中,燃灯心头不由得一跳,他能听出,这声音,属于元始天尊。

  

  一夜无话,诛仙阵内外,双方各自休整不提。

  

  到了次日黎明,阐教众门人按辈分排队,广成子出列击动金钟玉磬,而四位教主也自是齐至诛仙阵前。只听元始道人传命于阵外截教门人:“报与通天教主,我等来破阵也!”截教门人不敢怠慢,飞奔入得诛仙阵内,只欲报于通天。而在这时,忽听闻阵内传来一声长笑,但见通天教主领诸位截教门徒出得阵来,大大方方的直面四位教主。也不见他紧张,看上去,通天教主倒更像是和几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样子。

  

  “接引道兄,好久不见。道爷我,也不知是老了还是怎的,忽开始怀念起往昔的日子了。”通天朝接引一拱手,也不知他是否有意,但也完全忽略了站在接引一旁的准提道人。通天教主和接引道人如今的样子,也恰似一对老友,只感觉通天的话语在一股会面的喜悦中,还蕴含着几分淡淡的伤感。

  

  “不过,”通天一耸肩膀,像是不经意,实是毫不容情的问道:“接引道兄乃是西方教下清净之乡的掌教至尊,忽至我九州之地,却是意欲何为?”他那双化作碧玉颜色的双眼,不经意的瞥了元始一下,眼眸中,正隐隐散发着凶戾之极的暴虐剑气。元始倒是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他的右手还在自顾自的把玩着混元珠,满脸的万事于他无关,自求清静逍遥的感觉。

  

  虽然被通天道人彻底无视,可身为圣人的准提道人也不动气,他只是上前一步,朝通天打个稽首,很是有礼的开口道:“我兄弟二人,虽是西方教主,也特往此处来度有缘道友,你听我道来:身出莲花清净台,三乘妙典法门开;玲珑舍利超凡俗,璎珞明珠绝世埃。八德池中生紫焰,七珍妙树长金苔;只因东土多英俊,来遇前绿结圣胎。”准提吟诗一首,却发现通天看向他的眼神,除了从未消失的戏谬和不屑,更是添了一抹阴冷的杀气。

  

  通天教主勉力在嘴角处拉起一条弧线:“你有你西方,我有我东土,如水火不同居,你为何也来惹此烦恼,你说你莲花化身,清净无为。其如五行变化,立竿见影。你听我道来:混元正体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无为传*,如如不动号初玄。炉中火炼全非汞,物外长生尽属乾;变化无穷还变化,西方佛事属逃禅。”

  

  通天道人言自此处,目光灼灼的*问准提:“我东土九州之人,何须你西方妙法来度?汝等不若早日回山,省的胡乱在外丢了性命,反为不美。”他的手好像不经意的掐了一个剑诀,顿时万千剑气如同山崩海啸砰然爆发,这方天地自是化作了剑的海洋。

  

  “阿弥陀佛。”接引佛号一宣,佛光立显。隐隐的护持住在场万千生灵,使得他们不至为剑气所伤。他一伸手,令得准提暂且退后,面向通天教主开口道:“通天道友不必夸能斗舌;道如渊海,岂在口言?道友如今所行,委实逆了天意,徒使得生灵涂炭。如今我四位教主至此劝化于你,道友收了此阵,何如?”接引睁眼,对上了通天那幻化成一方碧玉的眸子,出言劝解道。他的心中,当真是不愿此战发生。

  

  “阿弥陀佛?”通天却没接接引的话,倒是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四个普普通通的字眼,一时竟入了神。四位教主倒也不急,只是站在那,安静的等待着通天想明白些什么。忽然,通天出言问道:“阿弥陀佛是谁?”

  

  “阿弥陀佛,我名阿弥陀。”接引闭目,开口答道。笼罩于他周身的佛光,隐约间,又强了不止一倍!

  

  “你拜佛?”通天面上显露古怪笑意,继续出言问道,也不只是被他约束了还是怎的,漫天的剑气,却在此时安静了下来。

  

  “是。”接引继续回答,只答一字,简单明了。随着天穹之上剑气的减少,接引也默运神通,收回佛力,回归为一枯瘦道人的摸样。

  

  “你是佛,你为何还求佛?”通天心头不解,只觉得好笑。他也不怕丢面子,大大方方的继续出言询问。

  

  “求人,不如求己。”接引双掌合十,微微垂首,似是对着隐含在虚空中的无上法则表达着自己的尊敬。许是因为习惯,许是因为其他,接引再度开口念道:“阿弥陀佛。”

  

  “求人不如求己,求人不如求己,”通天双目迷茫,又入了那出神的状态。忽然她哈哈笑道:“好一个求人不如求己!我为通天,我欲行何事,怎需求人?”至此,通天脸上,再无一丝迷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乃我通天之道啊!”

  

  “凡我截教门人,尽皆回转金鳌岛。”通天忽然扭过头去,朝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诸多门人弟子吩咐。也不等他的弟子多说什么,通天只是回过头来,静静的地下了头,更为安静的说道:“不从者,以叛门论处!”

  

  “师傅!”诛仙阵中,一片哭号!最终,还是无当圣母,金灵圣母,和龟灵圣母三位女弟子带头,抹了把眼泪,以跪礼辞别通天,化作一道道遁光,朝截教总坛飞去。

  

  “阐教门人,不得追袭。”从叫开了诛仙阵门,就不发一言的元始道人,忽然将混元珠紧紧握在手中,一字一顿的开口命令。看着门下弟子满面的愤愤不平的神色,他的嘴角化起了一道微妙的弧线:“不从者,以叛门论处。”

  

  论门规,阐教自然比截教严格的多,元始此言一出,阐教众多门人,再无人敢有二话。

  

  而立于诛仙阵前的通天道人,也于此刻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他眼中的玉色光芒愈加深邃,身上也涤荡起一种飘渺的气息:“既是四位至此,毕竟也见个高下。”

  

  通天再度微笑,看向接引,言道:“不知道兄可否赐教?”

  

  接引道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通天,双掌分开,缓缓道:“请!”

  

  “师兄,你昨日方度化亿万阴灵,伤了元气!”见接引应下了通天的邀战,准提不禁急道,可接引却一挥手,阻住了他随后的话语:“昨天的事,不妨事。我接引一向被称为洪荒圣人中的防御第一,今日,却也想领教一下号称洪荒杀力第一圣人的神通!”

  

  “好!唯有道兄如此豪气,方值得我通天倾力一战!诛仙剑,来!”通天大笑一声,伸手向后一招,原本悬挂于诛仙剑阵南门之上的一柄平平凡凡,毫不出奇的红色宝剑,应通天道人的召唤,来到了他的手中。而这柄原本平凡的扔到剑堆里就寻不到的长剑,却开始在通天手中流转,幻化!直到变成了一柄长四尺,宽一掌,上饰凤凰战纹,被无边无尽的熊熊业火所包裹的旷世神剑!

  

  “此剑,名为诛仙!接引道兄,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只出一剑,若你毫发无伤,便算我败,如何?道兄请了!”通天话音未完,已然人剑合一,化为一抹红色的至霸剑光,斩向接引!

  

  “阿——弥——陀——佛!”接引闻言,抬首,开眼!眼中金光灿烂,更胜金石!这世界,已然被接引渲染成一片金色!而在这个金灿灿的世界中唯一不和谐的,自然是那代表着极致毁灭的一道暗红剑光!

  

  “就算是打架,也不能让人省心的一群白痴们啊!”高远的天穹之上,恍若有人如此笑骂了一声!随即只见三千片玉牒从大罗天降临洪荒,毫无阻碍的打入了诛仙剑阵的周围,将这诛仙剑阵和洪荒世界彻底的分离开来!

  

  更为令人惊怖的是,这一切的变化,无论是玉牒的突然出现,还是被人转移到另一个世界,在场的五名圣人,竟无一人有所察觉!五名圣人中,也只有太上微微皱了皱眉头,好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可当他放出神识观察四周时,却也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毕竟周围和原先毫无二致。玉牒主人的此等手段,着实称得上震鬼摄神!

  

  “一群白痴们,尽管打好了!我,也无聊了好久啊!当然了,若是你们能打破我的造化玉牒,那也称得上有趣吧!”蓦然,在混沌大罗天的紫霄宫中,传来了一个略带感慨的声音。这声音似是唯恐天下不乱,但其中包蕴埋葬的,却是那传承自亘古的无尽哀伤!

  

  (哈欠。。。八千字的东西。。。恩。。。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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