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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归子带着小毛,出了屋,沿途都是街灯,不就便来到一座桥前。虽说是桥,却不似石筑木砌,上面偶有薄雾飘过,夜色中显得有些漂浮。
“师伯,这是什么?”一路走来,小毛已经确认了这道者的身份,原来他是和自己父亲打小修行的三师兄。
“这便是虹桥了。聚龙山有八座山峰,分别是乾天,坤地,震雷,巽风,坎水,离火,艮山,兑泽,每座山峰都有虹桥通往主峰空零峰。你师公便是在这主峰空零峰,当年你父亲是在坎水峰上,我所在的震雷峰。”尘归子微缕胡须,迈步走上了虹桥。
小毛跟上去,踩在上面无声无响,似是踩在云团之上,也不知这虹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
下了虹桥,就看到一座大殿,宏伟气派,殿前两尊石雕的巨龙,栩栩如生,殿前的石柱约莫两人合抱,一块四丈来长的大匾,刻着“空零堂”三个大字。
“好气派!”小毛忍不住惊呼道。
“呵呵,你小的时候,在这里待过的,只是后来......”尘归子想到了往事,突然闭口。
这时,从大殿走出一年轻道人,走到尘归子面前,“师叔,师公他老人家已经在大殿等您了。”
尘归子略一点头,带着小宝走进大殿。只见大殿内仙气缭绕,四根金漆大柱仿佛直冲云霄,殿前一轮硕大的八卦图案,八卦前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老道士,盘膝而坐,满头银发,面目慈祥,闭目养神,小毛和尘归子还未走到近前,那老道士便睁开了眼。“柏华,你带的是什么人啊?”
尘归子朝着老道略一躬身,“禀师父,是五弟的儿子陆小毛。”
那老道听完也是一颤,“天豪的儿子?他真的是天豪的儿子?”
“是的,今天大师兄才把他送到山下。碰巧被小女下山的时候撞上,带到了我那里。”
“天宝那小兔崽子没上山来吗?”
小毛一听,心里顿时乐了。在翠云山的时候天宝道人整天对他呼来喝去的,原来都是从师公这里顺下来的。
“嗯,大师兄他应该还是对静颜不能接受,所以才......”尘归子对小毛使了个眼色,小毛多机灵,一看就明白了。
他走上前,跪倒在地,朝着老道士磕了个头,“徒孙给师公磕头。”
老道士站起身,手未及小毛身前,小毛便觉得双臂有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托着他站了起来。
“都是一家人,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呢?当年你父母的事情,师公我至今还有愧于心,怎么能再受你的拜。这几年跟着天宝也吃了不少苦吧?”道士迈着缓慢的步子,却瞬间就到了小毛的近前,轻抚着他的头。
小毛抬头望了望老道,“师父平日里对徒孙不错,只是这些年却什么都没有教过我。”
老道士微微颔首,“你师父送你上山还有什么交代吗?”
“师父说让我到山上来之后找凌云子师叔学修行,还让我见了您多跟您亲近亲近。”贾天宝,小爷我还得给你擦屁股。小毛心里嘀咕着。
“嗯,你师父说的没错,以后你就跟着你凌云子师叔吧。今天天不早了,珏玉,你带你师弟到你六师叔那里,给他安排住处。”
“是,师公。”只见先前接小毛和尘归子入大殿的那个道士走过来,带着小毛出了大殿。
“师父,您看大师兄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把小毛送回来?”尘归子见小毛走了,走到师父跟前问道。
“恐怕小毛的龙心,是被人发现了。刚才我看小毛的时候,发现他的龙心近期似乎发动过。”老道士捋着胡须说道。“天豪出事之后,我就料到是有人对龙心动了主意,所以我给小毛心锁上了轮回印。十二年前,那两个畜生带人上山把小毛劫走之后,已经有人强行解封,破去了我一半的封印,是你大师兄又加固了。所以你大师兄才没有教小毛任何东西。可是这些年,随着小毛的长大,龙心的力量越来越强,封印的功效也渐渐散去了。这些年过去了,现在山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尘归子点点头,“那大师兄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么多年没见,我也确实挺想他的。”
老道士板着脸,道:“你还不知道他?他就是那耗子的命,哪里没人往哪儿去,等我这把老骨头走了之后,这偌大的山门就交给你了。”
尘归子突然跪了下来,“师父,您是有先兆了?”
老道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没什么,我只是说说。你也是将近百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会意?”
尘归子轻抹面,“师父您这突然说到要走,可是真把我吓坏了。我还真以为是......”
“呵呵,没什么,回去多管管你那女儿,我看着她还没小毛文气呢,整天跟个男娃娃一样,我看着小毛不错,你回去和文若商量一下,不如把他俩凑一对。”
尘归子站起身来,“我那女儿脾气随她娘,文若那么宠着她,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这个事儿确实可以和她商量一下。”
大殿里不断传来笑声。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堂堂乾天宗宗主和震雷峰的峰主竟会这般磋谈。不过熟悉的人一定不会觉得奇怪,聚龙山的庄严之下,掩盖的是一团和气。
小毛跟着珏玉出了大殿,过了虹桥,便见到离火峰的石碑,立在虹桥边。“师弟,前面就是离火峰,是六师叔凌云子的地方,师叔她平时嗜酒如命,喜欢暴饮暴食,平日里师兄弟们都不常来这里,你顺着街灯一直走,过了竹林就看到一个大殿,师叔应该就在大殿里,你自己过去吧,我先走了。”
小毛准备拉着珏玉问清楚有没有人通知过凌云子,可是一扭头,珏玉已经跑上了虹桥,几步便没了踪影。“怎么回事?小爷我是瘟神吗?我晚饭还没吃,去哪儿吃饭啊?”小毛心里郁闷着,顺着珏玉说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竹林,突然沿路的灯灭掉了,山中雾气重,月光昏昏暗暗的。一阵风起,竹叶刷刷的响。“姥姥的,这地方不会闹鬼吧?”小毛战战兢兢的往前走。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小毛急扭头,却什么也没有。又往前走了两步,又有人拍他,再转过身,还是什么也没有。这下小毛急了,心里早把珏玉家的族谱都骂了好几遍,送还不送到地方?
小毛接着往前走,突然撞到什么东西,他抬头一看,对方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鬼啊!”扭头就往身后的方向跑。想起自己还有看家的本事--乾坤追风步,连滚带爬,掺着没了章法的步法跑了起来。刚跑了几步,发现前面还有一个人。他再扭头往后看,后面的人消失了。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几两碎银子,他赶紧摸出来,对着那人说道;“大侠,饶命啊,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八岁就得了传染病,害死了一村的人,到现在一直都没好,走到哪,传到哪儿,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千万别杀我!我这里有点银子,您要是不够花,我把衣服脱了一并送你,求求你饶了我吧。”小毛低着头,伸出去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只听那人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小毛战战兢兢地答道:“我叫陆小毛,今年十五岁,男,尚未婚配,家中上有......”
那人一摆手,“停,你到这里做什么?”
小毛一看不像是山鬼幽灵,便说道:“我,我师父让我来找凌云子师叔,刚才从师公那里珏玉把我送过来,过了虹桥他就走了。”
“珏玉?嘿嘿,你去吧,师父在大殿呢。”说完,那人就朝着虹桥跑去。
“喂!借个火呗,灯都灭了。”小毛喊道,那人早没了踪影,看见大殿亮着灯光,小毛把银子又收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大殿走去。
走到大殿近前,看到门口有个牌匾“离火殿”。小毛心里寻思着,这里大概就是凌云子师叔的大殿。他走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什么人也没有,殿的偏角有张桌子,桌子上放满了吃剩下耳朵碗盘,地上还丢了几个酒坛子。小毛走近一看,盘子上、碗里连点汤水菜渣都没有。这是谁吃得饭?狗也不带舔的这么干净的。小毛寻思着,去哪里找点什么吃的东西来。大殿的两侧有偏房,他走进西边的偏房,满满的都是酒坛子。他又朝着东偏房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阵的鼾声。这是谁啊?
小毛朝屋里走去,一进屋,里面的场景,顿时把小毛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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