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向南这时却说道:“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娘活着的时候都是给我讲着故事哄我睡觉的。”
陆崖吓了一跳,“我……我不会讲故事。”
向南道:“那就随便讲一个,你们汉人不是有很多民间故事吗?”
陆崖暗暗苦笑,“那就随便讲一个吧……从前有个人叫董永……”
“董永和七仙女嘛,听过了。”向南幽幽地说道。
“那就换一个,从前有个人叫祝英台……”
“不听,不听,最后变蝴蝶了,早就知道。”向南道。
陆崖为难道:“那就没有了,我就会这两个故事。”
向南用手抚摸着他的胸膛轻声说道:“你讲的故事都不好听,结局都那么悲伤。”
陆崖道:“以前你讲过的马头琴的故事也是悲伤的啊。”
向南道:“所以我不喜欢悲伤的故事,我……我喜欢开心的……”她越说越轻,竟然就这样枕着陆崖静静地睡了。
过了没一会儿,向南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陆崖动也不敢动了,生怕吵醒了她,又叫自己讲故事。陆崖用手摸了摸额头,已经汗水淋漓,方才差一点便要对不起向南,好在没真的亲了她,否则这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反而平添烦恼,看着向南美丽的睡姿,陆崖再不敢胡思乱想,把师父传授的奔雷拳的招数,一遍遍地在脑海中重复回想,想到后来竟然觉得有许多地方似乎不太对劲,有些招数很华丽,但是真正对敌之时,往往派不上用场。比如奔雷入海那一招,打向敌人前胸,后手却是发出去的拳向上提起,虽然辛不平不会藏私,可除非像陈一华那样力大无穷之人,可以一招制敌,否则换做是自己,奔雷入海发出后,必然门户大开,遭敌人毒手,难道这套拳法专门为陈一华量身而做?
正想着,远远地听到几声狼嚎,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陆崖顿觉大奇,怎么祁州地界有狼吗?
向南此时却又伸出手将他紧紧环抱,一条大腿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口中含糊着说道:“死陆丫……小淫贼……”
陆崖见她还在闭着眼睛熟睡,不禁苦笑一声,这叫我可怎么睡嘛。
第二天一早,陈一华便来砸门,“老……老四,好点没有?”
陆崖推了推向南,向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差不多都快骑到陆崖身上,而且还是在被窝里面,顿觉大羞,陆崖低声道:“你现在还不走?”
向南羞红着脸低语道:“现在走什么,你师兄在外面,你先打发他走。”
陈一华又敲门,“你……你不是死……死了吧。”
陆崖道:“少要说胡话,等会我就起来了,我头晕,现在还不想起,你和三哥去给我买点管头晕的药来。”
陈一华“哦”了一声,转身离去,向南才笑道:“真会扯谎。”
陆崖道:“哪里扯谎,你一夜不睡觉试试,看你晕不晕。”
向南看了看陆崖双眼通红,倒真似一夜未睡,“为什么你不睡?”
陆崖道:“我这样骑着你睡,看你能睡着不?”
向南大笑,“那又是我的错了,不过我可睡得真舒服呢。好安心,连梦都没做。”
陆崖摇摇头,心想,你倒安心了,我可就倒霉了,想起昨晚那一声狼嚎,便问道:“祁州一带有狼吗?”
向南道:“上次你搭救我的时候,不是看到一个车队吗?他们的车里面全都是狼。”
陆崖点点头,“怪不得,昨晚听到狼叫了。”
向南道:“那可能是从车队里跑出来的,屠狼……”她想起那大胡子曾对中年汉子说起过这个名字,自言自语道:“想必是狼的名字?”
陆崖笑道:“不去管它了,趁我师兄都出去了,我们快点起来吧,被他们看见可不太好。我这胳膊……”陆崖推开向南,按了按被她压得麻痹的胳膊。
向南却拉那条手臂,替他按着,“你师兄的名字真怪,陈一华、付二探、谢三安,你为什么不叫陆四崖?”
这个问题陆崖从未想过,可向南偏偏古灵精怪,喜欢问一些奇怪的事,笑道:“这……我的名字又不是师父取的。我叫陆丫、小淫贼就行了,你昨晚梦里还这么说的。”
“叫你胡说。”向南掐了他一把,陆崖假意呼痛。
几个人在祁州耽搁了几日,好在之后向南担心影响陆崖休息,再没有到陆崖房间睡觉,不过白天陆崖的饮食起居向南照顾得无微不至,真仿佛他得了重病一样,陆崖也想不到堂堂的平南郡主也可以这般温柔、贤惠。
虽然陆崖此时已经精神大好,可向南说什么也不叫他下地走动。陆崖戏称道:“你这不是把我当婴儿一样养着?”
向南笑道:“对了,你就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宁愿这样伺候你一辈子。”
陆崖哪能不知道她的弦外之音,当即不语。向南也觉得现在说这些话还为时过早,可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比起尹兰,她对待感情是毫不犹豫的。即使不能和陆崖在一起,也要把心中的话表达出来。
“主人,主人。”就在两个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言之时,素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而入,神情很是慌张。
向南一惊,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素梅看了陆崖一眼,走过来,在向南耳边低语,陆崖只听到什么“飞鹰……魔人……”几个字。
向南闻听后神色大变,“他真要这么干?”
素梅点点头,“请主人尽快去阻止,否则必然酿成大祸。”
向南眉头紧锁,“那我得快点回去劝劝他,至于他听不听我的……我也没办法了。”转身对陆崖说道:“陆丫,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大都,我走后,你……你照顾好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之情。
陆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向南似乎非常着急,便道:“你快回去吧,过几天我也会去大都的,到时候我们还会再见。”
向南却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心想回去后,得想个什么办法叫爹爹再放我出来才行。
看着向南离去的身影,听到那一声叹息,陆崖忽然觉得这个貌似欢乐的郡主,也一定有别人不知道的悲伤和忧愁。
陆崖等人自向南走后又在祁州休息了几日,直到谢三安玩腻了,这才起身赶往大都。
大都相比苏杭两地更加繁华,祁州更是不在话下,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时节,街上人来人往,挑担叫卖,坐地摆摊的数不胜数,偶尔还能看见一两个色目异族穿梭在人群中,而且有许多武林人士在城中闲逛,苏杭一带何曾见过如此景象?
几个人在南门集市欣赏沿街的风景,谢三安却发现陆崖闷闷不乐的样子,远不如前几日那么开心,便问道:“老四,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好好玩上几个月,怎么你反倒不如在祁州得病时心情好?”
陆崖把嘴一撇,瞪了他一眼,“你们俩就知道吃喝玩乐,哪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眼看要去见爹爹,却忽然觉得忐忑不安。”
陈一华道:“既然不……不想见,就……就不去见,咱们先……先在大都玩……几天再说。”
陆崖一想不错,不如先安顿下来,改日再做打算,便道:“不如我们先去醉太白大吃一顿,顺便了解一下大都的情况,也好先去帮师父打听一下那个贾道长的消息。”
陈一华道:“对……对了,师父的事比……比你的事重要。先把他的事办……办了。”
谢三安也道:“对,贾步平,辛不平再加上你路不平,要是尹姑娘一起来的话,肯定笑话你们,哈哈。”
陆崖也大笑,一说起尹兰,陆崖心情又觉大好,“是啊,要是她在就好了。”
三个人正谈得高兴,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小心了,马惊了,让一让!”听声音不似中土人士。
回头一看,果然身后跑来一匹高头大马,比大黄要高出一个头,长也要多出尺余,一身白毛,四蹄腾空,人群中有躲闪不及的,被它撞倒了好几个,其余众人吓得赶紧向两旁躲避,马上一人奇装异服,身子后仰,双脚拼命踩住马镫,用尽全身力气拉着缰绳,可那马不知因为何故受惊,被主人拉得两只眼睛都要突出来,就是不停下。
眼见就要来到陆崖等人面前,那人高喊:“不要命了吗?快闪开。”
哪知那马才到陈一华面前,只见陈一华向后一撤步,让过了马头,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马尾,那马跑得正急,被他一抓,竟将马尾巴拽了下来,白马吃痛,后腿向后猛登陈一华的小腹,陈一华另一只手向下一按,借势腾空而起,坐到了马屁股之上。周围的人齐声喝彩。
陈一华一听有人喝彩,来了精神,哈哈大笑,谁知这一笑不要紧,他本来坐在马屁股上,这一仰头大笑,偏巧那马把前腿立了起来,他一个没留神,从马上掉下来,摔了个屁股墩,他摔得愣在当场,手中还抓着一条马尾巴。
正在他发愣之时,白马又向前冲去,前面便是一棵大柳树,也不知长了几百年,根深叶茂,枝干粗壮,白马被陈一华这一拉更慌了,也不看路竟向那柳树撞去。
陆崖见势不好,飞身上马,催着大黄去追它,别看大黄没有那大白马高大,起步又晚,可它的速度却快上不只一倍,眼看白马便要撞到树上,骑马之人也势必摔个骨断筋折,陆崖却早已催马赶到,伸出右手一把将马上那人从马背上提了下来。就在这刹那间,那匹白马已然撞到了树上,咔嚓一声,脖子折断,立时气绝,震得树叶纷纷落下。
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又齐声喝彩,自然不是给那死马喝彩,而是给陆崖的身手叫好。
骑马之人被陆崖夹在腋下,惊得目瞪口呆,喘着粗气,身上冷汗直流,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陆崖把手一松,那人滚落在地,好容易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右手扶着左肩,向陆崖鞠了个躬“多谢壮士,救命之恩。”他虽然也不是中土人士,说话语调也是忽高忽低,平仄不分,但是汉语比那亦摄斯连真可好得多了。
谢三安见状笑道:“你是手受伤了还是肩膀受伤了啊?干嘛扶着?”
那人摇摇手,道:“不是,这是我们罗马的礼节。”
陈一华大笑:“骡马的礼……礼节,哈哈哈。”
陆崖也赶紧跳下来马来,斥责道:“不得无礼。”给那人施了个中土的抱拳之礼,“我两位师兄说笑的,朋友别介意。”
那人正在疑惑陈一华为何发笑,见陆崖抱拳施礼,他也赶紧抱拳,陆崖又还礼,两个人客客气气,你来我往,施了半天礼,谁也没说话,最后相视大笑,觉得挺投缘。
陆崖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天黑了,咱们还是少些客气吧。”
那人道:“不错,不错,不知恩人高姓大名。”
陆崖道:“我叫陆崖,这两位是我师兄,拽掉马尾巴的叫陈一华,这位叫谢三安。”
那人显得非常高兴,“今日有幸一次认识三位大英雄,真是三生有幸,在下叫马可波罗,来自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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