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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回身,对众人微微一拱手,微笑着说道,
“对,我们就是从外边来的!怎么,你看不起我们?”
“对!有种的咱俩单挑!赢了你滚蛋成不?”
“哈哈,对的对的。就要把你们这一群鼻孔朝天,看不起我们的人打成渣!”
密林中急行过二十七天路程,大家多多少少都沾了点野性。此时伴着或大或小的杀气一齐蹦出,直直把那两个外表彪悍的汉子吓得六神无主,连滚带爬的从跑到后头,估计是从那儿爬出去了。
现在连蛮不讲理的老板娘都变得有些沉默,放开中年男子,马上跑向后头一处。有几个人朝她一望,顿时笑了,
“哈哈,没想到她还尿裤子了!”
老板娘羞红脸,夹着湿了大片的衣裙消失在后头的那一块篷布下。
此时,在场的陌生人只有那中年男子保持有一丝冷静,虽然身体在不住的颤抖,但还是能勉强笑起,朝众人再拱拱手,特别是前面被老板娘骂的刘娟、孙倩媛二人,他更是低身鞠了个躬。
“诸位壮士远道而来,便是我临海城的客人。不如,诸位壮士到我府上休息一二,而后壮士们该往何处,我绝不阻拦。就当与诸位壮士交一个朋友如何?”
靠得近些的人已经能够看见中年男子头顶上的汗珠正在不断溢出,从下巴流下,但他还是笑着。光这一份气度,就值得大家认同!陈勇暗自夸赞,然后上前一步,朝他也拱拱手。
“那就真是打扰了,另外我的几位兄弟都没有衣物换洗,又愁一个一个去购买太过麻烦,不知你能否行个方便。”
陈勇笑吟吟对他。
“这个自然!”
中年男子同样微笑面对。半响,二人同时大笑!
“哈哈哈哈,那现在不如就移居府上,让我好生招待各位?”
中年男子一屈身子,指向一方。
众人便把还在其他地方选衣服或买卖物品的兄弟都叫来一起,三大长老与太上长老此时也如幽灵一样浮现在众人身旁,把曾涛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是怪物追来,拔剑就要劈下,还好最后收住。
这把大家乐得哈哈一笑,然后曾涛尴尬收剑就与大家一起走到了一座大府邸前。
这府邸门前蹲着两石狮,栩栩如生。门边贴上一副老旧对联,
上联:人和家顺百事兴
下联:富贵平安福满堂
横批:大吉大利
门上挂有两大红灯笼,里面还闪着光亮,也不知道是不是点着蜡烛。众人望着这条并无出奇之处的对联,心里却不由一酸,是了,还有几个月就到过年了……
中年男子上前,叩叩黑木大门。片刻后门被打开,一苍白头发的老人探出脑袋,朝中年男子看了看,随即大门敞开。
“老爷,您回来了。”
老人朝中年男子低头作个躬。
“嗯,马管事,去叫厨子备些饭菜,嗯——按五十人份的做吧,还得多给些肉。另外叫人把府里的后院收拾干净,今晚客人们都得在这里休息。哦,还有,备些热水,也按五十人份的。”
中年男子一说让陈勇等人在这里休息,陈勇便想上前说话,但是再想想却没有动身。只由得那马管事怪异地朝自己这群人看上两眼,然后颤巍巍地离开。
“诸位壮士,快快进来吧,别在外面冷了身子。”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把大家都逗笑,不由都左右看看,几乎没有人不是简单一身兽皮披着,甚至穿着一双草鞋,却没人喊过冷,或者生病。近月的残酷丛林生活已经把他们的身体结实地磨练出来!
“哈哈,看来是我多话了。好了,壮士都进来吧。”
中年男子拍拍脑袋,像是掩盖自己的过错一样干笑两声,就让开身体,让陈勇等人进去。
进了门,内有回事房、管事处、传达处。四通八达,左右都有出廊,于是绕廊走二十米,到一排屋子前,正中一间大屋内还悬有四字:
正大光明
陈勇等人就进了这间屋子,其他人因为人数太多,就到外头等候。屋内别有洞天,迎面摆丈八条案,上有尊窑瓶、郎窑盖碗儿,案前摆:硬木八仙桌,一边一把花梨太师椅。桌子有文房四宝:纸、笔、墨、砚。不过中年男子像是并不喜欢这里面的摆设,将里面两把花梨太师椅狠狠一扯,便撞倒桌边一精致盆栽,
啪!
小盆子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小松树都断了不少枝叶。可中年男子却依然满脸笑容,扯着两条太师椅就叫陈勇等人出去,而后在外面还算广阔的平地上给陈勇一条坐下,自己也拿起一条放在身下坐着。
你们能摆个隔绝声音音的东西出来吗?
这句话是中年男子用前面摔掉的泥土在石头地上写出的,并不从嘴巴说出。陈勇一惊,无论是修仙、修魔或修妖的修士只要有一定修为都能摆出一个隔音结界,但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有这东西?而且,他看出了我们是修仙者?
陈勇思考再三,却依然举手,布下一个隔音结界,
“结界,了无音讯。”
里面就只有他与刘宇、曾涛和中年男子四人。其他人看见陈勇这番动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在外头等着。
“呵呵,果然是你们。”
中年男子忽然不复之前开朗的笑容,掐着大腿,转而阴沉着呵呵笑起来,双目之间隐约有火光迸出。
“做个自我介绍,在下姓风,名信。在这座城里当城主身边的客卿。”
中年男子忽而狠狠捏下自己的大腿,恢复原来的面目,淡淡地说,
“风信阁下,那你今天是——”
刘宇站在陈勇身边问他。
“想来你们已经知道有一群怪人在追杀你们吧?”
风信接下来的这一句话瞬间将陈勇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一种淡淡的杀气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内。
“呵呵,看来你们真的知道呢。那我就可以接着跟你们说下去——”
风信忽然皱眉,因为一股很重的杀气突然出现,而且不再像之前漫步目的的游荡,而是朝他扑来。他也有些武功底子,当即循着来源寻去,便看见陈勇身后的曾涛双目血红,像是一只极度渴望嗜血的怪物正在对他虎视眈眈。
“曾涛!”
陈勇陡然一声大喝。
“是,陈师兄。我心又不平了……”
曾涛顿时惊醒,咬咬牙低头,再不言语。陈勇这才再次看向风信,想听听他之后想说什么。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的儿子也被他们带去了。”
风信沉默许久,终于望着曾涛悠悠开口,眼神中满是回忆。
“那是五天前的一个深夜,我还在熟睡,从来没睡过那么死。他们像是从地底飘出,无声无息地来到我的房间,从我身边把我还只有三岁大的儿子抱起。然后拍拍我的肩膀,把我惊醒,之后就将一个画卷递给我,其中像是带头的一人轻声轻语地对我说:
如果看见了这画上任何一人,记得来城外崖璜山找我。第一排的只要你找到一个人我就可以准许你换回你的儿子,两个人我就可以保你做上这座城的城主,三个人……”
说到此处,场面顿时陷入一阵很深的压抑。谁都知道了风信做的选择,他没有选择去找那些怪人告密,而是选择了和陈勇等人合作。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选择?
“我那时想趁他们不注意大喊救命,可是他们都笑着看我,任凭我怎么叫喊他们也不理会。我也是在叫了很久之后才知道他们在那里布了一个隔音的结界……
后来他们其中一个似乎有些恼火,一只手就在我面前瞬间变成了一只兽爪,然后狠狠地给我抓了一下,这一下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风信扯开自己的衣服,将胸口露出,那儿有一道还未完全结疤的伤口从脖子边一直延续到腰间。
“于是我又拼命求饶,求他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我年到三九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四十二,也没这个准备再养一个……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在大雁王朝里有一个叫作兽城的地方,那里的人就可以变化兽形。而且听说练到深处整个人都能变的与野兽一模一样。
我就大喊,你们是不是兽城的人。你们怎么可以不顾王朝之间的规定,跑到这个地方抓我儿子,还逼我为你们做事!
谁知道它们领头人忽然发出一声兽吼,就在我面前,双目变得血红,整个人开始变换成一只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怪兽,像豹子,又像老虎,还像狗!
他说他们是妖,不是人,让我小心点。不要想着告密,他们会在暗处观察我。”
风信顿了顿声音,双手有些颤抖。
“之后我以为这事就是这样算了,我只能听从他们的吩咐,替它们找画卷上想要的人。却没想到它们从我的房间推开门走出去,像是根本不怕别人阻拦。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重伤在地,挣扎着爬到门口想再看看我的儿子,却听见已经走的很远的他们再说话,声音在没有人声的地方传的很远,那个前面抓我一爪的怪物说:
“老大,他儿子怎么没气了?”
我这才想到我儿子先天呼吸不畅通,自己很难主动呼吸,于是每天入睡前我都会对他的胸口轻拍半个时辰,运功调整他的呼吸。
先前我儿子被他们用力抓在手中,我那时因为心急,没有注意。而这个时候……”
风信终于忍不住狠狠给自己脑袋拍上一下,一道红印生成。而在额头的红印下,两只眼睛已经含满泪水,就是努力勉强自己才没有将它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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