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弓?”陆青虹望着蓝衫汉子手中长弓,面色微微一变,惊叫出声,“想不到天地十大神器的赤日弓果真在玄阳门中。”陆青虹感受着那烈日之威,不敢怠慢,手中长剑微微一倾,周身元气如洪水般涌出,那一柄青绿色的古剑上顿时出现一道青芒,迎上蓝衫汉子那一弓之威。两道巨大的元气波动在长空蔓延开来。
“掌门师兄!”程乾望着虚空上的蓝衫汉子,顿住身形,领着一众长老往后退去,五行离火大阵顿时消逝于无形之中,仿佛这个汉子能给人无尽的信任。望着虚空之上的一弓一剑,秦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丹霞山上父母惨死的情形,他若是也有这般本事,他们便不会身死。
那蓝衫汉子正是玄阳门四门之主,也是玄阳门真正的门主慕容剑南,这慕容剑南一身道法深不可测,据说此人早在一百年前便已将玄阳门的逐月诀修炼到第九重,如今百年已过,具体修为到了何等境界,至今无人知晓。
天地中仿佛只剩下了一青一红两种颜色,一种如地狱里的深寒,一种如九霄上的炽热。一种死寂,一种热忱。这两道气芒交织在一起,水火不容,却各自透着不同的霸气,将天地琼宇所包裹。
“陆师兄既然将白晟剑都带出来了,小弟道法低微,只得以赤日弓与你一争长短。”慕容剑南望着虚空上的那一柄青黑之剑,淡笑一声,全身元气有如山河咆哮,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光罩,直与九天烈日相接。
原来陆青虹手中之剑也是十大神器之一的白晟剑,相传此剑一出,风云际会,化万物之力,可斩白浪惊涛,定山河乾坤入里。但如今经陆青虹施展出来,似乎并未有此等效应。虽是如此,但这一剑之威,却也非常人所能地域,况且这陆青虹一身道法已臻化境,万物皆可为神器,经他施展出来,自有一番威力。
但闻轰的一声,一弓一剑相碰,一道剧烈的震响仿佛自九天传来,庞大的碧水宫在这一击之下,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声响,方圆百丈之内,草木尽毁,山石尽碎,唯有一道火焰与那青黑气团在这震响之中微微散开。
虚空之上的二人各自往后退出一丈,面色都显得有些泛红,只有那一弓一剑,依旧泛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成了时间永恒不变的星体。
慕容剑南退出一丈,那只握着赤日弓的手微微颤抖,一双冷目朝陆青虹望了过来,冷笑道:“多年不见,陆师兄的青云诀竟然已突破灵仙九重,达到化神之境,放眼天地之中,只怕陆师兄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陆青虹面色微微一寒,内腑震荡,将目光投向慕容剑南,冷冷地道:“慕容师兄也不差,百年不见,你的逐月诀能达到这般光景,真让小弟汗颜,只怕不出百年,慕容师兄便可得道化神,直登天界了。”
慕容剑南大笑道:“陆师兄过奖了,我玄阳门逐月诀岂可与陆师兄的青云诀相提并论,我听闻只要集齐风云决、青云诀与傲天诀三大功法,便可化神而去,这三大秘法,只怕陆师兄都快集齐了吧。”
陆青虹哪里还听不出慕容剑南的弦外之音,冷笑道:“我看慕容师兄这般作为,只怕是不肯让小弟将这孩子带走了?”陆青虹回望秦擎,那一双眼睛里显得有些无奈与惆怅,又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如今幽冥宗已然被灭,风云决又在此子身上,只要抓住此子,就等于有了风云决。
慕容剑南道:“想必师兄也听程乾师弟说了,此子既已拜入我玄阳门门下,便是我门弟子,不管他为魔为人,皆是我玄阳门自家的事,此事还是请陆师兄不要插手。至于褚师弟父子,犯下大错,自然应该受我门规制裁,还请陆师兄将他二人交还则个。”
陆青虹望着玄阳门一众长老,暗道:“这慕容剑南一身道法与我不相上下,只怕还要强上几分,若是群起而攻,我必不是对手,他不肯将此子交出,已是公然与天下仙门作对,我不如回去集结天下仙门,再一一图之。”如此想着,陆青虹脸上露出一道深寒的笑容,冷哼一声道:“慕容兄这么说,是想以你一门之力,与天下仙门作对了?”
南宫剑南淡笑道:“我玄阳门虽不是什么大派,但修的乃是浩然正气,如今正魔颠倒,所谓的正邪之分越来不见界线,既是如此,与天下仙门作对又如何,就算我宗门尽毁,我玄阳门也不会畏惧分毫。”
“阿弥陀佛,慕容道兄此言甚合我意,想不到今日这般热闹啊,看来老衲来得正是时候。老衲的天雷寺当着诸位的面在此宣告,从今日起脱离天下仙盟!”就在此时,虚空之上突然飘来一道七彩宝光,只见一枯瘦老僧突然从天而降,手握禅杖,胡须斑白,面带祥和之色。
“智光道兄。”慕容剑南望着虚空上那道苍老的身影,面露喜色,抱拳道,“道兄远道而来,剑南有失远迎,还请道兄见谅。”
这枯瘦老僧正是天雷寺住持方丈智光,此人一身佛法深不可测。
“好好好,既是如此,本座就叨扰了,他日陆某定会拜会二位。”陆青虹一望那枯瘦老僧,面容突变,如今三大仙们已有两家脱离仙盟,仙盟可谓是名存实亡,有此二人在此,陆青虹深知再也讨不到任何好处,携起褚元亮父子,回头一看天机老人,道:“天机兄,我们走。”陆青虹说着,挺身一跃,便即破空而去。
“留下褚元亮……”慕容剑南望着陆青虹远去的方向,挺身便要追出。只听陆青虹大笑道:“这二人既然慕容兄不要,就有本座代收了。慕容兄道法虽是了得,要追上我,只怕也办不到。”
智光禅师挺身一纵,拦在慕容剑南面前,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道:“慕容道兄就别追了,这对父子命数未了,就让他们去吧,善恶到头终有报,老衲可以肯定,此二人即使到了天域,再也不能作为。”
“既然大师如此说,就当是我玄阳门的一劫吧。这陆青虹身上魔性愈来愈浓,只怕有一日会对你我两家不利,而褚师弟知道我玄阳门太多的秘密,来日恐怕不好应付。”慕容剑南望着长空,担忧地道,“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道兄远来是客,还请随我去碧云宫,你我促膝长谈。”
智光禅师将那深邃的目光投向秦擎,微微点头,朝慕容剑南道:“老衲此来,多半也是为这孩子而来,先前老衲见玄阴山上七彩笼罩,便前来一观,没想到竟然真是神魔之境。如今天道混乱,这一个大道纷争在所难免,既然如此,就让此子多加磨练吧。”
慕容剑南道:“大师此言甚是,如今陆青虹回去,只怕不日便会率众前来攻我玄阳门,或许这便是这一场纷乱的开始。”慕容剑南望着秦擎,又道:“无论如此,此子决不能落到他的手中,若是让他得到风云决,集齐两大秘法,只怕天下再无阻拦他之人了。”
智光禅师面色慈悲,道:“阿弥陀佛,道兄且放宽心,如今你我两门同气连枝,想必那陆青虹也会衡量利弊,不敢轻易出手,十年之内,应该安然无事。十年之后,或许我们两门都非其敌手了。”
程乾抱拳道:“大师说得是,但天道渺渺,十年后的事又有谁真正说得清楚,当务之急,只希望这孩子尽快成长起来。”程乾朝慕容剑南深鞠一躬,将目光望向秦擎,又道:“不知掌门师兄还有什么安排?”
慕容剑南一扫玄阳门众位长老,朝程乾道:“程师弟,你去通知西门与南门各位长老来我东门议事,我先与大师去碧云宫。”慕容剑南说着回头一望秦擎,道:“小家伙,好好修炼,不要辜负众人对你的期望。”
秦擎望着慕容剑南那一双眼睛,总觉这个眼神似曾相识,还有这等语气,竟是与那日在青龙城中相救自己的黑衣人一般无二,暗道:“难道那日救我的人真的是他。”秦擎仔细一想,心道:“一定是他,否则凭他的一句话,我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入了此门。”秦擎望着慕容剑南,激动地道:“你……你是……”
慕容剑南微微一笑道:“小家伙很聪明,你爹爹与我乃至交好友,虽有门派之见,但我们是倾心相交,若你愿意,就叫我一声慕容伯伯。”说着脸色略显悲痛,又道:“那日我得知秦兄被那陆青虹追杀,我赶去的时候,已经传来了你爹爹的噩耗,我便一路寻找你的踪迹……那日见你来到青龙城,又遭元阳老道围杀,这才出手将你救下。”
秦擎朝慕容剑南跪拜在地,泪水簌簌滑落,泣声道:“多谢慕容伯伯,秦擎一定会努力修炼,绝不辜负伯伯期望。”慕容剑南扶起秦擎,柔声道:“小家伙快快请起,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快随你师娘回去,需要什么灵药跟伯伯说,伯伯只要有,便给你送来。”
秦擎站了起来,拭去眼角泪水,想起程小璇说起五年一届的比武大会,便即问道:“我听小璇师姐说五年后的比武大会,若是能得到全门第一,将会有一颗菩提子作为奖励,不知可有此事?”
慕容剑南笑道:“小家伙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小,不错,的确如此,你好好修炼,若是能夺得第一,伯伯便亲自将那菩提子送给你。”慕容剑南望着秦擎脸上那执着,坚定的表情,又道:“伯伯看好你,好好努力。”说着辞别众人,与智光禅师一道,直往东天掠去。
程乾见掌门师兄离去,一望众位长老,吩咐众人赶去东门,又唤独孤燕带着秦擎与程小璇先行离去,挺身一跃,直投西门而去。望着程乾远去的背影,秦擎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一辈子,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师父师娘与小璇师姐。
清风轻轻拂过,百丈之外忽然传来阵阵花香,仿佛为这残败的碧水宫增添些许旋律。秦擎在独孤燕的搀扶下,与程小璇一道,踏上长空,朝着北门的方向远去。如今突破到了命泉二重,为了五年之后的比武大会,为了菩提子,秦擎望着苍穹,在心中规划了下一个目标,那颗幼小的心灵,此时已然坚定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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