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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说说,孤王此刻,当为之奈何?”成都王司马颖焦急地询问麾下众臣。他深知,此次的对手可不是东海王司马越那样的草包。
“司马腾倒是不算什么,不过听说那幽州的王浚可并非等闲之辈,尤其是他麾下有一支鲜卑骑兵,可谓是所向披靡。听说,那支鲜卑骑兵的头领便是威震北国的大剑士独孤天。这次恐怕是不好办啊。”罗尚如深思般地叙述道。
“罗爱卿,你所说的这些我等都清楚,关键是如今怎么应付!”成都王而今已是急做了一团。众人吵吵嚷嚷,谁也拿不出个主意。就在忙乱之际,一员大将来在殿前,向成都王施以胡人之礼,大声道:“王爷不必惊慌,末将有法破敌!”
来人乃是一名匈奴出身的战将,故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因为身为胡人,在成都王麾下,刘渊一直得不到重视。而今,他说有法破敌,成都王立刻换上一副尊敬的面容笑颜相对。
“刘爱卿,你有何良策可以救国啊?”成都王生挤出一脸笑容,问道。
“若想对付那些鲜卑骑兵,以邺城现有的兵力是绝对不够的。唯一的办法便是搬请援兵!”
“援兵?这算什么计策,若是有援兵可请,我等还用在此商议吗?”一听是请援兵这样简单的策略,罗尚登时鄙夷地看着刘渊,冷嘲热讽道。
“援兵当然有,只不过以大人的眼力是看不到的。”刘渊也不正眼看罗尚,只是轻轻地回刺了一句。罗尚便要发作,却被成都王喝止,示意他安静,让刘渊继续说下去。
“禀王爷,胡人骁勇,若要应付这群鲜卑骑兵,除了我大匈奴的勇士,恐怕也无人能办到。”
“匈奴人?匈奴人倒是善战,只是他们又怎会来帮助我等?”
“王爷莫忘了,末将可是匈奴五部大都督。只需王爷一道旨意,末将便可回左国城,调来匈奴的精锐之师!”
“好!”刘渊的一席话,让成都王又看到了取胜的希望,他大笑道:“刘爱卿,此番得胜,你便是头等功臣,任何赏赐,随你挑选!”
“上次便不必了,只是末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尽管讲!”
“末将想向陛下要一个人。”刘渊顿了顿,郑重地说道:“那就是钦犯司马律。”
司马律被罗尚暗害之后,被敌军带回了邺城。罗尚那一刀并未伤及要害,所以他也没有性命之忧。做为危险人物,他被成都王定为钦犯,秘密关押了起来。成都王万没想到,刘渊提出的条件,竟是要这样一个钦犯。
“这……”成都王有些犹疑。此时,罗尚凑到他耳边,轻声耳语道:“大王,这正是个机会。那司马律留在大王身边,迟早是个祸害。不如就让这胡人把他带到胡地去,让那些野蛮人好好调理他一翻,也为大王除去一个心腹之患啊。”成都王听罢,也觉得有理,便允诺了刘渊的请求。刘渊拜谢领命,去牢中提出人犯,带领他的一干亲信打点好行装,便踏上了回归故土——左国城的道路。
回家,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心情,尤其是对于那些离家已久的人们来说,更是如此。刘渊等人,一路上笑语欢声,畅叙着各自的回忆。谈论着熟悉的天与地,熟悉的房舍与笑颜。在家乡等待的父母,是否已是白发苍苍。在家守望的姑娘,是否已成了半老徐娘。留在家乡的孩子,而今是否已经成了草原上的雄鹰,成了真的勇士,成了贤淑的姑娘。
不久,那座熟悉的城池已经矗立在眼前。左国城,阔别已久的家。刘渊看着那城池远远的影子,深情地道了句:“弟兄们,我们,到家了!”其余的匈奴武士听罢此言,个个眼中含泪。他们高唱起了匈奴的歌谣,高亢的歌声如鹰啸般响彻天际。他们松开了缰绳,双脚磕镫,让战马向着家的方向尽情飞奔。而他们自己,也在马背上兴奋地起舞。看着武士们的兴奋举动,刘渊淡淡一笑,心中也有些欣慰之情。
一路之上,司马律一言不发。那些匈奴人的豪爽丝毫没有触动他。刘渊来在他的身旁,轻声问道:“司寇大人,为何一言不发啊?”
“下官已不是什么司寇大人了。我只是不明白,将军此行,为何单要带我这个负罪之人?”
“大人真的认为自己是负罪之人吗?”刘渊反问道,这一问却让司马律无法答对。
自己究竟是不是罪人,近来,司马律也不断思索过这一问题。自己肩负着晋的梦想,长沙王司马乂的嘱托。而自己却有负重托,别说将国家拉回正道,现在就连他自己也已一无所有,成了远国之客。这,确可算是罪之一。皓天托付他,照料好他的亲人彤云,他知道有一名叫彤云的女子现就身在邺城,虽不一定就是皓天所说的亲人,但他连问也没问一声。何况,而今他还将那邺城留在了即将降临的战火中。辜负了友人之托,此为罪之二。他一直在工作,在战斗,本意是要为了他所爱的晋挥尽一腔热血,可是,回想起来。他剑上流淌的,却尽是同胞之血。也许,这才是无可挽回的罪业。
看着司马律低着头,痛苦地沉思。刘渊却只淡淡地笑了笑,继续他的问题:“大人,不,既然你不喜欢这称呼,那我便冒昧地唤你一声天章。”
“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不仅是我,还有他们。”刘渊指了指在前方奔驰的武士,“我让他们永远记住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哪里值得记住?”
“天章,你还记得那个羯人青年吗?”
“你是说那个石勒?”
“就是你在邺城替他解围的那个,我还真不知道他的名字。现在我告诉你,那一天,我也在场。那件事,我全部看在眼里。”刘渊说着,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望了望远方的天空。“我们匈奴人一向敬重英雄,在晋呆了那么多年。晋人我见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王官大人,文士武夫。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晋人昏聩,无可救药。直到看到了那一幕,我才发现晋人中也有英雄,也有着愿意把生命与热血献与整个国家,整个天下的英雄。之所以带上你,便是不想你这样一个英雄,埋没在晋那样的羊群里。”
“英雄……”提到英雄,司马律不禁又想起了那位长沙王司马乂,看看现在的自己,又算得什么英雄。为了民族撒尽热血,他倒是可以毫不犹豫地这样去做,可是又有谁会去怜惜那一汪可怜的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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