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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宁府邸,后花园,达克宁喜欢幽静,平日里不想有人打扰,所以花园离居室有些偏远。
威尔逊让手下给他搬来一张椅子坐下,面色阴冷,杜克侧身站在一旁。
开始时候,花园里府里众人商有些不耐烦的窃窃私语,但是当看到威尔逊匆匆忙忙率众出去时候,心里不由的一阵忐忑,旋即想到自己一直遵纪守法,和什么刺客毫无瓜葛,也就释怀了,但是此时见到威尔逊阴冷表情,众人双腿开始止不住颤抖,威尔逊的眼神里透出一股让人心寒的杀气。
花园亭子里,从台阶上一直到亭子外的空地上,站满了这个府邸里所有的男女老少,甚至还有怀中抱着婴儿的女人。
威尔逊坐下之后,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些将死之人,心里没有半分怜悯,反而因为杀了他们就会升官发财一样,心里面竟有激动期盼之感,他此时才细看府里众人,见他们的举止气色,并不像是寻常百姓人家,更不像他整日接触的兵士那般有些匪气,看起来有些富贵大气,但是却也又有些怯懦样貌。
刚才士兵们进府搜查时候,他粗略的问过了,知道达克宁一家是从外地进城行商的,在布兰卡扎根不过数年,在这里并没有多少根基。
威尔逊懒懒的靠在椅子靠背上,向一旁站立的杜克冷冷问道:
“府里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杜克一愣,他刚才一直在那小屋里,并不知晓人是否到齐,但是威尔逊此时此刻凡事都问他,可见对他的信任,他思考了一会,转身走出小亭子,向着集合完毕的众士兵挨个低语了几句,又挨个清点了一下府里人数,之后才回到亭子对威尔逊行礼,道:
“启禀将军,全府上下男女老幼总人数,共计四十三人,一个不少,全部在这里了。”
威尔逊赞赏的看了杜克一眼,大声道:
“好!”
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花园里,在眼光地下站立着,一脸忧虑神色的众人们,提高嗓门,高声喝到:
“达克宁!你做的好大事啊!公国两大重臣遇害,你可是出了不少力气吧!雷诺公爵宅心仁厚,让你们来到都城经商发财,谁知道你们竟然包藏祸心,暗怀不轨,恣意生事,屠戮大臣,妄图颠覆罗斯公国!
本将军现在已经查实,你府里上下和刺客暗通往来,串联其他有反叛之心者,秘密活动,意图谋反,恢复原来科罗拉家族统治,包藏祸心,其心可诛!
现在本将军已经查到实处,你们罪恶滔天,我已经掌握铁证,不过你们这些逆贼,也只是参与,并没有直接行动,本将军对你们有些怜悯之心,但公国律法严谨,不能给你们脱罪,这样好了,我留你们一个全尸,你们都在这里自尽吧!”
威尔逊一番长篇大论,把花园里所有人吓得目瞪口呆,刚才还以为这个将军是做最后训话甚至想要道歉的,虽然表情阴冷了些,但是想到他可能顾及身份,不好开口,谁曾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结果!
众人呆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整个花园顿时乱作一团,那些年轻些的青壮年脾气急躁,忍不住高声叫骂,有的直接想要冲过去和威尔逊拼个你死我活,但是还没冲到前面,就被包围着的士兵抽出利刃一刀砍倒,鲜血飞溅出来,在这闷热夏天里,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后面的人看到这番场景,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吓得跪倒在地,有的语无伦次的磕头求饶,有的直接放声大哭,那些老人、妇女和孩子开始时候听到眼前的这个将军要逼他们自尽,好抱有幻想,以为说几句好话,给点礼物,就能饶了他们,哪知道自己家人刚一上去理论就被砍翻在地,登时吓得嚎啕不已。
整个花园惨呼连连,其情其状,惨不忍睹。
达克宁早已被吓得浑身发抖,头皮上飕飕的直冒冷气,他用尽全身力气,拖动着颤抖的双腿蹒跚着分开众人向前,那些士兵见是他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威尔逊,后者冷冷笑了笑,让士兵门将他放了过来。
达克宁来到威尔逊面前,“砰”的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
“将军,将军,我府里众人都是遵纪守法之辈,而且都是些老弱妇孺,实在无心谋反,实在无心谋反啊!我们在布兰卡按公爵规定上缴税务,并未行任何违逆之事,也没有人对公国心怀不满,更不曾有过怀念科罗拉之意,还请将军明察之后,再作结论,小人府里几十条人命,还请将军,开恩,开恩呐!”
说着,“砰砰砰”连磕几个响头,由于用力过猛,头上鲜血直流,身后众人见此情形,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一般,都随着达克宁一起跪倒,纷纷磕头求饶,那些小孩在睡梦中惊醒,也跟着大哭起来,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威尔逊不耐烦的走到达克宁面前,喝道:
“混帐东西,本将军已经查明实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处事不公,滥杀无辜吗?!”
达克宁见此情形已知是求情无望,但是想想府内男女老少全部处死,横尸在这花园之内,死后甚至都无人安葬,想想他就不寒而栗。
达克宁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满脸涕泗横流,连连磕头,哭道:
“将军,将军,我求求你了,府里上下都是妇孺老幼,实在是没有谋反之心,尤其是襁褓中的婴儿,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无辜的啊,如果将军执意要我等性命,我绝无二话,只是恳求将军高抬贵手,饶了这些婴儿性命,大恩大德,全府上下,感激不尽呐!”
说罢,又磕起头来。
花园里其他人只听到达克宁求饶无望,惊怒不已,那些青壮些的终于忍不住愤怒,往前冲去,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我等早晚是死,冲过去,杀了那个狗官!”
那些家眷茫然不知所措,听到喊声,看着那些青壮的家人往前冲,也学着他们,站起身来向亭子里冲去。
那些守卫四周的士兵一个个都是精装魁梧的土匪也似的汉子,他们看到府里众人冲来,慵懒的提枪拿剑,互相调笑着,仿佛这种场面见得多了也似,屠杀百姓之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就像是面对着一群猎物,正在往他们这里投怀送抱。
达克宁见那些妇孺冲到跟前,忍不住站起来,哭喊道:
“退回去,都退回去!”
可是终究是说的晚了,那些士兵对准来人狠狠砍了下去,一时之间,鲜血四溅,血腥味冲天。
一个花甲老人冲到前面,被后面人一推,正好摔倒在一个士兵脚下,那士兵阴冷一笑,对准她的头颅砍了下去,鲜血直冲而起,溅了这个士兵一头一脸,他伸出舌头舔了两舔,哈哈大笑道:
“老子好久没有杀人了,真他娘的过瘾!叛匪的血就是好喝!哈哈哈”
说完他猛地一用力,将那老妇头颅砍下来,用脚一撬,那满是白发的头颅,睁大着眼睛飞了起来,尚未落地,便被那士兵一脚踢出老远,引来周边士兵一片叫好之声。
后面其他人再也不敢冲了,哀嚎着往后退去,一时之间,整个花园里哭声一片,夹杂着大声痛骂声,混乱不堪。
达克宁见势态紧急,急忙折回身来,跪倒在威尔逊面前,连连磕头,痛哭流涕,求道:
“将军,求您了!只求您放过府里婴孩,其他人绝无怨言!虽死无恨!”
威尔逊听后皱了皱眉头,现在花园里乱成一片,时间长了只怕外面人听到,这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不能这么放纵手下士兵杀下去,还需要留着几个活口,回去要他们“造反谋逆”的口供,想到这里,他眼珠子转了两转,缓和了语气,道:
“虽然事情已是水落石出,但是我也不想滥杀无辜,毕竟你们里面的确是有些人不知底细,并不是全部都参与到谋反之中来,有些人有被连累的可能,可是你府里人众一味的往前冲击,我的士兵毫无办法,只能阻拦,这个时候他们可是不知道轻重啊!”
达克宁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大喜过望的磕头道:
“谢谢将军开恩,谢谢将军开恩!”
然后站起身来,对着花园里众人喊道:
“都安静些,听将军的话,不要胡乱往前冲!将军并不会滥杀无辜,你们都老实一点!”
威尔逊清了清嗓子,走了出来,众人眼里重新流露出求生渴望,有的老人听到达克宁的话以为自己会活下去,忍不住跪倒在地,有几人跟随着跪下,刚才那一阵小小杀戮,让他们心里彻底的崩溃了。
威尔逊享受着他们恭敬的眼神,半晌才悠悠的说道:
“我是堂堂公国将军,岂能出尔反尔,滥杀无辜,只是你们一个劲的往前冲,士兵们自然害怕你们谋反,下意识就动了手,也不能全是他们的错,事情还没有说完,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你们就冲了过来,你们急什么!是不相信本将军么!”
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拔高,吓得前面几个妇人猛地跪倒,这个时候孩子也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竟是不再哭闹。
威尔逊满意的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杜克从旁边递过来一杯水,威尔逊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喝了口水,继续道:
“不过,我说过不滥杀无辜,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你们,毕竟我在府里搜到了你们谋反的证据,放了你们,科萨将军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这样吧,你们这几天就在花园里呆着,达克宁老爷和府里其他五个人随我到军营里面,我派人细细审问,若是无事,自然放了你们,而且府里损失,本将军一并赔偿,若是果然有谋反之心,本将军也会禀告公爵,饶不知情人的性命,绝对不会滥杀无辜就是!”
达克宁听到他的承诺,哪敢多说半个不字,这已是比他预想的要好太多了,连忙跪地答应下来,一个劲的感激涕零,心下想着感恩戴德,对于适才自己家眷鲁莽行事,多有怪罪,那些家眷听到威尔逊说不再逼迫他们自杀,而是暂时留在花园里,而且还要细细审查,这才放下心来,渐渐的也就平静了下来,那些还在襁褓中的婴孩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再紧张,纷纷啼哭起来,不过在这个时候,反而不让人觉得烦闷了。
威尔逊见局势稳定下来,对着杜克使了个眼色,杜克会意,和几个士兵走进人群,绑了五个人连着达克宁一起,出了府邸,往城外军营中走去。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融洽起来,虽然空气中,那浓厚的血腥味,还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闻之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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