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武县外约莫五里地左右有个寨子,从前是一窝马贼的据点,听说领头的哥俩曾经参加过武举的考试,只是后来落选了,他们别的也不会,仗着身上有那么点功夫进镖局做了几天镖师,后来又做过一阵护院,到最后觉得没有半点意思,索性躲到山头建起了寨子,自己占山为王当起了寨主,总好过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
这哥俩在寨子里逍遥快活了好几年,财劫了不老少,就连压寨夫人也是没少娶,本来可以吃香喝辣安度晚年的,哪知手下的弟兄不老实,趁他们两位寨主陪着夫人风花雪月,一夜春宵的空荡,竟私下带人去道上拦截车队马队,而且拦不好拦,非拦回来一阎王爷……
“哎!”兄弟中的老大往门槛上一坐,叹了口气。
他弟弟刚吩咐人把饭送去石室回来,就听到自家哥哥颓然的往门口一窝,径自叹气,他赶紧快走了两步,“咋了老大?叹什么气呀!”
老大微抬眸看了弟弟一眼,垂头丧气的吸了吸鼻子,“我他妈的感叹一下人生,不行啊!”
老二被他给逗乐了,轻笑两声也挪着步子坐过来,拿胳膊肘捅捅他,“少来了你,成天好吃好喝的就你最会享受,在这瞎感叹什么劲儿。”
老大瞪他一眼,没好气,“以前是挺好,这不马上就要玩完了么!”
“呸呸呸!”弟弟啐着,“你他奶奶的能不能别这么晦气!什么他妈玩完了!”
“你丫的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老大惊异的睁大眼睛,而后发现自己吼的声音有点大,左右张望一下没发现什么可疑人,于是拽着弟弟的衣领子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对他道,“就昨儿个夜里他们带回来那个红皮儿的,知道是什么人不?”
老二还真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困惑的摇头,“谁啊?你认得?”
“那当然认得!”他一脸得意,又小心的扫视了周围一圈,这才放心的趴在弟弟耳朵上,“那可是个当官的!”
老二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废话!他穿着官服傻子都知道是当官的。”
老大挥挥手,嫌他打岔,“我没说完呢,刚才姓冷那祖宗过来问我他怎么样我才知道他们抓的是谁!”他故意卖个关子,吊他弟弟的胃口,直到对方急着用脚踹他,他才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展昭!”
老二一听展昭,噌的一下子就窜起来了,他张着嘴巴愣了一下神,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哥,似乎不敢相信似的,还又确认一般的问,“你没听错?”
老大掏掏耳朵,“老子又不聋,爱他妈信不信。”
“哎哟!”老二一跺脚,早已失了刚刚的平静,“大哥,怎么办呀!那展昭是四品的大官,而且就算他不是官,万一他要找咱俩报仇咱们也打不过他呀!”
他急得在原地来回打转,看的老大头晕目眩,“你他妈的能不能消停点!老子眼晕!”说完见对方没理他,也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打算,于是他一伸腿,一脚就踹在对方的腿肚子上,老二一个措手不及,踉跄的差点摔个狗吃屎。他看对方脸色不善,连忙赶在对方发火前出声,“你过来!过来过来!”
老二不知他要干嘛,只能先强压下火气,“干嘛!”
老大把他拉到跟前,“我刚才看见展昭被带来时候身上都是伤,还昏迷不醒的,咱们找个机会送点药进去表表衷心,等他逃出去了念及咱俩帮了他的小忙应该也不会为难咱们,你说怎么样?”
老二一拍巴掌,“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走我去拿伤药,你在石室门口等着我,一会在那汇合。”说着,他拍拍屁股,美颠美颠的走了。
老二从一堆落了灰的瓶瓶罐罐中翻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凑近鼻子闻了闻,顿时有一股刺鼻的香味儿腾的一下窜上他的脑门,他嫌恶的一下子松了手,瓷瓶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看也未看那些碎片,转身又钻进另外一排架子地下去翻腾。
“这么说,解药已经到手了?”老二停下动作,听着从隔壁传来的慢吞吞的略显沧桑的男声。他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心里琢磨着对方的话,解药?什么解药?他将身子又压低了些,耳朵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想要听的更清楚。
“回义父,解药由白玉堂拿去研制,我们约好了时间,到时他自会交出解药,不会有误。”
“哼!以白玉堂那高傲性子如何肯为我办事?你该不是上了他的当了吧。”
“义父放心,只要展昭在我们手上,白玉堂绝对会老老实实听命于我们。”
“哦?”男声慢悠悠的,似是有些吃惊,“他们俩……”他意味深长的拉着一个长音,“能使白五爷为之放下身段,这展昭想必是有些能耐,如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是同时能得到两股力量的注入!”
“这……义父,请恕羽儿直言,展昭早已投身官府,恐怕不会轻易归顺于我们,而白玉堂比起展昭是更加的凶狠危险,这两人若留在身边怕是养虎为患,还请义父三思。”
“即如此,是顺亦或逆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该怎么做你比我清楚,不用义父告诉你了吧。”
墙的这边,老二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刚才隔壁二人的对话全都被他听进了耳中,此刻他张大了嘴巴,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他连忙从架子底下爬出来,也顾不得掸去身上的灰,随手抓了一个瓶子就往外面跑。
他紧跑了两步,刚出了门,脑子一发木竟没注意迎面走过来个五六岁大的小孩,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孩已经被他撞倒在地了。
他赶忙伸手将其扶起,拉着他上下左右看看,见挺皮实,没受伤,这才叫到,“哪来的小孩!不挨家乖乖玩沙子跑到这来捣什么乱!”
小孩撇他一眼,没言声,正打算绕过他继续走,没想到面前这人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娘的老子说你呢,你他妈的哑巴呀!”
“好像听不到的应该叫聋子。”小孩指着耳朵,挑了挑嘴角,挣开他的爪子,留给他一个鄙夷的笑容。
老二还想继续发作,不巧身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人从敞开的大门处探出来,看到门外边的两个人不禁皱了皱眉,“小七,你进来,正好有事要你去做。”
老二听这声音回头一看,站在门口的那个不是姓冷的家伙么!是他?他管里面的人叫……义父?然后他又想起刚才他似乎在叫谁,小七?谁是小七?
只不过他还没能疑惑震惊完毕,有人就替他找出了答案。他看见自己面前的小孩从容的迈着步子,经过自己时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然后他就扭过头去,笑眯眯的跑到了门前,门前的人将他让进屋,但是他却没有马上进去,他冷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疑问,看着外面傻站着的人,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他心里一发狠,一抹寒光从眼眸中闪过。
老二吓的腿发软,他想起自己出来前顺手从药架上抓来的药,于是颤颤巍巍的举起攥着瓷瓶儿的手,摊开,上面都是汗,“我……我大哥摔伤了,我来给他拿药……”他的声音丝毫没有底气,好似一阵风吹过便能连带着将他一块吹散似的。
对方没在说什么,眯着眼睛在他身上看了许久,最后终于转身进了屋。黑色的板门在他身后咣的一声合闭。
他盯着那扇黑色的门看,良久,当他感到一阵窒息的眩晕,他才猛然惊醒自己盯着那扇门差点忘了呼吸。那扇门就像是一个隔断着生与死的阀门,门的那边有着某种未知的东西令他生畏。
他吞下一口口水,而后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汗,双腿也麻木的动弹不得,但是现在,他不能站在这里,他必须要离开,马上!他要去石室外找到他大哥,然后与他商量个对策,他要阻止这场杀戮!
他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钻心一般的疼痛使他麻木的双腿暂时恢复知觉,他咬着牙,抬腿奔着石室的方向飞奔,只是还没跑两步,他忽的身子一歪,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上。腿上突然传来的巨痛致使他愕然的顺着向下看去,待他看清了自己下身的异状,终于忍不住失声尖叫出来——“妈的老子的腿!啊!谁他妈的切了老子的腿!”
走廊的阴暗拐角处,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甩掉软剑上的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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