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昻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去找梁懿淼三人。师徒二人此趟上乌桓庄一无所获。他们下山会合李岛芳,准备等中元节一过就赴新疆。李岛芳见两人归来,欢喜出门迎接。此时,屋内还走出了另外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馆长黑桦。梁懿淼见黑桦跟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不知黑桦此行是何目的。黑桦说道:“梁师傅,别来无恙。”梁懿淼说道:“黑馆长是来替芳芳送行的吧?看来你这个做姨父的还是挺关心后辈的吗。”黑桦说道:“梁师傅,你错了。我不是来替他送行的。我是来跟你们一起前往龟兹古国的。”师徒二人同时愕然。
师徒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李岛芳身上。李岛芳颤颤巍巍的害怕被责备。李岛芳正欲解释。黑桦说道:“你们不要怪芳芳,是我主动要到这里来的,和她无关。”梁懿淼说道:“馆长,此趟前往龟兹古国危险重重。你是领导,身体娇贵,何必去闯这龙潭虎穴嘞。你放心,有什么重大发现我头一个告诉你。”黑桦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梁师傅,你太小看我了。我以前是很少参与实地考古。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决定深入一线,和你们一同前往。”梁懿淼见黑桦一本正经,不像是开玩笑。他心里非常纳闷,以前只要是危险之地,馆长连忙躲避,为何这次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他觉得此事非常蹊跷,定是另有内情。
黑桦见梁懿淼眉头微皱,便说道:“怎么,梁先生是怕我成了累赘,不愿我一同前往。”梁懿淼说道:“怎么会嘞。你是我领导,有你前往指导工作当然是最好不过。”黑桦说道:“那就好。”
中元节刚过,漆雕仁德就急不可耐的准备赶赴新疆。四人准备好必备物品就出发了。他们决定在新疆库车落脚。
到达库车之后,四人找来一处旅馆落脚。梁懿淼决定先住两日再说。早在四千年前古欧罗巴人就从欧洲东迁至我国新疆。千年古咒虽然堪称千年,实际上历时多少载,却无人知晓。它或许比古欧罗巴人东迁新疆的时间还要早。所以,千年古咒的秘密到底掌握在谁手中,具体哪个朝代现在还一无所知。梁懿淼不想大伙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他想暂时安顿下来,闲暇之余与老乡套近乎,希望能够从中得出一丝线索。三日下来,四人一无所获。
第四日,梁懿淼准备再次走街串巷,希望能够捕获蛛丝马迹。黑桦平日养尊处优,经不起连日的折腾。他留在旅馆里休息,两位年轻人继续和梁懿淼找寻线索。街道上的人们熙熙攘攘,怡然自得,实在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此下去,要想找到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李岛芳见眼下毫无进展,便四下闲逛。突然,身体一个踉跄。李岛芳正欲质问旁人。那人文质彬彬的向她赔礼道歉。她见那人面容和善,便收敛怒火,准备继续闲逛。她刚迈出一步,撞她的人撒腿就跑。漆雕仁德反应快,他立马要李岛芳摸钱包。果然,空空如也。漆雕仁德如离弦之箭追赶那人。漆雕仁德年轻体壮,很快就将距离缩小。
那人被漆雕仁德紧*,无奈之下在一处偏僻的巷道扔下钱包撒腿逃命。漆雕仁德拾起钱包,打开看了看,见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便不再穷追。突然,他发现巷道前方躺了一个人。漆雕仁德立马跑了上去,李岛芳和梁懿淼随后赶到。梁懿淼看了看此人的症状。只见此人双目无光,满脸发紫,身体长了短而细的白毛。
梁懿淼说道:“此人应该是中了尸毒。”两位年轻人顿时愕然。漆雕仁德问道:“师傅,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中了尸毒?”梁懿淼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赶紧着,拿《屍術》救人。”
梁懿淼将《屍術》翻了个遍也未见有关这种症状的只言片语。李岛芳说道:“梁叔叔,不如送医院吧。”梁懿淼思忖片刻便点了点头。
正当三人准备移动路人时,迎面走来一位带着面具的老者。老者约摸耳顺之年,看装束应该是当地人。老者说道:“三人切莫移动此人。此人身中尸毒不假,但是不能移动,否则将会毒气攻心而死。”漆雕仁德问道:“这可怎么办呀。”老者没有作答。他仔细看了看此人的症状,然后替他把脉。
俄而,老者说道:“此人是中了西域尸毒之中的飞花尸毒,并无大碍。只是有劳几位替我去取点东西才能解了他体内的尸毒。”漆雕仁德问道:“老先生请讲,人命关天,我们一定办妥。”老者说道:“壁虎的血,牛粪,起子窝,墙盐。”
梁懿淼和李岛芳顿时面面相觑。漆雕仁德说道:“师傅,起子窝是农村里的说法。指的是农村的旧瓦房里角落处结出的白色茧子。大人们说那是蜘蛛所结,有很好的止血作用。我小时候被割伤用过这东西。墙盐也是农村的旧瓦房里由于阴暗潮湿所产生的白色晶体。农村人不知此物叫什么,于是索性称其为‘盐’。”
梁懿淼和李岛芳会意。三人便分工协助,梁懿淼负责壁虎血,李岛芳负责牛粪,漆雕仁德负责起子窝和墙盐。
十分钟过后,老者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备。只见他在路人的手指上割出一道伤口,将墙盐倒入壁虎血之后,然后将少量敷在伤口。接着,老者口中念念有词。他口中所念叨的是当地方言,三人完全不知所云。一会儿过后,老者将一个起子窝放在路人的伤口上。果然,伤口上不停冒出黑血。老者在路人的伤口处反复*作几次。最后一次,伤口流出来的血变得殷红,老者这才作罢。
一会儿之后,路人的脸色恢复了不少,身上的白毛也渐渐褪去。慢慢的,路人的手指开始有知觉。接着,路人开始全身有了知觉。他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四个陌生人。五分钟过后,路人已经恢复体力。他强撑的爬了起来。老者见路人状态不断好转,略微点了点头。只见他迅速撬开路人的嘴巴,将牛粪灌了一些进去。路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顿时呕吐不止。此时,他心中定是憋足了一肚子怨气,只是苦于自己身体虚弱,否则非得给老者一拳不可。三人心中也非常纳闷,路人的尸毒不是已经别解了吗。为何老者还要这般虐待他。
正在三人费解之时,路人口中吐出一团黑血。老者猛的点了一下头。顷刻间,路人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初。路人这才明白老者的良苦用心。牛粪虽然恶心,但是能够救命。他爬起来向老者三跪九拜。
漆雕仁德悄悄的对梁懿淼说道:“这个老者好怪呀。他帮路人疗伤时,为何不停的倒腾右边袖子。”梁懿淼摇了摇头,他心想这或是人的一些小习惯。
老者没等路人的三跪九拜大礼结束,就扬长而去了。梁懿淼见此人有这等手段,心想应该是道上的人。好不容易等出点线索,岂能就这样放弃了。三人立即飞奔向老者追去。老者见三人追来,也加快步伐。漆雕仁德心想,此人虽然已是花甲之年,步履却不输年轻牛犊。他拼尽全力,才勉强追上老者。
老者说道:“你们为何追我?”漆雕仁德说道:“叔叔,你别误会。我们是外地人,来这里办点事,可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找您打听点事。”老者对漆雕仁德的解释充耳不闻,继续快步前行。漆雕仁德无奈,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他加快步伐紧*老者。他将右手搭在老者的肩上,想以此来强制阻拦老者前行的脚步。却不料到,老者的劲力似乎丝毫不输他。老者轻松一甩,就摆脱的他的纠缠。漆雕仁德只好箭步冲了上去拦住老者。
老者说道:“你们这是为何?我们萍水相逢,难道我有什么得罪大伙的地方。”漆雕仁德说道:“叔叔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想你帮帮我们,并无为难之意。”
就在两人对话的空档,梁懿淼和李岛芳已经追了上来。梁懿淼说道:“这位兄台请不要见怪。我是从事考古研究的,到此来公办。但是,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向你打听点事。”老者说道:“你们找错人了。我就是一山野村夫,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与世俗无争。”梁懿淼说道:“兄台肯定是世外高人。刚才你露的那一手足以让人乍舌。”老者说道:“雕虫小技,无需挂齿。”
漆雕仁德见此人不愿出手相助,情急之下,扑通跪倒在地。他说道:“叔叔,此事事关我的命。叔叔对一个路人竟有如此慈悲之心,为何不能施舍一点慈悲于我。”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老者见漆雕仁德如此诚心,便说道:“孩子,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聊。”漆雕仁德见老者答应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漆雕仁德将此行的目的一一详述给老者听。老者问道:“小兄弟,你说你们是江湖上所传的千年古咒的传人,可有证据。”漆雕仁德立马放出灵儿。老者见了微微点头,镇定自若。看来,老者毕竟是江湖中人,见多识广。不像黑桦,在旅馆里见到灵儿吓得直哆嗦。
老者说道:“小兄弟,我是个走江湖的郎中。你所说的千年古咒我也是略有耳闻。但是,其中究竟蕴藏什么奥妙,我也不知道呀。”漆雕仁德说道:“叔叔,你刚才露的那一手足以证明你是个世外高人。”老者说道:“小兄弟,你见笑了。那真的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西域尸毒是个宽泛的名词。古代中国版图分为中原和西域等版块。汉时西域有三十六国,西域尸毒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流行的。西域尸毒细分为飞花、摘花和花招三种尸毒。飞花尸毒指的是尸毒通过动物传播,如蚊子和飞蛾等;摘花是指尸毒通过物品传播。死者身上的陪葬物品染上尸毒,被人触碰染上就是摘花尸毒。花招尸毒是三种尸毒之中最厉害的一种。它是指尸体被*控之后直接袭击受害者,使其染上尸毒。此种尸毒最难解。小兄弟,你们在夜郎所碰上的尸毒属于飞花尸毒。但是由于下毒之人处心积虑,故这种飞花尸毒丝毫不亚于花招尸毒。那位路人所中的只不过是一般的飞花尸毒。近段时间我已经救治了三人。刚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光是我,就算是一般的走江湖的郎中都能医治。所以,我并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只是术业有专攻,我比你们略懂这些而已。”
漆雕仁德心想,老者精通尸毒。此类技法并非普通郎中所熟知的。他定是觉得我们不是道上的人的,所以不肯告之。于是,他说道:“路达,诺八取鱼屙,休笃乾达婆,黑风夼桥凰。”老者非常漠然的望着他。老者说道:“小兄弟,你怎么啦?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半个字都听不懂。”漆雕仁德看了看老者的表情,不像是故弄玄虚。此时,他心中非常纳闷。按理说,老者精通尸毒,应该是道上的人没错。但是为何他连道上最基本的暗语都听不懂。漆雕仁德感到非常失望,难道真的找错人了。
梁懿淼仔细观察了老者。他心想,如若不是道上的人,为何会精通这些旁门左道,而且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问道:“兄台可知县城里头可有重垂线卖?”老者说道:“有啊。只是我不知你们要这东西有何用,你们又不砌房子。”梁懿淼说道:“兄台见笑了。我们当然不是拿来砌房子。我们拿来捉鬼。”老者说道:“你可真会开玩笑。哪有拿重锤线捉鬼的。”梁懿淼见老者不停绕圈子,不知他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一无所知。他心想,如此这般打太极,还不如来个犀利的。他说道:“兄台,光天化日之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老者依然镇定自若的说道:“面容只不过是副臭皮囊。我毕生研究尸毒,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回,我身中尸毒。我以为此生就此了结,没想到阎王爷都嫌我丑,把我赶了回来。我虽然捡回一条性命,却被毁了容。”梁懿淼说道:“为何那个路人会身中尸毒,而且正好躺在我们面前。”老者道:“那只不过是巧合罢了。那人肯定是想去寻宝,结果误中尸毒。在同样的位置,前些天,我已经救过一人。”
师徒二人见老者说话滴水不漏,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漆雕仁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拉着梁懿淼准备返回旅馆。正在此时,老者说道:“年轻人,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漆雕仁德问道:“叔叔,此话怎讲。什么叫悬崖勒马。难道我的命就不及那位与你素不相识的路人。”老者说道:“怎么会嘞。生命无价,但是都是平等的。”漆雕仁德说道:“你既然知道生命无价,又怎得见死不救嘞。”老者说道:“此话怎讲?”漆雕仁德说道:“我见先生一副慈悲心肠,救了素不相识的路人却不索报酬,这才向你下跪。没想到,你竟然对我这个将死之人如此冷漠。”老者说道:“小兄弟当真是为救命,不求财。”漆雕仁德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心坦荡,天地可鉴。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老者说道:“误会,误会了。我还以为三位是贪财的摸金校尉。”漆雕仁德说道:“怎么可能。这是我师傅,文物鉴赏界的专家,人称‘火眼金睛’便是。”老者说道:“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火眼金睛’梁师傅。”梁懿淼说道:“惭愧,惭愧。”
梁懿淼的身份亮明后,三人之间的谈话果然顺畅了许多。老者说道:“实在是对不住。这年头,来龟兹古国寻宝的人不计其数。我还以为三人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不便相告。”梁懿淼说道:“兄台,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千年古咒之龟兹的秘密了。”老者说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得来,消息准确与否,那就不得而知了。”梁懿淼说道:“有消息总比做无头苍蝇强。”
老者说道:“早在四千年前,古欧罗巴的人一支从欧洲东迁至新疆境内的天山脚下。此处因为天山受到天山融化的雪水的滋养,土地肥沃,绿草茵茵。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让古欧罗巴人在此扎根。他们有着高度发达的农业。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不断迁入蒙古利亚人和其他人种。东西方文化的在此交融。每个部落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必定会出现一位领导者一统大业。而统治一个国家所必需的就是一种文化。公元前后,印度的佛教随着中西商人在丝绸之路上通商而传入此处。佛教的传入正好顺应了龟兹建立政权。作为古代丝绸之路中路的重要中转地,古龟兹国从此形成。龟兹古国其最盛时北枕天山,南临大漠,西与疏勒接,东与焉耆为邻,是汉时三十六国之一。汉朝大败匈奴之后,在此设立西域都护府。唐时安西都护府驻地,五代至宋称龟兹回鹘,元明时期改称亦力巴力,清乾隆二十三年定名库车,设库车办事大臣。一直以来,这里的人们过于快乐的生活。他们感谢天山的恩赐,将璀璨的佛教文化和乐曲艺术在此发扬光大。古龟兹国历代有四宝,即佛教文化、乐曲艺术、五色土和千年古咒的羊皮地图。五色土是龟兹人自己培育的成果。它可以滋养万物,使农作物增产,从而是人们的生活更加富足。前三者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而最后一宝则与这个国家的气节息息相关。千年古咒世代手人们推崇。作为一个西域小国,能够掌握其中的一部分秘密,算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它不知从何时起扎根在龟兹,从此以后,世代龟兹人都将其视为国宝。历代国王将守护这个秘密作为头等大事。千年古咒的秘密在历代龟兹的人的护佑下躲过强大的汉王朝。魏晋南北朝时期,各股势力不断纷争,政局动荡频繁。龟兹国此时也经历了一场浩劫。龟兹王的弟弟联合前秦大将吕光攻打龟兹。龟兹王帛纯为了保住千年古咒的秘密,便请来能工巧匠,造了一张假的地图以防不测。果然,吕光感叹龟兹王国的奢华之余,向龟兹王索要千年古咒的秘密。龟兹王便将假地图献于吕光。真地图则随自己进了坟墓。帛纯临死之前,将这个秘密传于自己的嫡系。一则就是让后人保护好千年古咒的秘密,二则是为了千年古咒不会失传。”
漆雕仁德听毕,连忙拜谢老者。他说道:“千年古咒之谜事关我命,叔叔今日的恩德,我没齿难忘。改日等破解千年古咒之谜,我定当重谢叔叔。”老者说道:“小兄弟言重了。千年古咒如今重出江湖,一日不破,江湖上就不知有多少腥风血雨,谁也不愿看到这一幕。据我所知,龟兹古城曾经的繁盛如今已经烟消云散,它或许在沙漠的某处静静着等待后人们。”
老者言毕,便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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