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禁地,其实就是一座监狱,位处深山老林难得存在的几座监狱之一,之所以拥有这异常恐怖的名字,是因为被安置在那里的囚犯通常皆为死囚,没有余地的那种,然而,不仅如此,被抓到那里的死囚,从监狱建成开始,从未有一人成功逃脱,甚至有几个重要囚犯逃出监狱却葬身在外围的森林之中,处处表露阴森的死亡禁地,因此得名。
老张的脸色也异常的难看,几分阴沉的铁青,显然,他对十个兄弟的逝去感到发自内心的疼痛,“龙哥…确实如此,那地方看来以后我们的人要尽量避免,如果犯事,最好在中途派人劫下,或者从开始就花钱消灾。”
我沉默一阵子,眉头渐渐舒展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惬意的淡笑,“老张…你觉得,以我的实力能不能从那鬼地方安然的出来?”
老张闻言虎躯一震,有些惊恐的看向我,见我丝毫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又转变成一脸担忧,思索了好一会,才道,“说实话…悬!”
我盯着他瞅了半天,忽然挑眉,道:“你对我这个老大就这么没信心?”
老张闻言赶忙摇手否决,“老大哎,天地良心,我可不是对您实力的不肯定,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而已,我可绝对不希望老大你出一丁点儿意外。”
见我一直沉默思考着什么,老张目光犹疑不定,怯生生的道:“龙哥…我有不好的预感…”
我潇洒的一笑,脸色严谨了许多,灼灼的目光透露着火热的兴奋与刺激,“我可不认为那是不好的预感。”
如晴天霹雳,老张猛然石化一般,呆呆的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神中透着深深地难以置信,深呼了口气,严肃的道:“龙哥,我不赞成您的做法!”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一次抗拒我的命令,违背我的想法,不过…我很高兴…”
“老大,恕我直言,您虽然拥有不俗的身手和高超的能力素养,但我并不认为您对此有多大的把握,那对于您来说,同样是个未知数!”
“话虽如此,可不试试怎么能够知道呢?”
“以身犯险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我们完全可以对此以规避的态度对待,您又何必……”
我略有深意的盯着老张的眼睛,在这对我来说完全变得黑黑白白而毫无色彩可言的世界里,或许他幽暗深邃的目光是让我唯一觉得欣慰而温馨的事物了。
“老大…”
“从今天起,不要叫我老大,这白龙会是我们从开始千辛万苦努力创建出来的,你是一开始就跟我肩并肩承受苦难的兄弟,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孤身一人坐上老大的席位?”没等老张说完,我便打断道,“你知道的,我不会找别的女人娶妻生子,所以不会有子女,这对我从小身为一个孤儿而言并没有多少良心上的谴责,甚至轻松潇洒的多。”
老张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却是凄惨的一笑,“我儿子并不是那块料,您知道的…”
“好玉靠巧匠,你…”
“可除此之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老张猛然打断我的建议,双目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此刻竟透出似水般的柔感,让我有些不舒服的同时却倍感舒心与宽慰。
我轻轻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个粗犷男子的行为举动,眼神充满复杂,脑海里的思绪也浑浊凌乱,不觉回想起当年饮血打拼的日子里,这个粗鲁且流里流气的可怜家伙总是成为带给我们燃放欢笑的火源,并且降低了我们的燃点,刀尖枪口上生活,抛头颅撒热血没有回头的余地,虽然我们身在其中,却也很少抱怨这样的生活,只因为我们彼此间,心窝里,都有对方的一个固定的位置,哪怕时间推移的再远,哪个人飞的再高,那个位置却一成不变,不会动摇,不受沾染……这比那可悲而短暂的爱情可靠的多,或许实际上没有它华丽,可我们不会有人在乎这些。
不要以为这些粗鲁的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家伙不会偶尔说出几句令人肉麻到极点的话,其实身为社会底层被定义为蛀牙的我们,没有则罢,有了,才是真正拥有人情味的,也是非常有资格说出这一席话的家伙。
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我的选择可能有些自私…老张,你明白我创造白龙会最根本的意图和目的,我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如今仇已经报了,说实在的,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擅长管理的人,如今的白龙会在我的带领下虽然规模壮大,可也已经举步维艰,因为,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当然,我明白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值得兄弟们痛恨的……”
老张沉默不语,很明显,这其中的原因和利害关系他再清楚不过的但往往这种时候是情感驾驭理智的。
见老张沉默,我继续说道,“虽然如此,但我还是真切的希望白龙会更加壮大以及步入正轨,让兄弟们尽量拥有正常生活的资本和保障,在这方面,你比我适合多了…”我略带深意的看着老张深邃而显露无力的双眸,“而我…要为我的兄弟们做最后一件事……当然,我更希望兄弟们用不到我的成果。”
老张面露挣扎的低着头,最终似乎也明白难以扭转的现实,抬头凄苦的哼笑一声,“哼…真拿你没办法…但是,你得保证活着回来。”
我点了点头,爽快的大笑道,“放心吧,是你对龙哥我太没信心了。”
不知不觉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三天里,我不断的处理着会中的各种繁杂事物,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在过去这段时间里我的确感到有些腻烦了,但也不知是为什么,同样的繁琐让我这三天里却感到颇为享受,可能是因为即将离开的缘故吧。
处理琐事的同时,我也在静心的安排着给老张的实权交接仪式,虽然帮会里的众兄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莫名其妙,但因为明白我与老张的关系和出于本身对老张的信任,并没有听到想象中多少反对的声音,也或许是老张多少透露出了我的打算和计划,让多数与我亲近亦是在会中绝大多数占有重要席位的元老们默契的选择了沉默,我知道他们多少心有歧义与不甘,但出于对我的尊重也没有提出反对我的意见与条件,让我心里在离开他们怀有难受的同时颇感欣慰。
其实,黑道体系里,并不是处处阴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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