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城座落于南荒之北,当中被一条大河齐中隔开,河上建造了十几个汉白玉堆砌而成的七孔桥,大河两岸,两排杨柳正自吐着微微翠芽,一排排古朴的楼房沿河岸铺散开去,有如天女散花。
大河之上,远远驶来一艘小舟,如疾风一般快捷,舟上是一对青年男女,约莫二十来岁,男的一袭白衣,英姿飒爽,手持一柄折扇。女的身着一套鹅黄轻衫,容貌秀美,玉手上握一柄雪色长剑,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眼里透着一股悲怨之色。
只听那女子道:“师哥,你说到底何为正,何为邪,什么是邪道?”白衣男子沉吟一阵,望着深蓝色的天幕,若有所思,淡淡地道:“师妹,这些就不是你我所考虑之事,你只要记住,我们乃名门正派,凡是与我们为敌的都是魔道。”
黄衫女子秀美的脸上露出一道质疑之色,秀眉微微一皱,道:“难道那么多魔道之人,都是师伯说的魔人吗,难道我们杀了那么多人,都是该杀之人么,我还记得那个孩子,那一双无助的眼神,还有孩子母亲为了救孩子而死在我的剑下,不是说魔道都是冷酷无情的么,为什么魔道之中也有这样的人?”
黄衫女子又道:“如今师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预言,却兴师动众,出动天域大部人马,目标却只是一个孩子,这你能信服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又做得了什么坏事?”
白衣男子尴尬一笑,面色一沉,微微一叹道:“此话在我面前可以说,切不可在其他师兄弟面前说起,我天域数万弟子,你我二人不过是其中之一,你我兄妹人微言轻,说出来还有灭顶之灾。”
说话的两人正是天域门人,这二人都是天域九长老玉阳真人座下弟子,因为二人修为甚高,玉阳真人特地派此二人协助其他弟子一道下山,目的只是为了擒杀秦擎。
且说那日秦浪夫妻身亡,陆青虹一路追杀秦擎,奈何那大鹏鸟疾行如电,一直追了近两个月,只得无迹而返。陆青虹回到天域,心内犹未平息,总觉此子不死心内难安,便请了神算子天机老人替自己卜上一卦,卦曰:“擎天不倒,青虹终消。”
便是此因,陆青虹基本出动了天域最有实力的弟子,寻遍天下,只为斩杀秦擎,以除心头之患,只是如今已过去了两个月,却是无人得到秦擎的踪迹。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忽见虚空之上,只见五六个人踏剑而来,有如一道道白芒,须臾便已落到这对男女的小舟上。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十岁胡须半白的青衣老者,仙风道骨,衣袂飘飘,冷目如电,直向小舟上的青年男女望来,冷喝道:“若不是看在玉阳师兄面上,今日我就要为我天域清理门户了,念你二人乃初犯,暂时记下,若有下次,定罚不饶!”
“是是,弟子记住了。”黄衫女子欲说什么,却被白衣男子劝止住,连声称是。白衣男子一扫青衣老者身后几人,毕恭毕敬地道:“弟子不知元阳师叔与几位师兄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元阳冷哼一声,道:“你们二人出来了这么久,可有那小儿的消息了,你们师伯给你等规定的时间就快到了,若是找不到,可别怪我这个刑法堂首座不念旧情了。”
白衣男子陪笑道:“师叔息怒,我与师妹一路行了数万里,暂无那孩子的消息,不过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请师叔在师伯面前美言几句,给我们宽限些许时日。”
黄衫女子面色如雪,只是不说话,低着头,一对美目只是望着河面上的粼粼波光,不知想些什么,那一双眼中是无尽的忏悔与悲哀。
这七八个人正是天域门人,那一男一女正是天域门十三长老之一的第九长老李玉阳所收的三百弟子之二,男的姓杨名庸,女的叫沈琪琪,二人一身修为尤为不弱,即使在强者辈出的天域,也能排得上一百之数。那叫元阳的老道乃天域门的执法长老,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处事乖张,法令如山,在天域门内有“冷面人”之称。元阳身后的几人都是天域门的亲传弟子,其身份尤为尊贵,也许这些人之中其中有一个将会成为下一任的门主。
杨庸催动周身法力,健步如飞,不一会,那艘小船已在湖面上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只听元阳道:“你们二人继续去找,本座与你几位师兄也进城中看看,已有百年不曾到得这个地方了,不知玄阳门铁如龙师兄可好,既然到了,就去拜访拜访。”
“是,弟子一定不辜负师叔期望,那时间的事……就拜托师叔您了?”杨庸恭声说道,“我们师父那里,也请师叔为我们道一声平安。”
元阳身后,一个青衣青年微微一笑道:“你们放心去吧,至于其他的事,就不用担心,待我拜访了如龙师叔,请他帮忙之后,便即赶来与你二人汇合。”元阳冷哼一声,望着身后五六个人,道:“走吧!”
几人挺身一纵,消失在茫茫琼宇之中,只有一道破空声犹未退去。黄衫女子沈琪琪望着虚空上离去的几人,中露出一道寒芒,轻哼道:“师兄,何必跟他解释这么多,我看都是一丘之貉。”杨庸折扇一番,笑而不语,又让小舟划快了些。
沈琪琪一望杨庸,道:“他们都走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杨庸望了望天色,道:“此时还早,再在城中收索一会,无论如何,这孩子必须我们二人先找到,若是被其他师兄找到,只怕性命不保。”
沈琪琪阴沉的脸上露出一道阳光般的笑容,道:“这句话我爱听,这才是我认识的师兄!”伸手牵住杨庸的手腕,笑道:“那我们走吧!”杨庸微微一笑,大手轻轻一扬,脚下小舟顿即化作一个精致的木雕小船,落到手心,二人挺身跃到河岸,直往城中投去。
青龙城外,青龙山下。
正午时分,一人一鸟在一片深林之内,依依惜别。
这一人一鸟正是秦擎与那只大鹏鸟。初春的风依旧有些深寒,虽然已有些许暖意,却挡不住离别人的心情,这一去或许已成永别,或许相见已百年。秦擎望着面前的大鸟,那双稚嫩的小手不停地抚摸在那黑色的羽毛之上。
“雕儿,你回去吧,好好看护好幽冥宗,总有一日,我会回来的。”
“雕儿,听话,要乖,你和我在一起对你我都不利,他们看到了你定能猜得出和你在一起的人肯定是我……”
“雕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如今我锻体有成,一般的百姓不会是我对手。而且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牵挂。”
秦擎每走一步,都会回头望一眼身后的大鸟,在这个人世间他唯一的亲人,家破人亡,唯有它,对自己不离不弃。渐渐地,他走出了丛林,走出了那一条陌生的小道,走出了那一个娇嫩、活泼的天真孩子的生活。
嘎!天空传来一声大鸟的鸣叫之声,那声音是那么悠长,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在浩瀚的苍穹久久回响。
秦擎走出深林,穿过那一条幽深的小道,渐行渐远,不多时便已来到青龙官道上,大道上人来人往,极为开阔,不时可听到车轮碾压而过的啧啧声,秦擎一步步往前面走去,远处,行了十来里,只见一座古城呈现于眼帘,城墙山写着三个古旧大字“青龙城”。
秦擎行了一个时辰,这才走入城内,只见商道之上各种商品货物琳琅满目,多不甚数,不是可见江湖人士在大道之上来回穿梭,秦擎走到一家酒楼门口,找了一个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下。
就在此时,只见五六个人突然从天而降,为首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青衣老者,仪态威严,不威自怒,落到酒楼门口,朝身后几人道:“几位师侄,此地消息灵通,你我且进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去青龙山不迟。”
一个青衣青年恭声道:“既然师叔在,就有师叔做主。”又见一个小厮自酒楼内走了出来,尖嘴猴腮,笑脸盈盈,道:“几位仙人不知是否是玄阳门的长老,快快请进!”那小厮一看坐在门口的秦擎,吼声道:“谁家的野孩子,谁让你坐在此地,快快离去。”
那小厮大脚一踢,直接踢在秦擎大腿之上,只想把他踢下台阶,谁料一脚踢下,秦擎不见移动,那小厮却是一声惨叫,一只大腿上却是不知为何,起了一道青印。
青衣老者望着此景,眉头微微一皱,略感惊讶,望着秦擎道:“孩子,你是谁家孩子,你父母呢,怎么把你一人丢在此处。”秦擎抬起头来望着青衣老者,冷哼一声道:“我喜欢一个人呆在此地与你何干!”
青衣老者见秦擎见到自己不觉惊讶,心内大觉好奇,暗道:“或许是玄阳门哪个师兄的子弟!”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然后回过头望着那小厮,大手微微一指,一道青光顿时自指间迸出,落到那小厮的腿上,片刻之间,青印全消,笑道:“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记住!”
望着面前青衣老者施展出来的指法,秦擎脸上大惊,猛地自地上站起,指着青衣老者道:“你们是天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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