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珪把手中竹竿一抖,右手压住竹竿的一头,同时左手虚握前端,向前刺去,接着向上一挑,竹竿微微颤动,张珪把这一招连续耍了四遍,那竹竿的前端便如金蛇狂舞,招式与奔雷拳的威猛迅捷比起来,显得轻巧得很。
张珪把招式一收,将竹竿戳在地上,眼角含笑看着陆崖目瞪口呆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陆崖才道:“原来奔雷拳居然是一套枪法?”他一时顿悟,赶紧将背后金鞕解下,将金鞕尾部金环扣在一起。
张珪一见金鞕果然就变成了一杆大枪,自己的想法再一次得到印证,便道:“真真就是如此。”
陆崖不解,问道:“既然这是一套枪法,为何师父从不对我提起?”
张珪坐下来笑道:“武学的奥妙正是形有形,意无意,其实拳法也好,枪法也好,都是形式而已,关键看使用者向哪个方向去钻研,或许奔雷拳可以是枪法,但也可以是剑法或是刀法,总之这套武功奥妙无穷,我虽然见你演示,但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形有形,意无意”这句话贾步平在改造金鞕之时也曾说过,当时还不能完全领会,如今听张珪所说,陆崖茅塞顿开,如果真是这样,那奔雷拳岂不是可以千变万化成各种武功?便问道:“那究竟是作为拳法好,还是作为枪法好呢?”
张珪想了想,道:“这要看用的人是谁,如果是力大无穷的人,作为拳法最好不过,如果善于灵巧机变的人,还是作为枪法最妙,或许也可以混合使用,总之这要看用这套武功的人的资质的。”
陆崖点头称是,难怪师兄用奔雷拳的时候要比自己厉害得多,看来武学之道也需要因人而异,不是说高强的武功就适用与所有人的,还要灵活选择。
张珪又道:“将你那套西域的掌法也演示给我看,那套掌法倒更适合你。”
陆崖又将掌法演示出来,张珪一一加以指点,他虽然不知道这是碎心掌,但一些关键地方出掌的力度与角度,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心法方面他无意探究,但就招式上来讲,比向南的讲解要深刻得多。邓剡因为不懂武功,便和小童不再相陪,早早回去休息。
大厅里只剩下陆崖、张珪,两个人谈功练武,直到天明也不觉疲累,陆崖自觉获益匪浅,张珪也觉得陆崖是个可塑之才,若叫这样的人流落江湖,实乃朝廷的一大损失。
二人相约,第二日再来一同探讨武学,如此三天时光已过,陆崖觉得这三天时间,武学已然精进了一大截,若是再与王孝对敌,他说什么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张珪也说,日后勤下苦功,定然能大有成就。张珪既然这么说,陆崖倒是有心去比武大会上检验一下自己究竟进步了多少。是否夺魁倒也无所谓。
终于比武大会在万众瞩目下,拉开了帷幕,天下豪杰跃跃欲试都想在擂台上露脸争光。
醉太白方面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准备大闹一场。陆崖和两位师兄得了陆秀夫送来的门帖,要他们到里面做内应伺机行事,有两个方案备选,一是剿灭狼群,最好能找机会刺杀忽必烈,此乃下策,忽必烈虽死,可元朝元气未伤,于事无补;二是陆崖看准机会参加比武,如果夺魁的话,那所有第一套的计划全部作废,届时陆崖会封官进爵,要是掌握兵权的话则可以作为将来起事的资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乃是上策。当然陆崖参加比武也同样是非常凶险,所以陆秀夫安排邹天际、闫宝龙、黄太郎、铁头七等人准备雷火、弓箭等物在外接应,以防万一。
至于这次大张旗鼓地举办比武大会,忽必烈究竟有什么意图,陆崖也还不得而知,故此他们几个人虽然进了教军场,也没有妄动,决定先观察一阵再说。谢三安、陈一华虽然不是比武来的,混在人群之中,那些守门的忙里忙外也只看门帖,什么身有残疾不许进场之类的规定也无暇问津。
教军场内摆下一座大擂,周围元兵全副武装,盔明甲亮,刀剑出鞘,往后观看,一百多官兵手中拿得赫然便是突火枪,陆崖万万没想到元军这么快就造好了,虽然肯定比不上自己那把五雷神机强劲,但一百多人同时开火威力也是惊人。
各路江湖豪杰按照地域分门别类,除了掌门、掌教有座位之外,其他小字辈的只能站着。因为事先在场地画好了地域界限,倒也秩序井然。一些大的门派还自制了大旗,嵩山少林、华山派、昆仑派、点苍山、塞北八卦门……玲琅满目,数不胜数。
陈一华在一旁嘿嘿傻笑,道:“怎……怎么少林秃驴也……也来比武招亲?”
谢三安也道:“就是,而且还打着个大旗,也不怕出丑!”
陈一华问道:“为……为什么,我……我们没有大旗?”
陆崖道:“之前没想到,再说我们是什么派啊,师父可有说过?”
两个傻瓜摇摇头,还真未曾听师父说过门派之事,陈一华道:“我们……就三个人,做……做旗子也是浪……浪费布料。”
谢三安嘻嘻奸笑,“那容易,你叫人把辛不平三个字绣在裤衩上,别人就知道我们师父是谁了。”
陈一华大喜,“对……对,就是……放……放屁熏到师父,有趣,有……趣。”
陆崖摇头苦笑,“少要胡说,你们难道要把裤衩穿在外面去比武吗?咱们就随便找个地方站着看热闹就好了。”
三个人也不认识谁,便到了塞北八卦门去见吕氏双雄,吕春、吕鹏一见陆崖,顿觉惊讶,“陆兄弟,你们不是不参加比武吗?为何今日却又到场?”
陆崖一笑道:“这么大的盛会岂能错过?我现在也想见识见识了。”
吕春笑道:“应该来看看。”
说话间三声炮响,督擂官走上擂台,高声道:“诸位英雄好汉,各位乡亲父老,在下袁振彪,先给各位见礼了,今年的比武大会与往年不同,因为涉及到郡主择夫,故此四十岁以上成名的豪杰便不要来凑热闹了……”
台下这帮人大都是草莽豪杰,平时也没什么礼数,底下有个贼眉鼠眼的人起哄道:“老子今年三十九,正想娶个郡主回去当十八姨太,不知道可不可以。”
袁振彪闻听神色微变,可那人久在官场打滚,圆滑的很,笑道:“已婚的比武可以,要是娶郡主可不行,若是想娶小老婆的,怡红楼里有的是。”
台下那人哈哈大笑,高声道:“官爷这么说,那郡主岂不是和婊子一类货色?”台下跟着起哄的人越来越多。
袁振彪也想不到有人如此大胆,公然评判郡主,正不知如何是好。
在擂台后面窜出一个彪悍光头来,目露凶光,身法迅捷,说话那人还在大笑,笑声未停,已被秃子一掌打在胸口,一口鲜血喷出,当即倒地身亡,嘴角还挂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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