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紧紧跟在玉贞道人的身后,在四个人的异样的目光中,静静地走出了祥云客栈,临行前,却忍不住地回过头来,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这是对那段美好的回忆的最好的祭奠。
走出门去,他不禁抬起头来,朝着那蔚蓝的天空看去,轻轻地,低声呢喃了一声:“寒玉,师傅。”随后,他轻轻地某掉了眼角晶莹的泪水,一声不吭地,渐行渐远。
步谈迁脸色有些泛白,一言不发。
没有过多的质问,没有过多的挽留,尽管满腹疑虑,但自始至终,还是保持着沉默,因为信任。他坚信,他林平安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不孝弟子。
他记得,碧水祠堂前,只有他,见证了自己这一生唯一的一场婚礼,是他举杯相庆,诉说衷肠。
他亦记得,紫府广场上,只有他,肯替自己背水一战,并且用尽自己的最后一片力气,为自己,为灵月洞府,乃是为了整个紫府,赢得了无上的殊荣。
彼此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心底里却早已将最真诚的情感交托给了对方。
可,望着这个少年沧桑的背影,一个坚强不屈的铮铮男人,此刻,却也流下了两行辛酸的泪水。
同样,冷凝香自不必说,唐芷琪尽管面露冰容,却依然忍不住将头侧过去,目送着这个少年,直至离去。
一路东行,林平安不知道要前往何方,只是目光始终放在了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心底里却似乎是多了一份犹豫。
他不会忘记,祥云客栈内,面对李钰的狂妄,这个声称自己不懂修为的老人,仅仅用了一招,便将对手制服在地,他分明看到,在这双苍老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与不屑,这是多么孤傲的神色。
二人静静地走着,直至出了河清城的地界,玉贞道人这才止住了脚步,同时,林平安也继而停下了步伐。
玉贞道人没有回头,而是用一份极其平淡的语气,对林平安道:“我想,此刻你一定是心存疑虑,为什么我对自己的身手一直深藏不露,甚至会认为,我一直是在利用你,以寻找九冥石为幌子,故意地将冥王释放出来。”
林平安沉默了许久,都没有答话,他的心中的确是有这样的疑虑。
这个老人,精通风水之术,修为高深莫测,对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
他,究竟是谁?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站着。
就在这时,玉贞道人突然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看着林平安道:“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愿意继续跟着我吗?”
林平安心头一怔,面对眼前这个神秘的老人的突然一问,他竟有些难以启齿,仿佛在他的目光中,自己的一切都能被他看穿。
但几番顾虑之下,林平安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天下之大,可他林平安除了跟着眼前之人,还能前往何方呢?那么,利用便利用吧。
玉贞道人会意地笑了笑,道:“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说罢,便扭过头来,继续朝前走去。林平安只好静静地在后面跟着。
二人走了大概半月有余,途径一座不知名的山道,突然间,黑色的乌云在空中盘旋,天幕阴暗得仿佛快要倾轧下来。过了不久,苍茫的天空中开始飘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河野。
“不好,这是下暴雨了。”林平安有些着急地催促着慢悠悠赶路的玉贞道人。
玉贞道人将脸一寒,不乐意地斥骂道:“你堂堂一个修真之人还怕下雨?”
林平安撇了一眼玉贞道人,反驳道:“再修真也是凡人,虽然身体不会受多大影响,被雨淋湿了,总归是不舒服的。”
玉贞道人怒哼一声,不再答话。这二人经过了半个月,似是全然忘了曾经的不愉快,关系仿佛历久弥坚。
大雨依旧在风中飘荡,在阴沉地天际中,发出了悚人的怒啸声。在前方的不远处,一束微弱的火光在阴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的惹眼。
玉贞道人将手一指:“快,到那里去。”
林平安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朝着那道火光冲了过去。
这是一座矮小的茅草屋,孤零零矗立在荒野中央,前不着村后不见地。二人走进屋子,但奇怪的是屋子里却空荡荡的,这让林平安显得有些失落,本想着还能蹭碗热汤喝,到头来,连碗凉水都没有。
玉贞道人一脸肃然地走进屋子,用鼻子轻轻地吮嗅着,目光凌厉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林平安心底里似乎也多了几分不安的感觉。
玉贞道人看了看那布满灰尘的桌子上,一只摇曳的烛火已经烧至半截,不由得暗道了一声:“奇怪。”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簌簌的声音来。
“不好,有人!”
林平安警觉的低吟了一声,随后,便和玉贞道人两个人一下子跃入了屋子角落里安放的一口大缸里,又找了个木板将缸口盖上。
“哎,真是该死,居然突然下起了暴雨。”不一会儿,果然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听着这脚步声,倒好似是来了三个女人。
三个人走进屋子,将身子上下小心收拾了一番后,随后均是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桌上的烛火上来,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来。
突然,三人中有人喊了一声:“有人吗?”
房间里空荡荡地,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响,那道虚掩着的木门倒是突然合了上来,屋子里瞬间变得诡秘无比。
林平安缓缓地掀开盖子,看到屋内三人,脸色却是陡然一惊——居然是她们。
此刻,三个人脸色肃穆,手持着仙剑,呈三角之势相背而立,目光凌厉地注视着每一个角落。
这时,其中一个女子道:“两位师姐,这里有些诡异,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另外一个女子看了看窗外,脸上显得极为不情愿,道:“我看这外面,要找一个避雨的地方怕是不容易,我看这里虽然偏僻,倒也不是什么阴邪之地,我们也不要疑神疑鬼了,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
“留宿?”先前那名女子指了指桌子道:“那你说这蜡烛怎么解释?”
后一名女子想了想,道:“怕是有人刚刚在此停留过,现在又出去了,等会儿等他回来,我们再解释便是。”随后看了那个与自己争辩的女子,笑道:“师姐,我看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了吧。”
这时,最后一个女子打圆场道:“好了,你们也别争了,我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累了,就在此暂作休整吧。”
听了这话,两名女子也不再争执,拱手道:“谨遵师姐之命。”
这可苦了躲在水缸里的林平安了,难不成自己今晚都要与这糟老头子在这港里待一宿,但反观玉贞道人倒是显得安逸,竟然躺在缸里闭着眼睛,却好似是睡着了。
三名女子分别在地上铺了块锦缎,正欲坐下。但突然间,桌子上的烛火突然间开始颤抖不已,仿佛摇摇欲坠,与此同时,一股包含着血腥的杀戮之气,从窗外传了进来。
三名女子一洗面容上的倦意,警觉地站了起来。透着窗户,她们隐约地看到,一双双碧绿的眸子,宛如九幽的鬼火一般,洞开了深夜的寂静,朝着屋子里疾射而来。
为首的那名女子冷冷地说了一声:“是狼群。”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女子说道:“我看,这种天气突然集聚着这么多狼群,显然是有人*控着,而且是冲着我们来的。”
年纪最轻的那名女子突然色变,牙齿打颤地看着二人,娇嗔道:“师姐,怎么办。”
年纪稍长的女子瞪了她一眼,呵斥道:“怎么办?你刚才不是说我们疑神疑鬼吗,现在呢?”
为首的女子摆了摆手,道:“好了,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晚,就看我等的造化了!”
“了”字刚落,便听见窗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咆哮般的狼嚎声,紧接着,整个狼群里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怒啸声来。
为首的女子面色一寒,首先拔出剑来,只见一道青光闪过,柔弱的身影便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去。
紧接着,其他两名女子也均是大叫一声,挥剑朝外跃去,加入到战斗的行列中去。
雨水,鲜血,融为了一体,厮杀,怒号,掌控了黑夜。
夜幕下,一道道寒光闪过,无数个刀光剑影穿透了狼的心脏,血腥味弥散在雨中,却让这狼群更加的亢奋。
厮杀不知过了多久,三名女子衣服上早已湿透,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但狼群却是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无穷无尽。
帮,还是不帮。
林平安为难地看了玉贞道人一眼,玉贞道人依旧闭目养神,对这窗外之事不闻不问。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哭诉声:“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师妹,先别管师姐,快来帮我……”
窗外,雨一直下……那名年轻的女子紧咬着贝齿,在凛冽的寒风中,大肆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屠戮着这群黑夜中的恶魔。
但剑气越来越弱,眼前的狼群却依旧不见退缩。
突然,女子的仙剑插在了地上,膝盖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目光里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仙剑微微地颤抖着,低吟着,企图为主人做这最后的一丝挣扎。
但,无力回天。
“轰隆”的一声巨响……就在这一时刻,天空中闪过一股庞大的怒雷,从天而降,“嘭”的一声震天巨响,整个茅草屋在怒雷的劈击之下,炸裂开来。
战斗肃然停止。
狼群,女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向了茅草屋的方向。
是神,是魔?
苍茫的夜色深处,一个伟岸的身影踏着风雨,缓缓地朝着这边走来,他每进一步,狼群就退后一步。
直到身影走近了,女子看清楚了那俊朗的面庞时,脸色顿时露出了讶然的神色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白发老者,脸上显得极度不悦,小声嘀咕着:“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咋脑子一根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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