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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提时代的深雪,是个活泼甚于男孩子的野丫头,经常爬到这棵桦木上头玩。
此时,母亲都会急忙冲出来,满脸担心地叫深雪快下来。当她爬得太高下不来待在树上哭时,父亲还会爬上树救她。
或许,现在只要爬上这棵树,双亲又会赶来救她也说不定……
纵使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深雪还是想要爬上那棵树。
由于下雨之故,树皮变得非常湿滑,才爬到一半,深雪就因为手滑掉了下来。
虽然只有膝盖稍微擦伤,并没有受什么大伤,深雪却不知为何哭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微微抽噎,可是泪水渐渐夺眶而出,深雪开始大声哭泣起来。
“大姊姊,会痛吗?你受伤了吗?”
匆然有人和自己攀谈,深雪回头一看,有个小男孩正站在那里。因为他也穿着丧服,大概是来参加葬礼的某人的孩子吧。
他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或者还比自己小一点。
“睑上沾到泥巴了呢,等一下喔,我马上帮你擦掉。”
小男孩把手伸进口袋寻找,然后拿出一条手帕,将深雪脸上的泥巴拭去。
深雪一边啜泣,一边瞪着小男孩。现在她根本没心情和人交谈,加上自己哭泣的模样被看见,更是令她气愤。
“死掉的,是大姊姊的爸爸和妈妈吧?”
“吵死了!”
被深雪全力推开而跌跤的小男孩,就这么一屁股坐在泥泞上,天真无邪地笑着说:
“我的妈妈不久前也去世了。”
“因为我的关系而死掉了。”
深雪并不了解男孩话中的含义,一时之间只是呆呆地望着小男孩。
“大姊姊你也很难过吧!?”
站起身子的小男孩,走到深雪身旁,开始抚摸着深雪的头。
“别、别碰我!”
被深雪挥开手的小男孩,带着些许困惑抓抓头后,再度对深雪伸出手,像是想对深雪说“站起来吧”。
虽然深雪伸出了手打算再一次拍掉他的手,但却无法办到,最后,还是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我的姊姊大人她说喔。”
小男孩一边擅自拍掉深雪裙子上的泥巴,一边说:
“妈妈虽然去世了,但是如果我老是哭泣,她就没办法安心去天国了,所以不可以再哭了。因此,大姊姊你也别哭了。”
小男孩还笑着补充说:“姊姊大人还说假如我常露出笑容,母亲也会很开心的,所以大姊姊你也要笑才行喔。”
深雪不发一语,只是两眼直盯着男孩瞧。
即使了解小男孩所说的意思,但现在的深雪实在没有任何想笑的心情。
不仅如此,她甚王还厌恶所有的一切,无论是说双亲坏话的大人们,还是老是哭泣的弟弟,还有不相信父母的自己……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而且也不想笑。”
“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每个人……”
深雪用仿佛快消失的细声说完之后,低下头去。
小男孩从下方窥视着深雪的脸后,一面搔头,一面“嗯~”地嘟囔着,开始考虑起某件事来。
过了一会儿——
小男孩双眼炯炯有光、口中还“嗯、嗯”地点着头。
“……笨蛋……而且我本来就敢吃香菇……”
可是,不知为何,深雪突然厌到心头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都说不可以哭了嘛,好嘛,大姊姊,笑一个。”
“……蠢蛋。”
深雪边哭边笑了出来,轻轻弹了一下小男孩的额头。
“哈哈,大姊姊笑了!可是好痛喔……”
小男孩揉着被弹的额头,一面高兴地笑着,深雪也跟着他一块嘻嘻地笑了起来。
两个孩子被依旧冰冷的初春雨水淋着,在择木下对笑了一阵子。
“……你要一辈子……保护我喔……”
深雪一面抽噎地说,小男孩用一副不懂其中含义的表情点了个头。
“是你自己说要守护着我的,所以,你要好好负起责任喔,毕竟男孩子要说话算话。”
“嗯、好。”
小男孩满脸正经地点头回应。
“好吧,那我就让自己也喜欢上你吧,这就是证据。”
深雪梢梢放低身子,让自己的嘴唇与小男孩的嘴唇重迭在一起。虽然如此,那其实也只是个微微轻触的瞬间接吻而已。
小男孩渐渐变得满脸通红。
“这可是我的初吻呢。这样一来,我就不再纯洁了,你可要认真地负起责任喔。”
收回嘴唇的深雪,脸上泛起一股潮红地说。小男孩只能面红耳赤地不断点头,那个模样太过怪异,使得深雪又嗤嗤地笑出声来。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月、月森……冬马……”
小男孩吞吞吐吐地回答弯着腰、面带笑容的深雪的问题。
雨在不知不觉中停了,天空开始渐渐从乌云间射入耀眼的阳光。
深夜,南原鹰秋悄悄地来到了一栋全新综合医院里的某问病房。
在这种大半夜里,探病时间早就过了,他是避开他人耳目,偷偷溜进来的。
对鹰秋来说,要屏声息气、不让护士发现地经过白色走廊,可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鹰秋现在所在的个人病房,虽然不大,却备齐了各式各样的机械设备。
纵使房间内的灯光都被关掉了,对有着夜视能力的狼人族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房间中央那不大不小的纯白床铺上,正躺着一位少女。
“好!”
小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碰”地拍了一下手。
“我会喜欢大姊姊的,所以大姊姊也要喜欢上我喔。嗯,这样一来,就不会讨厌每个人了吧!”
小男孩说完,握着深雪的双手,口中喊着“就这么决定了”,开始一个人高兴地蹦蹦跳跳。
“等、等一下……”
“不能反悔啦,已经决定了唷!啊,对了,呃、这个时候,应该要说那句话才对吧?”
小男孩就这么紧握着深雪的手,再次开始思索。
“我想起来了!那个、嗯……我会守护大姊姊你的喔!”
小男孩梢作考虑后,说出了这句话,让深雪听了哑口无言。
“前天看电视上的连续剧时,爸爸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说‘男人非得好好守护自己喜欢的女性才是’!我很喜欢大姊姊你喔,所以我必须要好好保护你才行!”
“……?”
“不管是你快要被坏人带走,还是忘记写作业被老师骂,甚至是学校午餐里头有讨厌的香菇的时候,我都会好好保护大姊姊的!”
各种药物正从少女手臂上的导管流入她的体内。
她连靠自己的意识说话或是睁开眼睛都办不到。
“睦美……”
鹰秋口中喊着少女的名字,紧握着她白皙的手。
南原睦美——比鹰秋小三岁的妹妹,也是他唯一剩下的亲人。
“睦美……”
鹰秋再一次喊了妹妹的名字。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两个月前,睦美还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女生,每天元气十足地到处蹦蹦跳跳着。
那一天,睡美为了救冲出路上的小狗,就在鹰秋的眼前,被货车撞到。
虽然捡回一条命,却造成睦美的脑部严重受损。
无法阻止最疼爱的妹妹在自己眼前遭遇事故的鹰秋,过着自暴自弃,每天胡乱找人打架的生活。
靠着暴力发泄心中悔恨的鹰秋将许多人打成重伤后送进医院,因此成了‘院’的通缉名单之一,到最后,连‘院’所派遣的刺客,都被他打了个半死。
有一天,在与刺客战斗而满身是伤地逃进深山里的鹰秋,眼前出现了一名男子。
他就是御堂巽。
“若你愿意成为我的助力,我就帮你救你的妹妹。”
眼神仿佛南极冰原般冷酷的男子说完这句话,展现了瞬间就将鹰秋的伤口治好的能力,
且还说自己能够使用不死之术。
实际上,他还完美地让在鹰秋眼前被杀掉的野鸟瞬间复活。
他定个极度危险的男子,这点可说是一目了然。
鹰秋可以感受到混杂着憎恨、愤怒、杀意等一切‘恶意’的气息,像是掹烈燃烧中的火焰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即便如此,鹰秋还是与男子订下了愿意服从的约定。
“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医好睦美,我什么都愿意……”
就算最后因此落入地狱,他也毫不在意。
“睦美……我一定会……哥哥绝对会救你的。病医好后,你要每天负责做便当……然后再一块去爸妈的坟墓探望吧……好不好,睦美……”
划过脸颊的泪水,滴答滴答地,滴在鹰秋紧握着睡美双手的手背上。
这晚,鹰秋紧紧握着失去意识的妹妹她温暖的双手,久久无法放开。
在洁白狭小的病房内,只有测量心跳冰冷无味的机器声,空虚地持续回响着。
正当月落星沉,长夜将尽的破晓时分,月森相马迎着晨雾,来到了一座小型墓园。
那是位于山脚下,一座小寺庙内的墓地。
相马此生最珍惜的人长眠于此。
“抱歉啊,诗织,这个时间花店都还没开,连朵花都没办法帮你装饰一下。”
相马对着眼前的墓碑露出苦笑。
“虽然离你的忌日还早,不过我突然想见你一面。而且……”
“……你认为只要到这里来,就能见到我对吧?毕竟今天正好是奈津美的生日。”
相马的背后,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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