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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少年,就是不惧危险热衷探险猎奇的热血生物。
胖子为了证明楚亦然和他一样是属于这种叫做少年的生♂物,花了整整一顿饭的时间来说服他,楚亦然被他一边喋喋不休一边还吃了自己三倍量饭的惊人实力所折服,最后终于迫不得已地答应陪他一起闯荡江湖,反正天气不错适合出行。
苏世航的家离得确实比较远,转了两班地铁坐了二十几站。之后胖子作为导游奔赴最终的目的地,可惜他记忆出了差错,那个“不远”的废弃工厂愣是走了很远,等到它出现在视野中的时候已是日落之时,冬日晚霞极短,及至到达门口,天边最后一丝殷红也被夜幕所吞噬。
这地方已是郊区,四野荒芜,缺月挂在屋檐下,看起来甚是冷清凄凉。
工厂废弃已久,里面自然毫无灯照,唯有破落的窗户透进几缕月光,但也无法深入其间幽深的黑暗,联系到此前看过的“鬼片剪辑”,这目光难渗的厂房仿佛幽冥鬼蜮,等侯着来人的生命。
楚亦然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几步便隐入黑暗中,胖子打了个寒颤,急忙快步跟上。他似乎早有准备,掏出一个手电,强烈的光束瞬间刺入了视野,眼前泛起一阵波澜,好一会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开始接受其余的景象。
这个厂房以前似是一个纺织厂,除了几台破败的机器,四处还堆着散落的布匹,经过岁月的侵袭,这些艳丽斑斓的织锦早已褪去色泽,变得晦暗苍黄,缩在黑暗中不复姿色,默默地等待着消亡。
厂极大,墙边还排布着许多的库房,路过一个漆着“1*”的房,后面的红漆却早已遗落在了过去的时光中,胖子拿着手电往里面照照,除了积灰和几块破布,什么都没见着。
两个人走走停停,不一会就参观完了大半个厂房,如果有着充足的光线,想来这不过是个空空荡荡一目了然的地方,根本藏不下什么大型肉食动物,当然,鬼怪除外。
楚亦然走着忽然止步,他从胖子手里夺过手电,照向刚刚被光芒一掠而过的地面,此处积灰较浅,可以看见大团大团好像机油污渍的黑斑,但是两人知道那不是机油,那是血。
“果然是真的。”苏世航愣愣道,“这里就是那几个人丧命的地方。我说……”
楚亦然把手一抬,制止了他聒噪,黑暗中传来的微小动静立刻清晰可闻,胖子一听之下,顿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紧张地瞪着那个方向,两只小眼睛突破了肥肉的拘束,有几分变大的趋势,可惜不能发光,不然现在一定是满功率运作。
光芒照去,却不过是几只蝙蝠,不知怎地被惊起了,扑棱着双翼在黑暗之中起舞,胖子吁了一口气,不甘心地想要继续自己未完的陈述:“我……”他才吐了一个字,便觉得自己开始腾云驾雾,这种飘渺的感觉再一次打断了他的倾诉。
砰……胖子撞在一根方形支柱上,撞落大片漆块和墙灰,撒了他一头一脸。他连忙跳起来拍打头发和衣服,突然发现手电打着旋朝他飞过来,他忙伸手接住,往前一照,才看见楚亦然和一个黑影在做着危险的猫捉老鼠游戏。
楚亦然左右闪避着黑影的扑击,看起来惊险之极,那黑影速度极快,他只能勉强地闪躲,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擦着黑影的边缘划过。
原来刚才照见蝙蝠的刹那,楚亦然猛然感觉心头一凉,似乎有极大的危险靠近,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顺手把胖子往后一扯。
开门启开之后,神眷的力量敏捷已然得到大大的增强,在常人而言那已是潜能完全爆发的状态,算来即使没到超人半路截下高铁的能耐,但是和蜘蛛侠推着小汽车做跑步运动的程度已经相差无几――区区一只胖子,即便他能增重到了一吨,一样可以轻松地被扯飞。这也是两个人敢于来闹鬼的地方探险的底气所在……虽然灵术还无法在现世施展,但力量都是超级英雄级别了,还怕毛个鬼怪啊。
不过眼下,看起来那鬼影的级别比起蜘蛛侠还要高一些。
鬼影似乎很是不喜光线,每次胖子强光射来,它都竭力闪开,把战场推入另一片黑暗,分了多次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这东西的样子――它整个是人形,但是遍身漆黑,在没灯光照射的时候,完全便就融入了黑暗中难以发觉,尤其看来可怖的是,在本该是脸的部位,它并没清晰的五官,就像是黑色橡皮泥捏出来的粗糙人俑。
但这人俑速度和破坏力却根本不是泥捏的,胖子亲眼看着它一抓之下令一根柱子消失了半米长的一截,这要是落在人身上……也许只有视频里的那几位仁兄才可以写出一千字的体验有感来。
楚亦然躲避得左支右绌,外套已经被撕去了半件,胖子看着他退让之间靠到了一间库房边上,这下子由猫抓老鼠游戏变成了老鹰捉小鸡游戏,慢慢拉开了一点距离,情况才不总显得那么千钧一发。他正考虑怎么插手帮忙,却见那人俑久抓不至,又被光线晃得烦躁,竟是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这下他吓得魂飞魄散,虽然这些天过来他也已经开启了开门,但是他本就是个胖子,先天资质浑厚,哪有能耐将一身的肥肉支配得那么灵活。他撒开腿就朝后跑去,那么庞大的体型倒也声势非凡,但是速度比起后面的人俑就差多了,不过几个眨眼,身后传来两声轰响,两者的距离已不过一臂之隔。
“趴下!”
苏世航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大吼,立马照做,趴下去的瞬间感觉头皮上一丝微凉的刺痛传来,竟然已被扯下了一把头发……差点脑袋就变成了个烂西瓜,真是好险。
以他本来的速度一趴之下顿时滚了起来,这下子彻底变成了一个球,滚滚而动了数十米才刹住。胖子连滚带爬的窜起来,一时觉得整个人都被暴打了一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但他不敢停下来,竭力往边上一闪,听到刚刚起身的地方立马传来了碎石声。
“把手电扔过来!”
胖子急忙把光源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全力砸了过去,人俑闻光而动,舍弃了这堆肥肉,向着打转的手电飞扑而去。不过它的速度毕竟还是没那么快,没能半空截下投掷物,直直撞向厂房高达十米的上壁,但它半空中发力扭转了身体,在墙上一蹬,便以更快的速度朝着手电的落点直扑而下。
楚亦然不敢怠慢,就地一滚,一个倒挂金钩把手电一脚踢飞,那人俑擦着他砸在地面,扬起一大片碎石粉尘。
手电打着旋射进了边上一间库房的门,胖子遥遥传来一声,“好球……”
楚亦然没理会他,在人俑紧跟着窜进库房后,他拎起身边一台报废的机器,砸碎了那库房的一面墙。胖子这才发现,这库房其他两面墙早已被破坏了,看那裸出的砖块裂口崭新无比,便知是刚刚两声轰动造成的效果。
人俑终于心满意足地毁灭了光源,却发现整间库房尽都坍塌下来,瞬间把它埋在了下面。仅是这样的打击自然无法破坏这怪物,只不过能稍稍阻拦它那凶悍的追击而已,碎石翻动,只瞬间它便钻出了半个身体。
但是它也只能钻出半个身体了,楚亦然举着那台两人高的钢铁机器,悍然朝着它的头顶砸了下来。
“楚亦然,你没事吧?”回答胖子的是黑暗中传来连续不断的砸击碎石声,他龇牙咧嘴地跑了过去。掏出手机,籍着比起手电微弱得多的光线看去,可以看见碎石堆中心凹陷下去了一大块,其间有一大堆黑色的可疑粘稠物,泼染在了四周大片碎石上。
楚亦然这才抛下严重变形的机器,坐倒在地上,大声喘着粗气。
胖子的好奇心还没有熄灭,他凑上前,用手机仔细照着那些黑色粘稠物,只感到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看来还显得很新鲜的血肉横飞,想到这的确是个类似于人的生物,他忍不住大规模倾倒起了自己午餐,反正是蹭来的一点都不心疼,同时他在心里为楚亦然默默打上了个危险生物的标签。
楚亦然其实也觉得腿脚发软,他想起上次在东方明珠上的遭遇,心里微觉不安,稍作休息便要离开,苏世航自然没有异议,两个人狼狈地结束了这次探险之旅,离开这个漆黑危险的地方。
“可惜规定说神眷不可被世人所知,不然我一定要去警察局领个英勇市民奖啊……”鼻青脸肿的胖子没有被疼痛止住开口的欲望,连方才的惊吓也没办法阻挡半分他的习性,“刚刚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啊……居然怕光……不对,我看它不是怕,而是很讨厌……”
楚亦然默默地戴上一对耳机,把iPod的音量调到最大,阻止例行的噪声侵染。
在月色中渐行渐远的两个少年都没发现,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支起双臂,抱在胸前,仿佛在打量着主人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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