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岩闻言甚是吃惊,不过还是有点半信半疑,随即令人传召邓炳堂、张百户二人入宫,四人简单化妆后便一同来到所谓的‘案发地点’。
邓炳堂对老头的尸体仔细检查了一番,时而皱眉,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李长生是个急性子,迫切的道:“怎么样?查出死因没有?”
绍岩见那老头两眼半闭,嘴唇苍白如纸,一看就知道是被水给淹死的。
良久,邓炳堂不假思索的道:“皇上,此人是被人先气毙,然后才扔到海边,故意制造是被淹死的假象。”
“什么是气毙?”李长生抢在前面问道。
张百户解释道:“气毙就是将一个活人活生生的摁到水中使他窒息。”
邓炳堂点点头:“没错,气毙与淹死,看起来很相似,但前者却是强制性的死亡,后者则是在无助的时候被迫致死,气毙的人,通常在生前会拼死的挣扎,凶手势必会死死的控制住他。
方才微臣仔细看了一下死者的全身,发现他浑身上下有很多掐痕,最明显的便是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而在死者的胸口处则积压了许多淤血,所以微臣敢断定,此人定是昨夜被人呛死,凶手极有可能是曹昆府上的人。”
“那还等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娘的,索性让我带一队人马将曹昆抓起来得了。”李长生不以为然的道。
绍岩打心眼里佩服道,铁判官就是铁判官,断案能力完全不逊于历史上的法医宋慈,他没有搭理李长生,而是面带冷色的道:“邓爱卿,你确定此人系曹府人所杀?”
邓炳堂点点头,绍岩看了看地上的那具尸体,然后对着他们三个道:“既是这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朕希望你们能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邓炳堂、张百户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这件事追究起来,即便曹昆认罪伏法,到头来只不过是多了颗人头而已,然而眼下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往迷信方面去说,这个时候杀大臣很不吉利,从切实利益角度去看,杀了曹昆,必然断送了许多财路,换而言之,诛杀曹昆并不急于这一时。
李长生起初很不理解绍岩的言下之意,直到邓炳堂私底下向他解释,他才恍然大悟。
……
从海边回来后,邓炳堂、李长生相继各回各府,张百户将绍岩护送到皇宫也回去了。
此时,地上的雪还是很厚,走在上面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绍岩步入皇宫后,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在殿外的雪地上绕圈而行,他边走边看着古代的天,古代的地,古代的雪景。
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毛主席的一首诗,随口呤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千城内外……”
“皇上好文采。”
念到一半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曹宣娇带着云荷走了迎面走来。
“民女宣娇叩见皇上。”
“云荷见过万岁爷。”
“都起来吧。”绍岩轻轻的挥挥手。
曹宣娇今日穿的是一件湛蓝色的绵袄,尽管包住了美丽的身材,但那张漂亮的脸蛋依然如初,尤其是在雪景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美丽动人,由于天气太冷的缘故,她身后的云荷冻得脸上红扑扑的,时不时偷偷在那里搓着双手。
绍岩很难想像眼前这丫头,竟是当初泼辣的贴身侍婢,心里不由一叹,这人哪,一旦身份尊贵起来就是不一样,那时候这丫头的眼里哪还我这个乡下汉,而今态度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上方才所呤之诗,听起来很是新颖,而且用来形容此情景实在再恰当不过了,以前从未听过皇上呤诗,没想到皇上竟也种如此雅兴。”曹宣娇打断了他的思绪。
绍岩呵呵一笑:“朕是一时触景生情罢了,刚刚念的这首诗也是别人所创,我只是借来用用而已。”
曹宣娇好奇道:“哦?如此妙言绝句,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之作呢?”
“毛主席。”
“毛主席?”曹宣娇诧异道:“这个名字好生奇怪?皇上,此人可是我们东林人士,还是来自番邦?”
绍岩暗笑,小丫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这个人是我们老家的大才子,也是一位伟大的领袖。”
“领袖?”曹宣娇看了云荷一眼,云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领袖就相当于朕现在这个位置。”
“一国之君?”
绍岩点点头:“差不多吧,总之就是大神级人物。”
“大神级?”曹宣娇听他的话,既有趣又难懂,她身边的云荷也听得的一愣一愣的,只是在皇上面前,还轮不到她插嘴的份。
绍岩未作解释,随口便问:“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快就下课了吗?”
曹宣娇脸蛋一红,羞愧道:“没,没有,民女刚刚听我爹说,他说皇上已经颁下圣旨,所以宣娇特地向穆女官请了半天假,想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说到最后,她的头竟情不自禁的贴到了胸前。
“原来是这样,那你还是快回去吧,朕因近来国事繁忙,所以定做假装一事全交由你爹来负责了,你回去帮帮你父母也好。”绍岩面无表情的道。
曹宣娇不敢抬头,轻嗔道:“那民女就先告退了。”言毕转身就走,由于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脚底滑了一下,幸亏绍岩及时从后面抱着她。
“民女谢过皇上。”曹宣娇脸色飞红道。
绍岩拍去她肩膀上的雪花,心平气和的道:“再过几天,你我就是夫妻了,夫妻之前没那么多礼节,你也不必老是自称民女。”
“是。”曹宣娇俏脸一红,心里头却是温馨不已,她悄悄的扭过头,与云荷一齐莲步轻移的向宫外走去,每走几步,她都会回头望绍岩一眼,生怕绍岩立刻消失在视线里。
直到她们两个走出宫门,绍岩这才回过头,漠然一笑的往前走去,殊不知穆影此时正迎风挺立在不远处的花岗石台阶上,绍岩见她脸色不是很好,却依然带着微笑,然而,这种笑容看上去相当的苦涩。
“穆……”
绍岩正要张口,穆影大步到他的跟前,翻开手里的一个大册子道:“皇上,这是立后大典所需的布料、窗纸、蜡烛、酒水、凤冠霞披……”
绍岩不容她往下说,顺势将册子合了起来,说道:“你是朕的女官,你觉得怎么办合适,就怎么办吧,朕现在很累,你要没什么别的事就先退下吧,朕要去休息了。”说着面无表情的扬长而去。
穆影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情不自禁的顺着脸蛋滚落下来,她用手捂着嘴巴,尽量不使自己哭出声来,就在这时,白如雪身披红色披风,盈盈地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妹妹,你不要怪他对你冷漠,其实他现在比谁都累,比谁都难过。”
穆影含泪点点头,复又靠在白如雪的肩膀上哭了起来,许久才抬着泪眼问道:“姐姐,你现在心里也很难过是吗?”
白如雪认真道:“如果姐姐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在骗你,可是受伤害最深并不是我们俩个,而是皇上,他要挑起一个国家,有的时候不得不做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这么伤心下去吧。”
白如雪语重心长道:“还是让皇上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这个时候的他最需要的是安静,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调整好心态的,相反,你我此去,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更加刺痛他内心的伤疤。”
穆影觉得有道理,性格脆弱的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接着又趴在白如雪的身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
白如雪算是说到了绍岩的心窝处,此刻的绍岩心情非常复杂,他一路走着,一路自嘲发笑,心想,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连自己的婚姻都被人左右,看来我这个现代人在这个世界,算是彻底的落伍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为了狗屁的宏图大业,我也只能暂时辜负她们了。
……
三天过去了,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片喜庆当中,从大殿到宫外,所到之处皆是彩旗飘飘,张灯结彩,宫中下人大都换上了大红的外衣。
随着鞭炮声的响起,早已守在殿外的文武大臣们,穿红戴绿的步入殿堂。
曹昆当上皇帝的泰山,心情自然无比愉悦,但凡与他擦肩而过的下人,只要与他道声吉言,他便或多或少打些赏银给人家,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是邓炳堂嘴里的摇钱树,满身都是一股子铜臭味。
就在大家喜气洋洋的等候新人的登场时,突然只见穆影慌慌张张地从后堂跑了出来,曹昆纳闷道:“穆女官,皇上与皇后娘娘呢?”
穆影好不容易平复急促的喘息,说道:“各位大人,皇上、皇后娘娘不在宫中。”
在场大臣大惊失色,曹昆惊得往后退了一下,急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喜之日,他们能跑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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