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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赵家兄妹家里的时候,赵凝绾从学校回来了,捧着一本名为《伤寒杂病论》的医书坐在沙发上翻阅着,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是叶楚辰,有些不悦道:“你身上有伤怎么不呆在家里,还到处乱跑,真不让人省心。”
“我出去见了个朋友。”对于赵凝绾的责怪,叶楚辰非但不生气,还感觉到一丝温暖。
赵凝绾放下手上的医书,招手道:“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恶化。”
叶楚辰走上前来,一股酒味扩散开来,赵凝绾瞪圆一双美目道:“你喝酒了?”
“和朋友见面,喝了一点。”有点尴尬地点点头。
“你疯啦?受伤后忌烟酒和辛辣食物是常识,都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吗?……”赵凝绾想狠狠骂他一顿,想到他和自己连朋友都还算不上,张了张嘴,也没有骂出来,最后只得说道:“算了算了,我也没资格管你的事,不过站在医生的角度我还是要劝你一句,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照顾自己。”
“今后一定注意。”其实凭叶楚辰的体质,酒精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也完全可以运气将酒精排出体外。他能感受到赵凝绾是真的关心自己,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凝绾起身来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递给他道:“多喝点水。”叶楚辰刚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她续道:“把衣裳脱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说完她的脸蛋上飘起两朵红晕,毕竟她还是在校学生,没接触过陌生男人的身体,难免会有些害羞。
叶楚辰倒是二话不说,脱掉原本属于赵宏的T恤,露出缠着药纱布的身体,分布均匀的肌肉,不显得突然,却有种模特般的艺术感,不可否认,他拥有黄金比例的好身材。
赵凝绾面颊发烫地取下缠在他身上的药纱布,努力不让自己去看他的身体,眼睛却不受控制似的总要瞄到他身上去,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明显,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心不在焉地摘下药纱布,当看到伤口的位置后,赵凝绾立时张开红润的小嘴,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昨晚还鲜血淋漓的伤口,才过一晚上居然完全结了疤,并且有要脱落的痕迹,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惊诧过后,赵凝绾喃喃自语。
叶楚辰也看了眼身上的伤疤,知道她是惊讶自己的恢复速度,不由解释道:“我从小体质就很好,双练了几年功夫,所以受伤后好得比较快,加上喝了你熬的中药汤,结疤快点也算正常。”
赵凝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她是学医的,自然不信那碗中药汤有如此奇效,关键还在叶楚辰的身上,或许如他所说,是体质比较好吧。
这时,出去鬼混一天的赵宏也回来了,恰好看到赵凝绾用手在光着身子的叶楚辰身上摸来摸去,顿时冲上来要揪叶楚辰脖子,被赵凝绾一把推开道:“哥,你抽什么疯?”
“这小子跑到家里来对你耍流氓,你还护着他?”赵宏恶狠狠地看着叶楚辰。
“耍什么流氓?我只是检查下他伤口好得怎么样了。”要说耍流氓,那也是她在耍流氓,不由气恼地瞪了赵宏一眼。
看到垃圾桶里摘下来的药纱布,赵宏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依旧很愤懑地看着叶楚辰道:“你最好少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有你好看,还有,伤好得差不多赶紧走,别想赖在这里。”
没待叶楚辰说话,赵凝绾气急败坏地上前踹了赵宏一脚,羞恼道:“赵宏,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滚,看到你我就一肚子气。”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滚不滚!!”
“滚,我滚。”赵宏顿时没了脾气,耷拉着脑袋上楼去了。
两人很小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双双去世,跟着爷爷长大,前两年爷爷也离开他们,剩下两兄妹相依为命,感情上不是普通兄妹比得上的。为了让赵凝绾上大学,赵宏高中没读完便辍学在家,在社会上胡混。
在外面敢拿刀砍人的赵宏,在赵凝绾面前却根本没脾气,不是因为怕她,而是这个世界上,赵凝绾是唯一值得让他守护的人,谁要是敢伤害他妹妹,他敢跟谁玩命。
见赵凝绾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鼓起嘴巴生闷气,也不说话,叶楚辰笑着安慰道:“我都没生气,你生的哪门子气?”
“我气的不是这事,而是他成天不务正业,只知道在社会上和那群狐朋狗友厮混,给他找个工作也做不了两天。”赵凝绾除了对赵宏感到愧疚外,一直想让赵宏过得好些,至少像正常人一样安家立业,所以在他身上花了许多心思,托同学帮赵宏找了几个不错的工作,但没有一个工作能让他坚持一个星期。
正说着,赵凝绾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泛出泪光,片刻后抽泣起来,她实在不愿看到赵宏整天像个地痞无赖似的活着,经常会伤痕累累的跑回来,让她提心吊胆。
叶楚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静静聆听着她说的事,做了个忠实的听众,脑子里也浮现出这些年来的遭遇,比起赵家兄妹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连自己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从小跟着师父浪迹天涯,吃过的苦数都数不过来。
吃过晚饭,叶楚辰早早回赵凝绾安排的客房,盘坐在床上运气行了三个大周天。
从古至今修真是一直存在的,因人们的敝帚自珍,能传承下来的寥寥无几,且一代不如一代,逐渐走向没落。上古时代称之为炼气士,古代名为内功,现代叫作气功,不过被一些跳梁小丑诟病得体无完肤了。
精气神是观察一个人是否健康最直观的特征,生病的人通常都是精神涣散,双目无神,特别是生大病的人,更是看起来精气衰败,修行就是要将这股精气神提升到巅峰,突破桎梏,养成内息便是小成,也就是后天大圆满。达到这个境界,算是气功入门了。
从后天到先天是个很高的门坎,无数追求武道的高手,穷尽一生也无法跨出这一步,不仅要有很好的天赋,还得有机缘才行。达到先天之境,就可以引气外放,聚气成罡,伤人于无形。
据叶楚辰师父讲,先天之气大圆满后可凝三花聚五气,在体内气海中结成金丹,成就无上大道,那时才是真正领略到修行的真谛,可御气而行,一日千里不在话下。
自从十二岁突破到先天之境后,再没有过突破,在十五岁的时候师父便让他独自出去闯荡,历练红尘,去寻找自己的道。
这些年,叶楚辰一直在思考自己的道是什么?毫无疑问,他没有找到答案。
行完三个大周天后叶楚辰变得精神抖擞,完全没了睡意。由于是拆迁区,大多数住户已经搬走了,留下来的大部分是没完成拆迁赔偿的,夜幕笼罩下来,窗外漆黑一片。
来到门外,见黑夜下阳台上有道身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凝绾,于是走上前去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与拆迁区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感觉像是被遗弃在角落里一般。
“睡不着吗?”深吸一口气,叶楚辰轻声问道。
“是啊,心里闷得慌,躺在床上总是要想东想西的,所以出来透透气。”赵凝绾收回望向夜中空几颗稀疏星星的目光,转头看着叶楚辰:“你也睡不着?”
“我的睡眠一向都比较少。”对于修行的人来说,行一个大周天比深度睡眠两小时的效果还要好,所以长期以来都是以修行代替睡觉。
赵凝绾重新望向夜空,声线平缓道:“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听听,今天和你说了那么多我的经历,也该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也没有让你说,是你自己说个没无没了,我不听也不行啊。”叶楚辰开着玩笑,经过下午的事情,两人之间少了许多隔阂,算是比较熟悉了。
“别那么小气行不行?”
“其实,你们比起我来要幸运多了,至少你们留下很愉快的童年记忆,而我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父母长什么样子,连姓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师父一起走南闯北,到过许多地方,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每当看到别的小孩子在母亲面前撒娇,要父母买东西,我都会在旁边羡慕好久。好在,师父虽然很来历,对我还是很不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会向别人吐露心事的他,在赵凝绾面前却说起了往事,似乎想让她更了解自己,又似乎只是为了找个倾诉对象。
赵凝绾也没想到,年纪不大的他会有如此坎坷的经历,命运总是如此不可捉摸,当你抱怨鞋子不好看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人却连腿也没有。
不知不觉间两人闲聊了两个多时辰,浑然不觉,像是多年的朋友在一起谈心。
直到月上中天,两人才各自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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