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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就是一片开阔地了,到了那,形势对他们就更不利了,旁边还有一个村子。走在前面的两个士兵要把他们带向村子,到了村子,最起码容易找到地方躲一躲。胡子和李镖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拿着枪跑到了最前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想干什么,想让老百姓也跟着我们遭殃吗?”胡子大声喝住了他们。“不往村子里躲,我们这些人就得死,全得死。”那个上士说话声音很大,他是战前从别的部队调过来的,出生入死多年了,也是一个班长。生死一线的时刻,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那也不行,就算我们全死光,也不能让老百姓跟着我们遭殃,别忘了我们是军人,军人,你懂什么叫军人吗,军人就得战死沙场。”胡子显然比他还要激动。
“老百姓,哼。”上士一脸的不屑,“看他们在日本人面前俯首称臣,点头哈腰的样子,他们好意思说自己是中国的老百姓吗!”胡子听着他这话觉得又好笑又可气,笑他的无知,气他的不负责任。“咱们要是能把鬼子打跑,老百姓置于去讨好鬼子吗,他们是老百姓,他们要活命,我们打了败仗可以跑,他们跑得了吗,他们不在鬼子眼下委曲求全他们还能怎么地。”胡子越说越激动,就差跟上士动手了。“那好,都是我们的错,那这些文物怎么办,再说那个村子还有没有人还不一定呢。”上士被胡子说的有些理亏。“没人也不能去,老百姓的东西也不能糟蹋。”听着他们的争吵,刘营长气不过,过来呵斥着那个上士。他不是刘营长的兵,不知道这个营的规矩,不理解这个营的军风。
上士还是有些不服,依然想躲到村子里去,刘营长举起了他的驳壳枪,打开了保险对准了上士的脑袋。“你要敢往前一步,老子毙了你。”那几个临时被调过来的士兵一看自己人竟被别人用枪指着,心里也怒了,纷纷举起了枪对准了刘营长,“怎么着,欺负我们外来户是不,老子过来是协助你们的,不是来受死的。老子出生入死多少年了,打鬼子什么时候含糊过,老子不怕死,但也不能让你这么用枪顶着脑袋。”营长被人拿枪指着,部下们怎么能容忍,两边剑拔弩张,气焰都很大,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战机稍纵即逝,抓住了或许能突围出去,抓不住或许就该坐以待毙了。“鬼子都打到跟前了,你们还在这搞内讧,竟然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兄弟,这样下去,就算往村子里跑,还没跑到就先让鬼子灭了。都把枪放下!”李镖站了出来,他不想因为己方的原因导致整个营被全歼,三营这个番号必须长久的存在下去。上士那边人单力薄,他们也不敢跟这群三营的疯子玩硬的,他们玩不过。刘营长看出他们已经心虚了,放下枪大吼一声:“还不快走!”他们又重新上路了,走向了那片开阔地……
受了刚才的刺激,他们作战更勇猛了,一个个不要命的射击守护着那只铁皮箱子。一路撤下去,他们已经伤亡过半了,子弹也快打光了。刘松中枪倒地,李镖多么想上前拉他一把,但鬼子火力太猛了,根本容不得他救。就这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松再次被流弹击中。猴子也受了轻伤,这样下去,他们似乎突不出去了。刘营长也没有好的对策,只能这样硬拼了。
前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远远地看见有一队骑兵向这边冲来,但看不清是鬼子还是中国的。在这么开阔的地上,步兵跟骑兵作战是很吃亏的,骑兵虽然目标大,容易射击,但他们的机动性太强了。往往步兵放完一枪拉动枪栓的那一瞬间骑兵就杀过来了。骑兵离他们越来越近,李镖看清了,那面醒目的青天白日满地红军旗告诉他们来的是中国的骑兵。骑兵们快速的从三营官兵们身旁通过了,鬼子看到骑兵前来支援,开始往后撤,刘营长赶紧指挥部队趁此机会往前跑。骑兵一个冲杀,鬼子伤亡了几十人,杀回来,鬼子又伤亡了几十人。鬼子已经被吓破了胆,连枪都不敢放了,只顾得快速后撤。骑兵们和鬼子冲杀着……
一匹高大雄伟的黑马停在了刘营长跟前,刘营长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这马长得很健壮,浑身上下无一根杂毛,马上坐着的是一名上校,再一看他背后跟着的士兵打的军旗,“第二十军团独立骑兵团”。二十军团是汤恩伯的军队,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蒋介石用人一般分为黄埔系和浙江系,也就是他的同乡,汤恩伯很早就开始追随蒋介石了,因为老乡的关系,蒋介石对他很倚重。这名上校正是汤军团第十三军直属的骑兵团李团长。刘营长敬了个军礼,“长官好,多谢长官相救,我们是五十九军一八零师的,奉命偷袭板垣指挥部。”李团长很随意的回了个礼,“正是你们张军长让我来接应你们的,张军长正在指挥部等你们,速速回营吧。”“是,长官!”刘营长又敬了个军礼,准备带着弟兄们回营。
李团长看到他们抬着一个箱子,很是好奇,拦住了他们,拿马鞭指了指箱子,“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报告长官,是我们从板垣指挥部缴获的一些文物和黄金。”李团长一听是文物和黄金,来了兴趣,从马背上跳下来。“打开我看看!”“这……”刘营长有些迟疑,他现在有些后悔了,看李团长这架势,大有将这些战利品占为己有的意思。
刘营长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只好令狗子打开了箱子。李团长看着箱子里的书画和黄金,那眼神比狗子还要贪婪。“带走!”李团长一挥马鞭,从马上跳下来两个人,欲抬走铁皮箱子。刘营长上前按住箱子,“长官,这可不行,这是我们缴获的东西。”“你们缴获的东西?”李团长轻蔑的看着刘营长,“没有我们骑兵团来救你们,你们能把东西带回去?我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你不得出点劳务费?”劳务费?刚才怎么没说要劳务费,狗娘养的还不是想贪了这些东西。李镖在旁边听着,心里骂着这个贪婪的家伙。
“长官,你我弟兄都是为党国效力,打鬼子也是你我的职责,这劳务费轮不到我们出吧。”刘营长断然不会把这些东西交到他手上的。李团长无言以对,“抬走!”“谁敢动!”刘营长拔枪对准了李团长,胡子和李镖反应也很快,迅速端起枪对准了李团长。李团长有些胆怯了,这些在战场上刚下来的亡命之徒,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但作为堂堂国军一名团长,李团长若是这样被吓住离开了岂不让部下笑话。
“抬走!”李团长依然在坚持着,“砰。”刘营长开了一枪,子弹贴着李团长的头皮飞了出去。李团长心中一惊,这个营长还真敢玩命啊,他的部下追击鬼子还没有回来,这倒给了他台阶下。李团长跨上高头大马,“你小子有种,但我告诉你,这箱东西,早晚得到我二十军团手上,走着瞧!”说完追他的部队而去……
狗子和大牛想回去把刘松的遗体找回来,带回去好好安葬,胡子制止了他俩,“刘松战死沙场,也算完成了军人的任务,死了那么多人,就让刘松和他们一块在这荒山野岭做个伴吧。”胡子说着,眼角流出了两行热泪,李镖朝他们一路跑来的方向望去,轻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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