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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冲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见木棺上的黑漆已斑驳脱落殆尽,头下脚上,倒插在黄沙中。棺木并没有被撬,却有被火烘烤过的焦痕。众人都围过来看这口棺木,风冲却抬眼打量起四周,见此处又是一个天然坑洞。
元琳看了棺木,也抬眼说,这是整棺,却不知被谁倒插在了沙土里?阿彩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置身地底不知多少里地,如此深的地下却是哪里来的沙子?小二若有所思,“嗖”的跃到棺材顶端四下张望起来。
风冲说,这里是座被淹没的遗迹也说不定。元琳说,我看不像。除非这里以前是沙漠,或是海底。小二在棺材顶端忽然用手一指,说,那里怎么还有几口棺材?怎么还有水光?
众人远远望去,见远处石壁上果然映着盈盈波光,石壁下似有几只歪斜的棺木。于是就踩了厚厚的黄沙,慢慢蹚了过去。越接近石壁,幽幽的水声就越发清晰。
风冲终于看到了一片碧绿色的水。水中央卧着一块被水磨圆了的青石,上面长满了厚厚的苔藓。死水微澜,却不知被哪里的风吹皱。这天然的水池并不大,让风冲不由想起了闻香寺外的避寒潭。
元琳阿彩小二显然是被池边的几口棺木深深吸引,围在那里仔细的查看着。阿彩说,看大小和颜色,和那边那口棺材都是一样的吧?!元琳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说,你们看这些棺木歪斜的方向,是不是都指向那边那口棺材?
众人看去,果然如此!
风冲又看了几眼,说,怎么这几口棺材也有被烧的痕迹?阿彩又指着一口棺盖残破的棺材,说,你们快看里边的骸骨!怎么那么怪异?!
众人又向棺材里看去,发现里边的骸骨都聚在左下角,极像一小堆柴垛!阿彩大着胆子走到另一口棺木前,俯身透过棺盖上的破口向里看,慌忙说,这里的骸骨怎么也聚在了同样的角落?!
……
榆林深处。
二女牵了道净的大手,绕着荒冢旁一棵枯树一转再转,飘然来到荒冢身后。坟后不知何时洞开了门,冷气森森。三人牵牵扯扯走进洞中。冷风一旋,树上夜猫一声咕叫,洞口倏地不见。
“冷,好冷。”道净在黑暗中边走边说。
“一会儿就不冷了。”清音女子低声浅笑。
“冷。冷。”道净兀自叨念不休。
“等会喝一碗肉汤,你肯定饿了。我们也饿了……”哑声女子说道。
黑暗中,只听道净脚步“咚咚”,又见二女四只眼睛幽幽放光……
……
风冲等人围着木棺仍在查看。小二忽的跃到一只棺盖上,欲言又止。
元琳见状忙问,小二,你要说什么?小二又沉吟了片刻,说,你们可曾听说过“地风水火”么?众人面面相觑,风冲、阿彩都摇了摇头。
元琳略想了想,说,可是佛教里说的“地、火、水、风“四大”?
风冲说,“四大皆空”的“四大”?
元琳点头说,佛家认为人的身体,坚硬的部分属“地”;暖热属“火”,流质属“水”,呼吸属“风”。人活着的时候“四大”由自己支配,死了以后就会分解,坚还地,热还火,流质还水,呼吸还空。就是所谓的“四大皆空”了。
小二说,这个我倒不懂。记得当年我和主人远赴塞外,到了一处戈壁滩,蜿蜒百里,都是积沙所成。中央有座大土山,山上有一个大深坑,不知有几十几百丈深!经常有人路过那里被邪风卷了下去。我和主人曾到过洞口边,听见里面有雷鸣一样的风声,主人说那便是“地风”了。
阿彩说,那地风是从何处而来的?
小二摇摇头说,恐怕没人知道。我和主人在那个地方正好碰到有人迁葬,打开地下墓穴时,发现棺材已有一半被烤焦的情况,人人都觉得纳闷。又打开棺木一看,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骸骨都聚在一角,好象堆起的柴垛!主人说棺木半焦是“地火”烧灼所致,棺木中的骸骨是“地风”吹成的原故。
风冲说,如此说来,那口倒插在沙土里的应该是“地风”所为了?
小二说,我想应该如此吧!
阿彩忽然一指身后的池水,说,如此说,那这地下之水也应是“地水”喽?
元琳说,记得爷爷告诉过我,世间万物总脱不开五行阴阳。阴气可化为水,阳气可化为风、火。木、土同为阳类也是一气相生,因此世间无处不有。
风冲恍然说,我明白了!地下本来是极阴的。在地下,阳气也会包在阴气中。阳气较弱的,就会被阴气化解;稍为强壮的,就能聚合成硫黄、丹砂等阳性物质;而最强盛的阳气,则郁集化为了风、火!所以“地风”“地火”总是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不是到处都可看见的!
元琳忽然笑起来,说,风冲你可是要做自然科学家吗?!
风冲也哈哈大笑说,科学家只当我这是歪理邪说呢!
阿彩在一旁却花容黯淡,幽幽一叹。
风冲就收了笑声问她,阿彩你叹什么气?
阿彩说,我想起了元琳姐姐刚才的话,我们的身体死后就真的要分解了吗?
元琳莞尔一笑,说,我的话你真的入耳了吗?
风冲说,阿彩你怎么糊涂了?你的身体是不腐的。
元琳心里忽然一惊!抬眼却见阿彩在死死瞪着风冲!
风冲忽觉语失,忙说,我们的身体不过就是一副臭皮囊,死后化了、解了又有什么要紧?只要真性不灭就是了……
元琳忽然冷冷说,什么是死活?哪个又是真假?
阿彩也冷冷说道,风冲说的很对!只要真性不灭,自然快活。
元琳说,快活?只为身体皮囊快活吗?失了本性,将真心给假心做奴隶吗?
风冲、阿彩异口同声说,你这是说谁?
元琳微微一笑,说,好酒贪杯的,身体就是酒囊;贪吃怠惰的,身体便是饭桶;好穿的,身体不过就是衣架;好车好房的,奔波劳累甘做奴隶;好名的,情愿被痴妄迷惑;好yin好色的,宁为色腥昏迷……只为假躯壳做事,哪里还有什么真性?
风冲忙说,元琳你怎么啦?!
阿彩也微微一笑,说,姐姐你可真透彻的像水!倒不如出家,学佛自在潇洒,清净理智、慈悲为怀!却为何也会为某人某事烦恼?
元琳说,烦恼就是冰。一碗水浇在你头上,不会伤了你;一块冰打在你头上,便会伤了你!
阿彩说,水大也可淹死人;吃多了也能撑死人。
风冲在一旁大张着嘴看着二女,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小二偷笑着对风冲小声说道,小子,若想一夜不快活,你就多吃两碗饭,保你撑得难受!若想整日不快活,就穿一整天小鞋!若想一生不快活,便娶两个老婆……
风冲扭脸去瞪小二,却听身旁池水里“哗啦”一声响!忙侧目看去,见水中高高跃起一尾银色的鲤鱼!
“咚!”银鲤快速落回水中,激起水花飞溅。
众人正在错愕之际,银光一闪,那银鲤竟二次破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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