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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亮的灯光下,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骆驼牌香烟的味道。这种烟味本不属于日本,却让无数的日本人着迷。一个披着墨绿色雨衣的人,坐在一把大椅子上。他的头上戴着雨衣的帽子,脸上戴着墨绿色的蛤蟆镜和翠绿色的口罩。翠绿色的口罩上绣着一朵白荷花,他的嘴巴隔着口罩咬着一支烟。他的双手戴着紫色手套,双脚穿着厚重的紫色雨靴。左手套和左靴帮上有对白色数字“4”,右手套和右靴帮上有对白色数字“9”。两对白色数字合在一起是“49”,象征着“死苦”。在他垂直的右手里提着一把被血洗净的钢斧,斧子下倒着一个垂死挣扎的中年男人。
日光信男光着身子平爬在洁白的地板上,就像案板上的一只肥猪。他的嘴里塞着一双他穿过的黑袜子,他只能把悲痛的呼救硬硬的憋在溢满泪水的喉管里。他的右手握着一支圆珠笔,正在写下他人生中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的双脚已被完全砍下,留了一地血。
雨衣人仰视着明亮的水晶吊灯,喉头哽咽的感慨道:“你没有发明家那么光明,请你爱惜光明。”
日光信男忙应:“是是,先生。”
雨衣人感慨道:“巨雾就要来临,音乐真动听啊!”
可是客厅里根本没有音乐,也许雨衣人是在说窗外的滂沱大雨声。当然,卧室里传来的声音也在内吧!
在卧室里有一个同样的雨衣人,两个雨衣人的身形一般高大。雨衣人的大屁股相当放肆的骑在胜美纤白的腰上,两只厚重的紫色胶雨靴踩着胜美的两只手。他高举的右手里握着一把被血洗净的钢斧,他气愤的喝道:“心灵纯洁的人不需要同情!你一定在说谎。”
看上去雨衣人的性格非常暴躁。
胜美吓坏了,忙道:“我没有说谎,请你相信我。我和同学合租在23号别墅,我真的需要钱还清信用卡。求你,饶了我吧!”
胜美二十出头,光着的身体暴露在墨绿色的蛤蟆镜里。胜美泪流满面的盯着雨衣人高举的血斧,她感觉血斧随时会劈烂她的脑壳。她认为雨衣人全身的颜色简直是丧心病狂,她敢断定雨衣人是从疯人院溜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在日本,绿色是不祥之色,紫色是悲伤色调,荷花是丧花,数字“4”“9”意味着“死”“苦”。
“呵呵…”雨衣人发出沙哑的怜悯的笑声,他隔着口罩咬着的多半支烟跟着他的笑声颤动着。
胜美认为雨衣人的笑声就像那把高举的血斧一样的恐怖至极,不过笑声在此刻让她有了绝地逢生的感觉。
雨衣人平静而同情的问:“你和多少男人上过床?”
胜美惶恐的说:“这是第57个。”
雨衣人惊讶的说:“啧啧……57个太”他突然住了口,缓缓的叹了声:“少了!”
他在说“啧啧”就像一个首次接受飞行任务的飞行员,惊喜的心花怒放。他在说“57个太”的语气是一个字比一个字高,就像一架越飞越高的飞机。忽然的停顿就像一架忽然失控的飞机让飞行员忽然感受到了从头到脚的冰冷。他说“少了”的叹声是那么直接的心灰意冷,就像一架失控的飞机直接撞向了山峰。
胜美忙道:“先生,我没有必要说谎,我命在你手,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恨透了银行的那帮流氓,他们用尽一切丑恶的手段逼债。我实在被逼无奈。”
雨衣人晃动了两下右手高举的钢斧,似乎在掩饰自己的怀疑,又似乎有点自嘲的伤悲,他冷笑了一声:“炫耀是精神病。”
胜美感到太意外了,她的确是个经不住诱惑的购物狂。正因为了炫耀,她欠了一大笔债。她坚信这个疯子最终会吻遍她的身体,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了点悔意。她敷衍的苦笑道:“我是有一点可耻。”
雨衣人突然冷喝:“就一点吗?”
胜美忙道:“女人都爱购物,都爱炫耀。”
雨衣人温柔的笑道:“这一点指的是什么?”
胜美惊愕的“呀”了半声,她根本不知道这一点可耻是什么!她的眼睛盯着雨衣人高举的钢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想被人摆布,可是我很懒惰。这样回答行吗?”她祈求的问,十分拿不准自己的回答是否能让雨衣人满意。
雨衣人点了点头,沉闷的说:“人可以不擦屁股的去活,臭的是自己。人太过炫耀,其实很小气。”突然,雨衣人的左手粗鲁的扳开了胜美的小嘴。他瞧了瞧胜美的舌尖儿,中意的笑道:“舌尖能够尝到屁味,屁味太臭就是吃的太香。你若能用舌尖儿舔干净我心上的血,我就饶你不死。”
胜美的眼睛惊恐的看着雨衣人墨绿色的蛤蟆镜,她尽一切力量的微笑道:“先生,你想我怎么样服务你都行。只要不杀死我,我保准服务的你很舒服。”
“舒服!”雨衣人像似对这个词很敏感,他惊喜的说:“站一生不如坐一生,坐一生不如躺一生,到底哪个舒服,轮着来才舒服。”
胜美忙笑:“怎么做都行。”
雨衣人的左手一把抓紧了胜美高耸的白乳,突然发疯的大喊:“我要的就是舒服,快舔干净我心上的血。”
胜美忙道:“是是。”
雨衣人极度愤怒的大喝了一声:“大骗子。”他高举的右手一斧劈下,闪亮的斧刃把胜美的鼻梁一劈两半。
胜美发出了一声惨叫,死在了血泊中。
雨衣人就像个热爱血喷的疯子,手里的钢斧连着劈了胜美的小脸六下。
随着胜美发出的惨叫,日光信男心里无比惶恐的停下了手里的圆珠笔。他的左手吃力的拔出了塞在嘴里的黑袜子,朝上侧来了脸看着雨衣人。他感觉雨衣人像个不可冒犯的神,那感觉就像满天星光下矗立起了一座墨绿色的铁塔。
日光信男垂死挣扎的说:“先生,我的悔过书写完了。”
雨衣人坐在大椅子上,嘴巴隔着口罩咬着半支烟。这样的吸烟方式对于常人来说很难受,嘴里几乎吸不到烟雾。他看着关着的卧室门,平静的说:“你叫日光信男,54岁,广岛大学的物理教授。”
“是的,先生。”日光信男哭泣的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请您饶恕我。”
说话中,一股鲜血从卧室门下的门缝里流了出来。鲜血慢慢的渗出,感觉源源不断。
雨衣人站起了身,对着朝他流来的一股鲜血深深的鞠了一躬。
日光信男内心痛悔的说:“胜美,我很抱歉。”
雨衣人对日光信男的真诚道歉似乎有些感动,一缕烟雾从他的口罩下跑了出来。他重新坐回了大椅子,翘起了二郎腿说:“你平凡的微不足道的普通的人生包括荒淫无度了?而你是个大学教授。”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不难发现他的内心非常厌恶。
日光信男的眼睛盯着朝他流来的那股鲜血,急促的说:“先生,我是一个离婚的男人,我需要性,这很正常。”
雨衣人像似嘲笑的说:“你需要性,她需要什么?”
日光信男惶恐的说:“她需要我的钱!”
雨衣人摇了摇头,渴望的说:“洗净这个社会吧,你说呢!”
“社会是该洗净了,治安太差了。”日光信男抽泣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那股蠕蠕流来的鲜血。
雨衣人叹惋的说:“可惜没有那么大的浴盆。”
“天会下雨。”日光信男的语气带着强忍的怒气,显然他早已忍无可忍了。在他的人生中怎么会遇到如此丧心病狂的疯子,可是这个披着墨绿色雨衣的疯子就坐在他头前的大椅子上,并且砍下了他的双脚,杀死了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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