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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村长在欧文念完了征兵令之后,慢慢的来到欧文的面前,面对一言不发的村民,吉姆的心中泛起了无限感慨,曼塔村虽然不小,但是这么多年了,他每天都到村子里转转,经常到村民家里去坐坐,这里的所有居民,吉姆是都认得的,他甚至都记得这里的每一张脸。
村里每出生一个新生的婴儿,吉姆都会代表全村的村民去该户人家中道喜,每一个年长的居民逝世,吉姆都会去他家里帮忙料理后事。
他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他像亲人一样对待他们,他知道艾丽大婶的铁匠铺什么时候缺煤,知道威廉什么时候需要木头,他甚至知道约克把从树上掏下来的鸟蛋藏在了哪里。
他把这里的村民都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他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喜欢每天晚上坐在家门口,看着大人们把孩子领回家里去,喜欢过往的大人小孩过来跟他打个招呼。
可是现在他的村民要被征到前线去了,吉姆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通过这几天和这些趾高气扬的差兵聊天推测出来,曼塔村的村民即使被征上去,也不过是充当第一条的冲锋线,或者是第一道攻城兵,他们的任务就是送死,给后面的精锐争取时间。
也就是说,一旦他们参军了,那么他们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吉姆的喉咙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起风了,风从人群中过,一片静悄悄的,只有风在那里轻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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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兵工作不是非常顺利,欧文将军在村外的驻营里大生其气,本以为是个好差事的,趁机还能捞点油水,没想到这帮子村民如此不识抬举,就连那个村长吉姆都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他每天都给送给一只鸡过来,但是居然没有给酒,真是岂有此理!
已经过去三天了,过来签押领饷银的竟然只有村里的那三个光棍,其他人一个也没有过来。
很好,既然你曼塔村的村民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欧文的胖脸上一丝奸笑,慢慢的堆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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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木匠铺子,掀开铺子门帘,沿着石板路往里走,穿过堆放家具的仓库,有一个大空地,那是堆放木材的地方,只是最近伐木的凯德大叔病了,而他又腾不出手来去亲自伐木,就让这个地方给继续空了下来。
征兵令下来以后,这个地方就成了村民们秘密集会的所在,酒馆的韦斯特提前得到征兵消息,早就带着财物到临镇避风头去了,不过听说被抓了起来按照逃兵罪过给法办了——公国这次征兵,可是动真格的。
今天村民们照例到威廉的店铺里来坐一坐,这几天大家想明白了,所有人都不去应征,所谓法不责众,难道这个欧文还能把他们统统给抓了,给杀了不成。
有了办法之后的人们心理上就轻松多了,他们在威廉的小铺子里开始喝着茶水,大声的开着玩笑,甚至有人拿出来一副骰子,想要在这里来几局。
已经没有人在关心什么征兵令了,在他们看来,大家都不去的话,欧文就会灰溜溜的离开的,那天他们扔孩子的一幕,竟是记不起来了。
在他们玩的开心的时候,门口又是一阵骚动,只听见一个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声音大声道:“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让开,让开,都给我滚出来!”
村民们听后都吃了一惊,回头看时,一个精瘦的士兵正在门口那里恶狠狠的站着,他有一双和欧文一样的三角眼,只是他的眼镜更狭长一些,目光转动,不时显出阴狠之色。
他拿着刀急匆匆的走过来,也不再废话,直接拨开人群,一刀将众人中间的大桌子砍成两段!然后对着众人阴恻恻的说道:
“赶紧到广场集合,如果有谁不听话的话,就和这张桌子一样的下场。”
在他的驱赶之下,威廉铺子的几个村民来到了村外的那片空地上。
这个时候广场上已经站着几百个村民了,所有的村民都到齐了,大家的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有的人甚至开始祈祷了,希望今天能够平安的度过,哦,不,是这几天安心的度过,好吧,是永远都安心的度过。
而人群中心是三十个全副武装的洛塔的精锐士兵,站在他们前面训话的依旧是那个个衣着光鲜的胖子——欧文:
“你们这些贱民,整天就想着怎么逃避兵役。我欧文被奥利将军看重,被任命为‘征兵官员’,负责三个镇子的征兵工作,你们曼塔村是我第一个过来的,本来想着如果你们配合一点的话,来个开门红,本将军或许多给你们一点饷银,可你们却整天和我作对,害得我这三天来被将军的传令兵骂了三次!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再不过来签押参军,你们看见了,我身后的可是全大陆最厉害的洛塔边防军士兵,他们可是负责精灵族守卫的精锐。哼,谁不过来入伍就自己看着办好了。”
说到这里,欧文小眼看到约克正怯生生的站在人群边上。
他立刻走了过去,用满脸的横肉挤出来一个自以为是的笑容道:“小朋友,你想不想当兵去啊?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你跟我走的话,我保证要比这个曼塔村好玩的多。”
潘妮大姐听到吓了一跳,她的脸因害怕而变得煞白,她急忙跑过去把约克紧紧抱在怀里,她的儿子可不能出事。
村长吉姆看到欧文这样的行径,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欧文老爷,约克不过才七岁,你就放过他吧,再说将军的征兵令不是说了吗,只要十六岁以上的男人。”
欧文白眼一翻,阴阳怪气地道:
“吉姆,你虽然是村长,也不要乱说话啊,你以为你的官很大是吗?告诉你公国的通告里面要求的是十八岁,奥利将军那边就到了十六岁,到了本将军这里,就是五岁也得去!在这里,我就是规矩,只要是男性,都要去服兵役!公国现在生死存亡之际,你们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公国,真是一帮子贱民!”
吉姆忍住气,低声下气道:
“欧文老爷,您也知道小孩子根本就打不了仗,到了战场上连刀都举不动,连送死都不够资格,我们曼塔村十六岁以上的村民一会就到军营里报道,还望将军放过这里的孩子罢。”
欧文冷笑道:
“放过这些孩子?放了他们谁放了我?我是有人数要求的,人少了,你给我凑吗?嘿嘿”欧文眼珠子一转,看向约克,然后用他自以为和蔼的声音说道:
“你叫约克吧,刚才吉姆老爷爷笑话你,说你连刀都举不动,你可真笨!”
约克一听,刚才的事情立刻抛到了脑后,潘妮大姐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约克就争强好胜的跳了出来,大声喊道:
“吉姆爷爷胡说,我是个小男子汉,我能举起刀来!我前几天还拿着威廉叔叔藏在家里的刀来玩呢,他们都能作证!”他指了指他的小伙伴们,后者都高兴的点了点头,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老大可真是威风!
潘妮大姐一听这话面色瞬间惨白了下来,她急忙捂住约克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欧文倒是哈哈大笑,转过头来看着面如死灰的吉姆村长道:
“曼塔村的少年人都有如此志气!这都是老村长的功劳啊,这样吧,就让约克到我这里来领着饷银吧,往后他就是我洛塔大军的一员了!有他这种少年天才,我洛塔国何愁不扬威天下,哈哈哈”
欧文后边的士兵也大笑起来,显然对这种场面他们看的多了。
村民中一片死寂,伴随着欧文和士兵们笑声的是潘妮大姐伤心的哭泣声,约克见母亲一直哭泣,心理害怕,也跟着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欧文止住笑容,伸手向潘妮抓去。潘妮害怕的后退了一步,问道:
“将军,求求你,饶了我的儿子吧,他还小,求求你,饶了他吧,他才七岁,他的父亲死的早,我不能在没有他了,求求将军了,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你,算是参军税好不好,只求你放过他,求求你将军。”
潘妮大姐一个劲的哭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的什么,倒是欧文听了之后敛起了笑容,一脸正色的道:
“这么说,你的丈夫是死了吗?”
潘妮大姐愣了下神,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欧文满脸的横肉慢慢的挤出一丝邪笑,把头扎到潘妮面前嗅了嗅,然后说道:
“让我放了约克也可以,毕竟还是小孩子嘛,还是打不了仗的,不过什么参军税我就不要了,我看你还有点姿色,要不你直接跟了我回去,我保你比现在过的好个十几倍,而且你看你丈夫都没了,晚上怎么能熬得过寂寞,跟了本将军,本将军保证你每个晚上都让你欲仙欲死!”
吉姆村长走上前,拉住欧文的手,恳求道:“欧文老爷你就……”
话未说完,欧文手一翻,把吉姆推倒在地,口中恶狠狠地道:“多管闲事的家伙。”说完,又想去抓潘妮。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跑出来把吉姆扶起,对欧文喝道:“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欧文脸一沉,认得他是木匠铺子的威廉,他正要发作,却见村民们个个面带怒容往前移动,似有围欧之意。
欧文连忙退到士兵身边,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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