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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万!那女人疯了不成?”
“我看相比你的怀疑,她想让我发疯的可能性还要高一些。”捷在电话那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本来么,一个女孩子想要一些安全感也确实无可厚非。可是150万……你确信她说的不是意大利里拉?”
“她没说150万美金我已经很感激了。你知道她怎么说来着?”捷叹口气,接着说道:“我已不再相信什么爱情。如果要说爱我的话,就先拿出证据来。”
“那样说来,这次你是碰上了扎手货啊。”我吹一声口哨,抬起被压得发麻的右手,将拿听筒的手换成左手。
“确实难搞。不过,你不觉得这个游戏很有意思么?”捷“嘿嘿”坏笑一声,继续说下去:“本来嘛,这个女孩就只是长的漂亮而已。脾气是绝不讨人喜欢,品味也庸俗。我原先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现在她这样一说,我对她的兴趣反倒是提起来了。”
“唉……”我喟叹一声,又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磨呗,还能怎么办。一点一点地来。”
“恶趣味。”
“我只是想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真爱!”
“真爱?那东西你有么?”
“有!怎么能没有?每次我都是全心全意的付出,结果却总是被抛弃。我的心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宰割,我……”
“行了行了行了……”我抢在捷把之后的五百多字滔滔不绝背出口前打断话头。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马上要出门,没空听你扯谈了。”我说。
“哦?可是约了哪个MM?”捷在电话那头装腔作势地问道。
“不是约了一个,而是约了一群。晚上在新天地有一场服装秀,雅玲已经派人送了入场卷过来。附赠的还有一张庆功舞会的招待券。再不出发怕是赶不上开场。所以,BYEBYE。”说完,我也不理某人后面还有什么胡言乱语,“咔哒”一声直接把电话挂断。
对服装秀产生兴趣,大约是在两年以前。
那时我刚开始写作不久,在炮制自己的小说之余,也帮着朋友写些游记搜奇之类的杂文。一来籍此练笔,二来偶尔赚些外快。
说起来编辑之中实在不乏附庸风雅之辈,我以自由撰稿人的身份混迹其中,便免不得有些交际应酬。
一次偶然的机会,受一位时尚杂志的小编之邀,前往一场时装发布会的现场观摩。
“看,好一条美腿。”
不得不承认,即使头上被冠以“时尚先驱”的头衔,此君的格调依旧令人不敢恭维。
“是哦!”
我小心地克制着心底鄙夷的情绪,言不由衷地出言附和。
“不但如此。这位模特无论是从身材还是气质方面,看来都要优于前两位出场的模特。”我又说道。
“她的名字叫‘纯’原先是这场秀的主秀。”一个女子的语声冷不防地从边上插进来。
我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见说话的是身边一名身着深黑色的套装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的身材高挑,留着精简干练的短发。皮肤似乎是经过非常精心的保养,很难看出实际的年龄。而若以穿着打扮而论,则大约在二十七八上下。气质颇为不俗。
“只是她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远不如她的台风那样出挑,所以才会被那样的三流角色挤下来。”那女子双手交抱,看都不看我一眼,双目紧紧盯视着T台上流动的人影,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并不奇怪。或许这样说有些偏激,但若说前两名模特儿只是三流角色的话,那这位小姐也不过是二流水准而已。”
不知为什么,我毫无顾忌地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脱口说出。
“哦?”那女子仿佛有些在意地转过身来,冷冷地将我扫视一番。
“虽然我很想反驳你,只可惜我确实想不到什么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你说的没错。即使不是三流的,但她最多也就是这个水准了。以一个外行的立场来看,你的眼光已算很了得。”她觑一眼台上的女孩,微微皱一下眉头,又对我说道。
“您过誉了,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讪讪地说道。
“辛雅玲,我就是台上这位模特的经纪人。”那女子转过身来,从礼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
“模特21经济公司总经理”
果然来头不小。
“我是‘雷’,我没有名片。”我说着对她笑笑,把名片塞进大衣口袋。
“刚才我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了。抱歉。”我说。
“没有关系。单只听刚才的评论,你已经比在场的大多数经纪人强太多了。”
辛雅玲静静地望着我,蜷翘的睫毛象是点头似的轻轻眨动。
“无论你是什么人都好。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模特儿,绝对不是外人看来的那样风光。一旦踏入这个圈子,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她又说。
我微微一笑,不再争辩。继续将注意力转回到服装秀之上。
两个星期以后我接到了雅玲打来的电话,说是那位被排挤的模特儿终于跳槽去了另一家经济公司。雅玲在整理她的档案材料之时忽然想到了我。便通过我那位编辑朋友辗转找到了我的电话。
仿佛在思考该怎样开口一般,她沉吟许久之后才对我说道:“我这人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这样说吧,我看过你写的一些东西,确实很不错。但是我个人认为你的眼睛比你手中的笔更加容易令你成功。所以,如果你有意愿的话……”
“对不起,辛小姐。首先我想说的是,我并不适合模特儿界。”
我打断她的说话,以完全不容辩驳的口吻,对她说道。
“其次,我想说的是,即使我有意要在这个圈子发展,也绝对不会去您的公司。”
“可以问一下原因么?讨厌我这个人?”
她沉默片刻,以极其平静的语气问我。
“那倒不是。我只是无法和一个同我一样骄傲的人一起共事而已。”
“呵”
她轻笑出声。
“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从没一个人敢象你这样对我说话?”她又问道。
“人生有时是需要一些刺激来作为调剂的。”我随口应道。
如此一来二去,我和雅玲算是变成了不错的朋友。那以后她果然再没有劝我加入她的公司,然而每逢有秀举行,她却多半会邀我同去。久而久之,有时她自己有故不能到场,或是懒得出席,便会直接将入场券快递给我,让我替她前往。
这天到秀场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左右。
T台的布置秉承着christiandiro一贯的奢华夸张的风格。三条巨型横幅环绕全场,醒目的LOGO图案随处可见。
秀场里人头攒动,各大媒体的记者们见缝插针地占据各个有利视角。而我则与之相反。双手交抱,斜倚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双目微磕,静静等待着秀开场。
其实对我来说,服装秀的成功与否,模特的行情高低,甚至衣服本身的好坏与否。都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如果说第一次来到秀场是因为巧合,那么这以后的缱绻便只能归之为天性。或许雅玲说的没有错,我之于模特界来说,确实是具有某种天赋的人。是以虽不介入其中,却无法不引发我对于自己能力的好奇。
如同一直被禁锢于陆地之上的蛙人,虽然或许从未有过学习游泳的念头。却在无意之中发现,原来自己一出生便具备已远超奥运冠军的实力。
我便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一次又一次地流连于秀场之中。并非为了找寻什么证明什么,仅仅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向往而已。
秀在八点三十分的时候在harem靡丽的乐声中拉开序幕。
第一位模特身着一件金光闪闪的长袍出场,为整场秀的中东风情奠下了基调。
“艳!”我在心底一声轻叹。这位具有美越混血的模特是此时模特圈中炙手可热的巨星,其大气的台风和高贵气质风评颇佳。紧随其后的第二套礼服是有着明显东方情节的大红色曳地裙。而其模特,也是业界另一顶尖公司的头牌人物。
两名率先出场的王牌模特各自占据了T台的两端,两盏强光灯将纯净的白光当头压下,闪耀的金色和炽烈的红色交相辉映,直如尼罗河畔那个动人的传说历经千年的轮回,再现于世人面前。
两位模特在趋向缓和的第二支乐曲声中徐徐转身,翘首静候第三位模特儿的出场。
便在此时,激扬的音乐峰回路转,一阵节奏张扬的鼓点再次奏响整场秀的主旋律,秀场两侧的两盏聚光灯骤然点亮,飞旋着奔向T台的尽头。灯光交会的瞬间,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施施然行出。
那是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崭新面孔。身着一袭蓝色薄纱制收腰长裙,亦步亦趋地,在全场观众的目光注视下,不紧不慢地缓缓地走到T台的正中站定。
一直尾随少女的一盏聚光灯,如挣脱羁绊的彗星般在秀场正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最终在十二点钟的位置停下,直指秀场天顶。
秀场正中的少女缓缓抬起低垂的眼睑,侧目四顾,一对剪水双瞳顾盼生辉。
音乐便在此时嘎然而止。场内的灯光瞬间全灭,浓重的黑暗骤然涌出。光与暗交迸的刹那,唯有T台上三个纤细身影依稀可辨。约莫三秒之后,第二重暗幕沉沉降下,伸展台两侧的亚光灯齐齐点亮,仿佛一阵迅疾的流星雨横扫T台。音乐重又响起,台上三名少女同时转身,依次退场。
至此,这场服装秀的第一部分终于告一段落。
场下的掌声便在此时如骤涌的潮水般猛然响起。我闭上双眼随着众人的热情一起鼓动手掌,然而脑海中反复出现的却只是最后那名少女的淡蓝色身影。
她有着难得一见的完美身材,五官的分布也颇为精致。清新靓丽的外表和颇显大气的台风毫不冲突地在她身上完美展现。而除了这些外在的因素之外,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她对服装的理解力和表现能力。还远在前两名模特之上。
就某个层面来说,她和我一样是具有某种天赋的人。只要能够假以时日,给予正确的教育和引导,她必定可以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
然而,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现这样的人才,我却丝毫不感到欣喜。
相反的,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觉。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恐慌。
服装秀结束之后半小时左右,我接到了雅玲打来的电话。
“喂!我说,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啊?我现在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密探!”不等她开口,我便抢先抱怨道。
“今天的这场秀,我有绝对不能到场的理由。”
雅玲的语气异常的严肃,使得我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什么理由?"
“今天这场秀的主秀,是现在圈子里最有行情的模特儿。”
“艳,我对她并不陌生。”我沉声道出那模特儿的名字,然后接着问:“那么,你是打算挖角?”
雅玲低低地“嗯”了一声,说道:“她的合约在下月底期满。我在她身上已经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想要把她签来模特21。”
“哦”
我不置可否地曼声答应。
“怎么?你对她有不同的看法?”
“不,她确实是非常优秀的模特儿。只是今天在秀场里的另一个人,却是具有超乎她以上的潜力。”我迟疑一下,终于将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
雅玲象是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她轻轻叹口气对我说:“雷,你应该很明白这个圈子的做法。实力,并不是决定一个模特儿前途最重要的因素。”
“我明白。雅玲,我完全明白。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有些伤感罢了。”我不自觉地摇头,然后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燃。用力吸了一口之后接着说道:“你的决断完全正确。所以,尽管放手去做就是。”
“谢谢你,雷。”她接口道。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淡淡地答应。
那以后我们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我将电话从耳畔移开,一边吸烟,一边默默地看着荧光屏上的时钟一格一格地向前跳跃。直至香烟燃尽,手中的电话才又响起雅玲沉重而坚定的语声。
“雷,告诉我。你说的那个女孩儿,她第几个出场。”
“第三个。”我轻轻地叹息着,举起电话说道:“她第三个出场,和我们认识那天的那个女孩一样。”
一般来说,每次服装秀只要完美结束之后,一班参加演出的模特儿便会蜂拥而出举行庆功宴。
秀场外的巨大香槟塔自然是免不了要全部斟满,不过那个却只是用来摆谱和烘托气氛的噱头。自然也不会真的去饭店大吃大喝。在模特儿界所谓的庆功宴,只是豪饮,飙舞,放声高歌,这类所有适合年轻人的娱乐项目的代名词而已。
在从仿如雷池杀阵般的伸展台走下之后,那些被压抑被委曲的灵魂,急于寻求一个宣泄的出口。
无论是站在业界顶端的明星也罢,是一直不得志的专业代打也罢,在这里都完全的平等。在模特儿的庆功宴上没有什么特权,没有什么阶级。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只能扮演真实的自我。
那天晚上的庆功宴是定在秀场不远的一处舞厅举行。
由于举办方是业界绝对的大牌,是以连此等份外的细节工作都考虑得十分之周详。
当我感到现场的时候已是半夜。舞厅里的气氛如火如荼,音响开得震耳欲聋,两名外籍DJ的粗口夹在诱惑放*荡的音乐声中对耳膜进行着轮番轰炸。
我暗自皱起眉头,寻了个稍为僻静的角落站定,一边啜着随门票附赠的罐装啤酒,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某个令我在意的人影。
寻访的工作进行的颇为顺利,因为那个女孩正站在舞池正中的高台上领舞。
此时的女孩已完全不复伸展台上的矜持和优雅,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魅惑和性感。她身着一件橘黄色的小牛皮上衣,里面衬以一件纯白的露腰T恤,下身一条白底绣金的墨染桶裤仿佛自然生长的皮肤般,将她诱人的曲线完全展现。
她迎合着场中轰然的音乐扭动身躯。娇俏的身影在闪烁的光网下如不连贯的幻灯投影般扭曲跳跃,透过淡淡的烟雾看去,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观感。
一曲终了,氤氲的烟雾从她的脚下团团升起,将她一点点吞噬,台下的口哨声此起彼伏。待得烟消雾散,台上已没有了那个女孩的人影,我也便扔掉将空的啤酒罐,转身向出口走去。
在我走出舞厅的时候,忽然感觉耳边的空气遽然震动了一下。
仿佛打羽毛球时感受到后方队友的强力抽杀一般。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飞过我的头顶,重重撞上了对面的墙壁。
我低头看一眼脚下,一台崭新的T618象只被肢解的甲虫般四分五裂。
“好大的手笔。”我在心底暗叹一声,回头看去。只见方才还在台上狂舞的那个女孩,此刻却一手掩住嘴角,一边瞪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看着我。
我摇摇头,女孩在T台上端庄娴静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呯”的一声霎时碎成粉屑。
“小姐,这样的举动很危险。你不知道么?”我说。
听我这么一说,那女孩旋即收拾起脸上狼狈懊丧的神色。嘴角微撇冷冷笑道:“我说,没人过告诉你,你搭讪女孩的手段很蹩脚么?”
我耸耸肩,自嘲般地微笑着,然后转身向出口走去。
直至我将要走进电梯间时,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般,那女孩的声音才再次从背后传来。
“哎,我说……能不能借你的电话给我用下?”我转过头去,淡然一笑。说道:“当然可以。条件是,你必须答应,绝对会把它完好无损地交还给我。”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桌上水杯里的烛火若隐若现。籍着微弱的火光,我侧目打量面前的少女。
这个半小时前认识的女孩名叫虹。她的五官长得深邃秀丽,肤质白皙。一头挑染成暗金色的长发修剪得错落有致。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她是个有望成为超级巨星的模特,且舞技出众,为我生平仅见。
“嗳,喜欢跳舞?”仿佛寻找话题一般,她忽然问我。
“曾经。”我笑着点头。
“曾经?”
“因为已经过了跳舞的年纪。”
我喟然长叹一声,拿起桌上的酒杯浅浅啜了口白兰地。
“呵”她有些不屑地笑起来。
“你几岁了?”
“27”我如实以告。
“骗人。”
“不信算了,反正已经告诉你了。”我缩缩脖子,又喝一口白兰地。
“那就姑且算你是27岁好了。”
“什么叫做姑且……我实实在在就是27岁嘛……”
“行行行,你是72岁的老爷爷了。这回行了吧。”
“……”
“嗳,既然不想跳舞,那为什么去舞厅?”
看我显出不耐的神色,她便不再对我的年龄纠缠。转而又将话题转回跳舞上面。
“因为寂寞。”我眨一下眼睛,看着手中的酒杯,故作深沉的说道。
“这算是暗示?”
“暗示什么?”我假装不懂。
“还装傻。”
“我是真的不懂嘛。”我叹口气,接着说道:“我想,这就是所谓代沟吧。”
“我说,能不能别老是长吁短叹的,叫人看着心烦。”她皱眉道。
“习惯了。”我随口应道。
“那么你呢?就算没能在服装秀里走上重要的位置,也不至于要摔烂手机吧?”
我避开她投射而来的怀疑目光,继续说下去。
“我看了你今天晚上的那场秀。你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
她睁大双眼将我盯视半晌。
“你究竟是什么人?”她问道。
“姑且就当是个多事的陌生人吧。”我淡淡地笑着,又说:“其实能够在那样的大型品牌秀里走上两个阶段,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肯定了。一步登天,有的时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她有些茫然地看我一眼,然后用力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啦。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可我并不是为了走秀的事才发火的。”
“哦?”
“会发火是因为收到了这个。”她稍稍犹豫了一下,而后从提包里翻出一张纸片来放在桌上。
“这个是?”我抬眼扫视桌上的纸片。大红色的封皮很明显地昭示着那是张喜帖。
“我初恋男友明天结婚。”她解释道。
“就因为这个?”
“这只是其中三分之一的原因。”
“还有另外的三分之一,是在我扔掉那个手机前的半分钟,我刚和我现在的男友分手。”她低下头去,仿佛确认数量般审视一番自己交握的手指。
“哦”
“能不能别老是‘嗯’啊‘哦’的,要当免费听众也至少表现出一点诚意来啊。”
她有些愤懑地抬起头来,正好撞上我不知所措的眼神。
“看你的表情一定是想问那剩下的三分之一是什么……没错吧?”
“不。那剩下的理由我想我可以猜到。”
我摇头,正寻思怎样避开这个话题,却发现已被她连珠炮般的发问逼到了死角。
“哦?你猜到了什么?”果然,她不知死活地追问道。
也罢,既然人类必须在痛苦的回忆中才能够成长。那么与其闪烁其辞的回避,还不如再狠狠*插上一刀,给她来个痛快。
“让你忍无可忍的第三个理由是――这两件事正好撞到一起了。我说的没错吧?”
“聪明。”她弹一下响指,点头说道:“不过你这个家伙,还真不懂得照顾女孩子的心情啊。”
“我只是想说,你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
对于自己的恶行自然要想办法遮掩,于是我再次故作深沉。
“理解?你?”
“是的。你在台上跳舞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很奇怪。那种感觉好像你并不是在跳舞,而是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不由自主地作出种种类似跳舞的动作。”
“不可否认,跳得确实精彩。但是,却又非常的矛盾。一方面你是那么的全神贯注,而另一方面,却让人感觉你不够投入。当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想必有很烦恼的事吧。”
“莫非你是心理医生不成?”她说着,挑起眼角看我。
“可需要钟摆催眠?”我打趣道。
“那么,我的大医生。请问送什么结婚礼物给自己的初恋男友最合适?”
“那得看你要哪个版本的了。”
“都有哪些厉害招数来着?”
“比方说,野蛮女友版。带一块砖头去婚宴现场,照着婚车的玻璃来一家伙。准保那位负心汉今生今世对你都永志不忘。”我满怀恶意地朝她咧嘴一笑,接着说道:“就你刚才展示的腕力来看,绝对有实施的能力哦。”
她朝我盯视半天,而后轻轻叹一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后悔?”
“哦?后悔什么?”我故作惊诧地问她。
“后悔我刚才扔手机的时候怎么没对着你的头。”
“挨了你那一下说不定会成植物人。你想终其一生服侍一个象我这样的男人么?”
“别胡扯了。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她的脸颊微微一红,啐我一口接着说道。
“有啊。还有魔性妖女版,生化危机版,鬼屋魔影版。等等等等。每一种都绝对可以让那位可怜的新郎患上永久性的婚宴恐惧症。”
“就没有正常向一些的,破坏力不那么可怕的么?”
“正常向的。”我收起调笑的口吻,将身体微微前倾,拿起桌上的那张喜帖展开来看了一眼。
“明天中午12点,徐家汇天主教堂……必须承认,你的前任男友很洋派啊。”我看着抬起头,将视线从喜贴移开,接着说道:“正常向的结婚礼物,古往今来就只有一种最最经典。”
“一个比他更帅,比他更好的男人?”
她象是有些失望地孥了下嘴唇,仰起脖劲往背后的沙发里陷了下去。
“是的。但是不是送给他本人。而是送给他的这位可爱的新娘。”我坏笑着将那张沾满喜气的大红帖子举到她面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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