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心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如同一枝纯洁的雪莲花般,任雪花落在她的发上,脸上,身上,她一动不动。
因为她呆住了,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徐先生,一时半会竟然说不出话来。
徐先生等着她的回答,他有点意外,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若是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手足无措欣喜若狂那自然是情理之中的反应,而现在这叫做谭心的女孩,显然也是被惊呆了,但她眼中却没有一丝的喜悦,有的只是不可思议和淡淡的害怕与悲哀。
再看谭小云,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脸上毫无一丝血色。徐先生自然也是早从杜天霸那里知道他正是谭心的小情侣,但徐先生相信,一个小小的农村少年,是绝不敢和堂堂城主大人来抢夺一个女人的,因为他不配,他怕也没这个实力和勇气。
至于谭笑,自然也是懵了,他哪里想得到,这些人竟然是向姐姐提亲来的。
谭心终于说话了,她的胸膛微微起伏,脸上却有着淡淡的笑意和坚决,她轻轻撩拨了一下额前的几丝乱发,然后微微向徐先生福了福,轻声一字一句道:“承蒙城主和先生看的起我,但是,小女子已经有心上人了,还望先生回去转告城主大人,说是他老人家的好意谭心心领啦。”
徐先生微微一怔,他定定地看了一会谭心,后者也是同样毫不回避地看着他。
终于,徐先生微微一笑,拱手道:“既然心向明月而月照沟渠,那么在下就告辞啦,打扰姑娘了。”心下却想,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不过,倒也是挺有个性的。
徐先生说完,当下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带着随从纷纷离去。
望着离去的徐先生众人,谭小云不由松了口气,看向谭心的眼神,更增了一分喜欢和爱怜。
谭心回头看这谭小云,微微一笑,道:“明年开春,你让你爹爹来我家提亲吗?”
谭小云重重地点了点头,走过来紧紧握住了谭心的手,四目相望中,天空仿佛已经停止了飘雪。
谭笑望着姐姐和未来姐夫,小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这一次他可没有捣乱打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小小的孩子,仿佛看懂了姐姐姐夫的爱情是多么坚定不移。
而那些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看着来而又离的徐先生众人,看到他们原封不动地将带来的东西带回,更是好奇,四下里一片低声的猜测议论声。
等徐先生等人离去之后,大家都跑到了谭心家。
“谭心,他们是什么人啊?”
“心丫头,他们是不是你家亲戚啊?”
“谭心,他们是来提亲的吗?”
众村民七嘴八舌,纷纷向谭心询问,农村人好奇心都重,什么都要问个究竟不可。
谭心只是淡淡解释道:“各位长辈你们想多啦,他们是上次来我家讨水和的城里人,这次也是正好经过我们村,才顺便来拜访下,城里人都是挺讲礼貌的。”
“是啊是啊,上次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城里人排场可大着呐。”谭笑和谭心姐弟心灵相通,忙在一边道。
谭小云自然也不想让村民们知道事情的经过,同样也是道:“对啊,这些城里人,就是这样子,阔气着呢。”
村民们听他们三人都是这样说,虽然不太相信,却也再问不出什么来,不由觉得有些怏怏失望,各自议论猜测着散了。
雪已经停了,但天空却愈发的昏暗了,这是下一场大雪的征兆。
北望城。
十数匹骏马疾驰在北望城内的大道上,马蹄落处,积雪飞溅,冰屑破碎,很快他们就到了城主府前。
徐先生翻身下马,奔入大门。
城主府内后院。
“哧哧哧!”随着道道破空之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院中积雪之上跳跃腾挪,剑光霍霍之间,虽无半点真气流动,却也算凌厉霸道,激得地上雪水乱溅,正是杜明在练剑。
杜天霸站在走廊上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生性不喜欢武道,但儿子却天生喜欢舞刀弄枪,打打杀杀,不过在这崇尚武道,以武为尊的大陆上,大多数人都有着一颗武修梦,更何况,武修的至高境界,传说不但实力可以让人与天地之力相抗,更可突破凡人身体的极限,得到远长于凡人的寿命,杜天霸所以也对武修一道心存尊崇之意。
杜天霸微微点头,虽然他对武修一道了解不深,但他还是对儿子矫健灵动的身影颇为赞许满意的。不过他眼睛却时不时向走廊的另一头看上一眼,心中想道:不知徐先生这一次谭家村提亲之行进展是否顺利。
正想间,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只见徐先生脚步不急不慢,渐行渐进。
到了跟前,杜天霸已经看到了徐先生脸上的表情,心中不由微微一动,缓缓问道:“徐先生,是不是不大顺利?“徐先生微微行了一礼,面有难色,低声道:“属下有负城主所托,那谭心似乎……”
不等徐先生说完,杜天霸摆了摆手叹息了一声道:“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心,也就罢啦,罢啦。”说完又是长长一声叹息,让人颇感凄凉萧索之意。
“城主大人……”徐先生上前一步正想安慰。
“不用多说了,此事就先告一段落吧。”杜天霸打断他,转身走了。
徐先生望着杜天霸离去的背影,不由也是一阵叹息。
“哼,一个乡野女子,也胆敢如此不识抬举?她莫非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间绝色了不成?”黑色身影一闪,一个声音从徐先生身后冷冷传来,徐先生回头,只见杜明脸色阴沉,目中含着一丝狠厉之色。
徐先生自然知道他这个少城主可不是像他老爸杜天霸一样的易于之辈,杜明从小就心狠手辣,虽然年纪不大,心机之狠,城府之辣,比起一般的成年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明天我就去那破山村走一回,我倒要看看,那野丫头到底有什么能耐,敢拂我堂堂北望城城主府的意。”杜明竖起手中的剑,手指微微一弹剑刃,发出清脆的嗡嗡之声,他的声音,却比剑锋还冷,在他心中,有人敢拂逆自己尊为一城之主的父亲,那便是奇耻大辱,他定要对方好看。
他接着对徐先生道:“这件事情,就不用让我爹爹知道了。”
徐先生欠身恭敬道:“是,这个少城主放心。”
杜明微微一点头,呛的一声收剑入鞘,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是夜,大雪又起,寒冷陡峭的天空下,只看得到灰茫茫的一片,天地苍茫,环宇沉沉。
雪下了整整一夜,到翌日清晨,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望龙峰下的积雪,已经有足足数尺之厚。
一个谭家村的村民打开门,抬头望了望天,不由忧心忡忡自语道:“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莫非是老天爷动了真怒不成?”作为农村人,大多都相信鬼神一说,遇到这样几十年难道一见的大雪,难免要望天神动怒这方面想。
“呸呸呸,看我这乌鸦嘴,这下两天估计也就消停了。”那村民啐了一口,转身洗漱去了。
谭心家里,谭心一大早就起来了,她平时早起惯了,冬天也是一如既往。
打开家门,瞧见着铺天盖地的大雪,她秀眉微蹙,心中想:这么大的雪,自出生以来都不曾见过,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抬眼看了眼门前的积雪,竟已到了自己膝盖处那么厚实,自语道:“等雪小些了将这满地的雪移走才行啊,不然还真是出门不便。”
“姐姐!”谭心正自言自语,身后谭笑欢快的声音叫道,“哇,这么大的雪,这下可好玩了。”他到底孩子心性,怎会有谭心想的那么多,只觉得雪下得越大,地上的雪积地越多,他就越发开心。
谭心无奈一笑,回身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像你这小懒虫的作风啊?“谭笑兴致勃勃道:“今天我可是约了狗蛋他们要大战三百回合呢。”
谭心摇头微笑:“也不知道冷,好啦,赶紧去洗漱吧,完了喝两大碗热粥。”说完将门掩上,把阵阵凌冽的寒气挡在门外。
吃过早饭,谭笑就要冒雪出门,谭心拦住他,给他加了件厚厚的大衣,又给他带了顶大帽子,叮嘱了一会,这才开门让他出去。
谭笑欢呼一声,如一只欢快的麻雀般飞了出去。
十分钟后,谭家村里大部分孩子已经到村南的树林里集合了,虽然天空已经下着绵绵大雪,但孩子们的玩心,可是再大的雪也阻挡不了的。
看看人到得差不多了,谭笑作为孩子王,将大家分作两队,一对以自己为主将,另一对的主将就是那个男孩子狗蛋了。别看这小小的雪仗,一群孩子可是将卒分明,井然有条。
一时间你呼我喝,你来我往,一帮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正打的酣畅淋漓,风雪中,又有马蹄声远远传来,孩子们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又是十数匹骏马夹杂着雪花,奔腾而来。
“唆”的一声,又是“登”的一声,一支箭钉入一颗树干之中,箭尾兀自在风中颤抖。
孩子们惊叫着四处躲开,来人已经打马驰到了眼前,随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十数匹骏马长嘶而立,带头一人,正是北望城少城主,杜明。
只见他长身骑在马背上,身披黑色风衣,脚踏及膝长靴,手中长弓在握,眉宇间更是盛气凌人,又加上相貌不凡,谭笑等一帮山村孩子和他一比,那可真是天上地下,全然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众孩子不由看呆了。
谭笑年龄稍大,又经上次城主提亲事件,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只是紧紧盯着那杜明。
杜明冷眼扫视了眼前众孩子,最后眼睛停在了谭笑的脸上,眼中森寒之意微闪,语气却是不屑已极:“你大概就是那个谭心的弟弟吧?”
谭笑见他指名道姓地和自己说话,语气又如此倨傲,虽然内心紧张,但他个性顽强,此时挺身而出,同样冷冷道:“我就是谭笑,谭心的弟弟,不知道你找我姐姐有何贵干?”
杜明见他一个乡野小子竟然如此无礼,心下恼怒,但若是亲自出手教训,却又觉得自己贵为少城主和一个乡下小孩一般见识,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冷声道:“好,小鬼,带我去见你姐姐。”
谭笑听他如此一说,心里知道来者不善,于是淡淡道:“我姐姐不愿意和陌生人打交道,你还是走吧。”说完再也不搭理杜明,转身对小伙伴道,“来,我们继续。”
杜明贵为北望城城主公子,从小尊贵无比,任谁都对他恭敬三分,唯唯诺诺,如今竟然遭了一个农村小子的冷眼,不由勃然大怒,喝道:“好你个小鬼,敢对本少爷如此无礼,看我叫你好看!”喝骂中,他策马奔来,转眼间就到了谭笑身后。
那帮小孩子看在眼里,不由惊呼出声:“谭笑小心呐。”
说时迟,那时快,杜明嘴角冷笑一闪,从马背上探手向谭笑后领当空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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