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恨别。
北漠的黄天,那是中原百年难得一见的荒芜或者叫荒乱,其间所透着的朦胧更让一个初来这里的人觉得如堕云雾。
玉梦此时的心神几乎来到了她不到二十年光阴里的最低谷,在玉仙宫她是众星捧托的明月,甚至放眼整个大陆她也是天之骄子,她的一句话能让无数男人为之卖命,能让豺狼虎豹的一般的男人温若羔羊。可当她走进这个荒芜的世界,面对眼前这个一生的对手时,她蓦然发现这一切都不管用了。
他是一个男人,却是一个任何女人都勒不住的男人,他无论外表还是内里所表露出的那股超然的品质让人难以揣度。
输了!赔了!
原本,玉梦曾给自己的未来做出过无数假设,人之一生不可能永无败绩,但她所想象的打败自己的对手只能存在于一个领域——大魔!
人算不如天算,人终逃不过命格,这一次她输得彻彻底底,她失去不单是志在必得的八屠马,还是那块陪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冥石。
“云笙,我们紫藤擂见,希望你们能打到决赛。”许久之后玉梦才开了口,她的语气变得十分平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她的话仅仅是一个类似于约定的东西。
“也希望你们能打到决赛。”云笙淡淡地道,恍然间云笙有些惭愧,若是玉梦穷追不舍寻死觅活就要那块冥石的话自己反倒能保持理直气壮,眼下她忽然变了语气让云笙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无耻。拿下八屠马就算了,咋还又贪了人家一块冥石?不过无论云笙怎么想,他是断然不会把那石头拱手奉还的,反正也无耻了,怎么也不能空落名号到头来搞得一场空吧。这样一来,冥石反倒成了一种慰藉。
“希望你走出这里后还能像现在这么自信。”
“也希望你走出这里后不要让这里成为你的阴影。”
“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发生过的事。”
“也希望你不要日后重蹈覆辙。”
二人的对话,那是充满期望,赤灵摩拳擦掌,它迷迷糊糊地看到数道凶光在二人的四颗眸子间来回攒动。
“呵呵!”玉梦轻轻一笑,“我就当出来玩了一趟一不小心把冥石丢了吧!”
“呵呵!”云笙回之一笑,“我就当出来溜达一圈,找了匹马,捡了块石头吧!”临别之际,云笙也不忘好好羞辱一番这个本应万人膜拜的少主,不过说出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说漏了。
“够了!”听着云笙那刺骨的讽刺,玉梦终于忍不住了,“云笙!只要我活着就没你好日子过!你等着!”憋了这么久,玉梦终于把最真实的自己表露了出来。
云笙笑着点了点头,“你等着”这三个字他听得太多了。
瞄了一眼远处矫健的八屠马,玉梦恨恨地转过了身。云笙扫过玉梦转身之际的那道目光,说实话他的鸡皮疙瘩真的起来了。
那是一种要把自己摔扁跺平砸碎撕烂咬成肉沫再吐出喂狗的目光,怎一个凶狠了得!
走了,玉梦的身影很快就从大荒消失了。看着她那不甘与忿恨的神色,云笙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大对手。
这一切难道仅仅是为了石仙门么?
不,从开始找寻八屠马的那一天,云笙就从来没想过什么石仙大业,甚至可以说从他入梵祖堂的那一天起,他与石仙门的关系用四个字来形容最为贴切——貌合神离。
魔蛛谷断臂的那件事成了云笙与石仙门永远都不可能打断的梁子。
八屠马是云家的,三千年的它们属于云羽,而现在它属于云笙!云笙在心底豪情万丈得这么想着。突然他发现自己很奢侈,别人都用八屠马攻城拔寨建立不世功勋,而自己却把它当成宠物来养。
“我才不会组建八屠营为石仙门卖命,那我该为谁呢?”恍然间,云笙不知犯了哪门子邪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疯狂的瞬间。一个宏伟蓝图蓦然现在云笙脑海里,当然,它只停留了一瞬,没等云笙细细琢磨它就消失了。
看着刚出襁褓不久的神驹,云笙心底突然一动,自己正愁用什么借口应付石仙门呢,眼下完全没有战斗力的神驹只能生存在自己的结界里,这岂不是最好的借口?更何况,这并不是借口,而是事实。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笙一个人默默得在大荒静坐着,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大荒的气息让他很快就想通了一些事。
既然大荒真气能和戒芒相融合,那也就能作用在玉石上。反过来讲,大漠刀、鬼手和蹑影弓也同样能配给武道技能。这个下午,云笙的心里涌现出无数假设,凡是能尝试的组合他都想了一遍,脑海里那千变万化的融合之技让他欣然难耐。就这样一直快要到了午夜,云笙缓缓起身,他必须连夜赶回梵祖堂。
云笙倒不担心谁能在苍煌世界把自己怎么样,而是出去以后,如若玉梦早早到了玉仙宫,说不定已经有人追杀而来,不管怎么说,晚上总是会安全些。
只要回到梵祖堂,双方都是高手如林,玉仙宫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云笙立在大荒,他的南方就是北关三英堡,他很有一种冲动先回家看一看,看一看那个朝思暮想的地方,云笙最终还是放弃了。
一来,这么久不见小蕾,一见面的话没个两三天是难以再别的。二来,一旦有玉仙宫的高手寻到自己的踪迹反而会害了家人。
架起红蝠翼,云笙向东南飞去,大荒很快消失在他的身后。
由于夜里难以辩路,云笙飞得很慢,一有动静他就会把速度放得更慢,就这样一直到了晨起他才看到石饶城。
见到石饶城,云笙确定这是石饶城无疑,可石饶城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街道房屋都没变,人却变得一塌糊涂。
摆摊叫卖的,舞龙耍狮的,逛街闲游的,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城清一色的军服,每个人都持着兵器、戴着盔甲,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拥满士兵,俨然是全民皆兵了。很多衔位略高的人在高处大呼小叫,周围聚满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饥荒政府发粮呢。
入城前,云笙就收起了红蝠翼,好大一阵子才找到梵祖堂,不用说,梵祖堂前的景象就更恐怖了,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冤案一样,无数人聚在那里等着县衙给个说法。
为了让自己的穿着不那么扎眼,云笙来到一处摆满军服的地方,一个后勤营的士官一脸严峻地坐在那里,他的胸前写着一个大大的“石”字,“怎么这么晚才领军服!”那人看着云笙上来就没好气,“接着!”说话间,那人随手就抄起一身军服向云笙抛来,云笙刚接到军服紧接着又飞来一个比牛皮纸重不了多少的头盔,然后是一把软绵绵微微用力就能把头和柄贴在一起的软刀。
“突袭营正缺人!你去那里报到吧!”那人顺手一指,指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和别处比那里确实显得有些寒酸。
“我想问……”
“还有什么事啊!”那人不耐烦地道,“想去运输营做苦力啊!”
这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家伙让云笙的忍耐直接蹦到了极限,他忽地一抄,抄起那块象征着骁骑都尉的紫色令牌嘭的一声就砸在那人面前的桌子上,“老子想问你们他妈的发军服的,到底看不看军衔!”
士官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一听这家伙出语不凡,估计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顿时来了万分精神,“看!看!您是?”
云笙把手移开,“赶紧给我拿东西!”
那人低头一看,看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原,原来是都尉大人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来人!把那身都尉服给我拿来!”这人话音刚落,就上来了五个人。
一人托着一套紫色显得尤为高贵的铠甲,一人抱着一双同样是紫色的战靴,还有一人捧着一个还是紫色的紫金头盔,最后两个人则抬着一把又是紫色的大槊和一把弓弩。
云笙扫了一眼,这待遇和之前简直没法比,云笙上前拿起那身铠甲三下五除二就套在身上,至于什么头盔大槊之类的,纯属扯淡。
“大人,突袭营在那边!”士官怯怯地道。
云笙看也不看那人就要大步向那角落走去,“云笙哥?你怎么才回来?”云笙刚走出没几步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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