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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很奇怪,自从叔叔和爸爸去敬了爷爷,给我戴上香包后,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我很久都没看到死了的人像活人一样的走动了。
可是,就在我八岁那年冬天的一个周末的午饭后,我们小山村大大小小十几个小学生聚到一起准备去山上砍柴,都各自拿着一根挑柴用的禾杠和一把镰刀,一路边走边玩,还不时地观察着哪里植被更茂盛。当走到墓地时,发现那里整个山头的芦芰、茬子长得特别茂盛,因此,堂哥提议大家停下来就在爷爷坟墓旁边砍柴。
远远地就看见了爷爷的坟墓,堂哥招呼小伙伴们说:“我爷爷是神仙,大家一起过去给爷爷叩拜吧,听说拜了爷爷脑子会更聪明!”
一干人等纷纷响应前去到爷爷墓前叩拜。看到爷爷的坟墓,我深深地感觉害怕,不仅想起爷爷去世不久,我睡在爷爷生前住过的房间里受惊吓的事,没有走过去我已经就觉得毛骨悚然了!
我远远地站着不敢前去,大伙都去了,堂哥发现我站着远远地不动,回头大声招呼我:“赶快过来呀,灵子,别人都在叩拜我们的爷爷了,你这个亲孙女却不过来叩拜,太不孝顺了吧?”
听他如此说,我不得不跟上,毕竟我也不愿被人,说是不懂礼貌不孝顺的孩子,我跟着小伙伴们走到一个乱石堆砌的坟头前正要和小伙伴们一起叩拜,却仿佛:爷爷高大的身躯正矗立眼前。
我不仅哆嗦了一下,爷爷坟前地方狭小,并且坑坑洼洼的高低不平,我不小心脚下踩到了一浑圆的石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情急之下我手上拿着的镰刀也掉落地下刀口向上,我的手顺势撑到地下、正好撞在刀口,体重再加上惯性、差点把拇指切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我一下变成了血人儿。
伙伴们吓呆了!当时伤口并不觉得很痛,就是血止不住的喷涌着。我挣扎着用另外一个没伤着的手支撑着站了起来,正想回去让家人包扎伤口,却又仿佛见着爷爷正在我面前弯腰伸手,我私下以为爷爷成了鬼要抓我,我不自觉地吓得连连往后退,忘记后面就是斜坡,结果雪上加霜:一脚踏空再次跌倒,顺势往山下翻滚........一连出现的意外,使得同伴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傻呆着似一个个木头人;待他们醒悟过来要救援我时,我以向山下滑滚得很远了。
我心里不禁想:完了这回死定了,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我,总算停止了往山下翻滚。正庆幸自己得救时,却发现面前这人十分肮脏,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正'嗤嗤'地在我受伤的手上吸血。还以为他用嘴巴给我清理伤口呢?因为,生长在山村磕磕碰碰的事情在所难免,每次,磕着了哪里,家里大人在没有活血散瘀的药物时,总是习惯就地取材,用口水帮小孩揉搓被磕伤的地方,虽然现在想起来知道很不卫生,同时也觉得恶心。不过那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那种看过去不卫生的做法还真管用。不过面前这人我并没有见过,且身上也太臭了,熏得我只想吐,感觉奇怪这人是谁呀?我不禁抬头辩认,我的妈嘞!这厮是人吗?你看他头发凌乱似鸡窝不算,还青面獠牙,眼睛、鼻子竟然就只见两大两小四个洞。这匆匆的一眼看过去,把我吓得一声尖叫,自然地应激反应一脚把她踢开,结果用力过猛,我的身子淬不及防似离弦之箭迅速惯性地往山下滚得比之前还快.......我吓得哇哇大叫,一会儿,一个冰凉的身子挡住了我,总算得救了,不仅松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累了,还是伤势太重流血过多,此时,我只是想静静地睡觉。恩人,大恩不言谢了,我如果不死,好了后再向你磕头道谢吧!我迷迷糊糊这样想着。不想那人却朝天怪笑,直让我这个将要死的人,吓得悠悠醒来直感到寒毛耸起,忙睁开眼看,只见厮:浑身就是骷髅正伸出枯爪弯腰要抓我,我情急生智就地一滚反把厮推到,从那骷髅上滚下接着往山下翻滚着.......天要灭我注定在劫难逃了,我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自己都糊涂了。如果活着我怎么又老是见到这些不干不净的阴物呢?倘若死了,这时却又迷迷糊糊地听见,伙伴们一个个尖叫着、大声哭着喊着冲向我这边来了。听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心里有一丝的欣慰,这么说来我现在还活着,也许他们能够及时的跑下来把我救了。伙伴们一个个像小肉球似的跌着滚着像山下来了。
不过这时候更可怕的是,在我往山下翻滚的同时,仿佛墓地的鬼魂们一个也没闲着:感觉他们一个个的从四面八方的坟墓里探出头来,都争先恐后的要来凑热闹。迷迷糊糊中仿佛他们中大部分是老的,有少量的年轻的,还有几个小的,老的虽然面目狰狞甚是恐怖,但他们大部分只是探出头来看看热闹;而那些年轻的就一个比一个狰狞恐怖:他们个个披头散发、呲牙咧嘴、有的脸色撒白、有的青面獠牙、有的脸色乌黑、甚至有的脸上溃烂、流着脓水还有数不清的的蛆虫,正聚集在她溃烂的伤口上啃哧着,他们好像发现了猎物,都争先恐后的吆喝着往这边赶来,更有几个小鬼,比划着要分头抓我的同伴一起玩......总之,仿佛他们的的表情千奇百怪、神态各式各样。个个都竭力往这边冲过来,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我此时眼前竟然又出现了这么多阴物,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我真的糊涂了,这些都是我脑子里出现的幻境呢?这么想着,却也不感到害怕了,心里不仅又有一丝的坦然。在这人世间不到八年,也算走了一遭,天灾人祸,无法抵挡,就认命吧!
不想,我命不该绝,这时又有人一下把我抱起,这回真该是有人救我吧,我心里窃喜:太好了!我总算得救了。
可怎么又是一个冷冰冰的身体,他身上太冷了,让我直打寒战。我忙叫他把我放下,让我自己走。他不但不放,感觉反死死的攥着我,两只手像钢钳直插入到我骨髓,疼得我嗷嗷大叫。谁?既要救我,怎么又要折磨我?我努力睁开眼,猛抬头真的把我这个就要死的人给吓活了过来:什么人这是,伸着黑而硕大的长舌头,上牙暴露,鼻子瘪平,眼睛像要烂的水蜜桃,脸青紫乌黑,浑身白的像雪,脖子上横过一条乌黑的像蛇缠过的痕迹。完了完了!我就坐以待毙吗?不行,既然我已经活过来了,也不能坐以待毙,我突然想起奶奶说过:男人的鸡鸡是不能伤的,会要命的。我的脚尖刚好就在他那个部位。我想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拿你试试。我使出全身力气,猛的一脚踢下!那厮始料不及:哇的一声真是地动山摇,卷缩着呼天抢地。那厮一松手我立刻掉地下,又没逃脱往山下滚的命运。看来我只有靠自己了再往下就是悬岸了;就要......就要掉下山崖了!不行,我一定要自救,否则就真的会死了。我努力睁大眼睛搜索着,终于抓住了一棵小树。觉得身体停止了向下滚动,松了口气,就昏死过去了。
过了许久许久,觉着有人抱着我,抓着我受伤的手说:“得给你止住血,否则血流干了要死人的。你不过今年确实有那么一劫,好吧,就算过去了。我们家的金凤凰怎么能夭折呢!”
然后,又浑身上下的摸索拿捏,像是在检查我哪里受了伤。奇怪经他这么一折腾,我觉着全身舒服多了,只有被砍伤的手还感觉有点痛。他轻轻拍着我的脸说:“你是我们家的金凤凰,不会让你拉下残疾的。”
“是.......是爷爷?”我心收缩着直打颤。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装着没醒过来。
然后,爷爷又说:“我恨你,为何不是个男孩?”他狠狠地捏了一下我的脸,接着说:“少变了四两,倘若你是个带把的多好呀,可惜了,一把好茶壶没有把,好到以后的那个小子。”
然后,叹了口气说:“真是造化弄人啊,这么水灵的孩子,却要受世间那么多的磨难。”
他摸摸我的脸“丫头,往后有什么难处,别忘了‘师父老子’哦!”
他把我放下“接着睡吧。”此时的我,好想睁开眼睛,大声叫爷爷,可是之前的惊吓大于这回觉着的好感。待我有勇气睁开眼,爷爷他以走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着原来爷爷内心里始终是爱我的,这回我不但不怕,反而有点舍不得他离开。
我听不懂爷爷后来说的那些话,我受宠若惊的沉浸在得到爷爷关怀的幸福中,沉沉地睡去......忽然感觉有很多人,在我身边嘈闹,我不想睁开眼睛,我实在太困了。
“真奇怪,拇指与食指之间切下,动脉都切断了,竟然能自己止血,难道血流干了?可是,心跳和血压又非常正常。另外,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身上竟然连划伤都没有,更不用说骨折、扭伤了。真是奇迹!太奇怪了!”
“相反,那几个没有受刀伤的孩子,是自己跑着下山的,却个个遍体鳞伤,还有骨折、扭伤的,真的很难解释......”
实在太吵了,我一骨碌地坐起来,咆哮着:“还让人睡觉吗?吵吵闹闹的,吵死了!”
发现一屋子的大人,我觉着很抱歉,自己太失礼了。因此接着又说:“这么多人呀,对不起,我不知道诶!我还以为是我们那帮小伙伴呢!”
看看人头攒动、却又鸦雀无声、而且个个表情怪怪地睁大眼睛看着我,让我很不自在。妈妈冲过来抱着我,哆嗦着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粒粒掉在我的脸上。这时,我才想起自己,刚刚才从鬼门关回来。虽然觉着后怕。
但看着妈妈那么悲伤,为了安慰妈妈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妈妈,你别,别这样!以后,我会乖乖的,不再让你担心了。”看着满屋子的人,我接着笑笑向大伙说:“连阎王都不收我,大家散了吧,我想睡觉。”
这时匆匆从公社开会赶回来的爸爸和叔叔,帮着叫邻居们散去。凑近我左瞅右看,然后又是相视而笑。直觉告诉我,他们一定有无人知晓的秘密。我狡黠的看着他们笑,心想我一定要挖出你们的秘密。
见大伙走了,叔叔责备我:“为何不带香包?”
“我洗澡忘了戴,谁知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赶忙命令我戴上香包,我死也不戴。为了挖出他们的秘密,并且以此激我叔叔:“你告诉我,有关爷爷的所有无人知晓的秘密,我就每天戴着,不然我就不戴。”他拗不过我,只有一五一十给我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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