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中营死里逃生的柳飞背靠着大树,缅甸雨林的树很高,在这个黑夜更是看不清它的高度。夜很黑,真的很黑。
英国上校卡斯罗走过来在柳飞的身边坐下来,高大的身躯让人有种安全感,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柳,在想什么?”
“想一个美丽的地方”
“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吧”卡斯罗的微笑好点诡异“不止一个”柳飞用微笑回应他的幽默“中国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我的童年就在那里。”卡斯罗看着东方漆黑的夜空“为了那个地方永远地美丽,我们一起战斗吧”柳飞伸出唯一的一只手“好,一起战斗”卡斯罗紧握着柳飞的手东方旭日的升起在告诉所有人新的战斗来了。柳飞看着明亮的东方,把所有的感慨放在了心里留在黑夜时回想。
向西走都是日本人的占领区,柳飞他们只能选择最难走的雨林山路。这条路是在跟自然作斗争,不断有人魂断这片蛮荒之地。在这里,意志变得尤其重要。死亡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临时的营地。大家正在休息的时候,一声枪响让所有人的警惕系数升到极点。一个中国军人自杀了。子弹从前额射进后脑出,血洒了一地。自杀者不仅打击了这支队伍的士气更把日本人往这个方向引来,形势骤然紧张起来。一个缅甸人慌张地往外跑,口里说着他的家乡话,没人听得懂。柳飞追上去手捂刀刺,这一刀刺穿了这个缅甸人的心脏。场上的人被此举惊呆了。柳飞先用汉语然后用英语说了一句话“团结的狼群能战胜凶悍的独狮”。
卡斯罗拿出手枪响应柳飞,在场的英国人一时也不敢乱来。
柳飞的刺刀暂时稳住了队伍,虽然也有人敢怒不敢言。自私的人心需要强权压制。
队伍继续在进行着死亡行军。一点一点向死亡走近。然而谁知道死亡会不会因为你的坚强而望而却步。
枪声从耳边响起,而且很激烈。很明显,前面就是战场。这是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也是让人恐惧的消息。
柳飞跟卡斯罗马上带人到前方侦查。是日军在围攻一个英军的油田,外围还有悬挂着中国青天白日旗的中国军队,看来援军是被日军当在了外面进不来。
“柳,你这么看”卡斯罗的眼睛没有离开面前的战场“就我们这几个如果加入战场就跟几滴水进了沙漠,改变不了什么。现在我们应该发挥我们在暗处的优势,来个突袭,比如军火库,指挥部什么的”柳飞放下望远镜“同意,你说怎么打吧”卡斯罗依旧没有把眼睛移开战场。面前的同胞比一切都重要。什么事重要的人或事?是爱还是正义?明显,在现在,卡斯罗认为重要的东西重叠了。
“根据弹道,日本人的炮兵在两点钟位置的山坡后面。你带人干掉他们的炮兵。我干掉前面有军旗的日军指挥部。”
卡斯罗一拉枪栓带着人往山坡方向开进日军炮兵阵地。不到三百米的山坡上,日军的防守异常严密。卡斯罗看着日军的防线一筹莫展。这时侦查的人回来说有军车进来。
卡斯罗的脑袋马上亮了对着身边的人说“我们去伏击他们的军车混进去”
大伙战斗的热情马上高涨了起来。
公路在树林中蜿蜒前行。三辆载着军火的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守卫的部队不是很多。英军的溃退使日本人在这个区域肆无忌惮地横行。卡斯罗注视着路面的一切情况,他必须无声结束战斗,否则会暴露自己引来日军的围攻。两旁的树是否爱国?不然怎么身为缅甸的树却在给日本人列队欢迎?
日军汽车进入了攻击区域。汽车的车轮被地面的“钉子”刺破,停了下来。就是这个时候。卡斯罗带着人从路边冲出。他们用雨林遍地都是的蕨类植物的叶子作攻击工具远程攻击日军的机枪手。毫无准备的日军立马组织起队伍进行肉搏战。日军的单兵素质的确很高,可是武士道的精神让他们选择放弃求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卡斯罗很快解决了这股小伙日军。这是一场久违的胜利,大家伙开心得忘记了这里依旧是战场。一个没有断气的日本兵开枪打在汽车上,引燃了车上军火的爆炸。当场炸死了十多人。
一块弹片打在了卡斯罗的腿上。
爆炸声传到了山上。日军马上警惕起来,派出队伍前去查看。日军到达现场的时候看到满地狼藉的死尸马上向上汇报发现不明武装分子。整个日军防区都收到了加强戒备的命令。
事已自此,柳飞决定孤注一掷,组成三人一组的小分队,分散袭击,把日军的后方来个“大闹天宫”。希望能来个浑水摸鱼。日军的指挥部不断收到遭到小股不明武装的袭击。乱是对一个人智商的重大考验。
追击柳飞这股逃犯的三池带兵来到了这个地方。
日军司令部。“报告,三池井边前来报到”这在焦头烂额的日军司令上野男听到三池来了顿时眉舒眼展,因为三池是他的得力干将。
“进来”三池全副戎装进了上野的指挥部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了。说说你的看法”
“属下认为,现在对他们的诱惑最大的就是指挥部。我们只要放出诱饵就能吸引他们上钩。然后消灭他们”上野听完三池的话更是开心,马上交给三池权力让他去办。
一瘸一瘸的卡斯罗带伤归来。“柳,抱歉。我没有完成好任务”
“中国古语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先歇着养伤吧”柳飞躺在临时的战壕边用帽子遮着脸在睡觉。
“柳队长。我们有重大发现”魏晨侦查回来“说”柳飞漫不经心地问“我们发现日军的指挥部”
“指挥部在哪我知道,用不着你说”柳飞明显不耐烦“不是,是更大的指挥部”魏晨气喘吁吁地说。
柳飞听到更大的指挥部马上从地上弹起来问魏晨“你怎么就判断他是更大的指挥部?”
“天线比前面的指挥部多,守卫多,还有很多只有日军高层才有的吉普汽车”
听到这个消息让柳飞喜出望外,马上跟着魏晨出发。
留下卡斯罗跟一个小分队保护伤病员。临行时给卡斯罗一个眼色一个树林外,柳飞一行解决了几个暗哨,递近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更大的指挥部,进出人员的军衔明显高很多。柳飞转过身思考着该如何吃掉这块肥肉,是煮的好呢?还是学日本人吃生的好呢?
一阵轻型机枪声打断了柳飞的思考。是捷克轻机枪,自己人。柳飞此刻心情无比激动,终于跟组织联系上了。看着日军指挥部的守卫都往外面跑。
“魏晨,上。杀他个爷爷个奶奶”。
喊杀声在这个树林拼命地回响。
柳飞他们冲进去后四周的枪声沉寂了。外面刷一下都是日军。带头的三池看着柳飞“你好,柳飞君。我们又会面了。别来无恙吧”
“三池。看来一切都是你设好的局啊”柳飞把枪口放下。
三池接过身边的人递过来的捷克式轻机枪“捷克式轻机枪。中国军队的主力轻机枪。它的枪声是不是很有种熟悉的感觉?人,总是死在熟悉的地方留下无尽的唏嘘啊”三池看着放弃抵抗的柳飞想着不能俘虏他们“想多了吧。你们的兵法是我们孙子教的。你们应该叫我们一声爷爷呢”
柳飞话音刚落。卡罗斯带人杀了进来。柳飞清楚地知道,这支队伍到了这个地步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否则他们会被慢慢吃掉。所以卡斯罗只是他留的一手。有病治病没病健身。
两军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展开了血战。各种武器抵近射击杀伤力更大。日军的三八大盖退出子弹后使原本的优势打了个折扣。里应外合之下柳飞撕开了个缺口。
作为军官的三池马上组织人堵住缺口,他看准了正在拼命突围的柳飞,拿出手枪对着柳飞的后背就是一枪。拼死护卫柳飞突围的魏晨用胸膛挡住了这颗子弹。看着魏晨倒下,柳飞来不及作太多的告别,他看到魏晨是带着笑离开的。
看着兄弟倒下而自己只能顾着逃命,柳飞心里像是被这个战场所有的子弹打穿了,痛苦地流血。郭笑是如此,刘大是如此,现在魏晨也是如此。对于无能为力的事我们是否真的无能为力?
四面围过来的日军越来越多。柳飞自从走上反抗这条路以来打过不少的败仗,而败得像今天这样的还是头一次。当夜幕降临时,清点人数只剩五个人。柳飞,卡斯罗,张大海,威廉,啊吴(缅甸人)。败得一败涂地的人不是真败,不敢站起来再战的人才是真正的惨败。
油田方向的战斗还在继续。日军的搜索也在继续。
中国远征军新38师的指挥部。
“报告。赵帆前来报到”
师长孙立人听说了赵帆到了“进来吧”
“师长找属下有什么任务?”
“我军昨天收到情报,有一伙不明武装在日军后方活动遭到日军的追杀。我希望你带人前去把他们接出来,这是第一。第二你们趁机侦查日军的兵力情况,为我炮兵及大部队进攻提供准确的情报。还有就是,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占领区找柳飞吗?说不定就是他”
“坚决完成任务”这个声音包含了赵帆太多的情感,可是他是个不善表达的人缅北的丛林从来都是勇士的舞台。赵帆带着他的勇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东躲西藏的柳飞感到无比的窝囊但也没法改变这个现状,只能先忍着。白天不敢活动的柳飞只能到夜晚才能出来溜达。改变是个什么属性的词?
宁静的夜晚。步枪声、机枪声再次响起。又是那熟悉的捷克式轻机枪。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柳飞。
“怕什么?看看去”柳飞几个人大步流星地往枪声的方向赶过去。
眼前的景象是一伙穿着日军军服的日军跟另一伙穿着日军军服的在交战。
“你说是他们内战还是演戏给我们看?”卡斯罗问柳飞“不知道,继续观察呗”柳飞此时的脑神经已经绷紧到能射箭了。再有什么闪失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活那么不容易都敢还怕死?大家准备”柳飞用口给手枪上膛“飞哥,是自己人。我听到我山东老家的话”张大海激动地说“不管了,上”柳飞五个从后面给了这伙日军哨兵一刀。
赵帆脱下日军的军帽大声地呼喊同伴清点人数准备撤离并向柳飞他们走过来。就是这个动作让柳飞看出了他。
“赵帆。是你小子吗?”赵帆被这个熟悉的声音震到了,他依靠着战场微弱的光亮在努力看清面前这个声音熟悉面容陌生的人。是的,赵帆看清楚了,是柳飞。什么样的心情能用文字表达?什么样的心情无法用文字表达?
“飞哥,我是赵帆”赵帆激动地拥抱着柳飞。他惊讶地发现柳飞只有一只手“飞哥,你受伤啦?”
“没事。已经没事了。现在照样杀鬼子”柳飞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久别重逢理应好好相聚,可是此地不宜久留。柳飞跟赵帆们匆匆撤离战场,消失这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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