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郎君说的哪里话,其他人奴家不敢做主,但奴家今后若买胭脂,必定会来郎君这里,不必半价,这点胭脂钱奴家还是给的起的,诺,就要这个。”一个女娘顿时表态,对着一盒子商品指指点点。
有人表态了,其他人自不会落后,纷纷挑选了起来。
赵良被这些女娘围着,也是吓得不轻,生意归生意,如果沦落红尘,那是定然不干的。当下急忙伸出脚踢了踢边上仍在吆喝的王高:“王高,别嚎了,给姐姐们收拾东西,一会儿一并送去。”
“郎君好生豪爽,就这般让个小厮进奴家们闺房吗?”一个女娘见机得快,忍不住笑道:“你这小厮,忒般走运,跟了这般个好郎君,日后挣了银钱,可要来捧姐姐的场哦。”
王高早就吓傻了,毕竟只是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即使有了另一面的想法,但也就是想想而已,现在听到这么直接的勾引,一时间竟是小脸通红,无言以对了。
“是极,是极,就是不知道郎君舍不舍得来捧奴家呢。”见王高不答话,又一个女娘瞅向了赵良,幽怨道。
赵良此时正在闷头数银子,宋朝的胭脂红粉业本就暴利,即使自己半价出售也有的赚,不成想这些窑姐儿忒般豪爽,居然统统给了实价,如果按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自己接下来的手段也不必拿出来了,但凭这些就已经赢定了。一时间后世人那爱财的本色暴露出来,奉承两句的话还是要说的:“姐姐们说这般话就是看不起小生了,但逢闲暇,小生必将带着王高去瞧诸位姐姐。”
王高早就屏住了气息,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杜家新姑爷,意思很明显:此话当真?不过认真想想又觉得不太靠谱,这新姑爷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尚未婚配,显然是在诳人呢,现在说去捧场,天知道他会不会去……
但别人读不出王高的心思,待得到赵良那肯定的承诺后,一众女娘顿时来了兴致:“郎君一言为定,切莫空等了奴家。”
“月上柳梢头。”一个有点诗情的女娘急忙接道。
赵良捶了捶额头:“人约黄昏后……”
这种热闹的场面很是感染人,见一群窑姐儿围着个地摊娇笑个不停,顿时吸引了远处驻足观望的那一批,大家再也顾不得矜持,纷纷围了过去,只消片刻,就将赵良摆的街摊围了个水泄不通。赵良自然要求自己做到妙语如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买我的胭脂就行。
一时间,财如流水,货如泉出,就这么片刻的营业额,甚至超出了整条马前街所有胭脂坊的营业总值。
赵良如此的经营手段必然会很快在汴梁城风行,在不久的将来,甚至彻底的改变了胭脂红粉的经营模式,一批批自认风度翩翩,同时又时运不济,赶上落魄的年轻人,纷纷投入到这个行业,好不热闹。当然了,这是后话,更与赵良无关。
“这新姑爷这般经营,要不要去禀告夫人?”藏在店里的三个丫鬟早就看傻了眼,其中一个年纪颇小的忍不住问。
“暂时先不要,切瞧着新姑爷如何继续下去。”那个明显在三人中地位最高的女娘横眉竖眼的看着眼前一切:“我就是不明白,这群窑姐儿就这般的不知廉耻?自家新姑爷不过说了两句美话,她们就这般的趋之若鹜?”
“姐姐你有所不知,这些窑姐儿整日来瞧尽旁人冷眼,现如今新姑爷笑的让人如沐春风,还怕这些窑姐儿不煽情?”另一个急忙答道,说完还不由得加了一句:“奴家想知道的是,这新姑爷怎生就这般懂得女儿心思?难不成杜家三娘子就被他这般挖走了心思?”
“虚……这话可说不得、说不得。”
“是极、是极。”
时间在这忙碌中过的飞快,再加上初春的下午本来就短,很快的就到了黄昏。和赵良纠缠了一下午的女娘们纷纷被人招了回去。而赵良和王高两人忙上忙下,居然不知不觉的将店里的货物卖出去了七八成,直接把屋里的那三个女娘看傻了眼,这么些胭脂红粉,她们一个月能卖出去就已经能受杜夫人夸奖了。
“今日到此为止吧,也算小丰收了一笔,王高,你去隔壁取些酒菜来,咱们庆祝庆祝。”赵良意气风发,丝毫不觉得累,手里拎着一麻袋碎银铜钱,今天这第一天的盈利,确实能雷倒大众了。
王高此时已经被赵良折服,或者说已经出卖了灵魂,闻言不敢有片刻耽搁,接过赵良递过来的碎银子,风一般跑了出去。
“新姑爷当真经营的好手段,奴家们当真瞎了一对招子,之前居然妄敢怀疑姑爷。”三个女娘面对赵良无比尴尬,其中一个期期艾艾的说:“不过这样的话倒要奴家们做些什么,奴家们岂不是要丢了这份活计?”
她说的话合情合理,你赵良开天辟地般改了汉子卖胭脂,那自家女娘却还能做些什么?
“不妨事,三位娘子不必如此,还要劳烦三位帮忙清点营收,这些事我和王高做不来,就有劳三位了。”赵良认真的说,脸上的笑容由于笑了一下午,现在想收也收起来了。
三个女娘顿时无语,这俩人卖货,却叫三个人数钱,这忒般的危言耸听了吧。
…………
天色很快变暗,马前街白天萧条,但到了晚上却分外的灯火通明,更何况又快到了上元节,更是那些惶惶度日的汉子们放松身心的时候。赵良早就将那什么‘人约黄昏后’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直接在胭脂店里搭起桌子,和自己那四个临时手下举杯对饮了起来。
正尽兴着,就听到关好的店门被人敲了两下,接着传来一个小厮唯唯诺诺的声音:“请问赵郎君在不在这里?我家小姐有请,不知赵郎君能否出来一会?”
赵良皱了皱眉头,小姐这个称呼在宋朝只代表**女子,但此时那些人毕竟算是自己的顾客,一时间倒真的不知如何回答了……
…………
连城街,杜家的另一家胭脂坊。
比起御前街晚上的繁华,这里的夜晚就显得寂静了许多。在胭脂坊内,杜家二姑爷李泽正在计算着生计,而杜二娘就陪在他身边,两人都是一脑子市侩,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二郎,你今日联络了一个下午,怎么来买自家胭脂的人却寥寥无几呢?”杜二娘看着桌子上的一盘子碎银铜钱,这些确实比之前胭脂坊的收入高了很多,但要想赢了这次赌局,就这些根本不够看的。
“那些宅子里有女眷的俺差不多都送了礼,可是人家一时三刻用不着胭脂,自然不会全都来买。”李泽挠了挠后脑勺:“不如这样,自家就多舍些银钱,拖人明日来买,虽然这般花销较大,但为了日后计较,也只能这样了,大姐觉得如何?”
“多舍些银钱,你自家现在还有多少积蓄你自己都不知道了?”
杜二娘明显不乐意了,不过为了大计,也只能叹了口气:“也罢,奴家这里还有几十贯余钱,全都给你,这样可就算赌上了自家性命,可千万不能输了。”
“到时将店里的货物全都买光,自然不会输了。”李泽自信的点着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李泽皱了皱眉,道:“你这厮越发不会做事儿了,何事这般慌张?”
“李二爷,小底刚刚打探到了,今日那赵良在马前街上摆街,更且亲自上阵,那些窑姐儿好似着了魔一般,居然统统赶去买了胭脂香粉,仅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居然便将店里的货物卖光了七八分。”
“什么!”李泽坐不住了,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力气太大,这一巴掌险些将桌子拍散了架,上面那一盘子碎银铜钱顿时蹦的到处都是。
“不可能!那些窑姐儿虽然身份卑微,却一个个的自恃高贵,怎生就全都去买了?”杜二娘也是激动的不行,连地上的碎银子也没心思捡了,走过去一把提住那小厮衣领,冷哼道:“你且细细道来,那赵良是不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这个小人不知啊。”小厮明显吓得不轻。
李泽在边上深吸了两口气,才算止住自己的脾气,拧了拧眉毛担忧道:“难不成那赵良跟整个马前街的窑姐儿有染?此事蹊跷,八成是了。”自顾自的说完便将目光看向了小厮:“你现在就回御前街老夫人那里,想办法让杜三娘知道了这件事,如果杜三娘很难搭上线,告诉杜四娘也行,对了,你就说那赵良不检点,去了马前街就和窑姐儿厮混在了一起。”
那小厮哪敢说半个不字,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
“二郎,这般行事是不是有些过了?”杜二娘有些担忧的看着李泽。
“怎么会,那赵良即使没有跟所有窑姐儿有染,但必定会和其中一些有说不清的关系,咱们的计策照常进行,且看那赵良能不能洗脱自身吧,哼哼。”
是夜,杜三娘刚刚和母亲吃过晚饭,回到闺房里准备解衣入睡,就听到有人敲门。她心中咯噔一声,千万别是那赵良流窜回来,这间屋里没有桌子,难不成要让他大冷天的睡地上?
罢了,这厮也是可恨,大不了多给你铺两层棉被。
胡思乱想着,就板着一张脸打开了房门,居然是杜四娘那丫头蹑手蹑脚的流窜进来了。她见房门打开,也不说话,一个矮身就钻了进来,像做贼似的。
“你不是要与娘亲一起睡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杜三娘关好房门,转头问。
杜四娘这才扭过脸看向自家姐姐,先是恨恨的咬了咬牙,才低声说:“姊姊,我刚刚收到风声,你那夫君真真的不是好人,这一个午后的时辰,都打着卖胭脂的幌子跟那些窑姐儿厮混,晚上也不消停,更是被一个窑姐儿请去了窑子。”
“啊?”杜三娘第一时间就是不信,不过看自己妹子那认真的表情,也只能信了七八分。
不过瞬即又反应了过来,那赵良怎么**是人家的权利,自家吃饱了撑的去管他?更何况他赵良只是名义上入赘自家,说不好自己哪天不高兴了,一纸休书休了他都是轻的。
想到这里就是轻蔑的低笑一声:“四娘不用去管他,你记住姊姊的话,那赵良不可能是我杜家的人,更何况,他和我还有一些私仇呢。”
“四娘自是晓得。”杜四娘眨了眨大眼,直接凑到杜三娘耳边,踮着脚小声道:“姊姊,现在可真真的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赵良在外人眼里算的是新婚,这没两天就跑出去逛窑子,这话可好说不好听啊,传到外人口里,姊姊今后将被议论成什么人?”
可谓一句惊醒梦中人。是啊,这新婚的就去逛窑子,外人说好听了是自己禁欲,这说难听了岂不是要说自己女#王主义,新婚就逼的夫家逛窑子?
“你且先睡下,我过去看看。”杜三娘拉着张脸,清静的声音中尽是寒意。
“姊姊勿惊,四娘陪你去揪那负心汉。”
(https://www.biquya.cc/id23872/158998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