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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石室中,离火在风冲手中跳动不息。蓝色火焰将他和铃儿的脸映照得格外柔和。二人立在一面黑墙前,仔细向墙壁上看着什么。
“这上面刻的是什么?”铃儿皱着眉头问道。
“像是什么口诀……”风冲低声说道,“我前几天被白衣人就困在这间石室里,当时竟没发现墙上有字……”说着又扫了一眼洞内。
石洞里的陈设一如从前。黑黑的石床、石桌、墙壁,只是洞顶的出口不知被何物堵死。
“我们困在这里也不知有几天了……”铃儿忽然轻声说道,“哥哥和璇姐姐一定急死了……救星哥哥,我怕……”
“我不该带你进塔,更不该把你带到下面来……”风冲颇有些后悔,“还有,别再叫我什么救星了……”
“那我还叫你坏蛋!”铃儿嘻嘻一笑,却又忽的止住了笑声,“你不要那样说……我是心甘情愿跟着你来的……”
铃儿轻轻揽住风冲臂膀,风冲只觉一阵温热透过衣衫,暖到肌肤,又直钻到心里。
“铃儿,我毕竟连累了你。”
“不。是有人设计我们。”铃儿说道,“不。不是设计我们,是设计你!”
“除了你们和那两个白衣人,这里没人认识我,也没人知道我是谁。”风冲说着轻轻一低头,不想碰到了铃儿额头,只觉铃儿身子一抖,赶忙将头抬了起来,“也许……真是那两个白衣人在作怪!”
“他们到底是谁?究竟想对你做什么?”
“我要是知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风冲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两个行事颇诡异!一个出手狠毒,明明可以杀了我,可总是躲躲闪闪,好像有什么阴谋……另一个偷走了我的赤铜,还说我原本就是妖……他们两个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妖法,似乎还彼此相识,来历颇可疑……”
“你觉得堵住洞口困住我们的,会是哪个白衣人?”
风冲茫然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把我难住了……这两个人藏头露尾,而且全都蒙面,似乎很怕别人认出来。”
“也许是怕你认出来呢?!”铃儿忽然说道,“也许你本就认识他们呢?!”
“不可能……”风冲极力回想着二人的体态、声音,“我绝对不认识他们。”
二人全都低了头想着什么,一时竟都不作声了。
风冲手上的离火渐渐微弱,慢慢熄灭。石室中伸手不见五指。铃儿将风冲的臂膀搂得更紧。
“若是有火鳞弹就好了……”风冲心中暗暗说道。鼻子忽的一酸,此情此景,让他忽然想起了元琳,想起了在老屋密道中,自己和元琳也曾在如此的黑暗之中,共处一室,同进同退……
“你在想什么?”铃儿轻声问道。
“没什么,想起一位故人。”风冲说着又燃起离火,照亮了暗室,“我在想,不管是谁封住了洞口,必然有他的目的……”风冲说着又下意识的看向墙壁,忽然指着一行小字说道,“这分明说的就是离火!”
铃儿被风冲的话吸引,见那行字迹甚是工整,不由小声念了起来:“火生丹田,虚实各半;左引曲池,右导内关……这说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明白?”
“原来离火有虚有实……”风冲似有所悟,小声说道,“我催动离火时,真的感觉小腹有隐隐两股热流拧在一起……真不知道原来是可以分开的……”
“这墙上的字都刻满了!看!还有题目呢!”铃儿指着墙壁惊讶的说道。
风冲扬起手臂,尽力将离火去照墙上,果然见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二人顺着墙根边走边看,发现那些字原来共分为五个段落。每一段落前都用几个稍大的字体标注分割,分别是——断金决、吸木决、化水决、驭火决、屯土决。
二人又见字尾处几行注解小字,刻着“此五行诀,相辅相生。因物而行,因时而定,因天而变,因地而动。唯水火济济,攻守难分,慎之慎之。”
“五行诀……”风冲小声说道,“别的看不太懂,只有驭火决,倒能感同身受……”
“这个我倒看得明白!”铃儿忽然指着化水决说道,“这上面说,水之无形,胜似有形,一指断流,其刚也柔,冰雪为形,其柔也猛……又说,虚火逐水,驱之成形……虚火指的可是离火的虚火?”
“难道可以以火驱水么?!”风冲大为不解。
“试一试不就可以了?!”铃儿好奇心又起。
风冲沉吟片刻,说道:“别的倒不敢试,我先试试能不能把虚实二火分开。”
风冲按着墙上“驭火决”的要领,盘膝而坐,催动离火。反复试了多次,都未成功,急得头上见了豆大汗珠。
“两股拧在一起,很难分得开!”风冲黯然说道。
“你别急嘛。”铃儿蹲下身子为风冲擦去额头的汗水,“只要是两股,就一定能分开,你说是不是?”
风冲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墙上口诀,牢牢记在心里,缓缓闭上了双眼。
石室中漆黑一片,黑暗中只听见二人均匀的鼻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铃儿听见风冲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继而又缓缓平复下去。片刻之间,竟又变得急促起来。正自纳闷,黑暗中忽的亮起一丝蓝色光芒,铃儿只见风冲右手罩上了一层蓝火。又见那蓝色火焰转而成团,火苗跳跃不息,耀眼夺目。
铃儿忍不住向风冲脸上看去,见他神情泰然,面色红润,心中这才稍稍有些安稳。忽觉蓝光猛的一涨,见那蓝色火团在风冲右掌迅速旋转蹿腾,转而成球,不觉大感惊奇!须臾,见那火球越转越大,风冲的呼吸也越发沉重起来。
铃儿顿感周身燥热,进而,寸寸皮肤似裂开般疼痛起来!心中惊骇,忙起身向后躲避那离火,身后一条狐尾竟现出了行迹,映在了黑黑的墙壁之上。铃儿浑身颤抖,想要呼唤风冲,却发现自己竟已发不出声音了?!两腿忽的一软,瘫卧在地……
“啊~~~”
风冲忽然大喊一声,猛的睁开了双眼!右手高扬,一团篮球般大的离火球脱手向前飞出,“砰”的一声巨响,火球正中前方石桌!那石桌霎时支离破碎,石洞中碎屑纷纷。蓝光倏地一灭,洞中霎时漆黑一片……
“成了!我做到了!”风冲忽的从地上一跃而起。
“好……好强的神火……”铃儿微弱的声音传到风冲的耳中。
风冲重燃离火,发现铃儿倒卧在地,已然昏了过去。急忙上前连声呼唤。片刻,铃儿幽幽转醒。
“你这坏蛋……险些害死了我……”铃儿指着风冲手中离火说道,“我知道它为什么叫离火了……就是让我离它远些……坏蛋,我可是要死了……”
风冲忽然意识到,铃儿毕竟是妖,离火确是会伤了她。赶忙熄了离火,摸黑扶起了铃儿。只听铃儿在耳边颤声说道:“坏蛋,这回你可得意了?!”
“不好!”风冲忽然低呼了一声。
“怎么不好了?!”铃儿坐直了身子惊慌问道。
“那两个白衣人都会用蓝火球!和我刚才的离火球一模一样!他们……他们……”
“难道他们和你是一样的人?不对不对,或者说你和他们一样?!哎呀,不对不对,你怎能和恶人一样呢……”
风冲搂着铃儿肩膀,在黑暗中呆呆发愣,冷汗淌了下来。
“那两个白衣人到底是谁?我又是谁?我和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又有什么关系?”
风冲越想越乱,越想越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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