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仿佛充斥着一股压抑之感,大家均是缄默不语。
最后还是冯大洋打破了尴尬,道:“其实我们这些资质不合格的人,反倒是自在潇洒,你看那些个四大堂的弟子,每天那么多修习功课要做,可没我们来得惬意罗。”说完干咳嗽了两声,扯开话题,问谭笑道:“对了,小师弟你今天怎么有空一大早就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谭笑经他一说,这才猛然想起他此时正赶着去雪泉潭取泉水呢,心中不禁暗骂自己糊涂,道:“我是去雪泉潭打水的。不好意思各位师兄,我先走了,代小弟向孙宇师兄和其他师兄们问好。”说完急匆匆地直奔雪泉而去。
“奇也怪哉,取水哪有只拿着半个葫芦的?”望着谭笑远去的背影,冯大洋和众人面面相觑,冯大洋摇了摇头道,“估计我们这小师弟和那古里古怪的药长老相处的时间长了,也受他感染了。”
众人也均有此想法,正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若是你长时间和一个脾性怪异之人相处地久了,便很容易受他影响。
“好啦,走吧。”冯大洋率先向食堂内走去。
谭笑一路飞奔,心中已然将刚才心中那汹涌奔腾的低落情绪抛去了许多,毕竟,他并不是一个容易被小小挫折打倒的人。
“谭笑啊谭笑,枉你还想为姐姐报仇呢,人家说几句冷言冷语就受不了了吗?难道你忘记了药长老这半年来为你花的心血了吗?难道你对自己心中那一直以来坚定的信念和坚持又开始怀疑了吗?”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纵然世界上所有的人瞧你不起,你也不能小看自己,若连自己都蔑视自己,那么,你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谭笑经历了那么多,自我调节能力已然非同龄人可比,等到他赶到雪泉潭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把自己从心情的低谷拉了回来。
眼前的雪泉潭仍然是半年多前的样子。只见那玉穹瀑从天而降,宛如崩龙腾蛇,气势磅礴,恢弘如斯,哗哗水声不绝于耳,仿佛这方圆十数丈内都被它的声势所震动。
谭笑虽然以前有半个多月天天自这雪泉潭中打水,但时隔多日,今天重新站在这霸气威武的巨型瀑布面前,仍然是神为之夺,赞道:“好壮观!”
此时时间离六点还差半刻钟的时间,也许是天雪山地势险高,只见远处东天之上,朝阳冉冉正在升起,金色的光芒穿过云层,照在玉穹瀑布之上,闪闪发光,翼翼生耀,更显雄奇伟岸,气势滔天。
谭笑收摄心神,走到雪泉潭旁边,刚要弯腰取水,突然间小腹处感到一丝丝奇异波动,那是一种微妙而玄奥的波动,仿佛只是存在于他意识里的毫巅微末的悸动。
“这种感觉是……”谭笑记得同样的感觉,在第一次跟随那管师兄来打水时出现过,当时自己没有在意,而如今旧地重游,竟然又出现了这种感觉,他心中便升起了好奇之心。
他慢慢地靠近潭水,低头看去,只见潭中清澈如镜,自己的倒影随着水面上的波纹不断摇曳晃动。
“……镜台空明,心无杂念,抱元守一,眼观鼻,鼻观心,心者,意念之始,此乃冥想之道……”不知为何,此时谭笑的脑海之中,蓦然浮现出《练气入门》内所载的冥想口诀来。
随着他念力的波动,那一丝丝轻微的波动渐渐增强,小腹处缓缓升起屡屡肿胀之感,如此过了一分钟左右,谭笑只感到身体一阵颤抖,浑身滋生出一股寒意,刹那间仿佛在他全身迅疾无比地游走了一遍。
“唔……”谭笑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神识当即被那突如起来的痛楚打断,归于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此时谭笑心中不由多了无数个年头,“怎么我感觉这雪泉潭好像和我的身体有一种若即若离的共鸣似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天雪山形成不知万千年的岁月,所蕴含天地间的雪灵之气经年累月,底蕴何其深厚,而这雪泉潭也因天雪绝巅上奔腾而下的玉穹瀑形成了不知多少年月,潭水之中含有的玄寒之灵气可谓空前绝后,在整个神州梦幻大陆之上也仅此一家,而谭笑自在次月峰被无名天雷击中之后,因缘际会,丹田气海虽然被毁,却形成了一个类似与常人体内丹田的“冰心眼”,这冰心眼内所臧的玄寒之气源自九天苍穹,其霸道浓郁程度更是旷古绝今,绝无仅有,试想,这两大天地间空前绝后庞大无俦的玄寒能量,性质同属极寒极冰,焉有不发生感应之理?
若不是谭笑体内的冰心眼此时尚处在休眠期,其中的玄寒之气早就奔涌而出,势必锐不可当。也幸而如此,谭笑才又一次免于爆体而亡之灾。
所以他只是微微地感到一丝丝微弱的波动。
谭笑在感到这微妙的波动之后,自然而然地想到《练气入门》里的练气法门,这一点,却是因为他这大半年来早就对《练气入门》内所记载的内容了然于胸,另外,谭笑本就是聪明之人,潜意识里便自然往那册子中记载的内容上想。
可惜谭笑入天雪门虽说有八九个月之久,却是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名师来指导他,众人皆是认为他封印之体,于武修一道形同废人,殊不知,如今谭笑体内那尚在休眠期的冰心眼,却是这世间从未出现过的珍贵宝藏,寻常武修之人需要通过经年累月苦苦吸收修炼并积累储存于丹田气海的天地灵气,纵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无法与这冰心眼相提并论。
事实虽是如此,但谭笑本身正是缺乏一种如何去驾驭掌控这冰心眼的方法。
世间事便是如此,往往出乎世人的意料,此时的谭笑,就如同一个拥有一座巨型宝藏而没有开启宝藏的钥匙的当局者,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本人竟也是浑浑噩噩,毫无知晓。
谭笑于《练气入门》中内容已然倒背如流,可在武修一道之上,实战经验却是白纸一张,刚才糊里糊涂地照其中的方法冥思念力,只是引起了冰心眼的一阵紊乱波动而已,再加上他阴差阳错地乱用冥思之术,倒是增加了身体的痛苦。
不过当下谭笑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多想,待身体的异样平息下来之后,他忙用那半个葫芦瓢了满满半葫芦的潭水,小心翼翼地走上了那石阶。
此时他手中端着水,可不敢像之前那般拔腿飞奔,但也是马不停蹄,一路竞走般大步向前。
这回去的一路上,他遥遥望见远处天雪广场之上的天雪弟子在晨辉之下做早课,心中升起一股羡慕之意,又带着几分惆怅失意,但最终,他又安慰自己道:“我手中的雪泉之水,也许正是治疗我体内寒冰之毒突破这大半年来的瓶颈的转折点,到时候,我就可以和诸位师兄弟一起站在那天雪广场之上一起修习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不禁又是壮志踌躇,信心倍增,脚下也加快了速度,一路向夕药峰而去。
谭笑这一路疾走,幸而他如今身体素质颇为壮实,终于是赶在六点之前赶回了夕药峰之上,药长老早就在院子门口等得心急火燎了。
“小鬼头,你这速度也忒慢了些。”药长老一见谭笑,便迎了上来,一面口中兀自埋怨,一面小心接过谭笑手中的葫芦,“还好,还好,时间还差一点点。”说完也不等谭笑反应,就转身一溜小跑进了屋子。
谭笑跑了一路,早就累的气喘吁吁,挥手摸了额头上一把汗珠,随意便坐在了地上。
休息片刻,谭笑起身去淘米做早餐,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到了早饭时辰,谭笑进丹药房叫药长老,只见他犹自埋头在一堆草药之中,面前桌子上是一个碗大的瓷盆。
此时他正右手两根手指夹着一株炎宇草,左手缓缓地抚着白须,脸上一片凝重思索之色,谭笑正想叫他出去吃早饭,他蓦地来回踱了两步,口中自言自语道:“碧冰晶果三钱、月阴草六钱五,再加上三两雪泉潭水……照理说来,这三样极阴之物如此混合,便已是够了,难道……难道还需加上些炎宇草作为末引?”
他向前跨了两步,旋即转身回到那瓷盆前,抬手就欲要将手中的炎宇草投入那盆内,但手到半空之中,便即停住,歪着头沉吟道:“若是加入这炎宇草,岂不是破坏了那三种至阴之物形成的阴寒平衡了吗?不妥,不妥……”边说着,边随手将手中那炎宇草随手抛在一边。
谭笑见他正全心研制丹药,便悄悄退了出来不去打扰他,只是在灶膛里添了些柴火,以保证锅内的温度,晚点药长老出来用早饭时,也不至于冷粥入肚了。
当天,直到午饭时光,药长老仍是泡在丹药房内,谭笑进去叫了他两次,他都是恍若未闻。
谭笑见状,也只得作罢,整个下午就在院子了打理药材,到了傍晚近时分,觉得百无聊赖,便翻看那本《练气入门》。回想清晨在雪泉潭边发生在自己身体里的异样,如何也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只是因为玉穹瀑声势太大,我离得那么近,受到影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我都那么久未曾去雪泉潭了。”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末了,只好给自己一个牵强的答案。
“……镜台空明,心无杂念,抱元守一,眼观鼻,鼻观心,心者,意念之始,此乃冥想之道。”谭笑轻声地念叨着这一段,脑中意念不由自主地将周遭的事物抛到了一边。
但此刻无论他如何集中精神,体内再也无半点动静,他试了片刻,便只好放弃,谭头抬头看了看天光,只见夕阳斜下,天色将暮,于是便收起册子,起身伸了个懒腰,算算又该准备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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